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了,”秋绮羅想起來了,“今天跟你請個假,下午我得早點下班回去。”

不然的話可能趕不上之前和廖遠澤約好的晚上七點。

傅沉剛剛還有點飄浮的心思立即沉如死水:“……你要早點回去?”

本來每天能見到她的時間就夠少了,她還要早點回去?

傅沉可不覺得自己每天早上八點半就能見到秋绮羅,直到天色暗下來秋绮羅才回去的這段時間有多久,不是還有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壓根見不到秋绮羅嗎?

“是啊,”秋绮羅說,“今晚我跟人有約了。”

秋绮羅說完這句話,忽然就發現手裏的輪椅推不動了。

她仔細看了下,發現居然是傅沉出手把輪椅的那個滑動控制器按死了。

秋绮羅:“……?”

幹嘛呢?

傅沉一字一頓地問秋绮羅:“……你跟誰有約?”

連他都可以直接扔下不管?

他明明記得秋绮羅很看重照顧他的這份工資的。

秋绮羅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了問題:“跟一個合作夥伴。”

傅沉:“……男性女性?”

“男性啊。”秋绮羅随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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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绮羅又試着推了推輪椅,發現真的就是推不動。

傅融不可能給傅沉配置性能多麽好的輪椅讓傅沉來使用,傅沉自己想要推動輪椅的話,那個滑動控制器需要費不少力氣的,她怎麽說也是一個成年人了,在傅沉把控制器摁死的情況下居然怎麽都不能讓輪椅稍微動上那麽一點點。

這麽單薄的身體,是怎麽有這麽大勁的?

然後,秋绮羅就看見了,傅沉不知何時已經轉過頭來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秋绮羅今天晚上提前回去,就為了跟一個男人約會?!

秋绮羅:“……???”

傅沉看她這個眼神為什麽這麽奇怪?

秋绮羅實在是搞不清楚,傅沉怎麽忽然就整個人周圍的氣壓都低了百八十度,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在院子裏面散步的時候跟她聊到海頓也挺愉快的,結果一轉眼,傅沉就不動不說話了,除了對她沒有排斥和敵意,狀态簡直跟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不多。

可謂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直到秋绮羅下午回去,傅沉都沒再搭理過她一下。

秋绮羅提前準備好了晚飯和夜宵,也不管傅沉會不會搭理她了,跟傅沉叮囑了一句要記得按時吃飯,就離開了。

雖然不知道傅沉到底在鬧什麽脾氣,但是正事要緊。

傅沉從卧室的窗戶中目睹了秋绮羅走出院門,判斷出來秋绮羅這次腳步邁動的頻率要比平時高出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

傅沉:“……”

傅沉嘗到了口中的鐵鏽味道。

他把自己的口腔咬出了血。

……那個男人,就對你這麽重要嗎?!

有約在身的時候,秋绮羅都是習慣提前一點時間到的。這樣可以避免可能會出現的意外,防止不守時。

結果沒想到廖遠澤比她來的更早。

廖遠澤選擇的地點是一家隐沒在京城某處不起眼巷子裏面的會所,會所的外表平平無奇,進去了之後卻是別有洞天,裝橫精美,古香古色,極有味道。

秋绮羅被一位長相嬌美的服務生小姐帶到包廂,發現包廂裏面坐着的廖遠澤明顯是等了有一會兒的樣子。

秋绮羅有些抱歉地客套了一下:“久等了。”

确實是久等了。廖遠澤在心裏道。

為了等這一次的見面,廖遠澤已經等了整整五天了,好不容易能夠見到秋绮羅,他當然來得非常早。

不過表面上的廖遠澤仍舊是讓人看不出喜怒的模樣,也跟着客套了一句:“沒有。”

廖遠澤示意一旁恭候的服務生小姐将菜單給秋绮羅:“有什麽喜歡的?”

半個月不見,對面的女孩子似乎又漂亮上了幾分。廖遠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面對秋绮羅的時候,聲音都要溫和上好幾度。

聽得一旁的服務生小姐在心裏酸得不行。

這位客人是他們老板早就跟她打過招呼的,一等一的貴客,要她一定好好招待。在一開始看見廖遠澤過來的時候,她險些沒能崩住訓練有素的職業性微笑——這相貌,這氣勢,就算不用老板專門交代,她也看得出來絕對是個大人物啊!

服務生小姐忍不住心神蕩漾,他們這種地方雖然不像那些低等的賣笑場所,可有些潛在的規則大家都是清楚的。老板說的這個“好好招待”,說不準就包含着讓她把廖遠澤“伺候”好的意思呢。

廖遠澤長得豐神俊朗劍眉星目,比那些禿了頭的大老總不知道強上幾千倍幾萬倍,就算只是“伺候”一次,她也願意啊!

結果呢?轉頭這個包廂又進來了一個秋绮羅。

呵。這位進來的大小姐長的是什麽臉,她又長的是什麽臉?

