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朝墓

身處在甬道的玄洛一直在等姜尤的消息,她不能随意離開,一是這裏并不安全,二是她要相信姜尤肯定可以找到她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的墓道中再次發出了細碎的鐵鏈聲,這聲音讓玄洛警惕了起來,難道那條墓道通往另外一邊?她面朝昏暗的墓道,單手張開,眼底晃過一抹藍色,周圍的環境有了微妙的變化,地上的沙石從四面八方移動到玄洛掌下,逐漸方形成了一把沙石制造的長劍,當夜鬼子猙獰的面孔邁出黑暗的瞬間,玄洛縱身一躍砍了過去。

很顯然,滿身貼滿符咒,腳上铐着鐵鏈的夜鬼子,并不怕這一擊,擡手一揮,不僅将那把石劍打碎,手腕上的鐵鏈也順勢橫掃。

玄洛身體後仰,躲過了夜鬼子甩過來的鐵鏈,同時擡腳踢向夜鬼子的下巴,在空中華麗的旋轉一圈後傲然的站在原地,盯着不得不後退幾步的夜鬼子,目光微涼。不能讓它看見白鏡的身影,不然形勢會變的截然不同。

更沒想到這個面目醜陋的家夥,力氣還挺大,看來這些年在這裏吸了不少人魂,食了不少人心。有了答案的玄洛,自然不會怠慢,黝黑的瞳孔浮現藍色,手掌張開将右邊六樽石獅子變成了無數根石錐,對着夜鬼子全部飛了過去,把它直接逼退了好幾米。

另一只手也沒閑着,左邊的石獅子也被玄洛變成了石錐。

一直昏沉的白鏡,因為沒了重心倒在了地上,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

玄洛并沒有直接控制石錐攻擊過去,而是拿出一包葉靈雨出發前交給她的金沙,說是大人用來降厲鬼最好的法寶,向上一抛把石錐裹上了金色。

被打疼的夜鬼子顯然很惱怒,本想用盡全身力氣把玄洛撞成肉泥,沒想到那些石錐再次朝着它飛過來,本能的用手臂去擋,卻沒想到這次和剛才的石錐截然不同。

沾滿金沙的石錐不僅刺進了它的體內,還在皮肉間化開,形成了金色的圖騰文字,順着血液蔓延全身,就像夜裏的螢火棒,天際的銀河,倒映在這幽邃的墓道中,玄洛看着眼前的夜鬼子,不得不佩服大人的文雅氣息,就連降魔驅鬼這種事,都可以做的這般賞心悅目。

在金色的圖騰文字徹底化開時,夜鬼子也随之化成一灘污水,只剩下那兩條很粗的鐵鏈。

昏暗的環境中,掉落在地上燈油還亮着一兩盞,玄洛幽藍的眸子慢慢變淡,恢複成了黑色,輕聲問:“找到她們了嗎?”

“你剛剛在打鬥?”

“已經解決了,你那邊如何,時間越久我越擔心……”

“別擔心,靈雨和我說過,你們此行有驚無險。”姜尤速度如風的穿梭在墓道之間,沒有絲毫停留,就算不小心觸碰了機關,在開啓前她的身影已經一晃而過。

“我不擔心。”玄洛轉身去看白鏡,發現她已經醒了,沉了下眉,“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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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鏡滿目驚訝的盯着朝她走過來的女人,下意識去摸手機,察覺手機不知道落到哪裏的同時,身體不自覺的往後移動,直到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玄洛将眼前女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俯身與其平視,“你在怕我?”

由于從小生活在極為複雜的環境當中,外加自己是法醫的身份,已經很少會有事情讓她驚訝了,而現在她不僅驚訝,更多的是驚吓。

瞥了眼墓道裏那個看不見的身影,白鏡眨了下眼睛,看向玄洛,“我想我沒有不怕的理由吧?”

“你沒有必要怕我,我不會害你。”玄洛語氣很淡,歪頭看了眼白鏡頸部傷口上溢出血,才知道為什麽夜鬼子會來這裏了,提醒道:“你受傷了,先包紮一下,不然會吸引更多你害怕的存在。”

從玄洛遞過來創可貼和消毒噴霧,再到玄洛幫自己處理傷口的期間,白鏡已經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可每一種都不符合邏輯。

“我看見了你眼睛的顏色,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誰?”白鏡問完,雙眼微眯,“你會殺我滅口嗎?”

玄洛把消毒噴霧收回包裏,微微一笑,“我要殺你,就不會給你治療了。”

“這倒也是,你要殺我,只需動動手指。”白鏡為了防止傷口流血,輕輕的倚在石壁上,一副認命的樣子,擡起了被玄洛握腫的手腕,晃了晃,“謝謝你救了我,我雖然神志不清,但我知道我都做了什麽。”

見白鏡如此的反應,玄洛反而覺得有趣,“你不僅聰明,還挺看得開的。”

“人終有一死,而我也未必會有善終,身為法醫……我只是不想死後躺在冰冷的鐵床上,被人解剖。”白鏡沉了沉眉,面對玄洛說出了她的心裏話,“……至少保住了我生前所有的尊嚴。”

“你不必擔心。”玄洛聽出了白鏡的言外之意,“你是淺言很重要的朋友,你幫過她很多事,所以我不會讓你有事。”

