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俞奎山人逢喜事精神爽, 上衙門的時候得了別人的祝賀心情美的不行。

若只是給其他王爺做側妃旁人也不至于如此态度,實在厲王在朝中是一股不可撼動的人物。又是深受皇上看重的中間派, 若是能将厲王拉入哪個陣營都該是一大助力。

像俞奎山本身屬于三皇子陣營,如今他的女兒能讓厲王入了王府,這才朝臣眼中不可謂不是一個好兆頭。

尤其三皇子陣營的官員對俞奎山的祝賀就真誠了許多,至于其他人到底心裏怎麽想的誰能知道呢。

畢竟厲王并不好女色, 又一直嚴苛, 能入厲王府的後院簡直比進宮做娘娘還要艱難。

一天下來俞奎山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覺得暢快淋漓。

下了衙門俞奎山便在提上早上準備的禮品直奔厲王府。

厲王耐着性子接見了俞奎山, 聽着俞奎山絮絮叨叨的吹捧一堆的好話才開口道, “四月十九入府。”

“四月十九?”俞奎山一愣,随即便明白過來這是厲王給的日子了。

俞奎山當即高興道, “多謝厲王殿□□恤。”

厲王臉色不動,“還有事?”

“沒事了, 沒事了。”俞奎山明白過來這是攆他走人了,連忙站起來告辭離去。

俞奎山了解厲王為人,并沒有覺得厲王對他不尊重, 畢竟他只是正二品官職, 比厲王低着不少不說。他的女兒只是側妃,他也不是正八經的老岳丈,實在沒有資格在厲王跟前拿喬。

況且三皇子也與他捎了口信讓他拉攏厲王,自然要好好哄着厲王了。

從厲王府出來天色已黑,俞奎山回到家就看到福壽堂的丫頭在等着了, 說是老夫人準備了晚膳,一家人吃頓飯。

俞奎山便知是慶祝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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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到了的時候俞眠和李氏母女連同雙胞胎姐妹也都過來了。

大戶人家的孩子總是格外懂事,雙胞胎今年才六歲,經歷了姨娘流産後卧床不起,倆小姑娘也異常的沉默,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沒有一點孩童的活潑。

俞老夫人本是要俞眠往上坐的,俞眠卻道,“咱們自家人該按照自家人來就是,況且孫女現如今還不是厲王府側妃呢。”

俞老夫人本就是謙讓,見她懂事便滿意的點頭。于是俞眠便被安排在俞奎山下手,她下面便坐着雙胞胎了。

俞眠對這雙胞胎姐妹印象不深,上一世她離家時這倆就是這般大,至于日後如何她也不清楚。不過她們姨娘身子已毀,能活上幾年都不一定,靠着李氏長大,誰知道能養成什麽樣子。

俞眠并不是多有同情心的人,對這倆孩子也只能臨走之時與老夫人說說,看能不能看顧她們了,多的她也沒這本事辦的。

俞奎山一回來,家宴便開始了。

因着厲王的關系俞眠被得了不少的誇獎,将俞琳琅氣的渾身冒煙。

俞琳琅一直冷眼看着,一聲不吭,末了,俞奎山道,“厲王殿下說了,四月十九讓眠兒入宮,給了八日的功夫準備,已然不錯了。說明厲王殿下很是看重眠兒的。”

不同于正妃入府要大張旗鼓舉行婚禮,側妃就寒顫多了。

俞老夫人笑道,“八日足夠了,嫁妝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等四月十八擡過去便是。”

俞眠對此并無要求,随便她們弄吧。

俞眠還惦記着蔡玲珑的事兒,便對俞奎山說了此事。

俞奎山道,“後日沐休,我與你去一趟便是。”

一直沉默的李氏陡然看向俞奎山,雙目中滿含憤恨。俞奎山迎着她的目光皺眉道,“夫人為何這樣的眼神,眠兒不日便要入厲王府,去看看她姨娘難道不應該?”

李氏雙目中的憤恨因為他這話變成諷刺的笑意,“自然該去看看她姨娘,畢竟那是她的親娘。一個外室罷了。”

李氏說完,就見俞奎山瞳孔一縮,隐隐有了怒意,她将目光移開道,“妾身知道老爺惦記自己的表妹,又何必說的冠冕堂皇。”說着她站起來朝俞老夫人道,“母親,兒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去吧。”俞老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他的兒子的确是惦記蔡玲珑。

李氏走後俞琳琅也跟着告退了,雙胞胎也規規矩矩的行禮被嬷嬷帶下去了。

屋裏僅剩俞奎山母子還有俞眠,俞眠剛想起身告辭,就聽俞老夫人道,“你問問你娘,願不願意回俞家來,有我護着她,李氏不敢對她怎麽樣的。”

聞言俞眠一愣,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她起身道,“這個問題祖母該知道答案,何必讓孫女多此一問呢。孫女告退。”

俞老夫人一愣,看着俞眠與蔡玲珑相似的眉眼忍不住嘆氣。

待俞眠走後俞老夫人問俞奎山,“她還是怨恨我。”

俞奎山對蔡玲珑也是無奈,他皺眉道,“兒子如今也看不透她的心思。”他頓了頓道,“自打那邊被兒子……她便再也不要兒子近身了。”

俞老夫人頓時驚詫,“當真?”

