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拉人入夥
薛亦泊緩緩擡眼,直落落地看向玉清,淩厲的眼神裏有幾分逼視的意味,雙眸如同幽暗的湖泊,平靜無瀾的表面之下暗流湧動。
見對方不作聲,薛亦泊一挑眉,嘴角浮起極淡的弧度,冷笑:“怎麽,怕我出不起價?”
“薛家財力雄厚,天下誰人不知!我自然不會有這個顧慮,只是……”
玉清随意地靠在椅子上,臉上帶着笑。說到一半,他刻意停下來,話鋒一轉,懶洋洋道:“薛先生提的問題,還真是難到我了!我自認消息網還算靈通,但也只是一介手無寸鐵之力的凡夫俗子,比不上無所不知的神仙。抱歉了,本人愛莫能助!”
對于玉清的婉言謝絕,薛亦泊表現得耐心十足,嘴邊露出冷然的笑意,雲淡風輕的語調,但銳利的目光卻在瞬間收斂,直視着對方,慢慢道:“玉清道長不必過謙!”
“短短幾年,道長憑借精準無誤的獨家消息,成了這一行的金字招牌,在整個靈異圈聲名鵲起。既然大家對道長信賴有加,想必自有過人之處。如果是擔心引禍上身,這一點大可放心,即日起薛家派人24小時貼身保護,道長的安全就交給我們。”
薛亦泊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随意地看着悠然自在的玉清,偏偏有種淩駕于人之上的氣勢。神色沉斂,聲音從容有力,渾身散發着善于掌控的沉穩氣場。
見對方還不肯松口,薛亦泊似是笑了一下,帶着些許嘲諷。“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道長應該清楚。若形勢真到了那一步,道長以為還能獨善其身?大廈将傾,獨木難支,這種時候我們更應該凝聚力量,共同抗敵。”
被薛亦泊淩厲氣勢逼迫,玉清臉上慵懶的笑容有所收斂,轉頭望向薛航,無奈地直搖頭:“薛先生不但驅邪的功力了得,這嘴上忽悠人的本事也不小。再這麽下去,我可就要被說動了。只不過,萬物自有其發展規律,一切順其自然。我這人又一向閑散慣了……”
“不肯說?何全,去找根繩子把人綁起來,咱們今天正好有空,不如就來個嚴刑逼供?”
極不耐心地打斷了玉清的發言,薛航作勢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吩咐何全,挽着袖子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眼神更是兇狠,似乎是想借此機會好好出口惡氣。
“都是斯文人,動手就不好看了!”
被薛航這麽一威脅,玉清收起悠哉看戲的心态,轉而看向薛亦泊,一臉嘆息。“罷了罷了,該來的逃不掉,一切都是命!不過,薛先生剛才的承諾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我既開了口,斷不會有反悔的道理,道長的安全自是由薛家負責。”聽玉清這話,想必是松口答應了,薛亦泊鄭重其事地回道,“有何條件,但說無妨!”
“別的人我也信不過,不如就把小航航派過來,24小時貼身保護我的安全。”
“你丫的信不信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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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鑒于玉清手裏的信息極為重要,盡管薛航再三強烈抗議,薛亦泊權衡之下,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将薛航派去保護玉清。
當然,所謂的權衡,也不過思索了兩秒而已。
薛亦泊毫不猶豫地點頭,一方面是為大局着想,而另一方面更深層次的原因,自然是為了曦月免于遭受薛航的荼毒。再任由形勢惡化下去,曦月會被某人徹底帶壞,倒時只會讓他更招架不住。
吃完飯,曦月幫着何安收拾碗筷,其他人則坐在沙發上讨論姜偉失蹤的事,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對鬥嘴互怼樂此不疲的薛航和玉清。
客廳的氣氛相當熱鬧,就是少了點和諧。
“給陳隊長打電話,魚餌該放出來了。找家可靠的醫院,派人守着。”
在玉清開口前,薛亦泊擡了擡手,示意何全給警局的人打電話,将蘇晴送到醫院看管,及時把她住院的消息放出來。在線索缺失的情況下,只能利用蘇晴引出姜偉,守株待兔可能是目前最有效果的。
聽從師父的吩咐,何全趕緊打了個電話,得知警方那邊已經安排好一切,而且采用同樣的辦法,正與他們不謀而合。警方上午将蘇晴送到了市中心醫院,并派了警力在那邊蹲守,只等姜偉現身将其抓獲。
“姜偉師出苗疆第一大門派鬼蠱派,因制蠱煉蠱的天賦,被掌門看中收作關門弟子,本來前途無限,有望成為門內最強蠱師。可惜啊,他這個人,煉蠱成癡,心術不正。”
“為了煉制蠱中之王,不惜以活人飼養,一連傷了幾條人命,被掌門發現後将其逐出師門,不但剝奪了蠱師的資格,更下令終生不得進入苗疆。”
玉清娓娓道來姜偉的來歷,悠悠抿着茶,擡眼看向薛亦泊,笑着說:“不知薛先生對我的消息可還滿意?三日內将款項達到我的賬戶上,支付寶微信銀行卡都行,過期追究法律責任。至于服務合同,稍後我派人送過來,合作愉快!”
