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畢竟‘同床共枕’這麽久，許堯和白吾之間默契度高了不少。
“曲彤？”許堯仔細回憶了今天的事，“她好像一直在旁邊看着呢？”
按理說曲彤殺青了就該離開劇組，不過第二天整個劇組殺青，她留下來吃頓殺青宴也無可厚非。
“你是有什麽線索嗎？”許堯問。
顧非易也歪着腦袋看白吾，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白吾依舊看向窗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直覺。”
“噗——”許堯吐血，白吾要是個女的他還能相信他有所謂的女人的直覺。
“你總不會無緣無故有這種直覺吧？”雖然白吾看起來萬事不挂心，但只要開口了還是有譜的，“我還記得當時她剛回劇組的時候，你說過她不安好心。”
“嗯，是氣息，之前她一直很內斂，今天卻有隐隐的期待和興奮。”白吾又在講述他那玄而又玄的氣息理論。
“可是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啊？說不定她是因為殺青了而放松高興呢？”許堯雖然覺得曲彤有嫌疑，但是實在是不能靠感覺給人定罪，“有沒有什麽實際的證據？”
白吾搖頭不語。
許堯也沒多失望，“看來，要等劇組的結果了。”
這件事事關重大，劇組不可能敷衍了事。
顧非易卻嘆氣：“難吶，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曲彤，就算劇組查出來了，又能怎麽處理？”
曲彤上面可是有制片人的，導演不可能直接得罪他。
“很多事就是這樣，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還要表面和和氣氣，都是在背後捅刀子。”顧非易仿佛已經看透世事。
他轉頭對着白吾的後背說：“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在給族裏掙家當啊……”
晚一些的時候，吳忠年來探望顧非易，言辭懇切，信誓旦旦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
吳忠年讓顧非易休息幾天再開拍，顧非易卻知道他只是客氣客氣，這麽多人等一場戲，每天都是不少的開銷，他也不是矯情的人，直接說明天就可以拍，吳忠年大為感動，拉着他的手又客套了一番。
醫院的住宿條件一般，顧非易想讓許堯和白吾到外面找酒店住，二人覺得折騰，就在屋裏加了兩張折疊床，對付一宿。
第二天一早，潘昊拎着三個人的早餐來了，熱乎乎的營養粥配煎餃，沒等昨天的檢查結果出來，幾人就坐上劇組的車回了語安村。
離開之前，顧非易還去王顯的病房探望，手術很成功，他去的時候王顯剛睡着，他跟其他人聊了聊就走了。
語安村今天也是個好天氣，昨天出了大事，劇組今天死氣沉沉的，工作人員看見吳忠年恨不得繞道走，都知道他昨天約談了不少人，可不只限于威亞組的。
顧非易一下車，就迎來劇組人員一片掌聲，帶傷拍戲很敬業，尤其還是在昨天事故原因不明的情況下。
吳忠年先是誇贊了顧非易一番，而後給他講戲，去掉了仙童這個角色，在分鏡設置上也有所不同。
顧非易聽了一會兒說：“仙童這個角色，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吳忠年喝口水：“是啊，可是現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來演吶！”
仙童的演員，長相氣質都需要出衆，這個角色在電影的最後階段，他的形象是仙界的象征。
顧非易一拍手，驚喜道：“我可以推薦一個人！”
吳忠年卻搖頭，“我心裏也有人選，可現在的問題是山高路遠，就算來救場也需要時間不是？”
顧非易笑着說：“我說的那個人就在劇組了，五分鐘就到。”
“嗯？”
顧非易興奮的搓搓手：“就是我的小助理啊，年輕帥氣，至于氣質嘛，跟着我混的，還能差嗎？”
助理？吳忠年在記憶裏極力回憶，“你的那個助理，長得倒是符合要求，不過高冷了點，可能不合适。”
“高冷？你說誰？”顧非易懵了一秒，才發現對方說的是白吾，他有點哭笑不得，開什麽玩笑？讓老板出面給他跑龍套？
“我說的是另一個，形象很陽光的！”
對于演員的助理，吳忠年是真沒怎麽注意過，他能對白吾有印象，完全是因為有人跟他吐槽過這個新助理啥都不幹。
顧非易極力推薦，他也不好一口回絕，就說帶過來看看。
