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那狗東西管起朕來!朕打他怎麽了?做賊的該打暗搓搓惦記別家女人的就不該打?做了下做事吃皮肉苦他活該!朕沒砍了他都足夠仁慈!
總之衙門受了教育,不敢再繼續下去,收了心繼續忙先前的事。
楊氏滿以為不出幾日就能得到線索,等抓住動手的人她定要使其後悔。誰知衙門傳了個話,說上面發話了不準在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上下大力氣,裴家要是能自己把人逮住,衙門可以空出個牢房來關他幾天。
楊氏又去找她娘家,沒得到幫助還挨了頓訓。
“你兒子到底做了什麽才會招來人套麻袋打他?以前是世子還好說,如今都不是了不能安分一點?”
“哥哥怎麽能這樣說?澤兒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他會做什麽荒唐事?”
“這都不重要了,要緊的是衙門挨了斥罵,不敢再為你這點小事下大力氣,你來找我也沒用,他傷得又沒多重,我能為他強出頭?”
楊氏想到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他身上也很多青青紫紫,是沒骨折也沒傷及肺腑,瘀傷不是傷嗎?楊氏抹着眼淚說:“我們澤兒從小到大沒遭過這樣的毒打,怎能輕松放過背後那歹人?”
“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去,我幫不了。”
想起以前,再看看現在,楊氏心寒。不過就算別人都不肯幫,她總要為兒子出一口氣,楊氏安排人去打聽,只要有人能提供線索就給五兩銀子。
聽說有錢賺,一窩蜂來了很多提供線索的人,這些人騙走她上百兩,得到的說法裏頭還有相互矛盾的。
她意識到裏面有騙錢來的,偏偏區分不出哪個說的是真話,哪個又是假話。
楊氏給人氣得頭暈,這下連裴澤也坐不住了,他本在房裏養傷,聽說娘給人氣壞了,便讓細娘扶着走出來。
“算了吧,娘,今時不同往日,咱家的事他們不肯盡心實屬正常。”
“澤兒你遭了這麽大罪,能不出口氣嗎?”
“兒只怕上門來提供線索的全是騙子,照他們說的根本逮不住人。對方敢下手,估摸不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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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麽放過他?人家看咱家好欺負以後再出這種事又怎麽辦?”
“以後出門多帶個人,當心點吧。”
裴澤都這麽說,楊氏哪怕再不甘心,只得認了。
她擦着眼淚問:“澤兒你想想到底開罪過誰?能請得起練家子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裴澤早就想過了,他想到兩個方面――
或者是以前嫉妒他的,忍到今天看他家翻不了身了才找人來動手,打他只圖個痛快。
或者是馮家那頭,細娘進門後,徐夫人趕來表達過不滿,讓母親給說走了。徐夫人非常氣憤,也有可能是她。
用了妾有一計之後,馮念就知道裴澤定要挨揍,後來幾天她都惦記着這事,想聽樂子又不知道跟誰打聽。
召馮嗎?
她只會吹絕美愛情,一點兒也不會聊八卦。
還是和寶音答應?
寶音恐怕都沒弄清楚她跟馮曦跟裴澤跟裴乾之間複雜的關系……哪會關心知識盲區以外的事?
她想了一圈,問一旁伺候的瑞珠:“吉祥呢?”
“在外邊,奴才去叫。”
瑞珠快步走到房門口,喊了兩聲,不多時吉祥進房來了。
“你去一趟禦前,這回不找皇上,你把小趙子給本宮叫來。”
“娘娘要找小趙公公?”
“讓你去你就去,不要多問。”
吉祥去了,兩刻鐘後小趙子跟他一起進到長禧宮,來的路上他以為娘娘有要緊事吩咐,誰知道娘娘只是好奇裴澤事件的後續,問他皇上拿人怎麽樣了。
“這個嘛……”
“別告訴本宮你不知道。”
“奴才稍微知道一點,怕說不好,要不您跟皇上問去?”
