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妃心思

肅王跟前得用的小厮來到怡園,轉告了肅王的邀請。

白衡和陸祈聽罷,自然是趕忙收拾一番,随着小厮去往世子的院子。

世子的院子離怡園有些距離,肅王體貼陸祈腿腳不便,竟還使人擡了軟轎過來,白衡和陸祈對望一眼,心裏都有些發緊,不知道肅王這是什麽意思。

而其他的下人見肅王如此體貼,自然更加認定了兩人的受寵,也就越發的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服侍這兩個王府的“貴客”。

白衡和陸祈戰戰兢兢的上了軟轎,因着白衡年紀還小,其他人倒也沒話說,再者陸祈也不可能自個兒坐軟轎,卻讓白衡跟在軟轎旁走。

最後便是兩人一同坐上了軟轎。

軟轎一路往着世子的院子而去,可就在剛穿過園子,再拐一個彎就可以抵達世子院子時,遇上了王妃帶着一群丫鬟浩浩蕩蕩而來。

肅王的小厮見到前方的王妃,趕忙做了個手勢,身後擡着軟轎的下人們便趕忙放下軟轎,衆人垂首站在一旁,等着王妃的到來。

而坐在軟轎裏的白衡也已經得了暗示,趕忙下了軟轎,随着下人們候在一旁。

王妃領着一衆丫鬟走到跟前,瞥了站在路旁的幾人一眼,淡淡地問道:“墨書,這是在做什麽?興師動衆的。”

“回王妃的話,小的奉王爺之命,請白少爺和陸少爺前去賞花。”肅王的小厮墨書恭敬答道。

“賞花?呵呵,他還真有閑情逸致。”王妃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眼神一掃,挑了挑眉問道:“怎麽,王爺有請,還有人拿喬不成?”

王妃只見着白衡站在一旁,沒見到軟轎裏還有人,便以為白、陸二人仗着自己受寵,竟敢在王府裏拿喬,王爺請了二人去賞花,如今卻只有一位赴約。

墨書聞言,趕忙答道:“陸少爺身子不便,未能下轎,還請王妃見諒。”

王妃聞言愣了愣,這時站在王妃身後的一個大丫鬟上前一步,在王妃耳邊低聲說道:“禀王妃,陸少爺腿腳不便,是坐着輪椅進王府的。”

就在這時,王爺跟前另一名得用的小厮墨香也來了,墨香見了王妃,先向王妃行禮問安後,這才開口說道:“禀王妃,小的奉了王爺之命前來詢問,何以還未見兩位少爺?”

墨香聽起來是轉述肅王的問話,實則在告訴王妃,肅王等得不耐煩了。

王妃自也是聽得出墨香話裏的意思,因此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卻也不好對着墨香發脾氣,畢竟墨香可是肅王跟前的紅人,倘若她真罰了墨香,只怕肅王也不會給她臉面。

只是她看着墨香、墨書俊秀的模樣,心裏便升起一股恨意,都是這些下作的玩意兒勾了王爺的魂,否則自己如何會被王爺冷落?

可憐她和太妃竟還要為王爺張羅,四處搜羅好看的童子少爺。

思及此,王妃的臉色更加難看,就在她正要不管不顧的發作時,她的貼身丫鬟趕忙低聲勸道:“王妃不可,您忘了宮裏頭主子的話了麽?”

王妃聞言硬生生忍住了氣,幹巴巴的說道:“既然王爺發話了,還不快帶着兩位少爺過去,耽擱了王爺的事兒,你們誰擔待得起?!”

語畢,一甩袖便又帶着丫鬟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王妃一離開,衆人便又趕忙擡起軟轎,向着世子的院子而去。……

另一邊,王妃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身旁的丫鬟趕忙倒茶遞水,并且小意的勸哄着王妃。

王妃的貼身丫鬟低聲說道:“王妃別氣了,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不值當。”

“綠蓉,你說我這日子還有什麽盼頭?丈夫與我離心,婆母是個拎不清的,唯一的獨子又是個瘸子,我的日子怎麽這麽苦……”王妃說到後來,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她的貼身丫鬟綠蓉趕忙拿出帕子,一邊勸着王妃的同時,一邊使眼色讓房裏其他的丫鬟都退下去。

待到屋裏沒人後,她才輕聲說道:“王妃,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宮裏頭的主子不是說了,日後會好好補償您的。”

“……綠蓉,這話你信麽?”王妃聽罷停止了嗚咽,擡起頭來雙眼通紅的望着綠蓉。

綠蓉的眼神閃了閃,笑着說道:“如何會不信,宮裏頭的主子是誰?那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王妃您為主子付出那麽多,主子都看在眼裏的。”

“既然看在眼裏,為何還不接我入宮?把我丢在這王府裏自生自滅。”王妃又垂下眼簾,嗚嗚的哭着。

“王妃,您如今還是王妃啊,主子就算想接您進去,那也得有個由頭啊。”綠蓉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嘴上卻是恭敬的說道。

