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甘願

蕭潇知道佟浩越這幾天一直很忙,因為偶爾打他電話,電話一直在占線。

但不管多忙,他都會在飯點趕到她家與他們共進晚餐。

吃飯的時候,他的手機一直保持靜音,她卻瞟到他趁她洗碗的時候,一直在翻看手機。

洗完碗,蕭潇給他泡了茶,端到他面前。

佟浩越一看到她,立即就将手機收起來。

蕭潇捧着杯子,靠坐在沙發上,微笑道:“要用電腦嗎?”

佟浩越搖搖頭,“沒事。”

蕭潇抿一口茶,“用吧,我給冬冬讀會書。”說完,把冬冬叫到身邊。

佟浩越這才走到電腦桌前,打開電子郵箱。

蕭潇将冬冬摟在懷裏,看着佟浩越專注的側顏,眼神柔情似水。

她知道他希望每天都能見到她,就像她一樣,每天都在盼望他出現的那一刻。思念會在他不在身邊時,不停放大,所有的眼神、微笑、擁抱都在思念中淳淳發酵,想着想着就會不停看牆上的鐘,計算着指針還有幾圈,才能走到那個特定的數字。

他努力将工作放在陪伴她之外的時間,但他真的很忙,她能體諒他的付出,也不希望他為了趕過來,讓自己像個陀螺一樣運轉。

佟浩越回複完郵件,就坐到她旁邊,手搭在她肩上,陪着她一起給冬冬念故事。

蕭潇輕柔的聲音很悅耳,像冬日裏的溫泉沽沽地冒着泡,帶着暖暖的熱氣慢慢升騰,一直暖到他心裏。

他聽得很陶醉,忍不住輕輕将她垂下的發撩到耳後,她也沒擡頭,只是耳根微微發熱,任憑他動作。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寧靜的屋內,只聽得到她淺淺的聲音,說着童話世界最天真的幸福,伴随孩子認真的瞳孔,她的全部都變得如此美好。

他輕輕一攬,将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她順勢倒過去,背枕在他胸膛上,踏實、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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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窩在她懷裏,聽着聽着閉上了眼,蕭潇小心地摟着他,聲音也慢慢放輕。

佟浩越撫着她的發,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撩撥着她的後背。

蕭潇慢慢擡起頭,一下掉入他深幽的眸,陷了一去。

他……別這樣看她。

耳根的熱慢騰騰地升溫,燒到臉上,粉了一片。

他的眼神,太直白,笑意就像漾在那灣深潭中,深幽、綿長,一直勾着她陷下去。

她羞赧地捂住他的眼,別……

再這樣看下去,她的心會跳出來的。

他嘴角輕揚,眼一眨,粗直的睫毛刷過她的掌手,像掃過她的心尖。

撲通——撲通——

心跳在耳邊逐漸放大,震得心口發麻。

心底卻為不知名的期待而興奮着。

他扯下她的手,反手一握,握在掌中,揉。

……

撲通——撲通——

心跳都放在他的揉捏,眼神卻移不開,已被膠住。

眼前慢慢覆下一片黑暗,他的吻輕輕密密地落下來。

……

心跳,停了。

她抓住書的另只手,不知不覺地擡起,擋在冬冬頭上。

如果,

如果,

冬冬,突然醒了,怎麽辦?

可唇上的溫軟,甜得她舍不得拒絕。

心被害怕與甜蜜拉扯着,那種偷|歡的刺激一遍又一遍撞擊着她的神經末梢。整個身體都因為這小心、竊竊的吻而顫抖。

他也知道這樣的竊香是禁|忌和刺|激的,但他仍是忍不住品嘗,難以抗拒。

許久後,他微微擡起頭,她的唇潤染得粉亮粉亮,更是誘人。

他又想低頭,她的手已經擋在唇上,嫩臉、星眸都映滿了桃花,嬌滴滴,粉潤潤……他的喉結動了動……真想一口吞掉。

她,睫扇忽閃忽閃,不……不要啦,冬冬,會看到的。

他忍着,盯着她的唇,緩緩移向她的眼。

俊臉慢慢靠近,溫唇咬着她的耳垂,性感的、低啞地一字一字吐出他的要求:“搬—到—我—那—兒—去—吧。”

……

随着他最後一個字被她腦中完全消化完畢,紅潮瞬間漲潮,沒過她的頭頂。

他……

他,的意思是……

是……要同居嗎?