馮念眯眼看了看他。老實說,美色當前這太監險些把持不住全交代了,但是因為馮念沒給他降智,關鍵時刻人想起幹爹說的,在禦前做事有兩點最為重要,第一聽話,第二嘴牢。
小趙子生怕自己禁不住誘惑犯下原則錯誤,找了理由從長禧宮遁掉,人跑了不說,回去還跟他幹爹吐槽,說貴妃娘娘真要命了。
李忠順多問了兩句,才知道貴妃也在打聽那事。
心想就算小趙子沒頂住說了,也說不出個名堂來,他頂多知道裴澤挨了打,衙門要替他緝兇,卻因為皇上不高興攔了下來,并不知道找人去打他的就是皇上。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做事去吧。”
李忠順轉身将這事說給皇上,裴乾當時沒說什麽,忙完又去了馮念那頭,問她不是說沒有舊情?怎麽還在關心那個混賬東西?
群裏笑死了。
妲己:“所以咱們群主不光沒打聽出什麽,轉身還讓狗太監賣了?”
陳圓圓:“這叫什麽?有其主必有其仆。”
褒姒:“哈哈哈哈那會兒裴乾天天心肝兒心肝兒的,結果時刻不忘記雨露均沾;他這個太監每回過來都是一副只要貴妃用得着我盡管吩咐的樣子,關鍵時刻他選擇裴乾。”
馮小憐:“褒姒姐姐你有點飄。”
潘玉兒:“學誰不好偏去學狐貍精嘴欠,我們群主不要面子的?”
趙飛燕:“別說那太監了,裴乾也真行啊,前兩天慫得跟狗一樣,又是認錯又是反省的,才多久他又敢了?”
呂雉:“知錯不改嘛,劉邦也是。”
……
馮念暫時不理會她們,要應付面前的狗東西都忙不過來了。
聽到裴乾說你怎麽還關心他,馮念就不高興。
看她笑容一斂,求生欲使得裴乾打起補丁:“貴妃沒事多想想朕,想他作甚?”
“問一句就是想?因為他臣妾最近才挨了您訓斥,不能打聽一下這人得沒得報應嗎?”
“是這樣?”
“怎麽您還在懷疑?”
“沒……沒有,愛妃既然問了朕就告訴你吧,朕找人稍微教訓了他一下。”
馮念問他怎麽個稍微教訓法?
他盡量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很随意的回答道:“就是照愛妃說的。”
“套了麻袋?誰去套的?”
“宮中侍衛。”
“然後呢?然後怎麽着?”
“他家裏不依,上衙門去報了案,衙門的不懂事大張旗鼓說要緝兇,朕罵了他們。”
雖然知道裴澤會挨打,這個後續還是很好笑啊。
馮念就沒忍住噗哧笑出來,調侃說得虧房裏沒別人,傳出去皇上別做人了。要收拾個人還得安排侍衛去套麻袋,打完被人告到衙門這種事,給史官記一筆簡直是千古笑料。
看她這樣,裴乾面子挂不住,瞪了一眼:“朕都是為了誰啊?”
“這還能推到臣妾頭上?不是為了維護您男人的尊嚴順帶出口惡氣嗎?打也打了,痛快了吧?”
裴乾勉強同意這說法。
“那臣妾同您說個事兒。往後啊,有什麽事要通傳您換個人來我長禧宮,不要小趙子。那混賬平常總說‘皇上交代了貴妃娘娘的要求優先滿足’‘娘娘要什麽只管跟奴才講,保證辦到’……結果我就跟他打聽一下這個事兒,他非但不肯說,還出賣我,回去就跟您交代了。”
裴乾怪得意的:“你別怪他,禦前伺候的敢拿朕的事出去亂講他不想幹了?”
“随您怎麽說,反正臣妾不要小趙子,我一看他就生氣。”
雖然那奴才的忠心值得嘉獎,可心肝兒都這麽說了,換個就換個,多大回事呢?
