第38章
第二日清晨，幾縷沒有溫度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進來，閑閑地灑在大床上緊緊相擁着的兩個人身上，雖然并不暖和，但也足夠叫醒夢中人了。
許棠被俏皮的陽光擾了清夢，悠悠醒過來，一睜眼便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一張被無限放大的臉。
有多近呢？
呼吸交織，只要他輕擡下巴，就可以親上那人的唇。
許棠腦子跟不上眼睛，還在心裏默默感嘆了一句：皮膚真好，離這麽近也看不出任何瑕疵來……
幾分鐘以後，他才猛地意識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偏離了軌道？
他和沈澤不僅同床共枕，而且姿勢還這麽暧昧，更重要的是，手下這光滑細膩的觸感，很明顯，他們都一絲不挂……
腦海裏斷斷續續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他看見沈澤帶了個很美的女生過來，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一個人在角落喝悶酒。
然後……他還強吻了別人？
接着，他落荒而逃，自己一個人跑去泡溫泉，迷迷糊糊的，沈澤也來了，他記不清自己說了些什麽，依稀記得自己趴在沈澤身上，什麽都沒穿……
光着身子趴在沈澤身上？！
許棠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微微動了動身子，感受到沈澤的手還搭在他的腰間，肌膚相親的地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個認知讓他徹底蒙圈了，條件反射就想跑。
他也正這麽做了，小心翼翼地拿開沈澤的手，一點一點往床邊挪過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把人吵醒了。
還差一點，眼看就要成功了……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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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逃跑的某人被沈澤一把撈了回來，揉進懷裏緊緊抱着，下巴放在他頭發上輕輕摩挲着。
許棠埋在沈澤懷裏，眼睛眨巴個不停，說不出哪裏奇怪，就是感覺怪怪的。
沈澤環着他的腰，有些癢癢的，他難耐地在沈澤懷裏扭了扭，雙手軟軟地推拒着，“沈澤，你先放開我，讓我穿個衣服。”
話音剛落，沈澤就翻身覆了上來，占據了他全部視線，雙手撐在他耳側，膝蓋用力分開他的雙腿，身子向下壓，擠進了他的雙腿之間。
這個姿勢着實有些暧昧，還有些羞恥，許棠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眼睛裏水霧彌漫地看着他，“你幹嘛？”
沈澤盯着他看了一陣，輕笑一聲，貼着他的唇輕聲道：“學長，我不是聖人，你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事來？”
說完還用氣勢洶洶的下半身在他屁股上頂了頂，暗示性地威脅他。
許棠驚得都結巴了，“沈……沈澤，你別……別……亂來啊……”
沈澤卻更來勁了，又頂了兩下，看見許棠驚慌失措的反應像是得了什麽好玩的玩具，玩得樂此不疲，然後用沈小澤抵着他的屁股，一動不動了。
許棠像是被燙到了，又像是被吓到了，一個勁地往後縮，往上竄，想離某根罪魁禍首遠一點，結果又被沈澤抓着肩膀按了回來，老老實實躺着與沈小澤親密接觸。
許棠欲哭無淚，求饒地看着沈澤，“沈澤，別鬧了，你到底想做什麽？”
“學長，”沈澤撩開遮住許棠眼簾的碎發，在他眸子上落下輕柔一吻，低聲問道：“你昨天說的……喜歡我，是真的嗎？”
許棠聞言，猛地看向沈澤，滿臉難以置信，“我說的？！”
他說完又一把捂住了嘴，他怎麽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怪不得都說喝酒誤事，這下好了，說出來讓彼此都為難了……
沈澤似笑非笑都看着他，在他不可思議的目光裏，輕輕點了點頭，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你說你喜歡我。”
“你說讓我忘了喜歡的人。”沈澤說着，手往下滑，和許棠十指相扣，“你還說，讓我喜歡你……”
他每說一句，許棠的臉就紅一分，頭也低一寸，到最後沈澤只能看見一個發旋了。
許棠羞得沒臉見人了，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啊……還大言不慚地讓人家忘了喜歡的人，這算什麽？橫刀奪愛？還是正室不在，小三上位？
