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都給我出來。”

雲長生他們從正堂跑出來,還沒到大門口就聽到有人大喝一聲。

“咣當。”接着又是一聲, 東西砸到地上。

這是哪來的兇人, 竟然敢上國公府鬧事, 雲長生緊跟着衆人往門口跑,好想早一點看到是什麽情況。

“娘的, 這是什麽鳥地方?”一個大漢粗魯的挽着袖子, 就是一陣怒罵。

“咦?”雲長生腳步一頓, 心裏也跟着來聲娘。

“什麽人, 敢上國公府撒野?”國公府幾個庶出老爺,沖在最前面, 他們都是武将自然不怕這種場合。

“我呸。”中年大漢非常粗野蠻橫, 身高體闊猶如蠻牛一樣壯實, 拍着發達凸起的胸肌, “你們算什麽東西, 敢辱罵老子?”

“你是誰老子?”國公府幾個老爺,也是血性漢子,當下不再廢話,站出一個直接就要把人扔出去。

可是小看了對方, 被人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 閃電般像拎小雞似的甩了出去。

“老五。”這位五老爺被身後兄長接住, 鬧個臉紅脖子粗, “我今天非折斷你的手。”

就要再次沖上前,被許國公喝住,五老爺不服氣的瞪着眼睛, “父親,欺負到門上了,還要忍嗎?”

“誤會,誤會。”雲長生一下子沖過去,擋在五老爺他們和大漢中間,“許國公,一定是誤會。”

這時候,他若是再不站出來解釋,可能馬上就要發生群毆,基本還是毆打國公府這一方。

“長生?”大漢一見雲長生,當即走過來拉住他上下一頓打量,“受委屈了,我今天就把這裏砸了,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你。”

“沒有。”雲長生急忙搖頭說:“王叔,我很好,沒人欺負我,你是不是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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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王中相貌倒是給人一副忠厚老實,實際上脾氣火爆,就像現在眼裏冒着兇殘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小小門房竟敢辱罵我等,像是攆狗一樣趕我們走。”他說着轉頭,指向大門口瑟瑟發抖幾人。

“我說找長生小子,他們說這裏沒我們找的阿貓阿狗,讓我們馬上滾否則送入大牢。”

王中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把幾個門房撕個粉碎,“他們竟敢這麽說

你,一定是平時沒少欺負你。”

“夠了。”陳良上前一步,阻止王中發脾氣,“下人沒禮數,還有主人呢,你急什麽?”

“哼。”王中一扭頭不看他,知道他又來裝好人。

這陳良看似整天笑眯眯的好說話,實際最是陰險狡猾,屬于咬人的狗不叫那種。

“長生,你可還好。”陳良笑眯眯的打量雲長生,眼神充滿疼愛的說道:“瘦了,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我去拿。”他這麽一說,王中快速跑出門外,陳良對雲長生擺擺手,也跟着出去。

雲長生不好意思的回頭看向許國公,帶着歉意的說道:“這是鄉下那面幾位叔伯,特意過來看我。”

“砸壞的大門,讓王管家算算多少銀子,或是再重新做一個也行,我一定賠。”

“哼。”徐氏冷哼一聲,“你賠的起嗎?國公府大門可不是你們鄉下破爛木頭做的,還不夠丢人呢。”

“父親。”她又轉向許國公,“這都是些什麽人,不但砸爛大門,還大喊大叫的罵人傷人,我們這臉是丢不完了。”

“門房是怎麽回事?”許國公沒接她的話反而問起這件事,“怎麽說沒有長生這個人,言語不敬辱罵主子?”

