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黎楠手腳被綁着,就剩個嘴還利落,翻來覆去的罵周宴混蛋王八蛋。
周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我離開這兩年你可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你大爺的周宴,有本事你放開我,咱們打一架,看我不弄死你!”
“寶貝兒,”周宴的聲音涼涼的,透着嘲諷,“受制于人的時候還是別那麽猖狂。”
“去你大爺的!”
“別說髒話,我不喜歡聽。”
黎楠挑着眉,一臉不馴,“我就說了怎麽了,你打我呀!”
周宴哼笑一聲,從衣櫃裏拿出來一根黑色的鞭子。
黎楠瞟了一眼,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操!這什麽?!”
“一些小玩具,”周宴輕描淡寫道:“跟鎖着你的手铐是一套的。”
黎楠震驚了好久,才叫道:“周宴你變态啊!”
周宴微微嘆了一聲,“沒辦法啊,誰讓你不聽話呢。我才走多久,教給你的東西就全忘了,還跟個Alpha糾纏不清。那個叫唐詩的,你喜歡他?”
周宴拿鞭子挑起黎楠的下巴,黎楠偏頭躲開,道:“關你屁事?”
“不管我事?”周宴眉眼倏忽冷了下來,“黎楠,你再說一遍?”
黎楠偏開頭,大聲道:“我說了不關你事就是不關你事,我就是喜歡唐詩,我不止喜歡唐詩我還讨厭你,我····”
話沒說完,鞭子劃破空氣落在黎楠背上,隔着衣服照樣發出一聲響。火-辣辣的疼瞬間席卷全身,黎楠猛地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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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不是第一次打他。有一回,黎楠把周宴推進水池子裏,第二天周宴就把黎楠吊在樹上。周宴深知,黎楠這樣的,不吃點苦頭是學不會聽話的。
黎楠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以前不提,就這兩年他沒少跟人打架,被人圍毆也有過,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
疼痛在人的記憶裏往往最為深刻,在黎楠自己都覺得已經忘得差不多的時候,這一鞭子讓他想起來了跟周宴在一起的時候。
他發了狠的掙,手腕掙出了一圈紅,“你憑什麽打我,你有什麽權利管我!你走的時候不吭一聲,回來了也不吭一聲,你都沒有給我解釋,我憑什麽給你解釋!”
黎楠的眼圈發紅,淚珠子在眼眶裏滴溜溜的打轉。周宴放下手裏的鞭子,沉默了片刻,道:“我當然有權利管你。”
頭埋在被子裏的黎楠罵了一聲,“他媽的,這個時候你還是不給我一個解釋。”
黎楠把眼淚鼻涕都蹭在周宴的被子上,心裏覺得有些悲傷,周宴明明知道,他只想要一個解釋。可他總是避重就輕,好像一個解釋多他媽金貴似的。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升到正中,顯得大而冷清。門忽然被敲響,林姨的聲音透過門傳過來。
“周宴?楠楠?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這麽晚了還沒睡。”
黎楠沒說話,周宴便道:“沒有,這就睡了。”
林姨停了一會兒,道:“那快睡吧,有什麽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好。”
林姨的腳步聲下去了。房間裏靜了一會兒,周宴上前解開了黎楠的手铐和腳鏈。
黎楠憤憤的蹬掉鞋,卷起被子蒙上頭,擺出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态。
周宴沒說什麽,收拾好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了一杯熱水放在黎楠那一側的櫃子上。随後他繞到床的另一邊,關燈睡覺。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外面灰蒙蒙的。房間門被敲響,是林姨來叫他們起床。
周宴睜開眼,懷裏的人攀着他胸前的衣服,睡的香甜。
黎少爺從來一個人獨享一張大床,睡姿四仰八叉,随心所欲。大概是不習慣跟人睡一張床,一張被子被他卷的亂七八糟,夜半周宴被生生凍醒。
為了讓自己睡個安生覺,周宴只好摟住黎楠不安分的身子,壓住他胡亂撲騰的腿,等他安靜了之後才又睡了過去。
林姨敲過門下樓去了。周宴聽着外邊的動靜,微微松開手。他一松手,黎楠立刻卷了被子翻走了,動作利落的讓周宴懷疑他是不是清醒着。
周宴探着身子去看他,只見黎楠阖着眼,殷紅的小嘴微張,唇珠小巧。他的臉頰有些紅,頭發亂蓬蓬的垂在額頭。如果不是那雙太紮人的眼睛,黎楠明明就是個乖順的模樣。
周宴想想,又笑了。指望黎楠乖順,還不如考慮考慮什麽時候Alpha也能生孩子。
他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流水的聲音吵醒了做夢的黎楠。黎楠翻了個身,鑽啊鑽的鑽進了枕頭下面,可是聲音還是嘈雜的傳過來。
黎楠暴躁的睜開眼,甩了個枕頭砸到衛生間的門上,“你-他-媽能不能小聲點!”
