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

皮蛋瘦肉粥的香氣很快飄散在空氣裏。陶染下意識地就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胃早就唱起了空城計，此時更是恨不得吃下一頭牛。

楚忻端着粥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狗一樣扒着桌子眼巴巴望着的陶染。拉開一個溫柔的笑，滿意地看到陶染眼中的驚豔，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吃吧。＂楚忻在茶幾邊上的蒲團上坐下，把碗推到了陶染面前。餓傻了又被美人（？）煞到了的小吃貨早就不知道矜持為何物，從善如流地從沙發滑到另一邊的小蒲團上，唏哩呼嚕地就吃開了。

碗朝天的時候陶染才發現楚忻一直托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遲鈍地發現自己粗魯的吃相被全部看光，陶染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小忻，你怎麽不吃啊？＂

＂我在廚房吃過了。＂楚忻幫陶染把碗筷收好，站起來又摸摸他的頭，往廚房走去。沙沙的水聲響了一會兒，楚忻收拾完出來坐下，就看到陶染在把玩那雙繡花鞋。看到楚忻出來，陶染很興奮地招呼他，獻寶一樣的把鞋子遞上。楚忻明白陶染這是飯後要談正事了。

果然不等他開口，陶染自己就迫不及待把他在惠安的尋寶歷程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說到只花了兩萬塊就拿下了這雙做工精巧歷史悠久的鞋，陶染更是尤為激動，一個勁兒說惠安民風淳樸，族人一點兒也不市儈。楚忻暗自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當人家都是傻子麽？自家的傳家寶值幾斤幾兩心裏還沒點兒數？要不是自己早就感受到這小二貨的氣息，托夢給族長，以祖先的名義威逼利誘，他怎麽可能兩萬塊錢輕松拿下？

看到陶染這麽眉飛色舞的樣子，楚忻壓根兒舍不得去打擊他，拿過自己看了千百遍連鞋上的紋路都要看爛了的鞋子，一邊做出細致觀察的樣子，一邊啧啧稱贊着。

這麽一誇，陶染更是來勁了。“小忻，我這次就打算用這雙鞋做主題，把惠安的整個風貌都展示到讀者面前，一定會大受歡迎的！你覺得怎麽樣？”

楚忻生前最喜歡的就是迄遠興奮地向他展示自己的興趣，一幅要表揚的姿态，現在看見了這樣的他，完全沒有了抵抗力，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

“只可惜我的文筆太差，每次都被編輯罵，也不知道這次這麽好的題材會不會給寫壞了。”想到這，陶染本來的興奮勁兒就消下去了，心情也低落了一點。”本來想找一個做編輯的朋友幫忙的，沒想到那家夥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說到蕭衍陶染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早就觊觎這個機會的楚忻适時地摸了摸陶染的頭，安撫地說：＂打擾別人戀愛還是算了。你看，我本身是做文史方面工作的，對惠安這方面還有所涉獵。最近我也不太忙，這樣，我拟個稿子，到時候給你參考一下怎麽樣？＂兩個人一拍即合，陶染也不客套，只說改日請客答謝，就抱着寶貝鞋子回去補覺了。

送走了臉上寫滿＂你是我的大恩人＂的陶染，楚忻坐在沙發上，開始動手寫起那個在他夢中萦繞了千百回的，他們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