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疑是故人來
雪,好大的雪,好幹淨的雪,和那年一般。就連溫度也是那般冰冷,臉卻是暖的,是她,是她的手在蹂躏他的臉。
她走了,又只剩他一人,四周靜的吓人,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和那天一樣站了很久,等了很久…臉上還殘餘着她手心的溫暖…
軒轅澤猛的驚醒,只覺得身上有點僵硬有點疼。坐起來後才發現自己之前一直躺在地上,身上還穿着鮮紅的喜服。稍微清醒一點後才整理過來,昨夜為月凄美處理帕子,然後自己就有一股甜甜的香味,自己就昏了。
“來人。”他語調平穩地說,卻無人應他。
“來人!”聲音略微加重,仍是無人答應。
好看的臉有些冷峻。“清晨”起床發現自己睡在地上,下人沒有準備好洗漱的物品在門外等着,軒轅澤的心情十分不好。自行洗漱一番後才出房門,出去後才發現此時以到辰時。自己,居然睡了那麽久,又想起昨晚的那個夢…一定要找月凄美問清楚。
走道上,沒有人;花園裏,沒有人;前廳內,沒有人…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最後飯廳傳來的香味吸引了他,似乎自己也是有些餓了。月凄美又是一身淡藍色的紗裙,對他的到來沒有一點反應。
看到她以後莫名的安心,軒轅澤悻悻的坐下。餐桌上擺着一些食物,盤子裏裝着一些類似大餅的東西(面包),還有一些切成片的煎肉,荷包蛋什麽的也有。杯子裏裝着牛奶,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來的。
“你用的迷藥是哪來的?”軒轅澤一邊吃着面包夾煎肉一邊問,嗯,味道還不錯。
“小武給的,他說是一個白衣女子給他的,白衣女子要他轉告你‘她答應了,今夜在老地方相議。’對,就是這樣。”月凄美很認真的回憶着小武的話。
軒轅澤泯了一口牛奶說“那小武有沒有告訴你那個女子長得怎麽樣?”這丫頭在月府當的事小姐還是廚娘?
眼睛緊盯着月凄美的臉,後者臉色不變得回答“沒說額,不如你去問問?”
“你早就準備好迷昏我?”
月凄美擦擦嘴唇起身道“是啊!你要是在成親之夜離開喜房,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讓你留下吧…孤男寡女的,萬一發生什麽可就得不償失了!弄昏了留下最好。”
“那娘子就讓為夫在地上躺了一夜。”軒轅澤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這話。
“你那麽重,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搬得起來,再說了,不是給你留了一床被子…”即使看不到,軒轅澤也知道她面紗下的櫻唇笑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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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都放了一天假,我還要去宮裏請安,碗就交給你了。”請安,哪有人這個點去請安的,要不是太後派人來催,她才不去。
洗碗?堂堂軒轅王朝的二皇子,堂堂月夜閣的閣主去洗碗!多少少女要悲痛欲絕,多少下屬要目瞪口呆,多少仇人要仰頭大笑。他的皇府難道連幾個碗都沒有了?
