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勇闖虎穴
時尚靓麗的刑氏千金踩着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到薛亦泊跟前,還沒開口,就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帶着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那頤指氣使的态度,壓根不像是上門求人幫忙,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呵斥家裏的仆人。
見滿屋子都沒人搭理她,邢慕顏指着神色自若的薛亦泊,極不耐煩地吼道:“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還想不想做生意了,有你們這麽對顧客的嗎?要不是情況緊急,我才懶得來找你!還赫赫有名的天師,該不會是坑蒙拐騙的江湖道士吧……”
對于這位脾氣火爆的大小姐,衆人黑着臉,紛紛投去鄙視的眼神,只不過礙于薛亦泊在場,沒敢當面杠起來。當然,這其中可不包括薛航。
平日裏最憐香惜玉的薛航,這會兒也顧不得紳士形象了,晃到邢慕顏面前,毫不客氣地開怼:“生意肯定是要做的,但也不是什麽顧客都接,像那種嚣張跋扈、脾氣臭得跟屎一樣的富家千金,我們是一概不歡迎的。先回去學學基本的禮貌,再來跟我們談生意,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被薛航這麽一諷,邢慕顏氣得直跺腳,又說不過對方,憋着滿臉委屈,狠狠瞪了眼薛航,氣呼呼地轉身朝門口走去,鼓着嘴直嘀咕:“你們太過分了,竟敢這麽對我,要不是哥病了,我才不會來這兒找氣受。哼,給我等着,我回去叫人好好教訓你們……”
“站住!”聽到邢慕顏邊走邊罵,薛亦泊叫住了她,面沉如水,厲聲質問:“刑慕寒病了?你說的髒東西是什麽?誰叫你來找我的?”
被薛亦泊威嚴冷酷的氣勢攝住,邢慕顏僵在原地,瑟縮了一下,擺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來,輕哼着:“是又怎麽樣,反正我哥很快會好的。那個東西厲害得很,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你到底肯不肯接這樁生意,幫我們除掉它。”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誰叫你來薛家的?”
聲音又沉了幾分,帶着逼問意味,薛亦泊盯着突然造訪的邢慕顏,眼睛微眯着,銳利的眼神直叫人害怕,臉色異常的冷峻。
“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給你錢,你替我辦事就好了,管那麽多做什麽!”一左一右,何安、何全上前擋住邢慕顏的去路,兩人兇神惡煞地瞪着眼,大有不罷休的架勢,吓得邢慕顏花容失色,舉着包包攔在胸前,連連後退。
“邢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這麽不肯配合,我們很難辦的。”特意沖着何安、何全使了個眼色,薛航捏着拳頭,笑得滲人,慢慢逼近邢慕顏,“只要你說實話,我們就答應幫忙。”
“你們想幹什麽……我哥可是刑氏集團的總裁,你們要是敢欺負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滿臉的驚慌,邢慕顏退到大廳裏,緊靠着柱子,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實話:“我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上網查到的。你們別過來啊,我打電話報警了……”
半是威逼半是哄騙,最後連曦月都加入進來,扮演起溫柔無害的大哥哥角色,以及在薛航跟何安、何全的不懈努力下,邢慕顏總算說出了實情。
“我男朋友讓我來的,他是我哥的私人醫生,他說我哥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只有你們能救我哥。”
其實從邢慕顏口中聽到黎愁的名字,衆人并不覺得意外。
畢竟兩人情侶的關系早已傳遍惠山,而邢慕顏自己是不會想到來找薛家的,所以只能是那位居心叵測的醫生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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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目前敵暗我明的局勢,對方忽然一改躲在背後操作的風格,主動出面,通過邢慕顏找上他們,恐怕不僅僅是為救刑慕寒,其中必定有詐。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也不能因為顧忌着黎愁,畏畏縮縮地不敢正面應敵。所以,薛亦泊答應了邢慕顏,跟着她一起到邢家看看。
還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當然,也有另一種說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願這趟邢家之行,能有所收獲。
薛亦泊帶着曦月、薛航跟倆徒弟,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邢家出發。
