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下第一毒

所有的人都擡頭看着天空,從遠處幾個黑色的身影緩緩靠近。空氣開始流動,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撫平人們心頭的躁動,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後,那些見證過這一天的少年少女都變成了老爺爺老奶奶,當他們談論起這一天時,臉上都閃耀着神往和豔羨的光。

伴随着微風到來的是兩個身着碧衣,臉帶面紗的妙齡女子,就連落地時面紗也沒有上揚,讓一些準備一睹芳容的男子不禁失望。

二人面向來時的方向分散站開,目光虔誠的看着那個方向,引得其他人也同樣虔誠的看着那邊。

又一個身影靠近并落地,黑色的發絲因為氣流的關系被揚起,臉上帶着純白的面具,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健碩的體型,不斷釋放的肅殺之氣擋不住一些年輕少女蕩漾的心。

藏在暗處的一些人立刻發現這就是前日來過的男子,手中的武器緊了緊,目光銳利的望着他。

黑夜男子似是沒有看到衆人的反應,直接走到左邊少女的身邊,也虔誠的看着遠方,不過神情和另兩人又有些不同。

這個動作讓這些人明白了一點,他們都只是月憐的手下。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在場的很多人連做人家手下的資格都沒有!

先前嘲笑言語的人恨不得立刻消失,羞愧得無地自容。一些武功較強的人開始反思,這麽優秀的人只是月憐的手下,那月憐的武功到了什麽境界?恐怕那些大門派的掌門也不一定能與之一戰。

暗處的一只只手瞬間松開,那樣的高手,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各種小心思在不同的人心中浮現。

流動的空氣突然靜止,溫度卻降了幾分,遠方的天際一個影子極速靠近。陽光在那人的身後,似乎是來自她身上,寬松的白色紗裙裹住姣好的身材,三千青絲被梳成婉約的發髻。

黑色的眼睛從衆人身上掠過,不可察覺的在朝廷派來的人身上停留一瞬,藍光一閃而過,櫻桃小口被勾成冷咧的弧度。

人們都癡了,這樣絕色的美人,這樣冰冷的氣質,這樣高超的武藝,這樣的…她…

沒有人抓住那藍光,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氣息與常人無異,沒有人能忘記這一刻。每個人都在凝望,就連身在暗處的人也忘記了發出信號召喚武藝更高超的人。

“鬼醫呢?難道解不出本姑娘的毒就想當縮頭烏龜?”美人笑吟吟的說,卻狠狠地撇了一眼一個角落,躲在那裏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向先前緊閉的房間,都有着一線希望,希望這個奇女子打破那個神話。同時也有一絲顧慮,這個女子是否也會像月夜閣一樣亦正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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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自恃俊朗的男子自動化身為護花使者,和月憐一樣用嘲弄的說“以月憐姑娘的能力,區區鬼醫自然不放在眼裏,我看啊…這毒仙子的名號就是屬于月姑娘的!”

如果他能理智一點或許就不會做出這等傻事了,那句嘲弄的話成了他今生的遺言。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利箭把他射成了馬蜂窩,而箭上的化屍散讓他的屍體瞬間灰飛煙滅。

站在男子身邊的人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并感嘆那些射箭的人技術之高超,竟沒有傷及無辜。另一些人則是慶幸自己沒有盲目開口。

這時,緊閉的房門被打開,走出一個大約25的身着藏青色長袍的男子,一雙不大卻銳利的眼睛從衆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白衣似雪的月憐身上,陰森森的說“我月夜閣可是常人能取笑的,管不住自己的人,該死!”

衆人又把目光放在月憐身上,祈禱着她能為死去的男子做些什麽,畢竟那人是為她而死。

他意有所指的話沒有讓月憐生出恐懼之感,反而贊同似的點頭道“先生說得對,沒有話語權的人就應該有自知之明的閉嘴,什麽‘毒仙子’,本姑娘要成為‘天下第一毒’。”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臉色微變,“天下第一毒”是什麽很好的稱號嗎?明明很滲人嘛!就連鬼醫都為她自信的語氣而心虛,畢竟…那個中毒的老人至今還躺在床上。

話鋒一轉月憐就回到正題“三日期限以至,不知先生是否已經解了那位老人身上的毒?”

鬼醫沉默着不作聲,做手勢讓谷中的下人把那位面如土色氣若游絲的老人擡出來。在衆人的注視下月憐走到躺在地上的老人身邊,将準備好的黑色丹藥喂到老人嘴裏。

老人的臉色慢慢的恢複正常,就連呼吸也平穩下來。在場的并非都是不懂藥理的普通人,一些深谙此道的一眼就看出先前命不久矣的老人得救了。

鬼醫的臉色愈加陰沉但仍在心裏自我安慰,對方是早有準備才前來挑釁的。似是讀懂了他的心思,月憐笑着說“還請先生使出你最好的毒來,不然月憐即使得了這‘天下第一’的稱號,恐怕還有人會心中不服。”

鬼醫笑了,笑得很殘忍。其他人開始感嘆,年少輕狂啊!卻忽略了鬼醫也只有20多歲。鬼醫從懷裏掏出一個碧色的瓶子說“這是‘殘美’,中了此毒的人都無一幸免的死了,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毒藥。飲後不消一刻鐘,必死!”