太不要臉了……
不過，既然說都說了，他也不是扭捏的人，喜歡就喜歡了。
再加上，這幾天經過陳晨的事以後，他也一步一步認清了自己的心，明白了自己那種不清不楚的心緒從何而來。
他看着眼角含笑的沈澤，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語氣反而很平靜，聽不出波瀾，“是，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居然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還胡亂地吃醋，叽叽歪歪像個女人。”
他說着說着，平靜的語氣也開始有些氣息不穩，語速也不自覺加快，“我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明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感情這個東西它不受我控制，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也不想啊……”他小聲說着，吸了吸鼻子，低垂着眸子，長長的眼睫毛有些濕漉漉的，“你就當做什麽都沒聽見不好嗎？就當我是酒後胡言亂語，反正我……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澤含住了唇舌，消失在了糾纏的唇舌之間，被啧啧的口水聲代替，聽的人面紅耳赤。
“唔唔……”許棠吃驚地擡眸看着他，眼裏要掉不掉的眼淚兒，因着眼球的轉動從眼角滾落，都被沈澤輕柔的舔舐了去。
許棠愣愣地瞧着他，連換氣都忘了，差點把自己憋死過去，腦子因為缺氧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沈澤好笑，把人松開了，卻又忍不住低頭在他唇上一下下輕輕碰着，像小雞啄米似的，停不下來。
他摩挲着許棠的唇，享受着這份親昵，唇齒相觸之間，他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許棠耳朵裏：
“我也喜歡你，學長。”
“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十年前是你，十年後，還是你。”
“無論再過多少個十年，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會是你。”
許棠被親得嘴唇都有些紅腫了，腦子也不甚清晰，呆呆看着沈澤，喃喃地重複着他剛才說的話，“你……喜歡我？”
“是，我喜歡你，”沈澤說，“我心裏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
“可你明明說過……”許棠看着他，語氣淡淡的帶着些許失落，“你喜歡的人，不是我。”
“不是的！”沈澤握緊了他的手，迫切地想要為自己解釋，“我以為你不喜歡我，我怕說出來，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怕……你會因此疏遠我。”
許棠的若即若離是對付他最致命的毒藥。
“我從大學就喜歡你，十年未變，你信我。”沈澤見許棠還是沒什麽表情，心下急得不行，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真的，我發誓！”
床上赤條條的兩人親密相近，他這一大幅度的動作也帶着沈小澤狠狠在許棠屁股上又戳了一下。
許棠受驚地嬌喘一聲，空着的手推了推他，臉又紅了個透，“你別亂動。”
“那你相信我了？”
許棠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又沒說不信……”
沈澤這才放開了許棠，躺在床上，把人抱在懷裏親了又親，“學長，你真好，我愛你，我會一直愛你的。”
“……哦。”
“就這樣？”沈澤笑笑說，“我這麽深情的表白，學長都沒有其它表示的嗎？”
“什麽表示？”
“你可以再說一次喜歡我，還可以抱我，親我，吻我，”沈澤飛快地在他臉上偷了一口香，低聲說，“或者，你想上我也可以。”
“你想得美，我可沒那麽大理想，”許棠艱難地在他懷裏轉了個圈，翻了個身背對着沈澤，打了個哈欠，嘟囔說，“好困啊……我還沒睡夠，再睡會兒。”
“學長……”
許棠翻了個身佯裝睡覺，閉着眼睛，嘴角卻微微翹起。
有什麽事是比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更快樂的呢？
沈澤也沒有再鬧騰他，從背後伸手抱住他，以湯勺式的姿勢，手腳都鎖住了，占有欲十足。
兩人相擁而眠，又睡了個回籠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