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席夢宜不在身邊三天,秦楚一點也不習慣,縱然會說那些不因為感情束縛席夢宜的大道理，但是心裏的想念是掩蓋不了，抑制不住的。一家不錯的企業将會是席夢宜實習的地方，地理位置離席夢宜的家更近,分別在畢業前來臨,預想過,秦楚依然措手不及。
一個人戴上耳機騎車去超市,連等待紅燈的時間都是無聊，車輪依舊慢悠悠，只是不再是兩個人的閑情逸致，而變成了秦楚一個人的落寞惆悵,相同的道路相同的風景，總是很容易想起席夢宜。
“嘀嘀……”
秦楚被汽車尖銳的鳴笛聲叫得恍神，自行車晃了兩下，秦楚握緊剎車，前輪撞在人行走道的臺階上，秦楚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往前傾，腳下踩了空，傳來真實的痛感，低頭看到腳踝處的血痕。人倒黴，是不是喝涼水也塞牙呢？秦楚深吸氣，打起精神踩上車走了。
秦楚在超市買了紙巾擦傷口，傷得比想象中要厲害，但也只是磨破了皮，沾了礦泉水把傷口周圍的灰和凝固的血擦掉，回到小區上樓梯的時候，步子不可避免地有點不自然。
離家門還有四五階樓梯的時候，門從裏面打開了，席夢宜傾身站在門口，手放在門柄上，笑着看向秦楚，只是笑容很快凝固了。
“秦楚，你腳怎麽了？”
“沒什麽”，秦楚正常地走到席夢宜面前，笑了笑，“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有東西忘拿回家了嗎？”
席夢宜不相信，不回答，要低頭去看秦楚的腳，秦楚擡起腳晃了晃，“哎，累死我了，腳酸，夢宜，幫我把這些拎進去吧，手要斷了。”
席夢宜一一接了，秦楚趁機換鞋，不料所有袋子落在腳邊，席夢宜更蹲了下來，直接看到了秦楚腳上的傷，“這是怎麽弄傷的？”
許燦和顧羽芹聞言走過來，顧羽芹彎下腰，看看許燦又看看秦楚的傷，“騎車不小心吧，之前許燦經常被腳踏板蹭破皮，要不就是因為瞎得瑟，要不就是騎車走神。”
席夢宜拉着秦楚坐下，許燦去拿了藥箱過來，棉簽和碘酒放在席夢宜手邊。席夢宜邊給秦楚上藥邊教訓，“你怎麽這麽不讓人放心啊，這麽大個人，騎車都不會啊，還好只蹭破皮，但是你別不把這種小傷當交通事故，不然你以後別想碰車！”
顧羽芹推了推許燦，兩個人一起進了房間，把客廳留給秦楚和席夢宜。
席夢宜還想找出紅藥水紫藥水給秦楚擦上，秦楚坐在沙發上看着蹲在茶幾前翻藥箱的席夢宜，無聲地笑了，俯身從背後抱着席夢宜，下巴擱在席夢宜肩上，鼻尖抵住了席夢宜的臉頰。
“我沒有傷得很重，你不要這麽擔心，一回來就數落我，不怕更打擊我的精神頭嗎？”
“你還敢以此要挾我？”席夢宜腦門撞向秦楚，“你傷一分，我痛十分，秦楚，你要對我這麽殘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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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埋在席夢宜的脖頸，不看席夢宜帶了怒氣的眼睛，“對不起，你會待多久？留下來吃飯嗎？我來做。”
席夢宜嘆了口氣，轉身抱住秦楚，“我離不開你，想辦法克服見不到你還要好好工作的痛苦，還不如動動腦子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把大道理說得那麽好聽，但是我做不到，我也不準你沒心沒肺地做到，在我家附近那家公司上班不是最好的選擇，我重新找過了，更有發展空間，更有學習機會，最重要的是，從我們家坐一趟地鐵就能到的公司，我不帶任何東西走，我要搬回來住，我要天天吃你做的飯，睡你的床，你有意見嗎？”