許堯被顧非易叫過去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什麽事情讓他去跑腿，結果到地方，吳忠年就一臉慈祥的盯着他，還笑眯眯的問他：“之前拍過戲沒有？”
許堯懵逼，他不知道吳導為什麽這麽問，也不知道自己那次NG無數次結果被刷掉的經歷算不算拍過戲。
“沒有也沒關系，這場戲也不難，先去化妝吧，其他的非易跟你說。”吳忠年對許堯很滿意。
長得白皙秀氣，雙眸靈動，眼角上挑，笑起來還有一點點小酒窩。有最适宜搭配女演員的個頭，有最适合拍古裝戲的纖細身材。
他之前怎麽就沒注意自己的劇組裏有一個這麽出色的人呢，還只是個助理，可惜了。
“走走走，交給我吧！”顧非易拉着許堯去化妝間。
聽到顧非易說讓他演仙童這個角色，許堯整個人幾乎從椅子上彈起來，“不行！不行不行……”
顧非易沒想到他這麽大反應，吓了一跳，“怎麽了這是，屁股着火了？”
許堯激動的語無倫次：“我不會演戲，換別人吧！我不行……”
“怕什麽？有我呢，就一句臺詞而已。你只需要走幾步，轉個身就行了。”顧非易安撫他，又想到一個可能，“你也別怕，這次威亞不會再出事了，我自己親自檢查。”
一旁發呆的白吾聽到這句，轉頭說：“就算出事，我也會接住你的。”
顧非易聽見卻激動了，“昨天你怎麽不接住我呀？”你眼裏只有這個小妖精，嘤嘤嘤……
“誰想到你會那麽笨？連平穩落地都做不到。”白吾鄙視他。
顧非易不滿白吾對自己的評價，他平時雖然疏于練習，但是本能還是有的。
“我不是怕暴露嗎？還有那個王顯，要不是我拉了他一把，他豈止斷腿啊，頭都得磕破了！”
現在化妝間沒有別人，顧非易也訴訴昨天的苦，然後又接着鼓動許堯。
“我演不好，會耽誤你的，真的……”許堯就差舉手發誓了。
顧非易不依不饒，“不行，就你了，硬着頭皮也得上！你不會是恐高吧？”
“對對對！”這是個好理由，許堯趕緊應下。
顧非易卻勾起一絲壞笑，“別扯，那天十二層樓都跳了，威亞還能有這個高？”
許堯無力反駁，被顧非易按在椅子上，聽他跟化妝師溝通裝扮問題。
“不要梳兩個包子在頭上，就梳正常男子的發髻，束發，對……”
被折騰了一個小時，許堯的妝容定好了，連化妝師都在旁邊激動的感嘆：“你的底子實在太好了，怎麽化都好看！”
顧非易也十分滿意，“快把服裝換上，我看看整體效果。”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着青色雲紋長衫，腰系銀白玉帶腰封，衣袂無風而動，飄然若仙莫過于此。
許堯全扮上之後，顧非易眼睛裏都冒星星，繞着他轉了兩圈羨慕的咂咂嘴：“你是這部戲裏最帥的人了！我都沒有這麽好的衣服。”
顧非易飾演的男主最開始是地痞小流氓，一路打怪升級都是類似乞丐服的服裝，只有飛升之後最後幾個鏡頭裏才有仙人的打扮。
顧非易忍不住給許堯拍了幾張照片，又用胳膊肘激動的捅着一旁的白吾，“不錯呀，這樣的人才你推薦給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又捅兩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他轉頭一看，白吾目不轉睛的盯着許堯，瞳孔放大都能隐隐露出眼底的血色，耳垂更是紅的快要滴血。
顧非易不太想承認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老板，不過他怕白吾變身維持不住，湊到他耳邊提醒：“喂喂，回神了，你尾巴都快露出來了。”
看到許堯的扮相，吳忠年也是眼前一亮，直誇顧非易會挑人。
相關人員早就做好準備，潘昊陪着顧非易一起檢查了威亞，沒什麽問題就正式開拍。
顧非易一直在許堯旁邊說注意事項，“就一句臺詞‘仙長派我來接引你，你且跟我來吧！’，記住了嗎？別緊張，不行就多試幾條，別有壓力。”
導演喊開始之後許堯還沒進入狀态，被威亞一下子吊起，全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飄在半空，就像牽線木偶沒有一絲姿态可言。
吳忠年知道這條不行，也沒立即喊停，讓新演員适應适應也好。
許堯與顧非易面對面的時候腦袋裏就像有臺全自動洗衣機一直在嗡嗡作響，半點反應都給不出。
對面的顧非易幹着急，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用口型示意他：快說詞兒！
許堯感受到了老大的信號，半晌顫抖着嘴唇說出一句臺詞：“……我跟你走吧……”
所有人：“……”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