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衡掌權
白老爺子回來後, 雷厲風行的整頓了白家。
除去打發了有異心的掌櫃和族人之外,他還将白老爺手中的權利全都收了回來。
二老爺聽說後,心下暗喜,可沒想到老爺子竟轉頭就把家裏的鋪子都交給了白衡。
白仲軻在二房氣得跳腳。
“你說父親是不是老糊塗呢?白衡那乳臭未幹的小子,他壓得住場子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父親竟然讓他接管事務?”白仲軻氣呼呼的說道。
“唉,誰知道他給父親灌了什麽迷湯, 父親眼裏只有白衡,咱們的衛兒真可憐。”二夫人說到後來,嗚嗚咽咽傷心不已。
這二夫人是真傷心。
原本家業掌在大伯子手中, 二夫人就算心裏有微詞,到底也不敢亂來,畢竟大伯是長房嫡長子,繼承家業理所當然。
可如今大伯不行了, 公公為何跳過了自家男人,讓侄子出頭呢?
再有, 從小公公就偏愛白衡,她生的白衛難道就是草不成?公公不只親自教導白衡,如今更是把整個白家都交到白衡手上。
他們二房做人叔嬸的,竟是只能在侄子手底下讨生活。
不行, 二夫人攥着繡帕,她的白衛不比人差,她争也得替自己兒子争出一條路來。
“老爺,同是白家嫡系子孫, 沒得白衡自個吃獨食,卻将咱們二房撇在一旁的道理。說到底,老爺子還健在,還沒分家呢。”二夫人開口說道。
“你說得是,父親這樣真是讓人心寒。”二老爺一聽,贊同的點點頭。
“也不是咱們非要争,只是該有的也不能讓……”
“嗯,我這就去找父親。”二老爺被二夫人撺掇了幾句,便決定去找白老爺子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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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白老爺子正在他的院子裏,照料着他的藥草。
老白管事進來通報,“二老爺在外面求見。”
“讓他等着。”白老爺子手下動作沒停,淡淡地說道。
因此二老爺便只能傻楞楞的站在外門口等着。
過了不知道多久,白管事終于領他進了院子,走入屋內,見到老爺子端坐在首位,二老爺忍不住心顫了一下。
“老白說你有事?”白老爺子開口問道。
二老爺定了定神,緩緩開口說道:“父親,前些時候您不在家,我和大哥日夜懸心,大哥過于傷心以至于外頭鋪子都無心打理。兒子雖不才,也只能站出來勉力替大哥撐着白家。”
白老爺子垂着眼,默默的聽着沒有反應,二老爺瞥了一眼白老爺子的神色,心下摸不準父親是什麽态度,卻也只能繼續說下去。
“如今父親回來了,兒子自然高興得很,只是……”二老爺偷偷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吞了吞口水才說道:“父親将諸事都交由白衡,這卻是有些不妥的。”
“哦?哪裏不妥?”白老爺子終于擡起眼來,直盯着白仲軻瞧。
白仲軻被老爺子盯得有些發虛,不過還是努力說道:“白衡年紀輕輕不能服衆,再有兒子雖沒功勞也有苦勞,父親卻只把整個白家都交予長房……”
話雖沒說完,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了。
“哦,你的意思是想分家了?”老爺子卻是一開口就砸下個驚雷。
白仲軻被這一驚雷炸得險些回不過神來。
父母在,不分家。
老爺子還健在,二老爺又不是腦子抽了,敢在這時候說要分家。
再有,老爺子明擺着偏心白衡,現在分家哪裏能得到好?以二老爺的想法,是要介入白家的家業,先從中撈些好處再說。
待到老爺子仙去了,以他的身分難道還不能平分家産麽?