只要眼睛沒瞎,都不可能把她看在眼裏!

秋绮羅這次過來也不是為了跟廖遠澤吃飯的,她禮貌性地随便點了兩個菜,就提出要看看廖遠澤的傷勢。

廖遠澤當然非常配合。

“恢複得很好。”秋绮羅點了點頭。

廖遠澤到底本身就處在青壯年,身體的新陳代謝和機體修複功能遠非秋父可比,雖然從細節上來看廖遠澤沒有秋父那麽認真地遵守她給出的注意事項,但是總體來說廖遠澤的傷勢恢複得比秋父要好上太多了。

廖遠澤随口應了一句:“嗯。”

實際上,在秋绮羅的手握住他手的第一時間,廖遠澤就心猿意馬了起來。

秋绮羅的手白皙又纖細,觸感柔軟溫暖,廖遠澤垂眸看着秋绮羅的手,暗中悄悄比較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掌差不多可以把秋绮羅的手整個包起來。

……很想試一下到底能不能。

“之後就沒什麽大問題了。”秋绮羅放開了廖遠澤的手,“廖總的慣用手是左手還是右手?”

廖遠澤:“嗯。”

秋绮羅:“……?”

“嗯”是什麽意思?廖總,繼微信消息上要多簡潔有多簡潔的遣詞造句之後,您現實中跟我面對面說話也要走這個風格了嗎?

秋绮羅疑惑地擡眼一看,終于發現廖遠澤整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心不在焉了。

秋绮羅:“……廖總?”

這是在說你的健康問題,麻煩你認真一點。

廖遠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失态,他趕緊把手收回來:“最近公司比較忙,有個項目比較頭疼。”

這是在為他剛才為什麽會走神而編造借口。

廖遠澤心裏大為遺憾,怎麽突然就不能繼續感受秋绮羅那雙手的觸感了……

廖遠澤把話題轉入正規:“你剛才說什麽?”

秋绮羅好脾氣地重複問了一遍:“廖總,您的慣用手是左手還是右手?”

廖遠澤回答:“右手。”

“那就好辦了。”秋绮羅把自己帶來那個袋子拿了過來,從裏面取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條件有限,我只能制作出來一個簡易的上翹夾板。您只需要佩戴這個上橋攪拌一段時間就可以完全恢複了。我現在就幫您裝上嗎?”

廖遠澤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但是他很信任秋绮羅,當即就點了點頭:“嗯。”

秋绮羅:“……”

怎麽又是“嗯”?

好在這次廖遠澤并沒有再一次走神,秋绮羅熟練地拿起這個簡易版上翹夾板的零件,一件一件幫廖遠澤組裝安裝了上去。

最後一個部件安裝完畢,桌上的菜也已經上齊了。

“請兩位慢用。”服務生小姐儀态優美地為廖遠澤和秋绮羅兩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轉身告退。

确定了這個包廂就只有廖遠澤和秋绮羅兩個人之後,服務生小姐就馬上把自己心裏所有翻滾的粉紅泡泡給啪叽一聲全戳破了。

再瞧見秋绮羅對廖遠澤的手摸來看去的,廖遠澤全程目光跟黏在了秋绮羅身上一樣,兩人湊在一起,那顏值簡直不能更加般配了,服務生小姐心下了然,哦,這位高富帥是來陪人家白富美女朋友來吃飯的。

能有她啥事啊。

而在包廂內,廖遠澤看了看自己手上這個上翹夾板,終于意識到了什麽,有些不确定地問:“……你懂醫術?”

他一直以為秋绮羅就是個天橋底下貼手機膜的來着,可是看秋绮羅剛才給他安裝的那個熟練度……好像秋绮羅本人就對此很有研究?

秋绮羅的語氣比廖遠澤還不确定:“……廖總您之前不知道嗎?”

她不是發了很多注意事項和訓練方法給他?

廖遠澤:“……不。沒什麽。”

廖遠澤無比慶幸,自己之前只是在心裏這麽覺得,并沒有說出來,不然這會兒他們倆之間的氛圍,恐怕要比當初他用手機連續碰瓷秋绮羅的時候還要尴尬。

“對了,好像一直沒給廖總做正式的自我介紹。”秋绮羅說,“您好,我姓秋,叫秋绮羅。”

秋绮羅跟廖遠澤之前在微信上也非常簡短地聊了幾句,廖遠澤這種直接拿真名當微信昵稱的人,想要知道他是什麽身份非常簡單,但是秋绮羅究竟姓甚名誰廖遠澤暫時還不知道。

廖遠澤:“……”

……秋绮羅?怎麽也叫秋绮羅?

廖遠澤皺了皺眉:“京城北邊有戶姓秋的人家,他們最近接回來的親生女兒也叫秋绮羅。”

“啊?”秋绮羅沒想到廖遠澤這個時候就知道了秋家,她點了點頭,“嗯對,我就是那個秋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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