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訓練
林行舟一愣：“為什麽？你不用嗎？”
“我還有一把, ”林停風拿右手虎口配合左手給槍上了彈匣，又單手上膛，“反正我現在又不能同時用兩把槍，不如先借給你。我的槍比你之前用那把後坐力更小一點，而且有一定的追蹤功能，在範圍之內可以打得更準。”
林行舟不知道該怎麽接，又聽他說：“你可以先試試，看跟它有沒有默契，有就用着, 沒有的話就換回你自己的。”
林行舟把那把槍握在手裏——槍身通體都是銀色的，因為經常使用，已經有了一些磨損痕跡。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這把槍一入手，給人的感覺就和其他槍支不太一樣, 但他也形容不上來具體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總之有種莫名的親切。
林停風照着亂飛的鬼影打出一槍, 精準無誤地打中了：“其實002說得沒錯，我确實只會用槍，防禦力幾乎沒有，近身搏鬥也不太行。”
林行舟一皺眉，正想說點什麽, 對方卻率先開口，話風一轉：“但是我覺得已經夠了，所謂‘術業有專攻’, 我從事一樣工作就要做到最好，至于其他的方面，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林行舟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你想通了？”
“還沒有，”林停風給槍換了另外一種子彈，“不過，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說着扣動扳機，子彈打出之後竟然在空中分解成了數枚散彈，分別命中數只鬼，無一打空。
他又一連開了幾槍，竟然就将視野範圍內的鬼全部打掉，直接清了場。
每個射擊位旁邊都有一個計數用的電子顯示牌，林停風那裏的數字不斷變動，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林行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我說，你這賺回一千塊……真的需要兩個小時？”
“當然不，”林停風再次更換了彈匣，“我說的是你。”
林行舟無言以對，只好嘆氣：“要不……你幫我把那一千塊的門票錢賺回來吧。”
林停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要學槍嗎？這麽快就認慫了？”
“你又不教我……”
“我教你，”林停風說着已經走到他旁邊，“那就從最基礎的開始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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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執坐在旁邊看，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杯咖啡，邊看邊喝，視線始終停在林行舟身上，看着林停風在他身邊晃來晃去，莫名覺得這人有點礙眼。
他這個位置離得稍有點遠，而且基本只能看到背影和側面，一開始林行舟站着不動還好，後來林停風給他做了幾次演示，兩人不斷交換身位，魏執就有些分不清誰是誰了。
本來林停風比他哥沉二三十斤，身材差距比較明顯，然而受傷這一個多月下來清減了不少，而林行舟可能是給弟弟做好的自己也跟着蹭了點，吃胖了一些，兩人的體型就變得很接近，加上身高也差不多，如果在遠處，基本難以分出誰是誰。
于是接下來整整一天的時間，魏執都在辨認究竟哪一個是他家的，哪一個是搗亂的，起初林停風拿左手握槍還比較容易區分，後來他為了演示居然開始用右手握槍，徹底把魏執搞暈了。
林停風教完了他哥握槍的基本動作和站立的姿勢，自己的槍也換到了完全不靈便的右手：“這樣吧，我就拿這只手陪你練，你覺得怎麽樣？”
林行舟當然不幹：“不行，大夫說了你現在最好好好休息右手，讓它自己恢複一段時間再進行複健。”
“已經恢複得夠久了，”林停風顯然并不想聽他的話，“恢複到什麽程度我自己能感覺出來，我不練它不會好，練了也不會更壞，而且又是這麽關鍵的節骨眼上……我根本沒道理繼續這麽歇下去。”
他說着慢慢擡高胳膊，瞄準以後扣了一槍——打空了。
由于小指和無名指基本沒有知覺，他已經很難把槍握穩，子彈發射出去的時候槍差點直接脫手，他忍不住“嘶”了一聲，揉着自己被後坐力震疼的手腕，自嘲似的說：“看來我以後得改名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起名叫‘從不失手’，flag真的不能亂立。”
