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酌快步離開辦公室,言少錢跟在他身後,覺得他jio一點也不疼。
被惹毛的沈總渾身都籠罩着低氣壓,他立刻讓人去排查這棟樓裏所有的wifi,看有沒有異常信號出現。
以及讓監控室留意可疑人員,如果有人員進出大樓立刻上報。
安排完這些,兩人上了天臺,找人把那個攝像頭取下來。
高空作業的工人正在準備吊繩,言少錢把沈酌拉到旁邊:“你覺得,是什麽人把攝像頭裝在窗戶外面的?”
“還能有什麽人,”沈酌心情很不愉快,“負責清洗玻璃幕牆的工人——這種攝像頭存儲空間有限,錄滿了就得清理,或者更換新的存儲卡,而大樓每個月定期進行一次幕牆清洗,只有負責這個的工人可以做到趁人不注意把攝像頭裝上,再不着痕跡地更換存儲卡。”
“所以,”言少錢伸手一指遠處的幾個工人,“是他們當中的誰?”
沈酌瞬間意識到什麽,心頭陡然一驚。
“那個攝像頭是很重要的物證,如果現在被人掉包,那可就前功盡棄了,”言少錢說,“讓他們回來。”
沈酌剛才正在氣頭上,這會兒讓他一提醒,也徹底冷靜下來,立刻攔住那些工人,并打電話叫了幾個保安上來。
他站在護欄邊緣,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但也不能這樣放任不管,我剛才已經讓人着手去查這些人的背景,查出來至少也要兩三天,這麽長的時間,很難保證不發生什麽……”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你把攝像頭取下來,對吧?”言少錢面色沉靜,“我去。”
沈酌一愣:“什麽?”
言少錢:“我幫你去拿,現在這棟樓裏所有人,沒有比我更可信的了吧?”
沈酌一聽就急了:“你瘋了,這可是……”
“46樓的樓頂嘛,我知道。”言少錢表情沒有太大變化,“正好,繩子鎖扣什麽的他們都裝好了,十層樓而已,我分分鐘給你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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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哪敢讓他竹馬哥哥冒這個險,趕緊攔住他:“不行!誰去也不能你去!”
“噓,”言少錢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一下,看有沒有行為可疑的人。”
沈酌順勢拽住他胳膊:“你怎麽回事?你腦子不清醒了?今天出門前沒吃藥?這麽危險的事你也敢做,你有高空作業的經驗嗎?言少錢,是不是我太慣着你了,導致你最近行為越來越離譜?”
言少錢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心說高空作業?他徒手翻過十幾米的城牆,敢從九層高塔上一躍而下,還挑戰過“墜崖不死定律”最後毫發無傷,這區區四十幾層的寫字樓,還備着安全措施,到底哪裏危險?
他拍了拍對方肩膀,開始往腰上系安全繩:“照你這麽說,去蹦極的都是想不開找死?把你心放回肚子裏,五分鐘我就回來了。”
沈酌壓低聲音:“你就不怕有人對繩子動手腳?”
“不會的,”言少錢十分篤定,“你要調查的話需要調查兩三天,而這裏有你在,有監控,還有那麽多保安,衆目睽睽之下,動手腳就是當場暴露——我相信能想到在窗戶外面裝攝像頭的人不會蠢到這種程度。”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繩索是否牢固,然後找人借了副手套,翻到護欄外,緩緩往下吊。
頂層的高度超過一百五十米,普通人估計往下看一眼就要暈了,但“極限運動達人”言先生對這并不感冒。
當年他們神鷹寨就建在半山腰上,那座山地形奇特,三面都是懸崖峭壁,易守難攻,進山的路只有一條,在路口一守,架上強弩飛石,任何人都打不進來。
後山的路尤為陡峭,他有時候懶得走大路下山,就直接輕功從後山飛下去,能節省不少時間。
所以說,因為“高”而害怕是不可能的。
高空的風兒很是喧嚣,言少錢緩緩放繩子,貼着玻璃幕牆下行,一路收獲了無數海忱員工驚訝的注視。
他完全不為所動,泰然自若地繼續下降。
十層樓的距離并不需要太長時間,很快他抵達了36層,發現位置有點偏,遂踩着價格昂貴的玻璃幕牆往旁邊挪了挪,這才摸到正對着沈酌辦公桌的那塊玻璃。
很快,他看到了那個微型攝像頭,摘了手套伸手去摳,發現摳不下來。
居然是用膠粘上的,粘得還挺牢。
怪不得風吹雨淋都沒掉。
他指甲都摳劈了才把攝像頭摳下來,随後帶出一小截原本隐藏在玻璃夾縫裏的電線。
他沉思兩秒,心說這電線是從哪裏引出來的?