八五:
因為同貴妃獨處時經常很沒有帝王尊嚴, 眼看茶水點心上齊了,他都直接揮退伺候的奴才。結果就是裴乾這頭在“卸磨殺驢”,小趙子尚不知情, 他心裏還挺美的, 覺得自己真是個有定力的好太監啊。
知道這事已是次日清晨, 裴乾收拾妥當以後神清氣爽的離開長禧宮,好一會兒想起來吩咐說:“往後到長禧宮的跑腿活換個人去, 別派小趙子。”
小趙子是誰?李忠順的幹兒子。
聽到這話他不得幫襯一下?
李忠順小心問道:“是他蠢笨不堪搞砸了事嗎?那奴才得好好教訓他,在禦前都好幾年了怎麽辦事還不牢靠?”
“那倒不必。真要說起來,他不是不牢靠,是太牢靠了才會惹着貴妃。”
“此話怎講?”
“昨個兒貴妃找他去問事情, 他不是想法子糊弄過去了?回來告訴了你,你又告訴了朕,朕找去長禧宮貴妃不就知道了嗎?
貴妃在大事上拎得起,也體量朕,可她也有耍渾不講理的時候。昨個兒小心眼發作,說小趙子在她跟前什麽好話都講,結果還沒讓人幹啥,打聽個事就不肯說。貴妃跟他置氣, 指名說要換人, 再不準他到長禧宮。
朕有什麽辦法?你說朕有什麽辦法?”
李忠順也覺得皇上這樣基本沒救了,知道的看他是皇帝,不知道的還當他是妃子, 好幾次說是去找貴妃算賬,還說這回一定好好治她, 不收拾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結果呢?
兇, 兇不過。
剛還吵着,只要貴妃說兩句軟話他就忘記自己幹嘛去的,每次結果都是他承諾一堆,真是“喪權辱國”!
這話李忠順不敢說,他就是心疼自己幹兒子。
小趙子對貴妃很推崇的,私下很偏她,按說貴妃要從他那兒打聽事情真的不難,難得這小子記得平常教他的,口風緊了一回,結果就遭遇了這等報複。
貴妃那麽說就很虐他了,怎麽皇上還同意了呢???
“小趙子是對您忠心啊皇上。”
“朕明白,可朕還能為他同貴妃頂起來嗎?貴妃不高興他去,就換個人去,又不是大事。”
李忠順:……
其實事情還挺大的,給小趙子知道該哭死了,後宮妃嫔裏面他最喜歡熹貴妃,長禧宮的跑腿任務經常是他搶着接的。
後續發展就跟李忠順想的一樣,小趙子聽說以後人都懵了,等知道前因後果,他整個人都低落下來。
李忠順将他叫到旁邊,看沒別人了,才小聲說:“早跟你說貴妃不是你想的那樣,要是那樣她根本活不下來。總之她說不讓你去,你就老實在禦前待着,雜家探過口風,皇上還是很信任你。”
看他低着個頭一言不發,李忠順又道:“跟你說話聽到沒?”
“幹爹是為我好,我知道,可我想到貴妃娘娘誤會我就難過。”
小趙子沒明說,李忠順還不懂嗎?