“真的嗎？”
“秦楚，那麽長一段話，我不想重複。”
秦楚話帶笑意，“那你重複第一句給我聽就可以了。”
“我離……”反應過來的席夢宜拳頭捶在秦楚肩膀，“你皮癢了是不是？”
秦楚笑而不答，反正沒人看見，笑得傻乎乎也不管了。
顧羽芹坐在床上，腿上擱了一本厚厚的畫冊，拿上水彩筆畫了小兔子，小熊，小狗，花草樹木，這些就是一位幼兒老師的教學工具了。許燦也有一個小本子，正面記的是專業課的重點要點，背面畫的是顧羽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全是許燦偷看畫來的，就像現在，顧羽芹盤腿低頭畫畫的樣子落在了許燦筆下，不具備專業水平，卻有許燦獨特的風格，許燦用她所有的能力去完善畫上的顧羽芹，就算不完美，那也是許燦喜歡的。
“許燦，你在幹什麽？”
許燦趕緊把本子翻到前面做了筆記的地方，“沒，沒幹什麽，我在看筆記。”
顧羽芹側過身體瞄了瞄桌上，“那你一直看我這邊幹什麽？不專心學習……”
“羽芹，我休息一會”，許燦走到床邊坐下，看着顧羽芹的圖紙，“你畫得越來越好了，小朋友們肯定會很喜歡的……這個，是什麽？”
許燦翻到後面一張紙，上面畫的應該是伏在桌上睡着了的許燦，左手曲肘放在桌上當枕頭，右手擡起擱在腦袋上擋燈光，看不到臉，只有蓬松的黑色頭發和臉的輪廓。
顧羽芹從許燦手裏抽走畫紙，“是你啊，看不出來嗎？我覺得畫得很像啊。”
“羽芹，你怎麽這麽理直氣壯，沒經過我同意偷畫我，侵犯我肖像權。”
和自己的行為不謀而合，許燦是高興的，但總是要耍耍嘴皮子。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當當我畫裏的模特有什麽不可以，還是你希望我去畫別人？”
“不不”，許燦每次都讨不到甜頭，只會敗在顧羽芹面前，“畫我就好了，我長得這麽複雜，畫我就夠辛苦了，其他人就不要考慮了。”
顧羽芹忍不住笑了，早就摸清了許燦的脾氣，拉着許燦的手靠近許燦，“畫你的時候會留意到很多細節，就像你的頭發，我一筆一筆描，畫出來了，記得也就更深刻了，比動動手指拍照有意思多了，畫得多了，甚至從小貓小狗的臉上都能想到你的神情。”
前面許燦還感動着，心裏像被羽毛輕輕撩過，聽到後面，無語地笑了，“你我已經在彼此生命之中，時時刻刻想到我是應該的。”
顧羽芹靠在許燦肩膀，手指摩挲着畫紙的直角，“許燦，夢宜說，她比想象中更離不開秦楚，我想我也是，畢業後離開了學校，我也要把握我能把握的，和你在一起，或者離你近一點。”
“傻瓜，距離永遠都不會是我們的問題，我也離不開你，所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任何情況下的分別都是暫時的，就像寒假，暑假，最後的最後，是永永久久的生活。”
顧羽芹輕聲笑了，“那樣，一定會很幸福。”
先畢業的席夢宜讓顧羽芹提前看到了一年後不得不各奔東西的無奈，離開了學校，随着年齡增長，除了就業的壓力，還有一個問題在讓顧羽芹深深擔憂着，許燦明白，顧羽芹不會怕，更不會退縮，但是會擔心，雖然現在許燦能給的只有承諾，但是顧羽芹相信許燦，那就會成為心裏最堅定的力量。面對未知的人生，四個人都不只是說說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結束校園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