她捧着書害羞地遮住臉,完全不敢看他的眼。

心跳更是誇張地跳躍着,同居……喔,一想到這兩個字眼,那晚的绮麗就會跳出腦中,不停放大,更甚的是她已經在腦補如果他未停下,夢中的畫面就會成為現實。更不用說,她背後、耳後此刻正熨着他的體溫,那份真實震撼得她的背泛起戰栗的顆粒。

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不能。

她拼命捂着臉,完蛋了,她臉上的溫度已經可以煎雞蛋了!

他也看出她害羞了,摟着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以只有她能聽得到聲音在她耳邊輕吟,熱氣直接拂入她耳中,癢得她直想逃。

“好不好?”

喔,這聲問話像寵溺、像哄勸、更像勾|引,一圈又一圈繞在她心上,将她的理智繞得迷了方向。

她差點,沖口而出,說,好。

可害羞還是像塊膠将她的唇緊緊粘住,她的心是同意的,她的理智卻在拼命搖頭。

他們……還在談戀愛。

他們……還沒有結婚。

他們……

總之,他們……

不行啦。

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狂喊,蕭潇,你也渴望他吧!像他渴望你一般,強烈地渴望他吧。

每晚當他離開時,你的心不是一直空落落的嗎?你想一直被他擁在懷中,想他細細吻過你的手指,想他貼在耳後低喃的聲音,不是嗎?

婚前,真的不可以嗎?

不……可以。

她一方面渴望與他更親密,另一方面又害怕與他進一步親密。

她躲在書後面,手指怯怯地在他胸口劃,一筆一劃,寫下她的回答。

“再給我點時間。”

她的手,最後被他握住,按在胸口,緊緊地,一動不動。

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在她耳邊流動。

“好。”

他,最後,還是同意。

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會同意。

即使,賠上的是,再無數個夜的孤枕難眠、欲|火焚|身。

他,甘願。

為她忍受的一切,他都甘之若饴。

只要一想到,未來漫長歲月裏,能每夜緊緊擁着她入眠;能在清晨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她的姣容;能在每天推開家門的時候,看到她溫馨的背影,他,統統甘願!

他們像普通戀人一般,癡癡纏纏、如膠似漆,卻又小心地克制着噴薄欲出地欲|望。

越加倍珍惜,反倒越小心翼翼,他們都想給對方更好的,也想成為對方眼中最好的人。

蕭潇的護照和港澳通行證辦下來了。

蕭潇取回證件後,就給佟浩越發了個信息。佟浩越讓她定了行程就告訴他,他去送他們。蕭潇說好的,等應影定。應影讓她先去買些旅游用品,等她時間定下來,她們就出發。

蕭潇去工作室跟姚姐交了工作後,交待最近的去向,姚姐讓她放心玩。要是有空也可以去香港看一下展覽,他們的設計水平還是值得學習。

蕭潇說,會留意的。

出了工作室,她回家看望父母。

這一次,她會同意和應影一起去香港,也是因為她想給父母買些補品和藥品。聽朋友說,香港的營養補品比內地便宜,她打算給父母買些補品和風濕跌打酒。最近,父親的老風濕又犯了,她看到父親好幾次都偷偷地捏腳裸,一定是疼了。

父親看她最近氣色紅潤,精神較前好了許多。

詢問她近況,蕭潇告訴父親,她和張庭旭分手了。父親沉吟半晌,才擡頭,“你……是不是談新朋友了?”

蕭潇,頓了頓,點頭。

父親了然地點點頭,“是……佟先生?”

