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容顏老(五)

蘇觀生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李亦行真的是越想越氣,這麽多年未見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樣子?

第二天一早李亦行鼓搗要(硬是要)蘇觀生給寒靈子道歉,可蘇觀生愣是就不給寒靈子道歉,他覺得自己沒錯。

這不兩人便在客棧門前争吵了起來,雖不說是很激烈上手那種,可也是互相面紅耳赤争的不可開交。

蘇觀生撇着臉:“我沒錯,他就是怪物,只差那麽一點。”

李亦行搖着頭表示無奈:“勞資不跟你說了,告辭。”說着剛要轉身,蘇觀生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慌忙道:“你去那兒?”

已到此城,該是分道揚镳時。

原以為是舊相識總會要留點情面,可現在別說情面連朋友都沒得做。懊嗎?恨嗎?那是當然。

都是因為寒靈子,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會跟亦行鬧成這樣?亦行和自己是什麽關系?兒時夥伴相親相愛說是永不離。

可亦行為何如此護着那兒人?向着那個人?自己這麽多年苦苦思着他,把他放在心裏小心翼翼。原以為此生不會在相見但還是相遇了,足見你我緣分,可為什麽你身邊多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為了他棄了我。我不信,一定是那個人用了妖術,一定是,他是一副醜惡嘴臉,他是妖怪只是他蒙蔽了你。

我承認那個人長的确實好看,一個男子好看到用漂亮來形容。

不像我臉上還有疤痕。

蘇觀生低着頭,顫抖着聲音:“你們到哪個地步了?”

“??”

“親吻還是上過?”

沒關系,只有你說的出我都能接受,都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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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行聽着蘇觀生說出這話,整個頭皮都在發麻。他跟見了鬼似的甩掉蘇觀生拉他衣袖的手:“我咋個會遇到你這種人。”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蘇觀生慢慢擡起頭,仿佛在道德拷問般問着李亦行:“難道不是嗎,不是那種關系?”

李亦行看着面前的蘇觀生心裏不由竟生的一種厭惡,可看到他鬓角斜垂露出額上的傷疤時,又覺得他很可憐。

“不說了行了吧,你趕緊回家就當我們倆從沒有見過。”

說完李亦行也不在與他多做争執。越說越多越說越亂,他一定瘋求了胡言亂語說些抵腦殼話(讓人不理解的話),這都什麽跟什麽?

“亦行,亦行!”看着李亦行要走的身影,蘇觀生立刻便要追上。

見蘇觀生馬上又要粘上來,李亦行一個飛身踏空而起。

媽的,還不信甩不脫了(甩不掉了)。

李亦行剛落地走了兩步,還在想終于是把蘇觀生那龜兒甩脫了,又反應過來一件事,寒靈子呢?

剛剛出客棧,本說與蘇觀生分開之際讓他給寒靈子道個歉,自己就與他說道,寒靈子就在旁等自己,然而剛才明明沒看見寒靈子得嘛。

哦豁,不會寒靈子也走了吧,還是我自己把他落下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回去找他,快快快!!!

沒想到李亦行剛一轉身便看見了從另一個岔路口出來的寒靈子,而寒靈子也是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自己明明已經走很遠了,這人是怎麽追上來的?想着剛才看着他與蘇觀生一道,自己想便默默走了算了,既然下定決心要離開,不道別就不會舍不得。

寒靈子抿着嘴角:“你何時在這裏的?”

李亦行上前一把抱住寒靈子,幸好幸好你沒丢。

拂塵落在了地上,此刻寒靈子鼻尖貼在熾熱的胸膛上,嗅到的是一顆躁動不安狂跳的心。

因為太過高興李亦行把寒靈子抱的很緊,把寒靈子整個人都抱進自己懷裏。那種感覺就像是丢了什麽寶貝,當你慌亂要找去時原來一直都在,你慶幸他沒丢你開始怪自己馬虎怎會如此不注意,寶貝不該時時刻刻注意着,護着嗎?

李亦行下颚虛抵着寒靈子頭,那根半挽着他頭發的素木簪真礙事,真想把他拔了。

可他只能這樣,啞着聲音回答寒靈子的話:“剛剛。”

過往的行人開始向他們投來怪異的目光。

當寒靈子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他拍着李亦行那堅實的背叫他放手。這時李亦行才注意,自己抱着寒靈子稍久了。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實屬情不自禁。

寒靈子的臉因為被李亦行胸膛捂憋了一會兒,面龐上竟透着一層淺桃紅。他搖了搖頭道:“那你如何得知我在何處?”

莫不是特地來尋我,你在我身上又沒放追位符?

