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為什麽,阮暮燈幾乎是下意識就确定,那道人影,一定是蕭潇。

然而就在他伸手碰到窗戶想要開窗的剎那,突然覺得似有一股電流蹿過指尖,随後便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第 4 章、一、荒村04

他這一暈就直接暈到了天亮。

等到阮暮燈終于恢複意識的時候,發覺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自己正仰面倒在地上,不遠處還能聽到王朝和馬漢的呼嚕聲,兩人還好夢正酣,而另一邊上的床上空空如也,顯然是蕭潇昨晚上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阮暮燈爬起身來,搖搖腦袋,雖然還有點兒頭重腳輕,但昨晚那種頭暈脫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鼻端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也散得差不多了。

他在房間裏仔細找了找,果然在門邊的一個矮櫃與牆壁的夾縫裏,發現一柱燒完的線香。他用手指撚了些灰燼,放到鼻端一嗅,果然聞到了那股特殊的花葉香——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這香是誰放的!

阮暮燈将睡得正香的王朝馬漢叫醒,又将蕭潇失蹤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王朝馬漢聽完以後對視一眼,一臉懵逼,想了一會兒,王朝才讷讷開口:“這……他本來就不是我們劇組裏的,也許突然有什麽事,又或者害怕了什麽的,連夜開車下山去了……跟我們也沒多大關系吧?”

說完,他又偷眼瞧了瞧阮暮燈的神色,連忙補充道:“當然了,他這麽不聲不響地走人,也是特不厚道了!”

阮暮燈瞟向那藏了線香頭的櫃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将他的發現說出來。

的确,就像王朝說的,蕭潇一個半路混進來的陌生人,出現得可疑,消失的時候也沒誰會去在意。而且那線香,說出來除了讓人徒增不安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三人簡單洗漱過,等他們下樓到院子外面去的時候,住在其他幾處的攝制組成員們,也都陸陸續續出來了。

大約是在陌生環境裏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都睡得不怎麽好的緣故,站在屋外的衆人有一個算一個,眼眶下一片青黑,哈欠連天,看上去都很是憔悴。唯有王朝馬漢兩人,臉色紅潤,神采煥發,精神面貌好得格外紮眼。

時間不知不覺中已到了早上八點,劇組裏的人幾乎都已經到了集合地點,而唯一缺席的,偏偏卻是團隊裏最重要的三個人,大導演鄭錦繡先生,以及他的兩個副導演。

“我們去找過了!”助理和場記跑過來,表情驚惶,一邊喘氣,一邊大聲喊着:“鄭、鄭導他們、他們房間裏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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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劇組頓時炸鍋了。

開玩笑,在這種死了一百多人的村子裏呆了一晚上就已經夠恐怖的了,現在隊裏最能說得上話的大佬們居然還都不知哪兒去了,真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好嗎!

雖然許多人都很想不管那失蹤的三人,就這麽坐上車趕緊下山,但這話也只能在心裏想想,誰都不好直接說出口來。

電話沒信號,房間裏沒人,他們別無他法,也只得三兩人一組,在這附近四處尋找起來。

有細心的人注意到除了三個正副導演之外,昨日在半路中途綴上他們車隊的那開別克的男子也不見了,還特地過來問過和他一間房的阮暮燈和王朝馬漢,得知一早起來便發現他行蹤不明之後,臉上的表情都顯得十分不安。

然而,在找到失蹤的導演們之前,劇組衆人先發現了一個噩耗——他們停在村口的車子,包括一輛大巴和兩臺面包車,還有蕭潇開的那輛別克,四臺車子的輪胎皮都被割破了,連挂在車後的備用輪胎都沒有放過,全部劃了個支離破碎。

發現輪胎被毀的是攝影隊的幾個司機。

在其他人都分頭在村裏找人的時候,他們三人被安排先去熱好車子,整理好車上的道具行李雜物,方便大家找到三位導演之後,第一時間就可以上車走人,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現在輪胎已經被劃成這個鬼樣子了,一看就知道車根本沒法開了。就算換成是秋名山車神,開着只剩四個鋼圈的輪胎走山路,怕是也分分鐘直接就翻車撞山墜崖了。

司機們當場吓了個臉色慘白,要知道來時他們經過的可都是綿延的山林,這附近也沒其他城鎮村落,山路走上一整天怕是都不能遇到其他的車子,若是沒有了這幾臺車,他們就相當于被變相困死在這村子裏。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究竟是誰弄壞輪胎,不讓他們離開這裏的?

