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縷晨光透過帷幔空隙落在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身上,俊美如畫少年安靜的睡顏紅潤, 偶爾吧嗒一下小嘴特別可愛。
許長峰以往的生物鐘作祟, 就是昨晚睡的很晚, 也是按時醒來,靜靜的看着懷裏人, 眼裏全是疼愛。
“唔。”雲長生動了動身體, 發出一聲呢喃掙紮着要睜眼, 許長峰急忙安撫的拍拍, “再睡一會兒,天還早。”
“不是認親嗎?”雲長生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 臉在許長峰胸上蹭蹭, “還能睡多久才不會晚?”
“睡吧, 到時我叫你。”許長峰聲音低沉柔軟帶着安撫人心的魅力, 雲長生安心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一睜眼, 身邊已經無人,雲長生眨眨眼有些迷糊,人呢?怎麽沒叫自己,還沒到時辰嗎?
雲長生剛要起身, 就聽到低低的兩道聲音。
“少将軍, 時辰已經到了。”寧山提醒穩坐如山的許長峰, 一大早不練功就算了, 還拿本書看是幾個意思。
“晚會兒無妨。”許長峰眼睛落在書上沒有動,“不是讓你去說了,吃完早飯再過去。”
寧山一梗, 規矩呢?剛才他去通知晚過去的時候,一大屋子的人等在那裏,已經接收了多少眼刀子。
就是吃過早飯過去,現在也到了早飯時間,怎麽還不叫人起來,娶個媳婦兒孝道、規矩和禮儀都不要了?
帷幔微動,許長峰目光移動,正好與起來的雲長生目光對上,“吵到你了?”
寧山:“……”我的錯?
“沒有。”雲長生看眼寧山,道:“讓司竹他們進來,我現在洗漱。”
“是。”寧山忙不疊離開,他可不想讓許長峰穿小鞋。
“讓他們再把飯菜端上來。”許長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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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去嗎?”雲長生道:“我們已經晚了。”
“已經說了,早飯後再過去。”許長峰無所謂道。
“嗯。”雲長生不逞強,昨晚畢竟第一次,就算許長峰很小心沒折騰幾次,他還是渾身不舒服。
……
國公府正堂,許國公他們用完早飯,已經喝了一杯茶,許長峰他們還沒到。
“去看看。”楊氏有些不耐煩,一大早就等在這裏,又吃完飯還是不見人影,讓她心裏很不高興。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這事沒人想出頭指責,昨天雲長生真是讓人不敢置信,那麽多銀子和值錢的珍品,只要不傻都不想得罪。
“來了,來了。”派出去的丫鬟,一路小跑着回來,“少将軍和少夫人過來了。”
頓時所有目光聚集在門口,遠遠看見許長峰和雲長生聯袂而來,最打眼的就是他們後面跟着一溜小厮和丫鬟。
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不少東西,這是見面禮,裏面的人均都有份,只是不知道雲長生會不會像昨天那麽一次次讓人震撼。
“祖父、祖母。”許長峰帶着雲長生見禮。
“好好好。”許國公高興,嘴一直合不攏,“以後府裏就交給你們了。”
他終于可以松口氣,有信任又能擔當的人負起責任。
雲長生:真是難為許國公,一個沙場将軍哪裏懂家務事。
“祖父,喝茶。”雲長生在丫鬟遞過來的蒲團上跪下,給許國公敬茶。
“好好。”許國公接過來喝了一口,随手給雲長生一個紅包,還有一個對牌,“這是管理家事的信物,有人不尊可以行家法。”
“謝祖父。”雲長生接過來說道。
随即他送上自己孝敬許國公的禮物,“這是爺爺給祖父準備禮物。”
一個小盒子擺在許國公面前,還不等他打開看看,旁邊的楊氏盯着雲長生手裏管家對牌心裏火直冒。
“咳咳。”楊氏不滿,這真是把自己這個國公夫人不當回事。
好在有人可以頂上,怎麽也不能讓雲長生接手,“理應大房管家,國公爺讓一個小輩接手還是個。。”
她說着看眼雲長生,“畢竟是男子,在內宅多有不便。”
“祖母說的對,理應避嫌,以後讓長生不要往內宅來。”許長峰說道:“正好借這個機會,跟跟長輩報備一聲,長生以後初一十五跟我一起過來請安,其他時候不踏進內宅半步。”
“呃。”楊氏一怔,随即反應過來,“這怎麽行,作為長媳應該帶頭伺候長輩,給下面弟弟妹妹做個榜樣。”
“不方便。”許長峰說道:“剛才祖母既提出來,我們以後就這麽辦,免得以後再有人說對妹妹們名聲有礙。”
“不行,有你弟弟們在不需要避嫌。”錢氏
急忙道:“早晚請安必不可少,這規矩不能改,你們是想讓人笑話我們國公府嗎?”