貴妃這樣的女人,是個男的都喜歡,哪怕去了勢的。小趙子心裏憧憬她,去那邊跑差事都格外積極,貴妃要什麽他也盡心去辦,太監當到這份上其實挺危險的,鬧不好就得把自個兒搭上,所以說,這次的事雖然有點虐,真說起來沒準是好事情。
李忠順是這麽想的,看小趙子那樣,他心裏又堵得慌:“你這癡兒,你再怎麽樣,她眼裏看不到心裏也裝不進你,人家是貴妃。”
“我沒多想……就是不希望自己在娘娘心裏是那麽差的印象,幹爹我想去趟長禧宮。”
李忠順不想放他去,最後還是同意了,看人走出去了他又端着笑去皇上跟前:“奴才交代了小趙子,皇上您猜他怎麽着?人吓壞了,生怕貴妃娘娘記他的仇,同奴才說了一聲趕緊跑去長禧宮向娘娘賠罪去了,說一定要求得諒解。”
裴乾還不知道,小趙子跟烏力吉、裴、裴澤他們是同款,只不過人身份低賤,自知配不上,平時都不敢多看,只是在暗處給長禧宮行方便為貴妃無私奉獻。
無私奉獻的同時,又怕做得太明顯被人看穿,他平時多少還是端着的。
本來以為娘娘問那個無關緊要,真想知道同皇上打聽亦可,他怕事情從自己嘴裏說出去給皇上知道了會不高興,好不容易穩住了陣腳,結果就被開除了跑腿資格。
裴乾聽說他吓得不輕連滾帶爬去長禧宮賠罪,當場笑開。
“貴妃都說不準他進去,這會兒過去也見不到人的,想想貴妃那脾氣。”
“奴才也覺得他進不去,可他心裏慌,非要去解釋幾句。”
裴乾真的毫無覺察,別和所他了,馮念也想不到啊。聽說小趙子負荊請罪來了,她頓了下,才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說是自己不好,惹得娘娘不高興,特來賠罪。”
“本宮受不起,讓他回吧。”
寶黛快步走出去,委婉的傳達了娘娘的意思,小趙子當然不肯走,他仗着長禧宮的也不敢轟他跪在門前石階上喊話。
馮念聽他喊着奴才該死什麽的,整個人都迷茫了,她開了聊天窗口,在群裏吐槽來着。
馮念:“我有理由懷疑這些宮女太監吃了洗腦包,本宮在他們看來有這麽可怕?只不過說換個跑腿的人,就把他吓成這樣?我又不是母老虎會吃人。”
妲己:“不是母老虎亦相去不遠,裴乾都搞不定的女人他們豈能不怕?”
夏姬:“是不是裴乾背後跟他們嘀咕你了?”
呂雉:“本宮以為做奴才的就是這樣,主子一個眼神不對他們都會多想,何況你說了那樣的話。”
楊玉環:“念念你是寵妃啊,他肯定怕得罪你。”
馮念:“我看到狗皇帝手下的狗奴才心煩,出口氣啊,他就搞出個負荊請罪來……現在怎麽說?”
西施:“要不讓宮女給他遞個話,說你原諒他了。”
妲己:“原諒什麽?再嚷嚷一聲拔他舌頭。”
趙合德:“你大概又想禁言了。”
……
馮念琢磨之後,招來陳嬷嬷,讓她帶話出去。
在小趙子滿是期待的目光中,陳嬷嬷走到他跟前去:“貴妃娘娘說沒記恨你,你忠心可嘉,往後就好好跟着皇上做事。負荊請罪的話別再說了,也別往裏喊話,這就回去吧。”
先為主子傳了話,陳嬷嬷又說了幾句圓場的:“小趙公公該知道,咱們娘娘跟皇上還會鬧,脾氣上來就是這樣。這會兒你說什麽她都不想聽,要不過幾日再來?”
小趙子被說服了,走之前還讓陳嬷嬷替他說說好話,他說他心裏一直是向着娘娘的,只不過在禦前伺候的人都得口風嚴實。
陳嬷嬷早知道禦前的小趙公公有心巴結自家娘娘。
有些事挺明顯的,作為大總管的幹兒子,他在宮裏身份也算特殊,各宮主位也不敢随意辱他,下面的更別說,都得籠絡打點着。
小趙公公對其他娘娘是客氣,對貴妃稱得上盡心。
換做其他娘娘哪怕心裏看不起,有這麽一條好狗也會留着使喚,陳嬷嬷不知道貴妃是怎麽想的,竟然要攆他。
更稀罕的是,小趙公公也沒惱怒,還趕着來賠不是了。
陳嬷嬷答應要替小趙子說話,但她知道眼下不是好時機,沒着急,打算等過兩天。馮念聽說人走了就沒再理會,轉頭在群裏吐槽說沒逮着機會試用溫柔鄉就罷了,最近也沒來新人。
聽到這話,群裏興奮了。
趙飛燕:“每次群主這麽說,轉身都有人來,不知道今天是誰。”
楊玉環:“歷史上有名的紅顏禍水啊,骊姬趙姬算嗎?”
