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個下賤的人拿什麽跟我比?
早上九點半,窗外的陽光正好。
值班的醫生敲了敲房門,盡量放低聲音不打擾屋子裏的兩人:“鳳總,有人來了要見你們。”
“……不見。”鳳川河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畢竟餘淼在這邊也沒有什麽家人,無所謂。
“是,是老太太來了……你的奶奶,”值班的醫生有些尴尬,“我們也不好攔太久,她人已經在樓下了,帶了水果鮮花還有保溫盒過來,看樣子是想給別人送吃的東西過來,身邊還帶了一個人。”
鳳川河收斂自己的情緒:“還帶個人?”
醫生說:“是的,一個青年。”
原本鳳川河還想不明白他奶奶究竟帶什麽人過來了,可沒多久他就知道了,讓他有些意外。
是尤言。
他乖巧地跟在老太太身邊,幫忙提着水果,一副跟着長輩到醫院裏探望病人的模樣,等一上了樓看到鳳川河時,就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尤言有些高興地喊聲:“阿川哥哥。”
鳳川河擰緊了眉頭,沒說話,把目光看向了手中還提着保溫盒還捧着一束花的老太太,有些無奈,開口時聲音還有些沙啞:“怎麽過來了?”
“怎麽不過來!”老太太說,“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能不過來麽!哎,她現在人呢?好些了沒?”
“……還沒有,”鳳川河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沒醒過來,你拿來這些東西他也吃不了,等會兒我绐你拿進去放着,等他醒來再吃,至于其他的,他現在不方面見人,醫生說先不要打擾他。”
鳳川河知道老太太擔心餘淼,可現在擔心也沒用,他怕老人家進去看望了會忍不住唠叨并且又情緒化,到時候影響到了餘淼,只能拒絕了。
“哎,怎麽遇到這樣的事情了呢,”老太太也不勉強,只是愁着一張臉問,“那昨天那傷害了他的人渣呢?你打算怎麽處理?實在害人不淺啊!”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鳳川河聲音冰冷。
老太太又嘆了一口氣,見不到人後,她待在醫院也沒有意義,又跟鳳川河詢問了一下餘淼的身體情況,關心一番後,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交給鳳川河,讓他帶進去給餘淼,醒了跟她說聲。
“那就這樣了,我們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老太太看着鳳川河那還布滿血絲的眼睛,“我聽醫生說了你昨晚都不睡覺了,精神狀态也太差了,這怎麽行?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啊傻孩子。”
鳳川河應了一聲:“嗯,好。”
“走了,阿言。”老太太拍了一下尤言。
“啊……”尤言從發呆狀态裏回過神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我就不走了吧……我待在別墅也沒有什麽事……”
老太太說:“那你?”
“我就留在這兒吧,”尤言揉了揉自己蓬松的頭發,抿了抿嘴唇說,“不然讓阿川哥哥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挺寂寞的,我怕他太難過了……情緒不穩定,不太放心得下,所以我還是留下來陪他吧……”
老太太一愣,有些心軟,又欣慰地笑了笑:“行吧,那你也要注意身體,有什麽事了跟我說。”
尤言甜甜地笑着:“好的呢,奶奶。”
等到老太太一轉身,尤言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都快裝半天的笑臉,差點沒把他臉笑僵了。
從鳳川河不回別墅的反常狀态裏,他就知道鳳川河在外邊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滿他,只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弄走了一個餘淼,竟然還來了一個水水姑娘?鬧什麽笑話呢,當他現在是死了麽?
等鳳川河心不在焉地把他奶奶帶過來給餘淼的東西都放好并且再次出來,想要透透風時,發現尤言正在外邊幹巴巴等着,讓他瞬間一怔,好看的眉頭輕輕地皺在一起:“你怎麽還沒有走?”
他現在沒有閑情應付尤言,并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他頭疼的次數變多了,而且頭疼過後導致他一看到尤言就……挺反感的。他沒法能具體形容那種感覺,總而言之就是特別容易煩躁。
“啊……”尤言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知道這個時候說自己是自願留下來的鳳川河肯定會讓他走,因此他果斷改口,“奶奶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你看起來挺糟糕的,就讓我留下來看一看了……”
“我沒事,你不用浪費時間在這兒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就行,”鳳川河沉着臉色,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我有些頭疼,去休息會,你自便。”
鳳川河原本是打算出來通通風,調整一下心态還有自己的心情,太悶了,可出來看到尤言以後,他就不想了,反而覺得腦袋疼得厲害,想要睡覺,原本是想要去病房對面的休息室躺一會,盡量恢複精神,結果冷漠轉身時,他突然看到尤言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冷漠地盯着餘淼的病房。
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被鳳川河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情緒,停下步伐冷漠道:“你幹什麽?”