俞奎山面露痛苦,“當真。這麽多年過去,她仍舊不肯原諒我。只見到眠兒的時候臉上才有一絲欣喜。”

聽了這話俞老夫人心裏也不好受,不免有些埋怨俞奎山,“你說你……當初要是聽娘的話,何至于到了這地步。”

可她也明白,當年沒有她的首肯兒子也不敢做出那樣的事兒來,說到底是他們母子虧待了蔡玲珑。蔡玲珑是她長姐唯一的孩子啊,小時若非有長姐護持,她又哪裏拿得到那些嫁妝嫁進俞家。

俞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我想将我那些嫁妝給眠兒添妝。”

俞奎山驚訝,“母親,不可……”

“這是我欠玲珑的。”俞老夫人疲憊的閉上眼睛,“我欠她的總是要還的。”

俞奎山不再言語,對蔡玲珑除了愛慕、愧疚,其實他還有一些埋怨的。十幾年了,石頭也該捂熱了,可他偏偏就捂不熱蔡玲珑的心。

從福壽堂除了,俞奎山回前院休息,墨琴過來服侍他,俞奎山心煩意亂将她攆了出去。

而俞眠從福壽堂回了小竹園,洗漱過後便躺在床上,在思考如何拿到更多的嫁妝。哪怕知道進了厲王府吃喝不愁,可誰還能嫌手裏的錢多呢。

更何況多拿一些俞琳琅和李氏就多痛一分,敵人的痛苦總是能給她帶來快樂的。

因着俞眠被指給厲王做側妃,這事兒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

曾經愛慕過厲王的人扼腕嘆息羨慕俞眠,讨厭厲王而又認識俞眠的人則嘆息可惜了一朵美麗的嬌花。

不過到底只是個側妃,被談論了一日後便被新的賜婚所吸引。

比如說陳閣老嫡長孫女陳昀珊被賜婚當朝三皇子為正妃,比如司南伯府嫡長女李蓉賜婚四皇子為正妃。

其他諸如太子和二皇子也分別被賜婚,側妃和侍妾甚至一次性全部補齊。

與此同時太子之下三位皇子分別封王,二皇子康王,三皇子壽王,四皇子安王。

相比較三位王爺一位太子後院百花齊放,厲王後院俞眠一枝獨秀又被拎出來比較了一番。

有人羨慕俞眠好福氣碰上不這樣的王爺,也有人冷笑等着看俞眠的笑話。畢竟俞眠只是側妃,若是來個厲害的王妃那就直接玩完。

海棠把這些消息帶回來的時候俞眠都覺得哭笑不得,她自己還沒擔心這些呢,就已經有人幫她擔心了。

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到了沐休的時候俞奎山帶俞眠去私宅見蔡玲珑。

俞奎山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對俞眠的态度就更加的柔和了。見俞眠一身鵝黃色衣裙,滿意道,“小姑娘就該穿的活潑俏麗些。”

俞眠笑了笑上了馬車這才将臉上的笑撤下來。

她知道她娘不想見到俞奎山,可若是俞奎山不跟着,俞家的人勢必不會同意她出門的。

到了私宅,蔡玲珑對她能過來有些驚訝,“你怎的過來了。”

随即她看到一旁的俞奎山,雙目瞬間冷了下來,“老爺。”

俞奎山應了一聲剛想說話,蔡玲珑已經拉着俞眠的手往裏頭去了,“娘好些日子沒瞧着你,怎的瘦了這麽多。”

俞奎山雙目一沉,随即又釋然,算了,眠兒不日便要進入厲王府,她們能見面的時候也少了,就讓她們多相處相處吧。

于是俞奎山便在花廳看茶,而蔡玲珑則領着俞眠從那邊屋裏去了院子裏的小花園了。

“老爺請用茶。”書琴端了茶奉上,俞奎山剛要接,她手一歪就撒了一些到俞奎山身上。

書琴連忙扯了帕子給俞奎山擦拭,那茶水落在下擺上,她蹲下的時候露出一截兒細膩的脖頸,少女起伏的胸脯也在眼前掩映。

俞奎山喉頭一沉,将她手拉起來,“那可得給老爺好好擦擦。”

外頭有丫頭過來湊在蔡玲珑耳邊說了一句話,蔡玲珑嘴角噙着譏諷,淡聲道,“知道了,不用打擾他們。”

俞眠驚訝到,“娘可是有事?”

蔡玲珑臉上換上笑意,搖頭道,“不妨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且和母親說說選秀的事。”

想到選秀就想到厲王,她臉頰微紅道,“娘,我被指給厲王做側妃。”

果不其然蔡玲珑的臉頓時白了幾分,她做了外室,她的女兒也當不成正妻,都是她的錯。蔡玲珑臉上不期然落下淚來,“是娘連累了你。”

她們母女正經相處的時候并不多,可因着上一世的經歷讓俞眠明白,蔡氏對她的愛。若非兩人相互支撐,她們又如何度過那十多年。眼前的娘已然不知上一世慘痛經歷,可俞眠是知道的。

俞眠笑了笑道,“娘,我喜歡厲王,他也跟女兒保證過厲王府後院只會有女兒一個女人的。”

“你不懂。”蔡玲珑苦笑道,“男人的話怎麽能信呢,你父親當年不也這樣說的?可轉頭他不也聽了你祖母的話娶了李氏?嘴上深情,卻以利字為先,天生的色胚到了哪裏都改不了。男人……是有劣根性的。”

俞眠聽了她這話心裏異常的難受,可她還是對蔡玲珑道,“娘,我相信厲王,厲王與俞奎山是不一樣的,厲王與其他男人也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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