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坦白

Paul想吃日式料理，他選了個附近最貴的日式料理店，打算狠狠敲Arthur一筆。

Arthur駕着車，用導航儀一路尋來，遠遠的就看見Paul在門口那招手。

Ryan從來沒見過Paul私下裏穿衣的樣子，一件藍色薄羽絨，兩頰凍得紅通通的，十分惹人憐愛，清純模樣沒了工作時的那股憨氣，Ryan心想：Arthur和他一起兩年，怎麽就沒和他在一起呢。

服務員将三人引進一間套間，暖氣開的很大，三人都把外套給脫了放在一旁。

Arthur上下一通打量，對Ryan說道：“這家料理店，裝潢很不錯，是個好地，以後可以常來。”

Paul笑道：“這家店是Allen最愛吃的，戀愛半個月，他已經領着我來了三次了。”

Arthur與Ryan對視一眼，Arthur說道：“原來你是用我的錢，行自己的方便。”

說話間，服務生一盤盤已經把菜端了上來。

三人先是各自幹了三小杯清酒，Paul咂咂嘴，頰邊散出幾分酡紅：“雖然酒度數不高，喝多不上頭。但總監你曉得的，我酒量很小，三杯醉，五杯倒，八杯滿地打滾。我還得一個人走夜路回去，世道艱難，沒有王子願意一路護花相送，我自己要格外小心。何況我答應了Allen今夜不會外出，不能露陷了。你們也要駕車回去，飲酒今日到此為止吧。”

果然是助理，Paul很會說話。

Arthur不管，依舊是一杯接着一杯往胃裏灌，Ryan勸道：“你少喝點吧，一會還得開車，別叫交警逮了，拷進派出所，然後吐得滿地污跡，還要麻煩我第二天去派出所打掃，交錢領人。”

“我不開，回去由你來開吧。”Arthur好像很喜歡這酒的滋味：“我再多喝幾杯。”

“你的王子呢？他參加什麽同學聚會，這時間點能搞什麽聚會，又不是法定假日，人能來的齊嗎？”Arthur問道。

“也算不上是什麽同學聚會，只是同一個地方工作的老同學定時一起聚聚，敘敘舊。”Paul回道。

Ryan覺着Arthur似乎有意在慢慢透露，急忙相攔：“滿嘴都是菜，先咽進去再說話，別噎着了。”

Arthur瞥了眼Ryan，顯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才稍微收斂。

Paul頭了探過來，小心翼翼問道：“哦，對了，Ryan的抄襲...”

“Ryan當然是無辜的。”Arthur把酒杯重重的放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哦，Paul松了口氣：“我就說嘛，總監外面出差不在的一個星期，Ryan每天加班都忙到比狗還晚睡，要是抄襲還得忙成那副累樣，也太不值了。是相思化作工作力，原來戀愛才是第一生産力。”

“是嗎？”Arthur捏了捏Ryan的耳朵：“這麽想我啊。”

“實際上我是百分百相信Ryan你是受冤的。”Paul朝着Ryan同情的點點頭：“畢竟那個方案設計得的确不怎麽樣。”

此話一出，一陣尴尬雲團籠在三人腦袋上，看來的确是好酒入肚，嘴上的閥門都擰松了。Arthur含着笑拍了拍Ryan的後背，只差笑嗆着了，Ryan兩眼發黑：“你那天明明還誇是個好方案呢，而且連着誇了兩遍。”

“客戶都點頭滿意了，我有什麽法子，再爛的方案品味我也必須當盛放的鮮花一樣來贊美，這都是總監教的，和我沒關系。”Paul指了指Arthur。

Ryan把一雙惡毒的眼睛射向Arthur，Arthur沒事人似的，又獨自飲下了一杯，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當設計師的，分兩種，一種是自我堅持，從來不懼怕他人的眼色，一生堅定不移，只走自己認準的道路，特立獨行。另一種是随波逐流，順着客戶品味開始掙紮着，作各種痛苦的改變，這才是大多數人的歸宿，沒辦法，人總要吃飯的，讨好客戶是必須的。并不是每一個客戶，準确的講絕大多數客戶都像得了高度近視兼白內障晚期，瞎了眼一樣，在旁邊總是亂比劃，還在那洋洋得意，自诩品味不凡。我一直教導Paul當客戶要求提出後，權當是自己眼瞎，省了惡心自己。”

“既然大家經歷一樣坎坷，憑什麽單挑我一個說。”Ryan憤憤不平道。

“因為別的設計師遇到這種客戶，會覺着痛苦，難受，生不如死，背後都不肯承認，至少不聲張方案是由自己執筆設計，只有你風風火火，不遺餘力的往自己身上攬。”

Ryan聽罷，咬着牙，惡狠狠的将筷子插進壽司中，塞進嘴裏，奮力嚼碎。

“不要緊不要緊，我偏好這一口，太聰明的，我招架不住。”

“誰要你招架。”Ryan賭氣的說道。

呀呀！Paul用筷子敲敲盤子，發出清脆通透的聲響：“二位，別在我眼前大秀恩愛好嗎，畢竟我曾經暗戀過總監一段時間，媚眼抛盡，都沒有回音，往刀口子上撒鹽呢？”

Paul嘆了口氣：“咦？不對，如果Ryan的方案是原創的，那就表示Jayden是惡人告狀了？還是說僅僅是撞....”

“Paul，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杯子再度重重落下，蓬的巨響，把他兩人都驚着了，Arthur像是下了什麽大的決心，打斷了他的思索，：“我們相處兩年多了，你的為人我很是相信。我長話短說，也不拐彎抹角，這件事實際上應該是Allen搞的鬼。”

Allen？Paul的震驚溢于言表，好半天才回過神：“怎麽會是Allen呢？總監你哪出錯了吧。”

Arthur擋開Ryan的手：“Ryan的方案都是通過程序被偷走的，而你說過，Allen這一方面很厲害。”

“這，這算什麽？這頂多是個條件，重大嫌疑，而已。或許設計室裏還有別的人，電腦水平一絕，很高，非常高，比Allen還高。”Paul明顯開始言不達意，亂說一通。

“但郵箱的地址名稱是allenwei呢？我記得Allen的名字是白偉。”Arthur繼續相逼。

Paul死寂一般的坐在那，一言不發，Ryan望他的模樣十分愧疚，想出言安慰，一時又挑不出詞來。

“這正是我想請你幫忙的地方，如果你能證明他的清白，把他的個人電腦交給我。是黑是白，我會弄個水落石出，如果冤枉了他，我帶着Ryan登門向你和Allen道歉。”

Ryan望着Arthur堅毅的側顏，Arthur的眼神竟是那麽的堅定，Ryan自覺勸不動他了，只能一心一意，同仇敵忾站到他的一側，Ryan終于明白Arthur邀請Paul的原因了，鴻門宴。

Paul愣了一會：“我去趟衛生間。”

走廊裏，Paul思緒萬千，忽然Paul聽到了熟悉的笑聲，他循着聲音來到一間屋子前。

唰，他打開了門，Allen與Jayden，David三人在裏面觥籌交錯，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