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獄
她,果然和其他女子不同!軒轅澤暗道。月凄美吃驚的看着軒轅澤,卻見軒轅澤眼底有着與自己相同的神色,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二人吃驚的神情都落在黃鵬眼底,精光一閃以後,黃鵬又甩了一下拂塵恭敬卻不容拒絕的說“還請二皇子與二皇妃随老奴進宮一趟。”
“澤兒,這就是你的以身作則?”軒轅天還是一副沉穩的坐在龍椅上,可他緊握扶手上龍頭的手洩露他此刻憤怒的心情。
軒轅澤擡頭直視他,狹長的丹鳳眼裏寫滿受傷,看得軒轅天心虛。随後受傷褪去,他向軒轅天彎腰說“此事…與兒臣無關。”
沒有驚慌,沒有叫屈,沒有求饒…只說與他無關。
軒轅天遲疑了,他眯起眼睛,試圖從這個他最喜愛的兒子身上看出一點破綻。他身邊穿着丹頂鶴官服的年長太監附在他耳邊說了一些什麽,他把目光移到月凄美身上。
“起來吧!你就是月卿的女兒?”軒轅天問,語氣明顯嚴厲許多。
月凄美面色不變,依舊跪着說“兒臣月凄美參見父皇。”
四周或嘲諷或探尋或驚訝的目光射來,果然是無什麽見識的婦人。如今明顯二皇子有難,偷盜紫荊夜明珠,這可是與偷盜國玺同罪。
稍微懂事一點的就該立刻與二皇子撇清關系,以明哲保身。皇上剛才問她是否是“月卿”的女兒,沒有問她是否是二皇妃,是想饒她一命。她倒好,一句“兒臣”就把皇上的好心給毀了,真是不知好歹。
窗外刮着狂風,軒轅澤的心卻是暖的。軒轅天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又問“澤兒昨日可是在府中?”
有心人發現軒轅天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軒轅澤不可察覺的一笑。
月凄美看向軒轅澤,又察覺很多人都看着她,便低下頭。她該怎麽回答,說實話就會陷軒轅澤于不複之地,若不說實話,萬一皇上知道些什麽,那就真的有口難辯了。
“朕問你話怎麽遲遲不答?莫不是在想着怎麽欺瞞朕?”軒轅天含着怒意問。
禦書房外天色有些陰沉,隐隐幾聲雷鳴從遠處傳來。
皇上,皇後,軒轅霁,軒轅澤,還有幾個大臣都等着藍眸女子的回答。藍色的眼睛先是閉上,随後又睜開,女子盈盈一拜說“兒臣不敢,二皇子昨日回府了,可昨夜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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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舒了口氣,心理踏實許多,嘴角也噙着冷笑,用憐憫的眼神看着軒轅澤。娶了這樣一個愚蠢的女子,就是得了她父親的兵權又能如何,連用那兵權的機會都沒有。
有人眼神不善,眉頭緊鎖的盯着月凄美,先前還覺得這是個聰明可人的孩子,怎麽做出這種蠢事?更
多的人則是看着軒轅澤,不知道這位睿智的皇子會怎樣解釋為自己脫困。
軒轅澤沒有解釋,目光渙散,沒有重點的看着,好像在看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看。衆人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便把目光投向皇上。皇上的眼睛又眯起來,他問“澤兒那你說說,你昨夜去了哪裏?”
軒轅澤笑了,一點都不忸怩的回答“怡紅樓,芸娘。”
怡紅樓,那可是帝京…不對,整個大陸最好的青樓。這裏的姑娘價格各異,尋常百姓玩得起,朝廷重臣去了也能找到适合的玩物。外貌也是可人,尤其是帝京怡紅樓的老鸨芸娘,年齡不大,長得标志,說起話來聲音勾死人。
在場也有不少人對她起心思,但少有人能從她那讨的好處。一些去過怡紅樓的大臣們不自覺的幹咳起來,咳嗽聲此起彼伏,軒轅天用眼睛一掃,便都安靜下來。
藍色的眼睛先是驚訝的看着那個身着錦袍的男子,眼睛漸漸湧上痛楚,甚至還閃着水光。
此情此景,房內大多數人都別開眼睛,生怕自己也跟着落淚,也有些人在心裏祈求皇上趕快将自己趕出去。誰知道等下會發生什麽損害皇室顏面的事,如果真發生了,自己的小命也就難保了。
“你們先出去。”軒轅天看出大臣們的顧慮吩咐道,大臣們紛紛領旨退下。此刻,宮外的雷鳴聲漸近。
原來,剛才二皇妃言語唯唯諾諾是因為不方便說。憐憫的看一眼那個藍眸女子,只覺得她與二皇子有些相像,氣質上相像,不過二皇子更加高深莫測。
軒轅天臉色發暗,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的兩個兒子。他對自己的這幾個兒子一直有所防範,尤其在他其他兒子相繼逝去以後。
軒轅澤昨夜是在怡紅樓沒錯,而且他在怡紅樓裏住了近半個月。據密探回報,他昨日才回安樂皇府,回去的原因則是因為慕容風。
既然在外住了那麽久,又為什麽突然回去,雖說理由很充分,但時間太過微妙。而軒轅霁,他昨夜的确沒出去,可是有人拜訪過他的府邸…
年紀大了,他對朝堂上的事漸漸力不從心,可他的兒子們也沒讓他省心。“可是珠子是在你皇府的書房裏搜出來的,你應該給朕一個解釋。”
軒轅澤依舊是那句話“此事,與兒臣無關。”
再多的解釋在這句話面前都變得不可信,月凄美想要扪心自問,莫非,昨夜和她一起偷珠子的紅衣男子不是他?而是月夜閣裏的其他高手?