……

蕭潇,只好,再點頭。

原來,父母早看出來,只是,她一直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父親呼口氣,也未批評,也未贊成,只是說,“你高興就好,你大了,是得找個會疼你的人。”

蕭潇,想起佟浩越,心裏甜甜的,低低地道:“他對我很好。”

父親點點頭。

“爸,你……先別跟媽說,我……我會找機會再跟她說。”

她憶起母親在佟家別墅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一時半會,媽應該不會接受的。

父親沉默着,點頭答應。

蕭潇給父親留了錢,去陪母親聊天,母親就是念冬冬,捧着手機裏的視頻樂個不停。

蕭潇撫着母親的手,将她的發輕柔地順向腦後,陪着她一起看。

母親一邊看一邊叨唠蕭潇,趕緊結婚吧,女人還是趁早生孩子好,冬冬畢竟是蔓漫的孩子,她将來肯定還是得生個自己的孩子,年紀再大就不好生了。

蕭潇全都聽着,應承下來。

她在心底答應着。

媽,我會結婚的,時候到了,我會結的。我現在已經找到一個,很想很想跟他結婚的人。

回到W市,她去逛百貨商場,打算買些旅游用品。

她逛了一圈,提着東西正往商場外走。

突然一個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的聲音叫住她。

“蕭潇姐。”

蕭潇轉過身,望去。

小丁?

精誠,張庭旭公司的員工。當初公司成立時,他幫着她籌備公司的創建,是一個踏實、認真的小夥子。

“小丁,你好嗎?”

“還可以,蕭潇姐,好久不見啊。”

“是啊,你在精誠做得如何?”

“……蕭潇姐,我不在精成做了。”

“……為什麽?”

小丁面露難色,猶豫了幾秒,還是道出原由。

原來,張庭旭與朱立宸鬧翻了,朱立宸撤資散夥,另外注冊了一家卓越裝飾裝修公司,精誠八成的員工也跟着朱總去了卓越。精誠一下子成了空殼公司,原來朱總介紹的業務也都轉和卓越合作。

張庭旭沒了業務,業務骨幹又全被挖走,之前的項目也因各種原因遲遲不結款,資金鏈一下斷裂。他為了維持公司發展,一方面想将精誠這些老員工招回去,另一方面又找家裏人借了錢投在公司裏。

可沒料到舊同事受夠了他平時在公司的頤指氣使,都不肯回去,覺得跟着朱總更有前途。

張庭旭看到自己親自帶出的團隊居然集體抛棄他,大發雷霆地沖到卓越去大吵大鬧。被朱總報警,給趕了出來。

小丁那些舊同事也知道張庭旭因為萬曉芸,背叛了蕭潇姐,憤憤替蕭潇鳴不平。再加上張庭旭在工作上,也喜歡投機取巧,弄得下面的人出錯都得替他背黑鍋。大家為了生存敢怒不敢言,這次,張庭旭和朱總不和,大家都自動選擇站在朱總這邊,所以張庭旭才會一夜之間衆叛親離。

蕭潇沒想到張庭旭居然遭遇了這些。

“那……張庭旭現在怎麽樣?”

“聽說,新招的人也都走光了。我……我也是聽同行說的。”

這個圈子,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當初張庭旭得意時,那樣踩他的前領導,大家都看在眼裏。現在,他落難了,別人也肯定在幸災樂禍。

蕭潇和小丁分手後,腦中亂哄哄的。

照理來說,她和張庭旭已經毫無瓜葛,他變成什麽樣,都與她無關。可是,聽到他變成現在這樣,她還是有點愁悵。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再想想那天在警局,張庭旭和萬曉芸醜陋地大打出手,真是醜态百出。

這,算不算報應?

雖然她沒有咒過他,但,她也相信有因,才會有果。任何惡果,一定是造了什麽惡因,才會有的。

晚上,應影過來和蕭潇讨論香港行程時,蕭潇和她提起張庭旭的經歷。

應影冷嗤,道:“佟浩越說的沒錯,兩個都不是好鳥,你就別操這個閑心了。他們不好生過,該他們倒黴。”

蕭潇嘆口氣,“男人真的不能有錢,一有錢,你看就成這樣了。”

應影斜她一眼,笑問:“佟浩越還不是有錢,咋沒成這樣?”

蕭潇語塞,急急地說:“他……他不一樣。”

應影勾着她的脖子,壞笑地打取:“哪兒不一樣?”

蕭潇羞紅臉,推開她,“他才不會經不起誘惑。”她就是無端端地有這個自信。

應影呵呵一笑,“對他這種階層的人,普通的誘惑的确早無害。你說,他這樣的男人,最看重女人什麽?”

