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各人心思

二房和白夫人就這麽在老爺子院子外掰扯,簡直是不把白媽媽放在眼裏,白夫人不想和他們繼續丢臉,本想要先避開,可二太太卻拉着白夫人不讓她走。

白夫人和白媽媽被二房的厚臉皮氣笑了,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老爺子身旁最得用的管事終于出面了。

其實二房要鬧這麽一大通,就是要讓老爺子跟前的人出面,否則她才不相信白媽媽會公正,她就是算準白媽媽會站到大房那一邊,更甚者,她都覺得白媽媽和白夫人連手欺瞞了老爺子呢。

現在終于驚動老爺子跟前的人,二太太也就不再扯着白夫人不放了。

老爺子跟前得用的管事和大老爺白仲輔身旁的白管事是親戚,不過是隔房的了,跟着老爺子的老白管事說起來還是白管事的叔父呢。

只不過老爺子跟前的白管事跟在老爺子身邊,不太過問府裏的事兒,但是因着對方的地位超然,以前在府裏頭也是很有臉面的,所以大家對這一位老白管事還是尊敬得很,連帶的對白仲輔身旁的白管事也高看了一眼。

現在這一位老白管事站出來,二房總算放下心來,二太太狠狠的睨了白媽媽一眼,頗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

白媽媽早就知道二太太不着調,所以也不想氣着自己,便低垂着頭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一旁的白夫人見到了老白管事,也是暗自籲了一口氣,二弟夫妻信不過白媽媽,總該信得過老白管事吧?倘若二弟夫妻再敢把污水潑到長房頭上,她也不是好惹的。

不過老白管事都出面了,她也就退一步不再和二房計較。

只是她的退讓看在二房眼裏,就是她心虛了,這使得二太太更加的趾高氣昂,對着老白管事就是一句,“老爺子總算明白一回了。”瞧這話說的,不只白媽媽變了臉色,就是老白管事聽了都眯了眯眼。

所幸二爺白仲軻還算有腦子,當下就斥責了二太太,“閉嘴!父親哪裏容得你置喙?!”二太太被二老爺這一吼,心裏就算再不甘願也得閉嘴。

二老爺見她安分了,這才對着老白管事說道:“白叔,不知道父親現在是否得空?我有事想要當面禀報父親。”

白仲軻知道老白管事在老爺子跟前是個得用的,所以也不敢拿大,再說老白管事可以算是從小看着他們兄弟長大的,他這一聲“白叔”對方倒也當得起。

老白管事本來正因二太太的話語感到不悅,不過見到二老爺的态度恭敬,心裏嘆了一口氣,老夫人生前最後悔的,便是替二老爺聘了二太太,如今看來,可不正應了老夫人的擔憂嗎?

就是老爺子也時常将這事兒挂在嘴邊感嘆。

不過人都娶進來了,白家也只能認了,白家雖然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卻也幹不出虐待兒媳婦或是無故休妻的事兒來,所以二太太才能夠在白家耀武揚威這麽多年。

白老夫人生前是個幸運的女人,白老爺子一輩子就她一個妻子,後院幹淨得很,她自個兒沒吃過通房妾室和庶子女的苦頭,便也不會想要搓磨兒媳婦,她從來不管兒子的房裏事,可以說是一位非常慈祥和善的婆婆。

可誰知她三個兒子裏,除去老三潔身自好之外,老大和老二卻都是姨娘一個接一個的擡回府。老夫人說過幾次,可白仲輔和白仲軻哪裏是能聽得進勸的?到頭來反而和自個兒母親鬧了幾次紅臉。

老夫人見兒子們為了女人和她置氣,心裏也是難受得緊,最後索性什麽都不管。就這樣,白大爺和二爺的後院才會這般熱鬧。

言歸正傳,就是因着三個兒子都是嫡出,所以二房才老覺得二老偏心,什麽都先替大哥打點好,先是大哥的妻子出身高貴,然後是家裏的生意大部分由大哥負責,到後來連家主之位都是大哥的。

白仲軻心裏怎麽會服氣?他覺得自己不比大哥差,可父親卻連一點兒機會都不給他。若說他和大哥公平競争後他輸了,那他也就認了,問題是他連競争的機會都沒有。

也是因着這茬,二房心裏對老爺子和長房存了怨,這麽多年下來,已經不是簡單幾句就能夠開解得了的。

現如今又聽說長房的白衡得了一個出頭的好機會,這下子二房如何肯罷休呢?當然要鬧得天翻地覆才好,最好還能鬧得老爺子發話讓白衛替了白衡。

這便是二房打的如意算盤。

老白管事和白媽媽不知道,可白夫人卻多少看得出二房的盤算,因此她在心裏冷笑一聲,二房想得真美,想要讓他們那個不成器的白衛替了她的衡兒?真是異想天開。

這事兒壓根兒不用她表态,老爺子第一個就會跳出來拒絕了。

二房只看見衡兒能夠進京多麽風光,卻看不見背後的辛勞和危險,白夫人垂下眼簾,倘若可以,她也想讓白衛去替了白衡,可她知道,扯上了白家的興亡,老爺子便由不得其他人的主意了。