西施:“也可能是客巴巴,群主之前不就念叨過她。”
馮小憐:“是念叨過,可時候不對,她說的是等客巴巴過來就可以準備懷孕,這人還得等等吧。”
陳圓圓:“萬貴妃呢?”
潘玉兒:“哪個萬貴妃,怎沒聽過?”
陳圓圓:“在我之前二百年左右的,你不知道也正常,好像是宮女上位的厲害女人,三言兩語說不清。”
妲己:“都不用猜,她想要誰說名字,就算不完全符合标準系統也能把人弄進來吧。”
馮念:“暫時沒有特別想要的技能,不想點單,再說,拉人這種事有點神秘感不好嗎?都知道來的是誰了多沒意思。”
馮念:“系統聽到沒,該進人了。”
系統裝了下死,過一會兒彈出一條:
【陽成昭信加入群聊】
人剛進來,沒幾秒鐘,又一條消息。
【陽成昭信已被請離】
呂雉:“?”
西施:“?”
夏姬:“?”
王政君:“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
趙飛燕:“廣川王劉去的愛妾?心特別狠手特別辣的那個?”
潘玉兒:“又是老劉家的媳婦兒……你們可真是群裏的大戶人家,人忒多了。”
褒姒:“等會兒,說到心狠手辣,妲己姐姐也對人用過酷刑吧,都沒被踢,她為什麽被踢了?”
妲己:“都說了妾人美心善。”
馮念:“劉去跟陽成昭信這兩個,我太不喜歡。”
東哥:“可以騙了技能再踹……”
馮念:“也不稀罕那一個兩個技能,再說我真不敢想她會發出什麽。@呂雉,你們老劉家媳婦兒隊伍裏最變态的據我所知就是這位。”
楊玉環:“這麽說的話,要是留下她,她召來的親屬應該就是你們說的廣川王劉去,念念又說那是人間敗類,現在劉骜哭了吧?若他進來,劉邦也能換個人教育。”
王政君:“沒事,骜兒在我這,太平得很。”
八六:
劉邦好奇, 讓呂雉問問這個陽成昭信到底幹過什麽事,呂雉自己也想知道,便問了。
嚴格說來這人不是那麽有名, 但只要看過有關她的介紹就忘不了, 馮念是偶然看到稍微查了一下她是誰, 看到陽成昭信跟廣川王劉去幹那些事,說惡心都是客氣的。
這一對大概就是把人活成了惡鬼的樣子。
馮念不欲詳說, 不過王政君趙飛燕她們多少都聽過,趙飛燕直接去了趟呂雉家,當面跟她講的。
呂雉聽罷沒忍住,轉頭意味深長的看向劉邦。劉邦尚在震驚, 不敢相信後世子孫裏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态殺人鬼,就發現呂雉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自己生成了歪瓜裂棗同朕沒有關系,朕才沒有這等兒孫!”
趙飛燕難得過來串個門子就親眼見證劉邦一言不合把劉去開除了祖籍。呂雉調侃他說:“方才是哪個抱怨群主手快?還說應該留她一段時間,讓她把家屬召來。”
在一邊旁聽的劉]覺得還是不要了。
“聽聽他幹這些事,未必是會認祖宗的,真将人招來了我怕高祖您幹不過。”
劉]百分百是在關心人,壞就壞在人太實誠,心裏想什麽也不包裝一下就說了。劉邦從某種意義上說同裴乾有點像, 都是很看得起自己的人, 當了皇帝最聽不得人說他不行。劉]這話可不捅了馬蜂窩嗎?