一些人聽了這話以後在心中暗罵,不要臉啊不要臉,連自己都解不了還好意思拿來與人比試。

月憐似是沒有聽到他的介紹,從他手中搶了瓶子就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潇灑萬分,小武等人的心卻提起來了。

這可是沒有解藥的毒藥啊!鬼醫“天下第一毒”的名頭絕不是開玩笑的,或許他不能解了她的毒,但也不代表她可以無視他的藥呀!

時間過的緩慢,所有人的呼吸不自覺的放緩,心噗通噗通的跳得飛快,有的人連發型亂了都不敢去捋。

唯一能保持淡定的恐怕就是那個服了毒藥的女子,笑咪咪的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一點都沒有将死的自覺。

半刻鐘過去了,她面無異色;

一刻鐘過去了,她笑靥如花;

兩刻鐘過去了,她目光冰冷…

失望,憤怒,嫉妒…各種情緒湧上鬼醫的心頭。最終只化作一句低沉的“我輸了!”,于是這世界沸騰了。

“其實先生不必自卑,以先生的年齡,有這般成就已是十分罕見。”月憐發自內心的說,畢竟她活的時間比他長。

她的話在鬼醫聽來就是不折不扣的炫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鬼醫說“休要猖狂,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

月憐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離開,反正她想說的話她說了,別人怎麽想,和她有關系嗎?

沒有立刻回到月府,因為有很多人都跟蹤着他們。跟蹤的人輕功也是極好的,雖然不及四人,但勝在人多。月憐是可以擺脫他們,但另三人就難說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只好先回幽竹林。

“為什麽要自己服了‘殘美’?我…們會擔心的。”小武看着月凄美在服藥後眼睛變回冰冷的藍色,問道。

後者旁若無人的又服藥使臉上生出一塊猙獰的傷疤并回答說“廢話啊,我要不吃,那別人怎麽會承認我才是‘天下第一毒’?”

若缈毫不猶豫的反駁“他的意思是你可以讓其他人吃。”

月凄美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傻呀!鬼醫都說了那個毒他解不了,那還有哪個二肯吃?”

“你可以給我們吃啊,我們不介意的。”小武也脫口而出道。

月凄美也是想都不想的說“你們,我…舍不得。”舍不得讓你們受半點傷害,你們是我最親的人。

舍不得,這三個字在三人耳邊回繞不斷,每個人都是心頭一熱,連眼睛都有一點模糊。

說這話的人驕傲的一笑“這世上,沒有毒可以傷害到我,月凄美的性命,豈是那麽容易沒的。”

“那,小姐,你為什麽要帶上我們啊?”這個問題困擾了若煙很久。明明她們都去了,卻跟擺設一樣的站在一邊,連一句話都沒說。

月凄美稍作沉思道“每一個很牛X的人身邊總會有幾個手下嘛!手下,是沒有發言權的。”這回答…強。

傍晚,月府。

“月兒,今日有沒有外出啊?”月廉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帶着藍色面紗的藍眸少女問。

月凄美嘲諷的笑着語氣卻乖巧“沒有啊!今日女兒一直在家刺繡呢。”

她的回答讓月廉松了一口氣,今日他被派遣到百毒谷,當他看到那個絕色女子就無由的覺得熟悉,尤其是那個叫月憐的女子看他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回來後他便懷疑起了自己的女兒,國師曾說過她是妖孽。

作為一個久經官場的人,他還是謹慎的問“月兒,你知道月憐嗎?”月凄美愣了一下,無辜的說“爹,您不就是月廉,女兒怎麽會知道呢?您失憶了?”

“不要裝不懂,我說得是‘天下第一毒’月憐!”年過而立的月将軍冷聲呵斥道,當然,這只是試探而已。月凄美的眼神更加無辜了,嘴角的笑也更加嘲諷,只不過他看不到。

“老爺啊,要我說這月兒也不是故意要隐瞞您的。”坐在月廉旁邊的中年女子陰陽怪氣的開口,直接就将月凄美定義成了月憐。

月凄美斜視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不要跟我說話,我再怎麽不堪也是嫡女,不是什麽東西都能指教我的。”她可不會忘記,要不是因為這女人,月夫人能郁郁寡歡而死?

她的話狠狠地戳到了前者的痛楚,生不出孩子。別說是女兒了,這些年來她從未受孕,正因如此她才一直沒能成為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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