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五渣
林行舟挂了電話，忽覺渾身一陣輕松，好像有什麽沉重的擔子從肩上卸下去了。窗外急赤白臉搶車位的司機也莫名被他加上一層“順眼”的濾鏡，頓覺整個人生都敞亮起來。
他想了想，又撥通另外一個號碼——他早已猜到這單人豪華病房是誰給他訂的，他林行舟上頭沒老下頭沒小，妹妹尚且是個學生，七大姑八大姨也管不着他家的事，唯獨有個土豪朋友，樂意随時幫他兩肋插刀。
電話響了兩聲被人接起：“喂？”
陸捷，富二代一枚，林行舟高中時期的舍友——據說這個富二代初中時跟個女生表白，被人一通“你除了靠你爸還有什麽本事”給怼了回來，從此搭錯了神經發奮圖強，堅決不去貴族學校，林行舟這才有幸跟土豪做朋友。
該土豪祖宗三輩都是京城人士，是一個可以在“莊兒店兒臺”的京腔和“中央電視臺”的字正腔圓之間無縫切換、北京話普通話加起來約合三十八級的神奇選手。
然而土豪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是靠“拼爹”長大的産物，毅然決然離開首都外出打拼，目前在景泉市一家……他老爹總公司的分公司做部門經理。
對此，陸經理表示自己沒有獲獎感言，只能歸罪于世界真小。
林行舟單刀直入地問土豪朋友說：“你是不是替我墊住院費了？”
陸捷沉默兩秒，似乎預感到了他想說什麽，上來就問：“咱倆是不是朋友？”
林行舟莫名其妙：“我沒說不是啊……我的意思是，錢回頭還你，這回謝謝兄弟。”
陸捷奇怪地“嗯”了一聲：“不對啊，你的标準回答不應該是‘我住不起，趕緊換普通病房’嗎？”
林行舟默了一下，感覺要是擱在自己以前，這話确實沒有毛病，只好輕輕一笑：“或許吧，不過我這兩天想通了，人活一世，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我決定以後對自己好一點。”
陸捷：“……”
在陸經理還沒反應過來這人是吃錯什麽藥的時候，林行舟已經把電話挂了。
他重新坐回床邊，再次戳開“今夜有鬼”app，這回新手引導緊跟着跳了出來，他依照指示從屏幕右側劃出任務欄，發現裏頭有這麽幾個選項：
主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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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線任務[+]
臨時任務[+]
随機任務[+]
特殊任務[+]
強迫症的林某人把每個“[+]”都戳開看了看，發現只有主線任務裏陳列着一條孤零零的新手任務，點開來，上面寫着任務評價、排名及報酬一類的東西。
這時候app跳出一個窗口，寫道：“今日沒有新任務發布，新手适應期，四處轉轉吧。”
林行舟挑了挑眉，對“四處轉轉”并沒有太大興趣，倒是覺得這app還挺好玩。他視線在屏幕上逡巡一圈，最終戳向左上角，在碎了的屏那點了好幾下，總算點開了“個人信息”。
新手引導又适時跟上，緊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基本資料：
[姓名：林行舟（編號038）
性別：男
HP：8/10 ？
智力：95
武力：≈0
綜合戰力：5]
林行舟：“……”
約等于零是什麽意思！
林行舟深吸一口氣，面帶迷之微笑點開了“HP”後面的“？”，又跳出一個小窗口：
[HP上限說明
<1 別看了，你已經死了
1-10 弱不禁風（建議你回爐重造）
11-30 身嬌體弱（易推倒）
31-50 凡胎濁骨（馬馬虎虎）
51-70 身強力壯
71-90 皮糙肉厚
91-100 鋼筋鐵骨
>100 恭喜你已經超過老魏了，快去篡權奪位！]
林行舟關掉那個窗口，又看了一眼自己的HP，只感覺這app對他的嘲諷隔着屏幕撲面而來。
他繼續保持微笑，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老魏是誰？”
話音才落，又一個窗口蹦出來：
[姓名：魏執（編號000）
性別：男
HP：100/100
智力：100
武力：100