蕭潇想了想,答:“懂他,給他溫馨和安寧的感覺。”在他身邊,她就會有這種感覺,他也不止一次提到,她在身旁,他的靈魂都會安靜下來。像他整日在商場上厮殺,時刻保持着高度緊張,只有呆在最愛的人身邊,享受毫無壓力的寧靜與和諧,才是他一直渴求的。他除了渴望安靜的陪伴,更追求靈魂上的契合,心靈的共鳴。她,知道他要什麽。與他呆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她都能讀懂他心底的話,無需言語,她靜靜地陪着他一起做,享受着只屬于他們的默契。

應影望着蕭潇陷入思念的嬌顏,眼含情波、面帶桃花,心,透出一絲淡淡的羨慕:“原來,如此。”

蕭潇笑着說,“愛,真的很奇妙。”

是啊,太奇妙了。應影垂下眼,笑了。

蕭潇向幼兒園請了一周的假,帶冬冬去香港。

臨行前一晚,佟浩越叮咛蕭潇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還說要給香港的朋友打電話,招呼她們吃住。蕭潇好不容易才攔住,不許他麻煩別人,她和應影過去,就是想自由地玩,如果過去麻煩別人,她會很不好意思的。佟浩越聽她的,沒再堅持。只是告訴她如果遇到什麽事,除了給他打電話,一定要找他的朋友,再把香港緊急電話全給她寫了一張紙條,貼在她的錢包裏,囑咐再三。

蕭潇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輕輕印下一吻,“謝謝。”

佟浩越才收住話,攬着她的腰,将她拉近,“一定要小心,有事找警察,我的電話24小時為你開着。”

蕭潇摟着他的脖子,嬌軟地應承,“嗯,你也是。”

佟浩越摟着她,越摟越緊,“真想跟你一起去,但并購案到最後階段了,不然……”

蕭潇捂着他的嘴,不讓他再說,“我懂,別擔心我,專心工作。想要什麽禮物?我給你帶。”

佟浩越凝望着她,眼裏的笑越來越多,帶着一點邪氣,舌尖輕挑地挑動她掌心,濕濡,溫熱。

她的心,咯噔一聲,跳了跳。

他在她掌下,沉沉地道:“我只想要你。”

蕭潇熱得雙腿發軟,耳根燒得快着起來,她輕捶他胸前,半推半搡想掙開他的擁抱。“你……真壞。”

他卻摟得更緊,含着她的耳珠,低低地笑說:“只對你壞。”

密室驟然升溫,兩人你侬我侬,羞得月亮都躲到雲兒背後,可空氣中的甜蜜滋味随風飛揚,月亮、雲朵都甜得咧開了嘴。

好想談戀愛啊!

好想有人只對我壞啊!

蕭潇帶着冬冬和應影出發了,佟浩越将他們送上飛機,依依不舍地走出機場。

上了車,佟浩越就對魏正鋒說,“鼎盛的剝離完畢了嗎?”

魏正鋒快速道:“明天全部搞完。”

佟浩越點頭,“張晉陽有什麽動靜?”

“他跟餘光明在接觸。”

餘光明,光新集團總裁,佟浩越的競争對手。

佟浩越眉毛都沒動一下,“和駿豐簽約之前,盯着他。”

光憑張晉陽,翻不出什麽大浪。但他想借餘光明對付自己,哼,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但駿豐的并購案馬上進入最後的簽約階段,他不容有任何閃失。這不光是他近期最重要的一個項目,也關乎團隊所有人的辛苦努力,他不想辜負大家的辛苦付出。

所以,當蕭潇說要去香港,他并未阻止,他也希望這個時期,她能出去玩玩。他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牽連。

他請的保镖,其實也暗中跟着蕭潇去了香港。

他特意交待保镖,無論什麽情況,都要首先保護她和冬冬的安全。

等蕭潇回來,駿豐的并購案已經完結,他就會正式帶她進入他的圈子。

電話突然響了。

佟浩越看一眼來電顯示,沉忖半秒,接通。

“耗子還好吧?”

“你懂的,他再鬧,就幹脆鬧大,弄進去。”

“我可給過他機會。”

“上次,你不是見過了嗎?”

“急什麽,等她回來,我會搞個晚宴,正式介紹。”

“撿到點,我不會邀請你。她很聰明。”

“你讓耗子也注意點。”

挂上電話,佟浩越望向窗外,目光放遠。

很快,他會正式向大家介紹,連蕭潇,他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佟先森~~~

要小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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