一路上,邢慕顏喋喋不休地講起她的驚人見聞,一提起家裏的老管家邢琰,就恨得咬牙切齒,嘴裏也沒什麽好話。
“你們不知道,邢琰他根本就不是人。我看見他在我哥床邊鬼鬼祟祟的,把我哥身體裏的一團黑氣給吸走了,就像電視裏演的妖怪吃人那樣。難怪我哥昏迷不醒,肯定是他幹的,把我哥的魂魄還是元氣給吸走了。”
“那個邢琰,總是神神秘秘的,三更半夜地跑出去不知道幹什麽,整天冷冰冰的,除了我哥誰都不搭理。他以前不這樣的,我記得他可疼我了,現在對我也是黑着臉,兇巴巴的。”
看見邢慕顏坐在車裏偷偷打短信,後座的薛航眼裏閃着精光,毫不客氣地諷刺起來:“喲,又在給你男朋友通風報信呢!老管家邢琰要害你哥,也是他告訴你的吧。哥作為過來人,好心勸你一句,別太相信他,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薛航話剛說完,曦月忍不住搖頭,沖着薛亦泊無奈一笑,随即捂着耳朵,遠離吵雜。
果然,聽到有人在诋毀男友,邢慕顏立馬就急了,尖聲駁斥薛航,憤憤不平地維護起來:“不許你說黎愁的壞話,才不是這樣,他是為我好,擔心我,你們懂什麽……”
罕見的,後座的薛亦泊、曦月跟薛航,三人極有默契地互望一眼,神色同步,皆露出了無奈又隐憂的表情。為了車裏安靜和諧的氛圍,誰都沒說話,沉默不言。
從車上下來,一踏進私人領地,邢慕顏頓時有了底氣,也不懼怕身後的人了,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前頭,被幾個迎上來的傭人呼擁着,穿過花園,派頭十足地進了屋。
薛亦泊和曦月并排走在後面,身後何全瞄着周圍環境,不時嘀咕:“邢家真有錢,瞧瞧這花園,這別墅……”映入眼簾的寬敞花園,綠樹成蔭,花香四溢,一座歐式風格的別墅矗立眼前,恢弘大氣。
等他們進了客廳,人還沒坐下,就見邢慕顏站在樓梯口,急匆匆地招呼上樓,說是刑慕寒的情況不好,讓薛亦泊趕緊去看看。
從容鎮靜地環顧了一圈,薛亦泊緩緩落座,神情淡漠,瞥了眼火急火燎的邢慕顏,沉聲道:“不急!把你男朋友叫來,大家一起坐下商量,看看要如何救刑總。”
看到薛亦泊氣定神閑地坐着,其他人也跟着在沙發上坐下,薛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邢慕顏,半是調侃半是試探:“既然你男朋友這麽有本事,我看就等他過來,大家集思廣益。好歹也是客人,喝杯茶不過分吧?”
瞧見一屋子人不慌不忙的,邢慕顏氣呼呼地瞪過來,沖着家裏的傭人吼了一頓,又蹬蹬地上樓,看樣子是給黎愁打電話訴苦去了。
“怎麽沒看見邢管家,他出去了?”等傭人端茶過來時,薛亦泊随意地問了句,視線轉到樓上的方向,眼神一暗,些許厲色浮上眼底。
“南星,這裏是不是有問題?”曦月坐在薛亦泊身邊,察覺到對方神色異常,也往樓上看了看,随即皺着眉頭,湊到薛亦泊耳旁輕聲說:“這裏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薛亦泊點點頭,淩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表情冷硬警惕。
“屋子裏除了很強的鬼氣,還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死氣。或許邢慕顏說得沒錯,黎愁把線索引到邢琰身上,借邢慕顏的口告訴我們,惠山最近奪人魂魄的命案是邢琰所為。”
聽着薛亦泊的分析,曦月陷入思考,表情有些郁悶,定定望着薛亦泊,不解地問:“黎愁把我們引到這裏想幹什麽?他希望我們抓住邢琰?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肯定是挖好坑等我們跳!不過是挺奇怪的,按道理說,他肯定不希望我們懷疑到邢琰頭上,應該想方設法地掩蓋。這回居然主動給我們提供線索,還幫我們鎖定奪魂的兇手,有古怪啊!”薛航往沙發上一靠,也跟着讨論起來。
正當衆人猜測黎愁的動機時,邢慕顏蹬蹬跑下樓,插着腰站在薛航面前,指了指手機,揚着嘴角,信心滿滿地說:“我男朋友馬上快到了,你們看着吧,他才不是壞人!你們到底行不行啊?”
邢慕顏在對面坐了下來,落寞地盯着手機看,好像冷靜了些,在提到刑慕寒時,驕縱的語氣緩和不少,眼裏閃着淚花,聲音悶悶的。
“我只想我哥好起來,不要再生病了,不要再睡了。我知道,有好多人想搶我哥的位子,他們想當總裁就去當好了,只要別來害我們就成。我什麽都不要,只想我哥好好的。”
越說越難過,邢慕顏掩面哭泣着,陷入恐懼絕望中。沒了刑慕寒的庇護,她只是個無助的小女孩。從她的話裏不難猜出,生于豪門世家的邢慕顏,自小在哥哥的愛護下長大,盡情享受無憂無慮的公主生活。
有出類拔萃的刑慕寒擋在前面,那些權力相争的血腥、殘酷、陰暗,離她的童話世界很遠。一旦刑慕寒倒下,集團裏觊觎總裁位置的虎狼之輩,會立刻蜂擁而上,将毫無戰鬥力的邢慕顏撕得粉碎。
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現在的邢慕顏,還無法理解其中的殘酷和兇險,若真到了那天,又豈是一句拱手相讓就能平安了事的。
看着處于危險漩渦不自知的邢慕顏,深知個中道理的薛亦泊,沉默不語,面色凝重。很多時候被環境所迫,人才會迅速成長,被逼到絕境,生死一線間,才敢拿起武器反抗自保。
“不好了,少爺好像不行了……”
仆人慌慌張張從房間裏跑出來,沖着底下的人大喊。顫抖恐慌的喊叫,打破了客廳裏的安靜,緊張危急的氣氛陡然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事态超出想象,衆人倏地起身,直奔二樓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