鬼使神差的出現在廚房,軒轅澤覺得這種月凄美做飯他洗碗的生活很簡單,很溫馨,很…好。
“月凄美給皇後娘娘請安。”月凄美做了個萬福道。伴随着她的動作,一束探究的目光鎖在她身上。
“把頭擡起來。”李皇後的聲音有些蒼老,語氣有些高傲,還帶着些許命令的意味。
掩去那幾分不悅,月凄美擡起頭。雖然面紗遮住了半張臉,但露在外面的眉眼是很奈看的,尤其是那雙幽藍的眼眸,韻味十足。
“澤兒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患病去逝了,本宮沒有子嗣,一直待他如親生,你也就不必多禮了。”李後溫和的說。
月凄美淺笑着點點頭,能夠當上皇後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軒轅澤娶妃的禮節是太子級別的,皇後及時拉攏她也是應該的。
李後滿意的點點頭,這懂事的媳婦她很喜歡。一陣寒暄過後她就更加滿意了,這個月凄美什麽都懂,卻不張揚。對她的話及時附和,也能說出自己的看法,倒是個妙人。
今晚的月夜閣很熱鬧。
身着紅色長袍的軒轅澤做在主位,右手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擊,聲音擊打在其他人的心裏。
堂下右手第一個位置坐着身着黑衣的鬼醫,他目光陰沉的盯着門口,眼底閃過狠意。左手第一個位置坐着同樣身着紅衣的妖嬈女子,不注意看還以為她和軒轅澤穿的情侶裝。右手第二個位置坐着衣衫整齊,滿臉污垢的乞兒。左手第二個位置坐着一個玄衣老者,頭發花白,有幾分仙風道骨。
紅燭的燭火在風中搖曳起舞,幾人的影子也随之晃動。蠟燭燃燒出的黑煙冉冉升起,分散,漂浮,消失…突然,起伏的手指停住動作,之前攏住的眉毛舒展開。
月光下的女子白衣翩然,玉足落在窗口的樹枝上。樹枝微沉,黃綠色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那般美貌不似人間,唇角的笑容妖而不媚。堂上的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回頭,看向那個姿勢撩人的紅衣少年,想要對比一下,誰,比較美。
她,真是,優秀到無可挑剔。
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可以和他相比的,他們當真是一對璧人。
這個丫頭好美啊!美麗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就像閣主…不能惹。
小小年紀便有這般造詣…
相同的月夜,不同的心思。白衣女子輕輕一躍,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落地,驚起足下的一點灰塵,衣袂卻沒有飄動,好像她從未動過。
“這就是月姑娘加入我月夜閣的誠意?”軒轅澤不鹹不淡的說,燭臺的火焰受不住威壓跳躍不止。
月憐很認真的點點頭說“本姑娘加入月夜閣就是因為二皇子你,誠意?确實不多。”
嚣張,居然當衆說出這種嚣張的話!
放蕩,居然不知羞恥的調戲閣主!
大膽,居然把月夜閣不放在眼裏!
幾束憤慨的目光投向慵懶的紅衣男子,教訓她,讓她知道月夜閣不是空有虛名。
紅衣男子淩空而起落到白衣女子面前,性感的薄唇依舊是抿着。他俯身,就在薄唇要與紅唇相觸的一剎轉換方向,擦過女子的臉頰,停留在耳邊。
“為我的人多了,你,好好表現。”軒轅澤的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在地上睡了一夜的後果,卻更加撩人。
這種高度…好像昨夜和月凄美說話時也是把腰彎到這種程度,恍惚間他似乎聞到了月凄美身上的味道,那種極淡的,帶着甜味的冷香。他這是怎麽了?
“以後你就是月護法,在月夜閣的地位僅在我之下,你們可以先相互認識。”軒轅澤遞給她一塊羊脂白玉的玉牌。
“我是芸娘,怡紅樓的老鸨。”身材妖嬈的紅衣女子說。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尾音還微微顫動,連月憐這個女子都覺得陶醉,更何況那些色欲迷心的男人。
月憐一直覺得自己身材還不錯,但和她比起來,自己就是一個發育不完全的小朋友,自卑…
“老朽璇玑,早就聽說月護法精通奇門之術,有時間還希望能與護法切磋。”白發老人說罷就要彎腰向月憐行禮,卻被她扶住“先生年長,月憐怎能受先生這一拜,切磋之事來日方長。”
璇玑慈祥的一笑,年少有成卻不浮躁,好!其實對月凄美來說,這個老人和她前世的師父很像,她自然是不會受他這一拜的。
“月護法,您可以稱我乞兒。”乞兒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誰料月憐一臉嫌棄的看着他,眼神裏還有幾分惡心之意,好像看到蟑螂老鼠那類東西,這種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
“這月夜閣怎麽什麽東西都收,乞兒啊,本姑娘身上沒零錢,改天再打發你。但是吧…你一定要先洗幹淨,這包癢粉弄到身上奇癢難耐,非得在浴桶裏洗刷幾個時辰才能洗掉。我把夜留在這裏,你們有什麽事就找他吧!”然後她不由分說的把一包藥粉撒了乞兒一身,憑借極好的輕功離去。
身着玄衣臉帶純白面具的夜從窗外進來,冷峻的氣息讓準備和他交流一番的芸娘止步。
乞兒突然覺得很受挫,我就是知道你要來才特地換的衣服啊。初見閣主的時候我身上那套衣服都穿半年沒換…你見過哪個乞丐洗得白白淨淨,穿得漂漂亮亮的!好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