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解

兩點半，Arthur鐵青着臉回來了，想來應該是看過了那封郵件，公司必定也打了電話給他。剛回來Arthur就把Ryan叫進了辦公室，Ryan才進了門，Arthur用力的關上門并上了鎖，拉嚴實了所有的窗簾。

設計室所有的人雖然手指頭敲打着鍵盤，但耳朵都豎得高高，仔細聽着屋中動靜。

Arthur手指不斷敲打着桌面，說道：“具體怎麽回事，你自己說吧。”

Ryan沒有開口，他的心态已經崩了，雙眼有些濕潤，自己竟然不敢直視他，辛辛苦苦準備了兩天的勇氣，調整了兩天的心态，給自己灌了兩天的雞湯，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完全潰不成軍。

Ryan此刻最想聽的就是關于Arthur解釋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程和獵頭、郵件那些事，事到如今，Ryan承認原來所有之前關于潇灑離去的想象都是不切實際的矯情，都是假的，戀人間的感性力量總會戰勝理性，沒有一場分手會是優美的，除非他們根本不夠相愛。

Arthur遲遲聽不到答複，有些急了：“你倒是說話啊。”

外面的人聽到咆哮聲，有人開始樂不可支了。

“反正我沒抄襲。”Ryan硬着說。

“我相信，因為我看見了你是怎樣拼命工作的。更重的是和你日日夜夜相處的這十幾天，我完全相信你。可我相信沒用啊。”Arthur平複了怒氣，改用語重心長的口吻交流，他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暴怒。

“我不在乎，我現在只想聽你說。”Ryan反擊道。

“我？我說什麽。”Arthur眼裏露出疑惑。

“關于分手啊。”Ryan低聲咆哮着。

分手？Arthur兩眉一蹙，顯然動了怒他捏住Ryan兩肩：“你沒毛病吧，我問你抄襲呢，你提什麽分手。”

“你不是接受了獵頭的建議，準備動身去國外了嗎？我們不早些分手，還談異國戀不成。”Ryan道。

Arthur退後兩步，有些詫異的望着Ryan：“你怎麽知道？”

Ryan索性一股腦的吐出：“我看了你的私人郵件。”

Arthur露出一絲苦笑：“怪不得呢，我在A城的酒店裏，官網說我的郵件異地登錄，我一看是這，就沒在意，以為是系統出了故障。原來是你搗的鬼。”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特意在網上查了查，那家公司很不錯，業內極富盛名，如果告訴了別人，別人說不定會和你搶位置的。”Ryan氣嘟嘟說道。

Arthur被他氣笑了，挂出一縷苦笑：“你現在就是為了這事和我鬧別扭？”

Ryan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那是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之計。”Arthur說道。

聲東擊西？圍魏救趙？Ryan小聲念叨着一遍：“什麽亂七八糟的，演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呢。”

“就知道你不明白。在公司裏埋頭幹活，兩耳不聞不問窗外事，從來不關心高層內鬥，光忙着談戀愛。”Arthur戲谑了Ryan一句，順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Ryan臉上一紅，頭上冒煙，胸口蹦出一個小人朝他揮拳大叫：“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Arthur臉上恢複嚴肅，緩緩走到窗前：“前吳副總被獵頭公司挖走後，他的副總位置一直懸空着，總裁一直沒有公布人選，公司裏數我和David可能性最大。”

David？Ryan覺着熟得很，好像一直有人在耳邊提及。

Arthur指了指一本攤開的雜志：“就是那個人。”

“咦，他不就是面試那天，慫恿你錄用我的那個人嗎？”Ryan眼睛一亮，終于有個認識的人了，原來我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嘛。

“是，就是他，那天你進來的一瞬間，我的心怦然一動，可苦于名額限制，沒辦法要你。”Arthur眼光如注，柔情款款：“David和我是老對手了，那天他是在揶揄我，卻不清楚，歪打正着給了我一次完美的借口。我內心欣喜若狂，順水推舟把你錄用，巧妙的使別人以為一切是因為和David不和，他為我們背了黑鍋。”

Ryan目瞪口呆，竟不知其中有許多曲折。

Arthur繼續說道：“我和David各有所長，David比我年長幾歲，做事思考都更沉穩點，但我游歷地方多，比他更靈活，善于變通。或許這也是總裁搖擺不定的地方。”Arthur嗓子一重：“下面的話你給我聽清楚了。”

Ryan不争氣的一哆嗦，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垂着腦袋老老實實受訓。

“這是我精心排演的一出戲，利用和獵頭的談判對公司進行施壓，想逼迫總裁早些作出決斷。第一次地點選的是公司高層常去的會所，故意讓他們偶遇，否則公司裏面怎麽會大範圍的流傳關于我的跳槽消息。”

啊，原來如此，Ryan恍然大悟，心頭頓時一陣輕松，悔意也濤濤卷來，只是被他蒙在鼓裏幾日，仍是心存不甘：“那你為什麽不向我透露一點風聲，整整兩個星期連個電話都沒有，像人間蒸發一樣。”

“你沒必要卷進來，知道太多根本反而鬧心。這件事對我很重要，無絕不能分神，每天我和公司，獵頭，David之間鬥法已經很累了，還要撥出專門的時間想你，實在精疲力竭了。現在你明白了嗎？”Arthur狠狠的敲了下Ryan的腦門。

“好痛！”Ryan捂着腦門故意大喊道。

“還痛？依我現在的怒氣本可以把你的腦門敲穿的。”Arthur狠狠說道。

“我懂了。”Arthur緩緩退了退。

“什麽懂了。”Ryan膽怯的偷偷用餘光瞄他。

“因為我沒給過你承諾。”Arthur猛的轉過身子，兩眼灼熱的望着Ryan。

“承諾。”Ryan把這兩個字，重複一遍。

“是的，沒有承諾。雖然你依然一廂情願的相信着我，但那是很脆弱的，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你心底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動搖，一切一切的，都是因為我們沒有任何确切的關系，不是嗎？”Arthur盯着，那雙漂亮的鳳眼露出虎威，壓得Ryan不敢擡頭。

Ryan沉默不語，好像的确是這麽回事。

“你我是情侶嗎？盡管我們都這樣認為，可從來沒用過言語當面确認過，很多時候那就不是了。是我疏忽了，之前的我一直覺着儀式是種極其浪費時間的事，可吃一塹長一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它還是很是十分必要的。”Arthur說着，一步步向Ryan逼近。

Ryan不知他到底想幹些什麽，兩腳開始慢慢向後挪退。

Arthur的步伐比他大得多，三兩步就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Ryan，突然他半跪在地，輕輕捏起Ryan的右手。

“你願意做我的男...噎，不。”Arthur，頓了頓，改口說道：“你願意做我的小寶貝嗎？”

Ryan的心嘣嘣的狂跳，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兩手輕微顫抖着，嘴張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高興、懊悔、釋然、後怕，幾種情緒碰撞，看不出表情。

Arthur望着他的臉上擰巴的厲害，忍不住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