“這,這兒媳怎麽知道。”徐氏眼神閃躲,這是她特意吩咐的。

就是聽說有人上門來找過雲長生,不想一些貧賤之人再登門,讓門房一律攆走。

雲長生撇嘴,“二夫人管家,這樣的事情都不知道,是下人不服您管,還是您嫌累沒有過問。”

他一臉委屈,明亮的眼珠快速蒙上一層水霧,“平時辱罵我也就罷了,現在連家裏長輩都跟着受辱,今天一定要讨個公道。”

“沒事。”許長峰趕緊上前,摸摸雲長生腦袋,“我會親自審問幾個門房,一定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他說着,沖遠處打個手勢,即刻就安排自己随從辦事,“一會兒,我會向幾個叔伯賠罪,絕不讓你為難。”

“啊?”雲長生呆了,這個人傻嘛?有他什麽事,用你出來擔責任。

還不等他再說話,王中他們已經進來,四個人一人扛着一個大箱子,“咣當”幾聲放到地上。

“長生。”王中不複剛才兇殘模樣,笑呵呵的招呼

他過去,“看看給你帶什麽了。”

箱子蓋一打開,頓時一股涼氣冒出來,在這盛夏特別引人注目,周圍頓時溫度下降置身清涼之中。

“荔枝、芒果。”雲長生驚喜的看着箱子裏裝的水果。

接着他又看向其它幾箱,裏面無一不是裝的水果,全是京都見不到的水果,“櫻桃、香蕉、西瓜。”

雲長生一樣樣念叨出來,耳邊聽到國公府衆人抽氣聲,任誰也不敢想象雲長生一個鄉下小子,會有人給他送這些罕見的水果。

國公府裏的人,不是沒見過其中幾樣水果,但他們很少能吃到,都是宮裏偶爾賞賜或是一些往來的權貴世家送的那一點點。

可以說,國公府裏的人,不是人人能吃到,很大一部分人能看上一眼,聞一點香味已經算是有地位的人了。

雲長生也是驚喜,沒想到他們能特意拿到國公府,還以為大批量運到才能吃到嘴呢。

“王叔。”雲長生高興的看向王中他們,“謝謝叔伯們,一路辛苦了。”

“哈哈哈。”王中大笑道:“我們提前過來,一直想着給你帶什麽,商讨很久才決定帶這些,畢竟這裏沒什麽值得吃的,還是我們自己給你帶點。”

這時,對外打交道的陳良上前一步,對雲長生說道:“哪位是震國公老爺子,我們拜見一下,不能失了禮數。”

“哦。”雲長生反應過來,轉向許國公給雙方介紹,陳良他們執晚輩禮,一口一個老爺子安好。

态度很是明顯,他們是以雲長生這面長輩登門拜訪,不是沖着國公府名頭過來拜見。

都是老油條,怎麽會不明白其中道理,許國公本不是端架子的人,自然知道該以什麽态度招待。

“都是長生家裏人,到了這裏不用客氣,快請進。”

許國公看出他們幾人不簡單,但以雲長生這面論輩分,知道他們不會找麻煩,無需太過揣測。

王中他們又要扛起箱子,許長峰上前幾步對他們行禮道:“幾位叔伯先進去喝茶休息,箱子我來安排人送長生院子裏去。”

這時雲長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有些發熱泛起粉色,“這是震國公府嫡長孫,許長峰少将軍。”

“哦。”王中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上下打量起來。

其他幾人俱是如此,許長峰背脊挺直,态度溫和帶着一絲淡笑,任由幾人打量暗暗評頭論足。

看着許長峰一副謙卑的模樣,雲長生底氣十足,傲然的看向王中幾人,“進去坐吧,都在等着你們呢。”

“哈哈哈。”王中大老粗似的上前一步,拍拍許長峰肩膀道:“好小子,有幾分英雄氣概。”

“何止。”陳良笑眯眯的說:“英俊潇灑氣度不凡,謙虛有禮溫文爾雅,不愧是我們長生的人。”

“既然看過了,就別那麽多廢話。”何西手搖折扇,一副風流倜傥的模樣,不複剛才扛箱子的粗野。

他這一說話,其他人頓時消聲,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山都是不再看向許長峰,直接把眼神轉開。

很明顯,此人才是幾人中的頭,現在才出來說話,看來是故意讓他們的人鬧。

何西對許國公一拱手,“老爺子,我們俱是粗人,鄉野地方沒有禮數,今日登門魯莽,還請老爺子原諒則個。”

“嗯?”許國公一挑眉,這話說的不對勁兒,可是何西一副恭敬,謙和有禮的表示歉意。

他一時之間琢磨不透,仔細觀察此人幾眼,三十多歲,身姿矯健眉間英氣逼人,雖然有禮有度卻是不容小觑。

“是國公府失禮。”許國公直言不諱,說道:“今日之事,定然給各位一個公道。”