“朕把西楚霸王都幹趴了,還怕他個龜孫兒???他只要敢來,朕就把人種進番茄地裏, 天天兒給他滋尿。”光說不算,劉邦頂了下胯, 做個噓噓的動作。
因太丢人,呂雉恨不得将他種去地裏。
趙飛燕當時忍着, 回去之後才進群裏吐槽,說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呂雉為什麽嫁給劉邦。
潘玉兒:“我早想說這個,呂雉嫁過去的時候劉邦還不是什麽厲害角色,當時為什麽選他?圖什麽啊?”
呂雉:“往事不堪回首。”
西施:“?”
夏姬:“?”
馮小憐:“?”
馮念:“我替各位翻譯一下,呂姐姐的意思是――別問,問就是他夠不要臉,并且套路還深。”
陳圓圓:“想開點,人好歹混成了開國皇帝,人是有點一言難盡,從長遠看嫁他也不算太虧。”
聊到劉邦,群裏就沒再提陽成昭信,水群又變得快樂起來。快樂的同時馮念也反省了自己,往後還是少催這坑爹系統,今兒個塞進來這個差點給她整出心理陰影。
在陽成昭信之前,哪怕進來的是真禍水,多少還是有可愛的一面。
不管怎麽看,陽成昭信跟劉去這對都是人渣本渣,人死了就死得徹底一點,誰要放她進群來過安逸日子?
別的群她管不着,自己當群主還不能立個規矩踹個人嗎?
又過了些天,京城到了秋冬相交的時分,天也從不冷不熱漸漸轉涼,清早出去一陣風吹來都感覺冷。
這時候,閉門一個多月的畫師興奮的拉開房門。
他府上小厮拿着大掃把在院裏清掃落葉,忽然聽見嘎吱一聲響,轉頭看去,就見着衣裳起了好些褶皺面色也顯得蒼白胡子拉碴卻滿身興奮的畫師,小厮問道:“那個圖,老爺畫好了嗎?”
畫師哈哈笑道:“好了,畫好了。”
“能否給奴才瞧瞧?奴才不會伸手碰,只看一眼。”
看在這家夥伺候他已經很久的份上,劉二讓人放下掃把進屋裏來,把尚未裝裱的畫作展開給他看了一眼。
說一眼就一眼,沒多的。
看他又把畫收起來了小厮還很失落,雖然畫上的內容已深深印在他腦子裏了,感覺還是沒看夠。
劉二擺手讓人出去:“看過就出去,別污了老爺我的畫室。”
小厮彎了下腰準備退出去了,出去之前還拍他馬屁說:“奴才雖然不太懂,看您這幅總覺得比頭年那個更好看些。”
那是當然的。
頭年那副雖然勾勒出貴妃幾成的美,感情方面顯露不夠,也是因為他當時并沒有看到太多感情,作畫時寄托的還是自己對美人美色的憧憬。
這次不一樣,劉二蹲在角落裏看完整臺演出,貴妃獻那支霓裳羽衣舞他一看就着了迷,真感覺是月宮仙子在起舞,皇上看着迷不自覺往前走去,走到近處與娘娘的對視非常動人。
他畫的就是這個瞬間,取的側面,能同時顯出臺上美人與臺下帝王的神态。
去年作出那一幅畫之後,劉二覺得他可能再也沒法超越自己了,那就是他此生的巅峰之作。
僅僅過去一年,他就超越了自己。
劉二自認為這幅才是完美的,它不只是美,畫中還有真情。
一直閉門謝客的劉二又出來活動了,認識他的聽說以後趕緊過來,想看看他這一個多月畫了什麽。
藝術家很多還是有點自戀的,雖然創作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在譜出神曲畫出神作之後都想給人看看,聽人誇誇。
劉二也有這毛病,都是認識多年的老友,提出想看他就給人看了。從這開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天天有人到劉府來求他,起先只是想看,後來重金求購的都上門了。這幅畫不是皇上要求他作的,劉二原想自己收藏,看這架勢感覺不妙。
他想起頭年也出過類似的事,他當時想留着欣賞幾天再送進宮,因為擔心被盜,不得不立刻送到皇上手裏……
想起這出,劉二反手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只顧着聽人誇他竟然忘了頭年的教訓,得意忘形了。
現在怎麽辦?