綜合戰力：999999]
林行舟：“……”
他定睛一看，窗口最底下似乎還寫着一行小字：“實話告訴你吧，老魏智力沒有100，綜合戰力按百分制應該是98。但……誰讓他是老大，我不得不這麽寫啊嗚嗚嗚。”
林行舟：“……”
這系統到底什麽毛病。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提，随即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不對勁來——等等，這app能聽到他說話？
他心裏這麽想，嘴上也不由自主地問出了聲，就聽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響起：“我當然能聽到您說話——小幽靈038號為您服務，您可以稱呼我為‘靈38’。”
林行舟眼角一跳：“能不提38嗎？”
這個梗到底好玩在哪裏？
“好的先生，您可以稱呼我為‘靈’。”
林行舟完全沒有脾氣：“所以你還沒有解釋清楚，鬼獵到底是幹什麽的？我為什麽要成為鬼獵？”
“因為你死了呀，”靈說，“鬼獵自然是抓鬼的，成為鬼獵代表你可以活下去，當然如果你不努力，等時間到了還是會死的。”
林行舟一頭霧水，只看見個人信息那一欄又跳出一行“壽命”，他的出生日期是對的，死亡日期赫然還是三年後——他死的那一天！
他登時倒抽一口冷氣：“什麽意思？所以三年後我還是會死？那我回來一趟做什麽？你還是讓我趕緊死吧。”
“……您的求生欲真是出奇低呢，”靈說，“鬼獵是一個‘積陰德，攢陽壽’的系統，每完成一個抓鬼任務，您的功德值會提升，同時陽壽也會相應增加，完成的任務難度越高，陽壽就增加得越多。”
這回林行舟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我想活着就得一直抓鬼，一直給你們幹活？那還是讓我趕緊死吧。”
靈：“……”
碰上這麽個不想活的宿主也真是很麻煩。
靈沉默片刻，繼續好脾氣地說：“也有的任務可以一勞永逸，能不能觸發和完成，就看您的機緣了。”
林行舟嘆了口氣，覺得武力值約等于零的自己實在不是當鬼獵的料，興致不高地問：“我并不會抓鬼。”
“沒有關系，”靈說，“我們的鬼獵都是從普通人扶植上來的，誰還沒有個新手期呢。”
随着它的話音，窗口跳出：
[恭喜您獲得
冥幣×50000
武器欄開啓
副武欄開啓
天賦欄開啓]
靈：“這是我們送新人的一點禮物，現在請您進入商城購買合适的裝備吧。”
林行舟以前有空的時候也經常玩各種游戲，因此對這種偏向游戲類的系統适應得很快，在屏幕右下角找到商城圖标，發現那樣子似乎是個……紙錢？
他跟着引導買了幾件東西：
[您已購買
撕不完的速寫本×1，消耗冥幣10000
永遠不少墨的針管筆×1，消耗冥幣10000
永遠不少墨的朱砂墨水針管筆×1，消耗冥幣10000
符紙×100，消耗冥幣10000
訂單已提交，快遞将于三日內送達，請注意查收！]
林行舟心說這玩意還有快遞，瞥了一眼自己的餘額，還有17200。
“商城引導已結束，随便買點什麽吧！”
[獲得引導獎勵
冥幣×100000]
林行舟随便逛了逛，發現別的東西少說也是十萬數量級的，以他這點餘額根本什麽都買不起，商城裏最貴的東西似乎是一把打鬼用的槍，價格是十億冥幣。
林行舟心說：呵呵。
他又問靈：“你們這app能充錢嗎？”
靈：“不能的哦，為了确保公平性，我們暫未開通氪金系統，如果您的餘額不夠了，可以使用‘鬼獵花呗’向系統賒賬，您本月可用額度2000000。”
這系統還挺與時俱進的。
林行舟心說看上去數額挺大，可關鍵他借了也還不起啊。
靈：“雖然沒有氪金系統，但您賺取的冥幣都可以通過鬼獵提款機兌換成人民幣使用。”
林行舟挑了挑眉，覺得這系統沒準以後能每天多幫他賺一頓早飯錢。他沒什麽表情地關了app，靈的聲音也随之消失。
他瞬間感覺世界都清淨了，兩眼無神地在原地放空了一會兒，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鬼獵明明是抓鬼的，可為什麽他的武器是紙和筆？
作者有話要說： 注給不玩游戲的小可愛們：
HP——血量
HP上限——最大血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