枕頭砸在門上不痛不癢的,周宴沒有搭理,他洗漱完從衛生間裏出來,撿起枕頭拍打了兩下。
“起床了。”
黎楠吐出的氣息帶着一股子暴躁,他把頭往被子裏埋了埋,只露出蓬亂的頭發。
周宴坐在床邊,系着襯衫的扣子,道:“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黎楠氣的渾身發抖,他唰的拉下來被子,叫道:“老子今天不去上學了行不行!你再叫我,頭給你打爆!”
周宴挑了挑眉,看着黎楠又倒下。等了一會兒,黎楠大概是睡醒了,想起了昨晚上的事。他睜開眼,爬起來就向周宴揮拳。
“你-他-媽拿鞭子抽我!”
周宴躲開他,道:“醒了就快起床,下去吃飯了。”
早起的身子酥的很,一拳沒有打中,再去打第二拳也沒什麽意思。他坐了一會兒,又悶頭倒下,“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為什麽?”
“因為我被打了,我需要休息。”
周宴挑了挑眉,欺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趴在床上。
黎楠立刻掙紮起來,“你還想打我!過分了我告訴你!”
周宴的膝蓋擠進黎楠****,叫他的腿用不上勁,貼着他的耳朵道:“老實點。”
黎楠掙紮了一會兒,停了下來。
見他安靜了,周宴騰出一只手掀開他的衛衣。衛衣下面,是白皙的背部。黎楠弓着身子,像一只大貓,肩膀處的蝴蝶骨因為緊張而微微凸起,脊柱從脖頸一路往下到腰間,那裏有兩處小小的腰窩,像是一雙勾魂的眼。
周宴眸光動了動,他伸出手,指尖緩慢的輕吻過每一寸肌膚,如同撫摸一塊上等好玉。
黎楠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叫道:“周宴!”
在他背上流連的那只手忽然停住了,周宴如夢初醒,他收回手,放下黎楠的衛衣,從他身上起來。
黎楠馬上翻了個身,讓被觸摸過的背部緊緊貼着床單,好像這樣能給他一絲安全感。
周宴站在窗邊,窗外不太明亮的光線給他鍍了一層邊。
“快起來吃飯。”
黎楠道:“我都說了,我今天不去學校。”
“得了吧。”周宴恢複了他一貫的居高臨下,“情-趣-玩-具能打出來多嚴重的傷,剛才我看了,連個印子都沒有。”
“不能吧。”黎楠皺着眉,他動了動,确實感覺不到疼痛了。
“咦,質量不行的垃圾。”黎楠小聲嘀咕。
周宴道:“快一點,要遲到了。”
黎楠打定主意不起,他把被子卷了卷,很無所畏懼的樣子,“不去。”
“真不去?”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黎楠撇撇嘴,“問兩遍了不起哦。”
周宴呼出一口氣,問道:“不想押題了?”
黎楠眼珠子動了動。
押題意味着高分,高分意味着零花錢,誰會跟錢過不去呢。老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黎俊傑揚着下巴,很驕傲的樣子,“是你對不起我,是你要求着我押題的。”
周宴早就不耐煩了,他上來掀黎楠的被子,道:“是我對不起你,快起來。”
這一番折騰下來,黎楠和周宴到學校的時候果然遲到了。教導主任帶着三個老師站在他們教區中間,把他們倆逮了個正着。
李主任看着兩個人,道:“學生卡拿出來,叫什麽,幾班的,班主任是誰。”
黎楠笑嘻嘻道:“你總不能把我忘了吧。”
周宴拿着學生卡去登記,李主任看了黎楠一眼,道:“三千字檢讨,下午交到政教處。”
他轉過頭看向周宴,像是換了一張臉,滿臉的褶子都透着慈祥,“周宴是吧,怎麽遲到了呢,下回別再犯了。回去上課吧。”
“哎哎,”黎楠不滿道:“憑什麽他就走了,我就要三千字的檢讨。”
李主任看向他的時候春風變成了冰雪,“他是年級第一,你也是?”
黎楠撇撇嘴,“你也太現實了。我不管,他不寫我也不寫,這學期我才第一回 遲到,通融通融行不行?”
李主任冷笑一聲,“三千字檢讨不是罰你今天遲到,是罰你昨天晚自習逃課。”
黎楠這就無話可說了,他讪讪笑了兩聲,“大晚上的,您還查晚自習呢,挺辛苦哈。”
“哼。”李主任沒搭理他,拿了他的學生卡登記完就趕着他滾了。
三班在五樓,要上一個蜿蜒綿長的樓梯。樓梯拐角,周宴看他一眼,黎楠兇道:“看什麽看,檢讨你替我寫!”
“憑什麽?”周宴漫不經心道。
黎楠停住了腳步,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他,臉頰微微鼓起,“今天早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周宴上下打量他,總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撒潑打人了。
“好,我替你寫。”周宴睨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走,“只要你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