屆時白衡一個小輩,敢跳出來和叔父争家業麽?那還不被人戳穿脊梁骨。
至于長房的大哥白仲輔,白仲軻才沒有将他放在眼裏呢。
因此二老爺趕緊回道:“兒子萬萬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念頭。”
“哪裏大逆不道了,我看你和長房在一起挺委屈的,讓你在侄子手底下讨生活更委屈,你那夫人想必也受不了罷。”
“父親您說笑了,兒子哪裏敢這樣想……”二老爺幹巴巴的笑着。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老爺子冷哼一聲,轉頭對着站在一旁的老白管事說道:“将帳本給二老爺看看。”
白仲軻聞言心下一凜,就見老白管事退出去後,很快又捧着一摞帳本進來,接着将帳本遞到他跟前。
白仲軻眼皮狂跳,很不想接過帳本,可白老爺子坐在上面盯着他,他只好硬着頭皮接了過來。
頂着老爺子的目光,白仲軻快速的翻閱了一遍。閱畢,臉色已經是可見的蒼白。
“讓你管事不到一年,就被搬空了快三分之一的銀子,再讓你繼續管下去,白家可不就空了。”老爺子嘲諷地說道。
白仲軻吶吶無言,手心和後背早已汗濕。
他沒想到老爺子才剛回來,竟是已經将帳都查清楚了,再說他原本很篤定,做的假帳完美無缺,不可能被看出來。
可現實卻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他本就是篤定假帳不會被拆穿,這才敢跑來老爺子面前求好處。
如今被老爺子揭穿他挪用公款,想來日後老爺子更是不會讓他沾手家業了。
思及此,他不禁開始後悔,當初耳根子太軟,聽信了妻子的讒言,倘若他好好的經營家業,老爺子回來還不對他另眼相看。
果然婦道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只看得到眼前,無法綜觀全局。
白仲軻懊惱極了,卻也不想想,聽信夫人的話的他,又比婦道人家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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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提前接管了家業。
以稚齡十三的年紀,便坐上了白家家主的位置。
雖然老爺子說是“暫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爺子這是要下大力氣培養白衡了。
起初自然有不和諧的聲音傳出,但在白衡嶄露了精湛的醫術後,鋪子裏的老人也就摸摸鼻子認了這個“小東家”。
就連鋪子裏的坐堂大夫都被白衡給收服了。
而在白衡初露鋒頭時,陸祈倒是窩在城外的別莊裏。
他隐瞞了回到桐城的消息,免得許家又像聞到魚腥味的貓兒,一股腦兒的沾上來,攆都攆不走。
上回陸祈的不告而別,給了許家好大一個沒臉,就是陸夫人在娘家弟妹前也丢了臉。
許三夫人起初以為陸祈的身子當真不好,才會出府養病,可問過女兒,前些時候在花園和陸祈相處的情況後,她再細想想,就猜出了陸祈這是特意避出去了。
許三夫人氣得夠嗆。
她們沒瞧不起陸祈是個不良于行的殘疾人,陸祈這個瘸子竟反過來嫌棄她們?!
許三夫人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就算許家想要借由陸祈攀上太子殿下,也不能任陸祈如此糟蹋了許家的顏面。
若不是陸祈走了大運,就憑陸家的家世,哪裏攀得上許家?
陸祈不想娶?行,她們許家還不嫁了!倘若陸祈不來許家下跪認錯,別想許家允諾女兒出嫁。
打定主意後,許三夫人便收拾行李,不顧陸夫人的挽留,帶着一衆兒女回了京城。
許三夫人這一離開,也把陸夫人弄得灰頭土臉的。
陸家其他幾房笑看大房的笑話,連日來的閑言閑語,逼得陸夫人稱病不出,手中的中饋也交出了一半。
為此,陸夫人打心裏更是厭惡陸祈。
只是再厭惡,如今的陸祈炙手可熱,大房萬不可能和他生分了。就憑着陸祈和太子殿下之間的情分,日後陸祈還不飛黃騰達麽?
因此陸夫人也只能忍了這一口氣,派人時不時的去別莊探望陸祈,還順帶捎了不少東西,表示她的關心和慰問。
只是,她自己卻是從未去過。
前些時候陸祈不在桐城,陸夫人一點兒都不知道,只是每回打發人去別莊,總會帶回“少爺在休息”的消息,便當真以為陸祈在養病。
直到陸祈回來了,陸夫人都還不曉得他曾經離開桐城呢。……
這一日,陸夫人派的人抵達別莊時,白衡正好也在別莊。
白衡已經連續忙了好幾日,這一日下午得了空閑,趕緊跑到陸祈這裏偷懶。
陸祈見他忙得慌,便也會時不時的指點他幾句。
白衡自然虛心受教,畢竟上輩子的陸祈可是将陸家發揚光大,光是論做生意的手段,他肯定是不及陸祈的。
所以陸祈肯教導他,他自然樂得接受。
有時候,他也會提出自己的見解和心得,兩人在切磋之間,不僅見識手段大漲,就連行事風格也越來越相似。
有些事情白衡忙不過來,陸祈出手幫了他之後,就連白老爺子都看不出是陸祈的手筆。……
此時的白衡,又坐在陸祈跟前,跟他讨論着現有鋪子的弊端,以及新開鋪子的規劃。
聽見下人通報說陸府來人了,白衡這才停下筆來,喝了一口水道:“三哥有事先忙,我這個不急。”
“哪裏就不急了,新鋪子不是年後就要開張了麽?”陸祈還是翻閱着手裏的資料,頭也不擡的說道。
“再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府裏既然來人了,你還是見一見罷。”白衡勸道。
“沒什麽好見的,頂多是些補品罷了。”陸祈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