真正的強者就是這樣的,能夠讓人主動懷疑自己親眼所見,打擊敵人的自信心。
身側淺綠的身影一動,軒轅霁已經跪下,直挺着背脊說“父皇,兒臣認為皇弟是冤枉的,許是有人栽贓陷害。我皇宮大內可是尋常人能進的,此事定有蹊跷,求父皇網開一面。”
月凄美冷笑,好一個為弟下跪的好哥哥,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大皇子。先說覺得軒轅澤是冤枉的,又加上一句此事有蹊跷,一個網開一面卻又給軒轅澤定了罪。
他這一跪看似在求情,實際上是逼皇上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這般歹毒的心腸,看來他那些兄弟的死多少都和他有關。
這般思慮後她才發現已經在剖析軒轅霁,好像是為了軒轅澤。可那家夥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事要和他沒關系,她就不姓月!
在看軒轅天果然是生氣至極的樣子,恨不得把手裏的龍頭當成軒轅澤的脖子扭斷。“來人,把二皇子和二皇妃帶到邢部大牢分開關壓,嚴格看管。”
守候在外面等待命令的人急急地沖進來,把二人壓走。
一出禦書房就看到外面在下雨,雨水沿着房檐往下落。此刻雨勢很大,雨水不間斷的下落,構成了一個天然的水簾。
雖然被打到監牢,但沒有人敢碰到他們。二人很自覺的走出去,禦林軍跟在二人身後,更像是來保護他們的。
“軒轅澤,下雨了。”月凄美說,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很普通的一句話。
軒轅澤仰頭看天,“嗯!月凄美,我們要去監獄了。”
“嗯!”
他們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夫妻,惺惺相惜的說着毫無關聯的話。
冗長走道的盡頭是無盡的黑暗,老鼠的叫聲,犯人的呻吟聲和求饒聲此起彼伏。為了防止他們在獄中自盡,看守監獄的人把他們身上簪子類的東西都拿了下來。
中年男子的眼裏有些鄙夷,這兩個人的頭上各有一個玉簪,除此之外就只剩與各自衣服同色的發帶。
男子渾濁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然後停在軒轅澤的腰間,那裏有一塊上好的玉佩,他伸出肮髒的手。
軒轅澤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深邃的眼睛注視他的眼睛,從心裏升起一股涼意,他顫巍巍的收回手。
他又看到月凄美腰間的穗帶,那一定出自貴重物品上面,幾番猶豫以後他又伸出手,一個只帶有一件配飾的皇妃,能有多受寵?
而且聽壓他們來的禦林軍說,就是因為二皇妃說錯了話才導致二人惹怒龍顏。這樣一來,二皇子只怕會更厭惡她了。一個不受寵的妃子,連一個奴才都不如,應該不會有人會責怪他。
女子沒有閃躲,眼睛空然無物,藍色的眼睛射出寒光。纖細的腰肢被淺紫色的綢緞包裹得嚴實,比他家裏那個婆娘的粗腰看起來強多了…
他的手一點一點靠近,手上帶着黑色的泥巴和紅色的血跡。皇子的女人…
他的目光變得猥瑣。就在即将觸到時被鉗制,那只手沒有溫度卻很有力量。
“咔哧”!
他聽到了,是他的手骨折的聲音,他想尖叫,可是那雙如黑洞般的眼睛正冰冷的看着自己。
不需要那人的警告,他知道只要自己叫了,那一聲就是自己的遺言。
軒轅澤好像沒有看到他手上的污漬,白色和紅黑色成了鮮明的對比,身邊的紫衣女子表情漠然,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你要銀子本宮可以給你,你若碰到她…本宮從你這裏拿的就不是銀子了。若檢查完了就把本宮關起來,記住,本宮要和皇妃關在相鄰的牢房,知道了?”軒轅澤語氣平淡的說。
中年男子不住點頭哈腰“知道了,知道了,二皇子二皇妃請…”月凄美抿唇而笑,這是要去蹲牢房?更像是參觀旅游。
因為二人身份特殊,關壓他們的地方比一般牢房幹淨一些。
月凄美提起裙角在牢房裏繞了一圈,眼裏帶着好奇的東張西望。身份不同就是不一樣,一路走過來,有些牢房裏關了十幾個人,他們用的卻是單間。
而且這位置也是極好的,有通風的窗口,到了晚上月光就可以照進來,不至于太吓人。
這間牢房裏雖沒有被子,但好歹草是幹燥的,有的牢房裏草都是腐爛的。軒轅澤與她也就一牆之隔,在這四周就沒有其他人了。
她的舉動讓軒轅澤覺得好笑,一點都沒有尋常女子畏懼。
一個奇怪的想法闖入腦海,若是那個人呢?只怕她會把這大牢給燒了,軒轅澤嘴角的笑意越發溫暖。
中年男子看着他的笑容就覺得腦子一空,帶他到後面的一間牢房,然後更加害怕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