“老爺子客氣,過去的就過去吧。”何西輕輕一笑:“一家人,不介意。”

大家又客氣幾句,才進入國公府正堂,剛一落座,還不等下人奉茶,何西就吩咐王中拿出一個盒子。

“這是給老爺子帶來的禮物。”何西當着衆人面打開盒子,只見裏面裝着一株人參。

正堂裏靜悄悄,沒有人說話,俱是把目光落在人參上面,許國公也是倒抽一口氣。

這株人參,已經成為人形,看其生長年限,最少千年以上,色澤品相俱佳,國公府幾代也沒見過這樣的人參。

何西眼角掃視一圈兒,不動聲色的任衆人看個仔細,然後蓋上盒子推給許國公,“給老爺子養身子。”

“這。”許國公眼饞又為難,臉上神色遲疑道:“太珍貴了。”

“不珍貴,也不能送給老爺子。”何西誠懇的

說道:“禮物看的是心意,不是貴重與否。”

“哈哈哈。”許國公大笑,這人說話對自己胃口,爽快直接。

雲長生看看正堂裏的人,不知道這些人什麽心思,又一個不少的跟回來,他眼珠一轉心裏暗笑。

今日來的幾人,可是自己委以重任,幫自己操持親事與國公府進行交涉。

“何叔。”雲長生輕輕叫了一聲,“剛才正商議下聘之事,正好幾位叔伯過來,就趁着今日把事情定下吧。”

“哦。”何西若有所思,“不知道京都這面風俗,正好我們也聽聽,免得日後出現差錯。”

他這話是對許國公說的,一臉請教的模樣,“還請老爺子指點一二,國公府家世顯赫,我們小門小戶也不能鬧出笑話。”

“已經鬧出很多笑話。”徐氏嘲諷的看眼雲長生,別以為拿點稀罕東西,就能讓人高看一眼。

“我們國公府現在已經成了笑話。”徐氏不屑的一笑,“全是因為這門親事,連累的我們其他人都丢盡臉面無法出門。”

“嗯。”何西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不出門正好,夫人在府裏相夫教子豈不是一大幸事。”

“鄉下婦人,不但相夫教子,還要承擔養家責任,夫人真是好福氣,可以享尊處優,千萬要珍惜。”

“你把我與鄉下賤婦相比?”徐氏惱怒的向前邁上一步,“真是窮鄉僻野之地出來的粗痞之人,沒規沒矩就算了,連自己身份也不知道。”

這人看着文質彬彬,可沒有那個莽漢厲害,能随手把人扔出去,她才不怕定要好好出口剛才的惡氣。

“許崇信。”許國公無法當着衆人大聲呵斥兒媳,把怒火轉向自己二兒子,“你就是這麽當一房之主的?”

許崇信低頭,他對父親最近一些舉動很是不滿,特別是為大操大辦親事,竟然變賣府裏最後剩餘的庫存。

媳婦兒是過分,可她也是為府裏好,也是為自己這一房好,他幹脆低頭一語不言。

“老爺子無需動怒。”何西絲毫沒有被徐氏的話影響,反而很有興趣,“讓這位夫人繼續說,我們也想了解長生來京都之後的情況。”

“什麽情況?就是來給我們國公府丢人的。”徐氏不客氣的說道。

有爵

位她還有忌諱,不敢得罪許國公,現在眼看他一心偏袒,沒有一點看重二房的意思,自然是暢所欲言讓自己痛快一把。

“丢什麽人了?”雲長生可聽不下去,“國公府又不是你的,就算丢人也丢不到你頭上,別給自己戴高帽子,以為高人一等。”

“想把國公府掌控自己手裏,一心争權奪利,連那點聘禮都想抓在你手裏,野心還不小嘛。”

許長峰是雲長生唯一想留好印象的人,他現在不在,自是不再留情面。

除了面對許國公表現自己乖巧一點,對于其他人一點客氣沒有,采取的是他人如何對待自己,他完全是反彈。

“她想搶你聘禮?”陳良看向雲長生,雲長生點頭說:“非要把聘禮放到她那裏,由她保管。”

“敢問,這位夫人。”陳良起身,看着徐氏道:“哪位是你相公?”

