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冬臉上的擦傷已經結痂開始脫落了,正是犯癢的時候,難受的就像千萬只螞蟻啃咬他的傷口一樣,不撓就癢,撓了生疼。
可偏偏遇上陸三七這個多事兒的,不讓這貨看到偷偷撓一下倒也還好,只要讓陸三七逮到他把手伸向傷口,就立刻把他的爪子扒拉下來,然後整節課都死盯着他,弄得夏冬更難受了。他偏偏是個欠兒的,越不讓撓他越想撓,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陸三七倔的跟頭驢一樣,啥事都能讓着夏冬,夏冬估計他讓陸三七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這個傻大個也會願意。可偏偏就是不讓他撓癢癢,一開始只是扒拉他的手,後來直接啪的一聲打夏冬手背上。
夏冬疼的一縮手,轉頭瞪着那個罪魁禍首,可陸三七還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看着他。
“你他娘的打我幹嘛!”夏冬揉着手朝他龇了龇牙。
“別撓了,醜。”陸三七視線在夏冬結痂的地方掃了掃,越看越覺得這塊痂在夏冬的側臉上礙眼。
夏冬一聽,頓時就炸毛了:“你說老子醜!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陸三七皺了皺眉:“你一撓就會留疤,不好看。”
夏冬撇了撇嘴:“你覺得好不好看有屁用,喜歡我的人多着呢,她們就不嫌棄我醜。”
……
“……我也不嫌棄。”陸三七把頭轉過去,過了一會兒小聲的說。
夏冬沒聽見,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想着,感覺他的小同桌哪裏變了,但又說不出來,好像沒那麽好欺負了。
好不容易在陸三七的監視下熬到放學,夏冬回到家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就用手狠狠的撓了一下,疼的他忍不住嗷嗷直叫,一小塊痂被他弄掉了,裏面還露着沒完全愈合的深粉色嫩肉,但那股子折磨人的癢意終于消失的一幹二淨。
潘婉提着一大袋蔬菜肉類和零食剛進家門,就看到自家兒子自虐一樣的在摳自己臉上的傷口,吓得她趕緊把袋子放地上,朝夏冬走過去。
夏冬的一聲媽還沒叫出口,腦袋上就被潘婉女士呼了一巴掌,脆生生一聲響像是敲在熟透的西瓜上,倒是不疼,就是憋屈的很。
“媽你幹嘛啊,在學校被打回家還得被打。”夏冬一臉幽怨的看着對他實施暴行的女人,他偉大的老母親——潘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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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喲~這傷口剛結痂就能撓嘛?你得等它長好了的呀!”他媽操着一口正宗的南方口音跟他說話。
潘婉女士是個在南方土生土長的南方人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也是個溫聲軟語講話的人,不像夏冬,打小在北方長大,還帶一股子東北口音,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潘婉女士還極其護犢子,不允許別人傷害她的寶貝兒夏冬,也看不慣夏冬折騰自己。
那天夏冬臉上頂着個傷口回家,看的她心肝兒一顫,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夏冬從上初中以來,身上隔三差五的帶着傷,嚴重的時候腿都斷過,雖然他總是騙她說是摔的,不小心蹭的,被籃球砸的,但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是打架弄傷的。
可夏冬這孩子從小就有主見,他決定的事兒,五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她每次勸夏冬,夏冬就當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她和夏冬他爸在夏冬五歲的時候就離婚了,夏冬從小跟着她長大,所以她想給夏冬最好的愛,用一言一行教會夏冬善良,保護他在成長的過程中不受到傷害。
她剛剛敏銳的捕捉到夏冬說的話:“在學校被揍了?”
夏冬臉一黑:“跟潘婉同志一個樣兒,死盯着我不讓我撓!撓了還揍我!”
潘婉女士滿意的一笑:“嗯,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