“這就完了?”還在回味玉清講述的話,猛地聽到打款的事,何全一臉蒙圈,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看了看薛亦泊,何全滿含幽怨,忍不住嘀咕起來:“這錢也太好賺了吧!咱們出生入死還不及人家動動嘴皮子,分分鐘就把錢賺進口袋了。”
“小兄弟,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信息付費時代。我們公平交易,誰也不吃虧!”
聽着何全在那抱怨,玉清笑得燦爛,頗有深意地瞥了眼一旁的薛航,語氣又是惋惜又是無奈:“賺再多錢有什麽用,人家壓根看不上眼。除了錢,我也就只剩這一腔真心了!”
“行了,別他媽廢話!說吧,姜偉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不耐煩地打斷對方,薛航厲聲質問着,看來對玉清顧左右而言他的回避态度極其厭惡,“你別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把知道的都吐出來,趕緊滾蛋!”
薛亦泊坐在那,自始至終都沒發話,神色淡淡地品着茶。良久,他放下茶杯,淩厲的眼神直視着玉清,不急不緩地開口,用的陳述語氣,暗含篤定意味。
“姜偉用蠱蟲吸幹這些人的血,恐怕不是為了煉蠱。道長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卻遲遲不肯給答複。是真有苦衷,還是欲蓋彌彰?不過,我倒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薛亦泊的話說完,客廳霎時陷入了沉寂。衆人一齊望向玉清,眼裏都是審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犯了重案的嫌疑人。而作為當事人,玉清的臉色也不好看,笑意盡斂,神情莫名的嚴肅。
“如果我猜得沒錯,姜偉跟他的主子做了交易,條件是治好蘇晴的聾啞症。”
緊盯着玉清,薛亦泊眼裏帶着逼迫和壓力,再加上身旁何全和薛航陰測測的目光,怎麽看都要一股若是不說實話,就甭想走出這個門的威脅之意。
在如此強壓下,玉清的堅持也挨不過三秒,尤其面對一臉怒氣的薛航,他的心理防線輕易就被擊潰,至于這其中有幾分真,那就不得而知了。只見玉清舉起雙手,求饒似的望着薛航,直搖頭嘆氣。
“罷了罷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一番長籲短嘆之後,玉清總算願意開口,“薛先生思維敏捷,又觀察入微,自然猜得不錯。姜偉取人鮮血,确實不是為了煉蠱,他這樣做的理由,可以說是為了蘇晴。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既然不是為了煉蠱,那要這麽多血幹什麽,總不會是為了拿去賣吧?用蠱蟲吸出來的,衛生應該不達标吧?”
聽了玉清的話,何全皺着眉頭,絞盡腦汁地思考着動機的問題,一時嘴快就将心裏想的說了出來,惹得玉清和薛航一陣嘲笑。
“看不出來啊,小兄弟還挺天真!說不定,人家還是為了治病救人呢?”
對于玉清的欲言又止,薛亦泊沒做聲,似在斟酌對方的話。
而此時,廚房傳來的一聲脆響,立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沒有任何猶豫,只見他蹭地從沙發上起身,擡腳直奔廚房。
薛亦泊趕到廚房的時候,看見曦月蹲在地上撿瓷碗碎片,手上殷紅的血跡十分醒目,他眉頭一皺,立即上前呵止道:“別動!”
被薛亦泊這麽一吼,曦月霎時停住了動作,擡頭直愣愣地望着對方。無視曦月困惑的眼神,薛亦泊二話不說将人拉了起來,直接拖進了洗手間。
“以後廚房的活,不用你做。你來自無妄島,能夠自愈,這些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
“小安、小全也算外人?那你呢,你是我的內人?”
“咳咳……關于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心想結束掉這場跑偏的對話,薛亦泊将曦月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洗,沉聲叮囑對方,臉色尤其凝重。
果然,曦月的傷口已經愈合,受傷的食指完好如初。
跟着薛亦泊進了廚房,又看到他拖着曦月急匆匆進洗手間,薛航白了身旁的玉清一眼,譏諷道:“這就是你說的血光之災?我看也不過如此,你個江湖騙子!”
“非也非也,禍在旦夕,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