“哼。”徐氏一昂頭,傲然的指着許崇信想要報出官職壓他們一下,“這是刑部。”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人影一閃,許崇信已經被陳良提在手裏,吓的她一聲尖叫,“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陳良笑眯眯的道:“與他切磋一下,探讨他是如何娶得一個狂婦,敢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他說着一拳打在許崇信身上,許崇信發出一聲慘叫,陳良一邊打一邊問:“你就是這麽縱容媳婦兒欺負我們長生?”

“今天我就讓你也嘗嘗,被欺負的滋味。”他一拳拳快如閃電,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許崇信已經被打的哭爹喊娘。

“啊啊啊。”徐氏瘋狂大叫,又不敢上前怕挨揍,“國公爺,國公爺你就允許他們這麽放肆?”

“哼。”許國公冷哼,“你們連我都不放在眼裏,受點教訓讓你們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惹。”

“爹,爹。”許崇信一介文人,哪受得了陳良拳拳到肉之苦,“快讓他住手,兒子受不住。”

“祖父,祖父。”許崇信兒女跪在地上,懇求許國公救下父親,“求您救救父親。”

他們哪見過這些,想要上前阻止,又怕陳良的狠辣,也為自己母親所言所行感到羞愧,只能求助祖父救人。

“國公爺就是偏心。”徐氏還在那裏大叫,“你就是看我們二房不順

眼,什麽都不想給我們。”

“母親,你別說了。”她兒子氣的顧不得孝道,“父親如今這樣,你還要繼續惹事端嗎?”

雲長生捂着自己臉,從手指縫裏往外看,好像很害怕的模樣,但一句話不說就表明他不阻止。

何西看看許國公,再看看陳良已經把人打成豬頭模樣,假裝呵斥道:“陳良,你沒完了是吧?”

“在老爺子面前動手,有沒有禮數?”他站起身向許國公道歉:“老爺子,他粗人一個,您老別與一般見識。”

陳良打幾拳出出氣,也沒想把許崇信怎麽樣,別說他手無縛雞之力,就是一名高手此刻也不能真正大打出手。

他笑眯眯的松開手,看着許崇信臉上青紫紅腫的模樣,“呵呵”一笑道:“何必這麽客氣,誰不知道震國公當世英雄,兒子也各個英雄好漢,我們切磋一番你怎麽能不還手呢。”

他這話一出,讓許崇信差點沒吐血,而許國公其他幾個武将庶子,則是心裏舒坦不少。

雲長生看今天鬧的差不多,目的已經達到,聘禮的事情不适合繼續談下去,于是給何西偷偷使一個眼色。

“老爺子。”何西接到信號起身,“今日冒昧登門,是我等失禮,先告辭改日再登門賠罪。”

他們潇灑離開國公府,沒一點憋屈特別暢快,國公府則是炸開鍋,對今天的事議論紛紛。

…………

聽到司竹打聽回來的消息,雲長生特別郁悶,心裏沒有火氣只是感覺憋悶。

畢竟那麽高規格的聘禮,他要分出去一半屬于過路財神,現在責任卻是全部由他擔負,這黑鍋雲長生背的不舒服。

于是想發洩不滿,他在外面轉了一圈兒,沒找到撒氣的人,只能無趣的回自己院子。

“去哪了?”許長峰站在鳴竹苑門口,手裏提着一個食盒,“該吃飯了。”

“很好。”雲長生心裏一喜,臉上不動聲色,乖乖的随他進去吃飯,只是好像食不下咽。

他拿着筷子,看着碗裏許長峰夾的那些菜,嘴裏口水分泌自己偷偷吞咽下去,就是不往嘴裏放一口菜。

“怎麽,不合胃口?”許長峰看他蔫蔫的一口飯不吃,問道:“想吃什麽,我讓人安排廚房送來?”