自己留着他怕成禍根,搞了半天還是只能送進宮去。
劉二抱着他的心頭好進了宮,也順利見到皇上。這時候裴乾已從太監總管李忠順那裏聽說了,知道劉二給他和貴妃畫了一幅,據說非常之妙,在京裏得了盛贊。
本來有很多人試圖通過舞姬跳起霓裳羽衣舞的樣子去幻想貴妃的美态,看過他那幅圖,衆人驚覺,那些舞姬跟熹貴妃果真沒得比。還有很多人從畫裏看到了皇上同貴妃娘娘的真情真意,這畫讓許多文人靈感爆發,又寫了批詩詞文章出來,比之前的更加精妙。
裴乾早就心癢想看,還想過直接下令的,李忠順認為用不着他建議皇上耐心等兩天。
問他為何?
他說最近每天都有很多人重金求畫,劉二已經不堪其擾,因為畫的是皇上以及貴妃娘娘他不敢賣,留着又怕惹麻煩,剩下只有一條路――送進宮。
裴乾不知道這麽多,聽李忠順講起覺得有道理,果不其然,沒幾天人就來了。
進宮這一路,劉二心都在滴血,他這輩子最好的畫哪舍得随便給人?
哪怕給的是皇上也會心痛。
本來想着以皇上對貴妃娘娘的疼愛,總該悉心珍藏。誰知道呢?兩個太監淨了手,剛把畫卷展開,裴乾一看,笑容沒了。
劉二心都懸起來。
李忠順也納悶了,這幅怎麽看都比去年的更好咋皇上還不高興了?他小心翼翼問道:“皇上不喜歡嗎?據奴才所知外邊看過的都說這是國寶級畫作,完全展現出貴妃娘娘的傾國之色。”
“他們又沒親眼見過貴妃跳舞,能知道什麽?”
劉二還是不明白,可他識趣,立刻反省自己,說他畫工還有欠缺沒完全展露出貴妃的美。
結果裴乾回他一句:“美倒是挺美,但你畫得不對。當日是貴妃在衆目睽睽之下同朕示愛,是她癡癡看朕,不是朕癡癡看她,你畫上這個色|眯|眯的跟個昏君一樣,哪能顯出朕英明睿智俊逸非凡?”
光批評還不算,裴乾讓他回去重畫,把兩人的神态颠倒過來。
劉二心态巨崩。
他作這幅畫的時候屏蔽了周圍的閑雜人等,直接把貴妃美化成了月中仙,這個美女的表情稍微淡一點,嘴角略略帶笑,眼神更像是在不經意間投下一瞥正巧看到裴乾這個人間帝王。帝王的表情就不用說了,忠實還原了當天的情況,皇上會走到前面去不就是看人看癡了?