“你……你……你……”白鏡一驚之下,不由結巴起來,“你……你……你真是為了小言才來z市和這裏的對嗎?”這個世上果然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她的直覺沒錯。

“一半一半。”玄洛直視白鏡的目光,按照以往她定會抹去白鏡的記憶,如今她并不想這麽做,轉言道:“你外公是一個很懂行情的人,我想白小姐應該也是。”

“你在說什麽?”白鏡驚訝的表情幾乎無法隐藏,這件事就連她父親都不知道,玄洛為什麽會這麽清楚,抿了下唇,“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麽。”

“既然醒了,我有幾件事要與你說明,我曉得你和淺言的關系,關于我的事,希望白小姐保密。”

看的出玄洛沒有開玩笑,如果不答應,她肯定有很多辦法把這件事隐藏下去,特別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因為父親是生意人,外公是黑道中人,白鏡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如何做人,做什麽樣的人。在她看來,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會是平白無故,包括任何接近,親密都存在一定的目的。

不管是眼前的玄洛還是幽藍內的葉老板和姜老板,從一開始接觸,白鏡就肯定她們不是普通人。

而這個答案,在剛剛她已經确認了,既然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就不會在一個問題上死纏爛打。

“你救了我,自然不會害小言,至于你和她的事當然要你自己去說,我雖然好奇卻從不八卦,我懂這裏的分寸。”白鏡一字一句,說的認真,“但是小言……我想你需要些耐心了,其實現在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謝謝你和我說這些,我曉得了。”玄洛直起身,将背包遞給白鏡,“在找到她們之前,我們都要在這裏,包裏有新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先換上吧。”

“……謝謝。”

另一邊,淺言和蘇秧剛走出石林,外面就傳來一串極細微的腳步聲,淺言立刻警醒的拿出槍,從上空灑下來清冷光線,借着這點微弱的能見度,看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迅速地從前面不遠處晃過。

是人?

這是在蘇秧和淺言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個問題。

“你在這裏,我去看看。”淺言雙手握槍,本想跟過去一探究竟,這是她的職業習慣,卻被蘇秧直接喚住。

“小言,你還記得我們倆……是怎麽掉下來的嗎?”

眼見着那個身影消失不見,周圍又恢複了一片寂靜,淺言沉下了眉,她和蘇秧之所以會掉下來,就是聽見了那個聲音,“你懷疑這也是圈套?”

“小心些總是對的,這裏的詭異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蘇秧回望身後的石林,還有眼前的黑暗,“前面的路,我想我們需要更謹慎。”

休息了幾分鐘的兩個人繼續朝着東面出發,兩個人把手電筒調到最亮,才發現距離她們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座深坑,盯着眼前照不到底的坑洞,兩個人不寒而栗,特別是淺言。

因為那個身影就是朝着這個方向離開,如果她剛才直接跟過去,很可能就會從這裏掉下去。

兩個人貼着坑洞的邊沿慢慢移動,路越走越窄,一個不小心就會滑下去。

昏暗的環境裏到處蔓延着絕望的氣息,蘇秧和淺言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直到看見一道石門,兩個人才松了口氣。

“你說這道門,會不會就是生門呢?”

蘇秧盯着石門的外部建造,沒有否認的點點頭,“這扇石門和牆壁磨成了一體,之前的顏色應該也是相同的,後來被人找到并且打開,我們才能輕易的認出它。”

得到答案的淺言把白鏡的背包放在一邊,與蘇秧合力推開這扇石門,聽着厚重的摩擦聲,本想用手電筒一探究竟,沒想到一束暖光洩了出來。

更讓她們意想不到的是,石門背後竟是另外一個碩大的礦洞,螺旋式的壁道一路向上,看不出具體有多高,奇怪的是牆壁上的燈油卻亮着。

還有地面上零零碎碎的腳印,蘇秧目光一亮,不僅是因為找到了出路,還有可能她父親也出現過,“小言,我們可能走了和我父親一樣的路。”

“那我們就盡快出發吧。”

之後兩個人沒有再言,順着螺旋的壁道一路往上,走到礦洞中間時,發現了上面吊着好幾個黑色的東西,又繞了三層,兩個人才确認四角被鐵鏈懸挂在空中的都是黑色棺木。

蘇秧打開手電筒,把光打向黑色棺木上的紅色圖文,目光微斂。

淺言順着她的目光,問:“這些棺材有什麽問題?”

“如果這裏是唐朝的墓,為什麽會有……”滿目疑惑的蘇秧,目光突然一怔,她回想起鐵索橋前的篆體字,“是秦朝!”

“秦……秦朝?”淺言聽見這個朝代有些不可思議,也用手電筒不停的觀察懸挂在空中的黑色棺木,“難道有人在一座山下,建了兩座墓?”

“并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蘇秧歪着腦袋看向上方,還有好幾層的路要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兩個人順着壁道繼續前行,一圈一圈,在逐漸遠離黑色棺木時,有一具棺蓋發出了清脆的響動。

而這清脆的一聲,不僅回蕩在空曠的壁洞之中,也讓淺言和蘇秧心髒猛的一顫。

黑暗的上空,飛過一只黑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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