因此她也不想繼續看着二房歪纏,左右她過來勸着二房已經盡了本分,如今既然驚動了老爺子,便讓二房和老爺子掰扯去吧。

思及此,白夫人便利落的走人了,這時候二太太也不管她了,還覺得她走了才好呢。

而老白管事見大夫人走了,心裏喟嘆一聲,這才是個明白人啊,轉頭看見眼前的二太太,他真是替老爺子覺得心塞。……

******

白家二房鬧的動靜很快就傳到白衡的耳裏,不過這時候白衡已經沒有心思管其他了,距離他和陸祈出發只剩下五日了,他還有許多事兒沒安排好呢。

所以聽了白鐘的禀報之後,他只是揮了揮手,便将此事抛在腦後。

白鐘也知道主子很忙,所以提了一遍之後便也不再提起,然後開始幫着主子忙前忙後的。

白衡不只要收拾箱籠,他還打算随身攜帶一些藥草,再說白家別院裏的藥草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可不好留着讓人糟蹋了。

所以他忙着吩咐白鐘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将別院的藥草都給收了,除此之外,鋪子裏的生意也得安排人盯着。

思及此,他提筆寫了一封長長的信送到了白夫人手上。

信裏面列了許多管事和夥計,後面詳細的寫了這些人的性格和背景,能用的白衡都圈出來了,不能用的便要白夫人找機會打發了。

畢竟他想在出發前把鋪子裏的蛀蟲都拔除了是不可能的,不說只有短短五日不夠他發落人,就說白家一下子趕走這麽多夥計,傳出去也不是好聽的。

所以這事兒只能交給白夫人。

把別院和鋪子裏的事兒都安排好後,日子也過去了幾天,眼見着隔日就要出發了,白家終于把白衡的箱籠全部送來了。

不過白衡的箱籠送來之後,陸家也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原來陸家二房和三房本來就因着陸祈要代表陸家進京心裏頗有微詞,不過陸祈的身分是長房的嫡長子,就是其他人再不滿,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可白家少爺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陸祈要進京帶個別人家的孩子,卻把自家堂兄弟撇在一邊呢?這是什麽道理?

早在白衡住進陸家的第一天,他們心裏就不滿了,本想着還有時間慢慢和老爺子磨,總要磨得老爺子開口,讓陸祈把其他堂兄弟也帶着一塊兒進京才好。

誰知突然就傳出消息,陸祈就要進京了,這下子其他兩房如何坐得住?再加上又看見了白家陸續送來的箱籠,知道消息不假,兩房更是着急萬分,每天都跑到老爺子的院子外吵鬧。

不過陸老爺子倒是淡定,二房和三房鬧他們的,老爺子不出面就是不出面,每天都任由他們在外面蹦跶。

叫陸老爺子說,他就當作看場戲也不錯,左右陸祈和白衡進京都是已經決定好的,難道二房和三房以為他們這樣鬧一鬧,他就非得依了他們的意換人不可?

可誰知,就在陸祈出發的前一日晚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趁着天黑時,悄悄的來到了老爺子的院子外,說是有事要求見老爺子。

守門的婆子一開始不當一回事,正要喝斥對方時,只見小丫鬟從袖裏掏出一個碎銀子,快速地塞進了婆子手裏,婆子挑了挑眉,掂了掂手裏的碎銀子,面色和緩了許多。

那婆子将碎銀子收入懷裏,對着小丫鬟說道:“你等着,我去給你通報。”小丫鬟聞言連聲道謝,又把那婆子哄得眉開眼笑的。

待到婆子去通報之後,小丫鬟便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站在一旁的角落裏緊戒的盯着四周,就怕被人發現她跑到老爺子的院子外來。

過了一會兒,婆子出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大丫鬟,婆子對着小丫鬟的方向努了努嘴,對着那個大丫鬟說道:“紅綢姑娘,便是那個小丫鬟想要求見老爺子。”

紅綢聽了,招手讓小丫鬟到跟前,她上下打量了小丫鬟一眼,開口問道:“你在哪個院子裏當差?怎麽我沒見過你?”

“紅綢姐姐,奴婢是在三姨娘院子裏當差的。”小丫鬟吶吶的說道。

“三姨娘?”紅綢皺了皺眉,小丫鬟見狀趕忙又補充道:“住在湘茹院的三姨娘。”

紅綢一聽湘茹院心裏便有數了,原來是老爺子的三姨娘,不過三姨娘身邊的小丫鬟不在院子裏好好侍候,跑到老爺子的院子來做什麽?

因此她便開口問道:“是姨娘有什麽事嗎?”

小丫鬟聞言連忙點點頭,“姨娘有一件大事要禀報老爺子,所以遣奴婢走一趟,還請紅綢姐姐給個方便。”

紅綢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你便随我進來吧。”語畢便帶着小丫鬟進了老爺子的院子。

另一邊守門的婆子見她們走遠了,這才趕忙叫來一個灑掃的小丫鬟,對着小丫鬟低聲說道:“湘茹院的三姨娘使人來求見老爺子,你快去告訴夫人一聲。”

小丫鬟聞言點點頭,快步朝着正房而去。

此時正房中陸夫人正在和簡媽媽說着陸祈出發的事,不一會兒,一個大丫鬟便快步走了進來,對着陸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後走到陸夫人耳旁輕聲耳語幾句。

陸夫人聽罷,面色變了變,語氣凝重地問道:“哦?湘茹院的丫鬟去求見了老爺子?”一旁的簡媽媽聽到湘茹院三個字,心裏也是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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