這麽好的一幅畫,要他讓出來他心都在滴血,萬萬沒想到自己視作寶貝的東西竟然還被嫌棄了。
你嫌棄大可以退貨,他也沒退,沒退不說還要人重畫一幅,把帝王癡戀仙子改成仙子情迷帝王……
劉二心想我呸,嘴上說:“要重畫一幅差不多的,小臣只怕沒了感覺,出來的東西恐怕還是很難讓皇上滿意。”
“別解釋了,給你兩個月重畫一幅,記住要體現出貴妃對朕的一往情深。”
出宮這一路劉二盡量穩着,回去之後他整個人都頹喪了,頹喪了足足兩天才振作起來,準備找感覺重畫。
他這起倒黴事也通過吉祥傳到馮念耳中。
馮念找人去取畫來,說想看看,這一看她笑死了。
馮念:“這人是不是我的粉?粉絲濾鏡也太厚了,不過畫得是真好。”
趙飛燕:“确實很好,裴乾就是那二傻子樣,你眼神再缱绻一點就完美還原當天。”
趙合德:“這麽好一幅畫皇帝竟然不喜歡?”
妲己:“可能看完紮了豬心,忽然發現自己跟咱群主就是鮮花配牛糞。”
褒姒:“就算是牛糞,那也是一坨位高權重的牛糞。”
陳圓圓:“別再牛糞牛糞了,聊個天還聊出味兒來。”
馮念看了實在喜歡,跟過來跑腿的太監确認了皇上是真不稀罕,索性留下它。當晚裴乾就來問她:“愛妃把那幅畫留下了?”
馮念點點頭:“臣妾覺得很好看啊。”
“……可他畫得不對。”
“哪兒不對了?再說我管他對不對好看不就得了?”
裴乾就給她分析了一通,馮念聽完品出一股子狗味兒。上次那幅也不寫實,這王八蛋誇人家畫得不錯,這回因是兩人同框他就龜毛起來。
也無所謂心肝有多好看了,一眼看出仙子才是那副畫的中心,人間帝王只是作為工具人貢獻了個癡迷眼神。
感覺出自己被劉二拉去當了墊腳石烘托貴妃的美,裴乾以不符合實際情況為理由給人拍了回去,于是要求他反過來,讓貴妃來癡迷,以彰顯他的英俊偉岸。
總結一下,結論就是――
朕最要緊,你往後稍稍。
這回馮念倒沒發作,她就覺得真巧啊,大家竟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八七:
雖然裴乾不太滿意, 其他人只要見過這幅畫都盛贊劉二來着,比如寶音,她看過以後頰邊緋紅, 兩眼亮晶晶說:“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給你看看可以, 拿走不行。”
看寶音實在眼饞, 馮念說過兩天另外找個畫師來給她倆畫一幅,要收藏也是那個更有意義。
“今天吧, 就今天吧!”
“着什麽急?這樣一幅人物畫不是三五天就拿得到的,就算今兒個安排上,等你看到也是個把月後。還想同你說說話,作畫的事改天再說。”
“娘娘想說什麽?”
馮念領她在進園子去轉了一圈, 邊走邊說的,主要就是問她在京裏怎麽樣?跟二皇子怎麽樣?敏妃那頭去了嗎?關系有沒有緩和一些?
“我看裴琰怪為難的,就去看了他母妃,她母妃對我不冷不熱的,我不明白,我哪兒配不上她兒子?”
馮念看了陳嬷嬷一眼,示意她別跟太近,又往前走了幾步才說:“敏妃不是不喜歡你, 她是不喜歡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你應該知道吧, 皇室大多希望保持血統方面的純正,因而在擇選繼承人的時候會避過混血的孩子。裴琰要娶你為妃,在皇位繼承方面就沒了優勢, 尤其皇上目前只得六個兒子,在敏妃看來他本來應該有很大機會。所以說, 她對你有些看法。”
保持血統這個寶音知道,她意外的是敏妃心這麽大。
裴琰那樣的都要去競争皇位?
一般男人在心儀的姑娘面前會有兩種比較極端的表現, 要麽裝過頭,要麽因為過分真誠顯得有些傻氣。
在寶音看來裴琰就怪傻的。
聽貴妃娘娘這麽說,她順着想了想,覺得把萬裏江山交給裴琰不得砸了?
看她表情那麽豐富,馮念笑道:“想什麽呢?”
“也沒什麽,我看皇上還挺年輕,跟我二哥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