“……啊?”尤言回過頭看他,臉上很快露出個茫然又無措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怎麽了嗎?”
“沒事。”鳳川河皺了皺眉。
原本他要進休息室的,結果在剛剛看到尤言那毒蛇一樣冷漠的眼神,他突然又改變了想法,轉頭打開了餘淼的病房,想在餘淼病房裏待着。
這樣他才放心。
“阿川哥哥,”尤言見他打開病房,臉色微變,又忙笑道,“休息室在那邊啊,你走錯了啊。”
“沒走錯,我在裏邊坐着休息就行。”鳳川河說完這句話時就擡起步伐往裏面走,要關上門時他突然回過頭,又撞見尤言往裏面審視的目光。
鳳川河心裏那種不适的感覺又來了。
他好像見過這種……有點古怪又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的目光,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
只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異常強烈。
……會是在哪裏呢?
尤言注意到鳳川河停留在自己身上複雜并且審視的目光,心裏瞬間一涼:“……又怎麽了麽?”
“沒。”鳳川河說完就關上了門。
尤言:“……”
如果不是因為在醫院以及是病房不能吵鬧的話,他懷疑剛剛鳳川河是想狠狠地甩門就關上。
“啧。”尤言咬了咬牙,心裏沒頭緒。
就在尤言沉着一張臉,想着怎麽處理那個“水水姑娘”時,他手腕上戴着的一個表突然震動了。
尤言垂下眼睛,像看時間一樣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只有冗長的一行字:怎麽辦?怎麽辦!你把我坑慘7!不是說那姑娘是個孤兒!無親無故麽!現在怎麽辦!我已經進入看守所了!你趕緊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弄出去!你不是說沒事的麽!不是說下手重一點沒有關系麽!還有一開始你怎麽也沒有提前跟我說一句那是個男的!啊?
“啧。”尤言擰緊眉頭,好像看時間一樣,移開視線時,手表上的字體已經不見,只有時間。
廢物。
—點事都辦不好。
這廢物也只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畢竟一開始他也不确定從老太太口中所得知的“水水姑娘”是誰,只是猜測罷了,而在餐廳裏時,證明了。
個屁的水水姑娘呢。
原來是那個小賤人換了一層皮,再次臭不要臉地黏上鳳川河,然後把他給迷得暈頭轉腦的。
尤言越想越是不甘,嘴角咬出血,心裏又郁悶又諷刺地想着:“一個下賤的人,拿什麽跟我比?他渾身上下哪裏比得上我了?鳳川河瞎了麽?”
他不甘心地在外邊等着了許久,結果沒想到等幾個小時,鳳川河仿佛死在了病房裏,遲遲不出來,把他給氣了個半死,不管是把餘淼弄殘還是趁虛而入與鳳川河培養感情都沒有半點機會。
“我他媽還留在醫院裏幹什麽?!”尤言氣得眼睛都紅了,一腳狠狠踹在了牆面上就離開了。
等到他離開後,餘淼的病房開了。
鳳川河臉色冷漠,看不出什麽情緒,只是站在窗邊盯着尤言離開的背影,突然陷入了沉思。
“錯覺麽?”鳳川河皺了皺眉,“希望是。”
他的嘴上這麽說,然而他卻已經撥通了下屬的電話,聲音有些沙啞地吩咐:“尤言離開醫院了,他身體不太好,我擔心他出什麽事了,給我跟緊他……盯着他,平時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都給我通報—聲,不能有任何差錯。”
下屬很快就回複:“好的。”
吩咐完下屬後,鳳川河打算回病房裏,結果沒走幾步的時候,突然又覺得腦袋有一陣暈厥,一抽一抽地疼着,讓他差一點就直接暈了過去。
“鳳總!”醫生急忙扶住他,“沒事吧?!”
“……沒事。”鳳川河抿了抿嘴唇。
按理來說,他身體很好,就算沒有休息好,也不會是這樣的情況,可最近他似乎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他想不明白怎麽回事……像後遺症?
“你沒事吧?”扶着他的醫生皺了皺眉,有些茫然不解地說,“似乎見你頭疼并且下意識揉太陽穴的次數有些多……冒昧地問一句,鳳總以前是不是……有受過什麽傷害?或者你腦袋有受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