聯想到那一百多個自殺的村民,還有不知所蹤的三位導演,司機們立刻腳都軟了,差點兒當場哭了起來。

另一邊廂,終于有人在村子中心的一幢院子裏,找到了失蹤的兩個副導演——然而,卻是兩人的屍體。

“致命傷在這裏。”

阮暮燈輕輕翻動張副導演的頭發,露出後腦一處被頭發遮住的圓形孔洞。

發現兩人屍體的是劇組裏負責化妝的幾個小姑娘,但因為驚吓過度,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抱頭痛哭去了。此時還敢圍在屍體旁邊的,除了自認膽子很大的男主演臧佳寧,和被迫陪着他的助理之外,就只剩下阮暮燈和王朝馬漢三人。

兩名導演的死相都十分詭異。

章副導演倒在院子的東南角,面朝下趴在地上,表情駭然,似是見到了什麽令他無比驚恐的東西,他兩手前伸,朝向院門的方向,像是想要奮力逃離什麽似的。

除了零星的血跡,章副導演身上還算幹淨,乍一看沒有明顯的外傷,但他發量稀疏,阮暮燈仔細看了看,很快便發現了他後腦上有個小指甲蓋大小的圓形孔洞,傷口很深,大約已經鑿穿了顱骨,傷到了大腦。

“所以,這傷口到底是怎麽弄的?”馬漢托着個手持攝像機,戰戰兢兢地拍攝着章副導演的屍體,聲音顫抖着問道。

“這是槍傷吧!”

臧佳寧其實心裏憷得慌,根本不敢直視屍體,只胡亂擺擺手,心煩意亂地回答。

“不,不像是槍傷。”

阮暮燈想起昨天從河裏撈上來的嬰兒屍體,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他覺得,那嬰兒額頭上的傷口,似乎和章副導演頭上的這個洞十分相似。他強壓住心理上的不适感,伸手捧起章副導演的腦袋,覺得入手的重量比想象中遠遠要輕上許多,又搖了搖,隐約聽到了有液體晃動的聲音。

他沒有學過醫,僅有的法醫學知識,也是看《洗冤錄》一類的雜書時學到的,但阮暮燈可以肯定,一個成年男子的頭顱重量,不應該這麽輕,加上那晃蕩的水聲,他幾乎可以确定,章副導演的腦袋,此時已經僅剩一個空殼子了。

“他的大腦沒有了。”阮暮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現場頓時響起了複數的抽氣聲。

“這、這這這這不能吧……”王朝都抖成了自帶電音,寒毛倒豎,恨不得一蹦三尺遠。

開玩笑,這又不是植物大戰僵屍,動不動就吃掉你的腦子!

看到熟人死的不明不白已經夠恐怖的了,再有人來告訴你,這屍體外形完好卻沒有了腦子,這驚吓,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不,是真的。”

阮暮燈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來到堂屋門口的王副導演屍體前。

王副導演仰面倒在地上,雙眼圓睜,眼球突出,口唇大張,維持着極度痛苦的慘叫表情,神色甚是駭然。

馬漢壯着膽子跟上去,用鏡頭記錄下王副導演的死狀。

阮暮燈捧起他的頭顱,左右搖晃了一下,随即将死者的腦袋側向一邊,露出右側太陽穴上一個小指蓋大小的圓孔。

“和章副導演一樣,腦袋裏面也是空的。”

“不,別說了!”

臧佳寧和他的助理聽到這裏,再也受不了了。兩人相攜着跌跌撞撞跑到院外,跪倒在一顆大樹下,吐了個天昏地暗。

王朝的臉上也十分難看,事實上,他也忍得很是辛苦,快要撐不住跟着外頭那兩人一起吐了,他勉強維持着鎮定,朝阮暮燈和馬漢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出去說話。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幾個肯定誰都兜不住,得和劇組裏的其他人好好商量商量,看接下去應該如何是好。

半小時之後,除了仍然渺無蹤跡的鄭錦繡導演,以及變成了兩具屍體還躺在院子裏的副導演們,劇組裏的所有成員,都在村口的一片空地上集中了。

衆人整合了一下目前的狀況信息。當他們得知兩位副導演已死,鄭導演失蹤,而且幾臺車子的輪胎都被人割破了,而他們全體都被困在了這裏的消息,簡直都要崩潰了。

“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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