林行舟張嘴想說話，卻被對方打斷：“正好，現在我的命中率大概也是50%，咱倆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開始吧。”
林行舟皺了皺眉，實在不知該勸他點什麽，注意力已經被重新聚集而來的鬼吸引走了。這訓練場裏的鬼好像無窮無盡，打死了一批，很快會補上新的一批，而且鬼的等級也完全随機，有的一槍就能打死，有的則需要再補一槍。
林停風給的那把槍确實好用，有時候林行舟分明都感覺自己打偏了，可通過槍本身的校準功能居然還能補救回來，而且反正打鬼不是打人，對精準度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打中，哪怕只擦到一個邊也足夠了。
兩人面前電子顯示牌上的數字不斷變動，一開始還是林停風那邊稍快，後來林行舟慢慢找到感覺，一點點追了上來，不過由于林停風一開始掃蕩的那一波在，他始終也沒能反超。
在訓練場裏人不會感覺到累，但飯還是要吃的，兩人練了幾個小時的槍，林停風主動提出要去吃點東西，于是兩人紛紛從射擊位上退下來，由林停風領着進入了休息區。
休息區和訓練區之間隔着一道屏障，林行舟一跨過這道屏障就感覺周圍的環境完全不一樣了，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讓他神清氣爽，定睛一看，發現前方視野豁然開朗，陽光充沛，驅散了因為陰氣過于濃郁而造成的壓抑感。
再往前走出沒有一百米，一溜小平房赫然入眼，林行舟粗略一掃，發現有快餐店、面館、小吃攤以及冷飲店，最邊上還有一個藥店，走過去就聞到一股雲南白藥的味道。
林行舟非常驚訝，忍不住問：“開在這種地方，真的能賺到錢嗎？”
林停風先進藥店買了點東西，結賬的時候解釋說：“訓練場其實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在這裏時間會不斷重複同一天，所以不論你哪天進來，看到的景色都是一樣的，食物也不會腐敗變質，不存在原材料賣不出去就壞掉了這種情況，所以哪怕買的人少，也是穩賺不賠的。”
他拆開剛買的噴霧，往自己右手及手腕上噴了一遍，又拿繃帶一圈圈地纏起來：“你想吃什麽？別告訴我又要吃面，咱換個口味吧。”
林行舟沒答他的問題，只看着他的手：“很疼？”
“還好，有點抽筋。”林停風見他不拿主意，索性自己先去小吃攤那邊一喊，“肖老板！給我來份炸雞柳！”
一個胖子應聲從面館裏跑出來，架上火開始熱油：“停風今天來訓練了？好久都沒見你了——要辣椒嗎？”
“孜然來點，辣椒算了。”林停風想了想又說，“再……來份烤冷面，多給我加個雞蛋，然後……薯條，薯條來一份，番茄醬別忘了，上回你就沒給我番茄醬。”
林行舟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天南海北的吃法，嘆了口氣說：“少吃點油膩的。”
他過來得晚，肖老板聽見他說話才發現旁邊還有個人，一看他的臉頓時驚了：“這……”
“我哥——”林停風搭住他的肩膀，伸手比劃了一下，“怎麽樣，像嗎？”
肖老板一點頭：“像，真像，要不是你先過來，我肯定把他認成你了——對了，你吃什麽？”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林行舟說的，後者認真思考了一番：“蛋炒飯吧，蛋炒飯有嗎？”
“有，必須有！你要什麽我們這有什麽，稍等啊！”
林行舟又往旁邊看了看，小聲問林停風說：“合着這麽多家店，就一個人管？”
“不然呢？”林行舟拉着他在露天座位上坐下了，“裏面也有座，不過我喜歡在外面吃，視野好。”
林行舟對這個倒是不挑，反正沒風沒雨也不曬，哪吃都一樣。他跟林停風面對面地坐在長凳上，又聽他說：“我第一次來這兒是十歲，那年我還沒正式成為鬼獵，大姐訓練的時候帶我過來玩，當時秦韞明也在。”
聽到“秦韞明”仨字，林行舟支楞起耳朵，林停風說：“你也能看出來，有些人的天賦是不需要訓練的，比如陳行，還有秦韞明也是其中之一，他純粹是陪着大姐過來，大姐訓練的時候他就陪着我，就在這裏，給我買吃的。”
他輕輕嘆了口氣：“當時他還沒那麽神經質，給我的感覺就是……雖然不太好相處，但也應該是個好人，誰知道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兩人交談的時候，肖胖子已經把他點的東西做好送了過來，又給了一瓶孜然和一瓶番茄醬，林停風朝他一點頭，繼續之前的話題：“當時他跟大姐都到了快能談婚論嫁的程度，沒想到說撕破臉就撕破臉，我覺得要是換個不理智的，沒準就被他忽悠走，跟他一起叛出鬼獵了，可大姐不是那樣的人。”
林行舟剛要接話，肖胖子已經把蛋炒飯也端了過來，他一看之下頓時驚了：“怎麽這麽多？我吃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