“吃不

下。”雲長生搖頭,臉越發抽巴,裝的他自己想笑,“今天臉真是丢大了,你們家裏人也一定更讨厭我。”

“抱歉。”許長峰心裏不舒服,這也是他當初不想雲長生履行婚約的原因,“我會盡力護着你,別擔心。”

雲長生不吱聲,任他自說自話,心裏則是樂開花,看來許長峰對今天自己怼二夫人,還有王中他們鬧事沒有介意。

“我會親自向幾位叔伯道歉。”許長峰繼續說道。

這也是他今天抽時間,陪雲長生吃飯的原因,“門房已經招供,是二夫人安排他們攆人。”

“二叔被打。”許長峰稍微停頓一下,似乎不好開口,但最後還是說:“應當教訓。”

“你不介意。”雲長生擡頭,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帶着探究詢問的目光,仔細觀察許長峰神色。

“介意什麽?”許長峰私下面對雲長生,态度溫和柔軟,“府裏亂,不是一天兩天,任何人都會厭煩。”

雲長生聽出他的無奈,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像許國公再強硬無私,有些事情還是無能為力。

“在府裏很不舒服。”雲長生默默低下頭,嘟囔道:“若是自己過日子多好,不用看別人臉色自由自在。”

他也不再裝了,飯不吃餓的慌,還是先吃飽再說,畢竟這事許長峰應該也沒辦法。

“現在事情太多。”突然聽到許長峰語氣沉重的說了一句,雲長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府裏府外均是無法一時安定。”許長峰對雲長生說道:“不過,很快會處理好。”

“那些流言蜚語,在我們成婚以後,會漸漸散去,府裏也會騰出時間處理,不用怕再傳出府外增添麻煩。”

雲長生聽出他這話不是安撫,好像真有什麽打算一般,而且國公府現在一堆麻煩,多數都是因為他而起。

雲長生也沒有太多埋怨,只是自由慣了,現在遇到這些事情極其厭煩,但不代表他不懂這些。

其實他真正郁悶的是,他想離開國公府,離開京都,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

他知道不可能,因為許長峰嫡長孫身份,別說皇帝不允許震國公府任何一個人離開京都,就是國公府也不允許他把人拐走。

“你的宅子在哪裏?”許長

峰問道。

“南城。”雲長生對于這些擺出來的東西,也不再隐瞞,“爺爺給我留下三戶宅子,五個鋪面,都是在南城。”

他說完,又想了想說道:“城外還有幾個莊子,都是爺爺為我準備的。”

至于其他一些東西,牽扯到別人,他沒與許長峰說,在京都這個地方,雲長生要留些底牌。

國公府現在情況,無論許長峰多麽真心護着自己,雲長生也覺得他有力所不逮的時候,還是自己多做些準備。

他沒想到許長峰聽了這些話,卻是心裏一動,想起雲長生剛來時說的求娶,沒準這個單純的孩子是真有這種想法。

許長峰心裏越發愧疚,自己若不是嫡長身份,遂了他的願,現在就不會陷入國公府,過的一點也不開心。

“我職務已經被革除,府裏暫時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下聘之後我就專心陪着你。”

他眼裏終于有了一絲心疼,“你想去哪裏,想做什麽,都可以,我陪着你。”

“真的?”雲長生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心裏有些感動,“叔伯他們這次來,是想在京都做生意,順便看護我一些。”

他把自己打算說了一下,“爺爺以前在這裏有個老宅子,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我留下來自己用,其他的給叔伯他們用。”

“好。”許長峰自覺沒有不妥,也沒資格說什麽,“叔伯他們想做什麽生意,可需要我幫忙?”

雲長生聽到這話更是高興,開心的道:“他們生意無需幫忙,只是往京都發展而已。”

許長峰越來越合心意,他不介意讓許長峰接觸自己的人,就像一個想展示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眼神純真笑容甜美,此刻眉眼更是生動活潑,許長峰突然明白雲長生需要哪種生活。

…………

轉眼幾天過去,雲長生帶着許長峰看自己準備接待下聘的宅子。

一戶三進大宅子,高牆碧瓦精雕細琢,裏外裝飾一新,仆役進進出出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雲長生指着那些仆人說道:“他們都是我們當地人,叔伯安排他們過來,以後就留在這裏看守宅子。”

“嗯。”許長峰點頭,他已經聽到他們方言,不是京都人士,“聽口音好像是西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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