現在顯然不是排查這個的好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把攝像頭裝進兜裏,随後原路返回。
沈酌叫來的保安已經把天臺團團圍住,誰也靠近不了。言少錢拽着繩子往上爬,在光滑的玻璃上摩擦了一會兒,最後伸手抓住護欄,借力一翻,人就穩穩地落在了平臺上。
沈酌扶他一把,确定他沒有少一根汗毛,這才放下心來。
言少錢把安全繩解開,将剛剛拿到的攝像頭遞給沈酌:“拿去,記得叫你們公司的人保存好今天的監控。還有,剛才我發現了給這個供電的電線,我覺得你有必要查一下是什麽時候動的手腳。”
沈酌點頭:“明白。”
這個微型攝像頭直徑只有三公分,被言少錢取下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在拍攝了,沈酌把東西交給技術,檢查過後發現裏面存儲的視頻已經全部被清空了。
不過上面的存儲卡還在,想要還原就不難,這種通過app遠程操控删除的數據是很難删除幹淨的。
剛剛他們拆攝像頭的時間裏,技術人員檢查了公司大樓裏所有的網絡,發現一個隐藏起來的wifi,信號源正是這個攝像頭。
“能查到哪部設備連接過這個wifi嗎?”沈酌問。
技術人員忙着敲鍵盤:“您稍等,還需要一點時間。”
“好,”沈酌掏出手機,“我接個電話。”
沈總出去接電話,言少錢在技術部的辦公室裏溜達,手上已經拿了一堆員工們硬塞給他的小零食。
他拆開一塊威化餅幹,邊吃邊想:之前丁秘書不是說他們公司的員工都可敬業了嗎,上班時間專心致志不會幹別的,那這麽多的小零食是怎麽回事?
還有,剛才他去拆攝像頭的時候,可是看到所有人都停下手裏的工作,扭頭看他。
五分鐘後沈酌回來了,言少錢嘴裏正在嚼東西,含混地問:“怎麽樣?”
“沒有可疑人員進出大樓,”沈酌低聲說,“這個時間,只有一些約定今天見面的客戶,看過了沒有問題,海忱內部員工也沒有異常。”
言少錢點頭。
客戶的話确實可能性不高,那個攝像頭裝了指不定多久,客戶并不好操作。
還是內部員工的嫌疑更大。
“這事不急,慢慢查就對了,”言少錢垂着眼,“引蛇出洞,也要給蛇出洞的機會才行,不要做得那麽絕,否則只能喝蛇羹了。”
沈酌“嗯”一聲,旁邊的技術人員碰了碰他的胳膊:“查到了沈總,連接過那個wifi的設備只有一部手機。”
“能定位到嗎?”
“暫時定位不到,對方好像關機了。”
沈酌皺起眉。
技術:“這個攝像頭應該能獲取到更多信息,沈總您先別急,還原裏面的數據需要時間。”
“不急,你慢慢來。”沈酌沖言少錢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兩人也沒再回辦公室,直接去頂樓吹風。
沈酌靠在護欄邊上,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本來只是試探,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偷拍設備,辦公室裏我找得那麽仔細,誰成想居然裝在外面。”
言少錢安慰他道:“如果不是直覺,我也不會想到裝在外面的。”
他說着掏出手機,正準備看一眼時間,卻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重新開啓後顯示電量0%,沒過兩秒,又自動關機了。
“奇怪,什麽時候沒電的,”他喃喃自語,“我早上出來的時候明明還有50%啊,這電池這麽不禁使嗎?”
沈酌:“你手機早該換了,都用了快三年的手機你還不換,你也不嫌卡。”
“有機會再說吧,”言少錢放棄了開機,“沈總,想出是誰給你裝的攝像頭了沒有?你到底得罪誰了?”
“大概有數,”沈酌向遠處眺望,“不過我可沒得罪他,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惹我,我裝看不見,他反倒得寸進尺。”
言少錢十分好奇:“到底是誰?你刨人家祖墳了?”
沈酌:“你不認識,一個神經病,應該有點錢,也有點手段,不幹正事,就知道來礙我的眼。”
“我更好奇了,”言少錢叼了根煙,“敗家子?富二代?你是斷了人家財路,還是搶了人家老婆?”
“……我對除你以外的人都不感興趣,海忱也不需要攔這種人的財路,”沈酌瞪他一眼,“是個四五十歲的男的。”
言少錢手一抖,火沒點着:“原來沈總你好這口……”
沈酌一把奪走那支煙:“說了叫你戒,而且,請不要侮辱我的品味,言先生。”
“行吧,”言少錢有點可惜地看着被搶走的煙,忽然湊近對方,“可不抽煙,我這嘴上就少了點什麽,怎麽辦呢沈總?”
“……”沈酌嘴角一扯,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想讓我吻你就直說,剛剛在辦公室裏沒盡興,現在要故技重施了嗎,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