“由頭?還要什麽由頭?一張聖旨下來,難道肅王還敢抗旨不成?”王妃扯着繡帕,咬牙切齒地說道。

綠蓉暗地裏翻了翻白眼,倘若主子當真像王妃說的,一張聖旨就要召肅王妃入宮為妃,只怕隔日朝堂上言官的吐沫就能把主子給淹了。

就算前朝曾有強納人1妻或是弟媳的例子,主子也不好如此明目張膽啊。

再說主子把肅王妃放到肅王府,就是為了盯着肅王,哪裏有可能還把王妃接進宮裏呢。

只是王妃看不透,竟是日日夜夜癡心等着入宮呢。

思及此,綠蓉的心裏越發的鄙夷,只她面上不顯,還是一副很為着王妃着想的模樣,繼續勸着王妃不要着急。……

陸祈和白衡來到世子的院子後,并沒有見到世子,只有肅王坐在亭子裏等着他們。

陸祈和白衡下了軟轎,一旁的下人趕忙推來一張輪椅,白衡扶着陸祈坐上輪椅,然後推着輪椅來到亭子前。

亭子前的階梯已經被填平,變成一段小坡道,白衡見狀眼神一閃,知道這是為了世子方便。因此他便也推着輪椅走上坡道,進了亭子。

進了亭子後,白衡和陸祈向肅王行禮問安。

肅王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免禮,賜座。”陸祈自是繼續坐在輪椅上,而白衡則是被安排坐在陸祈旁邊的石椅上。

待到白衡入座之後,肅王又擺了擺手,亭子裏侍候的丫鬟便魚貫地退了出去,只餘下墨香和墨書兩個小厮。

墨香和墨書分站在肅王兩旁,一個替肅王煮水泡茶,一個服侍肅王食用茶點。

白衡見狀,在心裏暗自想着,看肅王這副享受的樣子,且不說侍候的都是小厮,小厮還生得俊秀貌美,怪道會有人說他好男色。

只白衡卻覺得,肅王望着墨書和墨香的眼中并無淫邪之意,因此心下便又篤定了幾分,認為自個兒的猜測沒有錯,肅王留下自己和陸祈,肯定是另有他意。

白衡在暗中打量肅王的同時,肅王也在打量着白衡和陸祈。

按照肅王手下人的調查,白衡小小年紀便有一手好醫術,盡管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白家老爺子顯然是看好白衡的。

再有,陸祈也是在和白衡接觸後,身子骨才有明顯的起色,因此醫好陸祈的人,除了白衡還能是誰呢?

雖說陸祈和白衡隐瞞得好,但肅王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雖是費了一番功夫,卻也查清了陸祈身體真正的情況。

竟連陸祈腿腳已經痊愈的消息,也探查出來了。

若不是為了這茬,肅王哪裏會點頭答應讓陸祈和白衡進入王府。

許家在打什麽主意,肅王可是清楚得很,倘若陸祈不是許夫人的外孫,肅王也不會讓太妃把他好男色的消息放給許家。

沒有他的允許,王府裏的消息甭想往外傳,就是傳出去的,也是他想要旁人知道的。

可以說王妃和太妃以為能夠避過他的耳目,往宮裏頭傳遞消息,殊不知那些都是肅王想要人知道的,否則哪裏傳得出去。

肅王再不濟也是一個當朝親王,手裏自然也有得用的人,再者先帝疼寵肅王,私下裏留了不少人手和勢力給他,所以要把住一個王府,自是手到擒來。

這些年來,雖然在皇帝暗中的打壓之下,肅王的日子過得如履薄冰,但是就這麽掙紮着,也讓他走了過來。

皇帝為了名聲和面子,不能明目張膽地對他下手,只能用王妃和太妃惡心他。

肅王挺過那些腌臜的手段,卻也将先帝留給他的勢力擴大了不少,暗中也拉攏了不少群臣。

雖說肅王沒有打算造反,但若是皇帝逼得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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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禦書房裏,皇帝正在批閱奏折,一旁侍候的宮女們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這時,皇帝跟前的管事太監走了進來,湊到皇帝身旁耳語了幾句,皇帝手上朱砂筆沒停,只是淡淡地“喔”了一聲。

管事太監見狀,揮揮手讓禦書房裏的宮女都退下去,待到宮女都退下後,皇帝這才放下手上的朱砂筆,擡頭望向管事太監,“你說肅王府新進了人?”

“回陛下的話,是的。”管事太監恭敬答道。

“哪裏人?”皇帝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水。

“回陛下的話,桐城來的。”管事太監又答。

“桐城?”皇帝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揚了揚眉說道:“他是如何得了人?”

“回陛下的話,本是許家老夫人帶了人去讓太妃掌掌眼,誰知王爺一見便喜歡得不得了,當場就發話留下來了。”管事太監一一答道。

“他倒是個葷素不忌的,也不管是哪個犄角旮旯的人也往府裏拉。”皇帝聽罷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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