想到這兒寒靈子心裏竟生出點點期許。

李亦行撓了撓,讪讪笑道:“我剛把蘇觀生甩脫(甩掉),沒想到就遇到了你。”

“……”

寒靈子面色一沉,用靈力引着地上拂塵到手上,然後挽着轉身便走。

“寒靈子你莫走三(你別走啊),你到那裏切(你去那兒)?”

“別管。”寒靈子有些不爽道。

李亦行:“你又咋個了嘛(你又怎麽了嗎)?我曉得你還在生氣莫氣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寒靈子默不作聲往前走,就是不理李亦行。

其實李亦行覺得這樣的寒靈子也挺好的,現在他會把自身情緒表達出來,比先前什麽都淡然的說沒事要好,這樣自己知道他是真有情緒,雖然表達的方式是不理人。

不過說是這麽說,可當下把人又該怎麽诓回來還是個問題。

老火求的很(麻煩的很啦)。

“寒靈子,你是不是在氣蘇觀生還是在氣我,你說嘛你要浪凱(你要怎樣)才得高興。”

說來寒靈子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個什麽勁,在氣自己還是在氣別的什麽。

李亦行加快了腳步,擋在寒靈子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寒靈子,咋子了嘛。”

“沒什麽。”寒靈子別扭的撇過臉去,不去看李亦行。

剛才還說能表達出來不高興,得,又擰起了。

“至少告訴我啷個了(怎麽了),如果你是因為我你罵我也好怎樣都行,如果是因為蘇觀生心裏膈應我們現在就回切找他(回去找他)。”

寒靈子搖頭:“我不知道,或許過一會兒就好了別管我。”

可寒靈子越是這樣說,李亦行越是在意,語氣便有些急躁:“我咋能不管你嗎?說是輕松。”

寒靈子對上李亦行的眼睛:“我的事與你何幹?”兩個人真是越說越來氣,漸漸地就這麽争吵起來了。

“你不說勞資偏是要問,你……你……好久給我變個球出來!”李亦行正說着,突然從旁憑空飛出來一個花裏胡哨的球出來。李亦行順手便接住,是一臉懵逼。

寒靈子也愣住了,自己何時能無意識幻物?寒靈子否道:“沒有。”

看着李亦行手上的球,球面是彩繡團花角邊流蘇垂落,整體顏色成紅色。怎麽越看越像是個繡球?

李亦行也這麽覺得:“這特麽是個繡……。”

話音剛落周圍一群人倏忽便圍了上來,個個面帶笑容對李亦行拱手道賀:“恭喜,恭喜呀。”

李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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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無名城中有戶人家,家有一女年芳二九,雖說歲數也不大卻總找不到夫婿,民間傳聞此女長相奇醜無比便無人敢娶。

……

剛才混亂周圍人太多,李亦行記得自己是被人架着進府中,而寒靈子也不能幸免也被帶着入了府,到現在在府堂前等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李亦行還沒從剛才的事件中緩過來。

自己無緣無故接了個球,然後就怎麽變成人家女婿了?

仆人已備好茶水糕點在桌上,李亦行坐在椅上還沒搞明白種種。

而寒靈子從被人扯着衣袖踏進這裏便覺得不對勁。

整個府邸格局很大,亭臺樓閣修的錯落有致不會太密也不會太疏,各處景致也是相得益彰。但就是這麽個讓人怎麽看怎麽舒服的府苑,卻怎麽怨氣有些過重?

“李亦行,這地有些古怪。”

“……”

“李亦行?”

“……”

“李亦行,李亦行!”

“啊?”李亦行一下被寒靈子拉回思緒,剛才走神實在沒聽見寒靈子說話。

寒靈子輕皺眉:“我剛才所說,你可聽見?”

李亦行靠在椅上讪笑:“沒……沒聽……你在說啥子?”完了完了,他又該生氣了。

只聽寒靈子輕嘆了一聲:“我說……”

待寒靈子剛說出幾字,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從門外傳入他們耳中:“讓二位久等了。”

來人是個員外長着山羊胡,一上來便握住寒靈子的雙手,滿臉喜悅道:“太好了這位年輕人,一看便是可靠之人我女兒……”

一旁仆人低頭提醒道:“老爺錯了,是另一個。”

“……”

可話已說出口:“我……我女兒很欣賞你。”然後他馬上松開寒靈子的手,側過身走到李亦行面前又一把抓起李亦行的手:“就是你吧年輕人,接了我女兒的繡球。”

李亦行:“……”

這人咋個有些神戳戳的(神經)。

李亦行慢慢從椅上站起身,不明所以。

他握着李亦行的手激動不已:“長的就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寒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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