“母親不說,沒人會笑話。”許長峰淡淡的說道:“當然,要是有人想說也沒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一起受着就是。”
“你妹妹可是要進皇子府。”徐氏看笑話,說道:“可別給她臉上抹黑,讓人挑出國公府的理,萬一……”
徐氏笑的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模樣明顯,雲長生由原先的不在意,到現在的不耐煩,對她是一眼不想看。
“你女兒也一樣,別以為能占什麽便宜。”雲長生撇嘴道:“要是一個讓人挑出理,另一個也跑不了。”
他的嘴有些毒,說道:“二夫人最好謹言慎行,大房是要繼承國公府,你們是随時可以分出府,到時那個身份就是做個妾可能都夠不上。”
“你。”徐氏暴怒,站起身想要指着雲長生責罵,卻被雲長生一句話怼回去。
“以後都老實點。”雲長生晃晃手裏對牌,“我随時可以要求分家,讓你們一刻也留不下。”
衆人心裏一驚,紛紛看向許國公,卻見他老神在在像似什麽也沒聽到,只是端着一盞茶慢慢細品。
這不用說,那塊兒象征國公府內宅當家人身份的對牌,已經說明一切。
楊氏不甘又不願,可是決定權不在她身上,她眼裏帶着火氣強制讓自己不要發出來,只是說道:“有你這麽與長輩說話的嗎?”
“既然我現在掌家,就要公私分明。”雲長生微微一笑,無辜的眨眨眼睛道:“關于府物,就不要提孝道與尊卑問題,一切以規矩為準。”
“若是想說其他,等到初一十五請安時再談吧。”雲長生随即又端起一杯茶,“祖母喝茶。”
楊氏看他雙手遞過來的茶杯,半天沒有動彈,一貫後宅為難人的伎倆,沒想到雲長生沒有慣着她。
一聲脆響讓所有人不由眼睛一眯,只見雲長生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說道:“祖母現在不渴,那就等一會兒再喝吧。”
他說着沖着大房許崇文過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們家人多,挨個見完禮要午時了,還是抓緊別耽誤大家的事。”
雲長生雙手舉着茶杯,“父親,喝茶。”
“嗯,好。”許崇文話少又溫和,只是笑了笑就接過茶杯,把一個紅包遞給雲長生,“以後這裏就是你家,別認生。”
“知道了,父親。”雲長生笑道,招手讓秋一過來,“父親,這是一方古硯,特意給您準備的禮物。”
秋一手上的托盤,放着一方硯臺,還有一本古籍,有些眼力的文人都能一眼看出價值不菲。
“好好好,讓你費心了。”許崇文想拒絕又舍不得,躊躇一會兒說道:“父親那裏有些小玩意兒,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
“謝謝父親。”雲長生沒拒絕,開始錢氏敬茶,完全不顧楊氏望過來的惡毒目光,同時也無視其他人的眼神。
錢氏:接還是不接?不接,剛才老夫人那裏已經吃癟,她知道自己不會更有面子。
“給。”錢氏遞過去一個紅包,不甘的接過茶杯,一口沒喝的放在桌子上。
這是明顯給雲長生難堪,表達她自己的不滿,雲長生只當看不見,繼續給其他長輩敬茶。
許崇信這裏很順利,接過茶喝了一口,遞給雲長生一個紅包,雲長生也送上一副字畫,讓他眉開眼笑。
到徐氏這裏,雲長生不緊不慢端起茶,眉峰微挑眼神明晃晃的發出信號,像似在詢問接還是不接?
“哼。”徐氏冷笑,這杯茶她得喝,只是不知道一會兒誰心裏不舒坦,想到這裏她收斂情緒笑眯眯的接過來喝了一口。
“給。”徐氏手裏拿出一個大紅包,直接伸手放在一旁端着禮物的托盤上,沒有經雲長生的手。
只是她打錯算盤,秋一可是精心培養過的,眼神在紅包上一瞟,出乎意料的手快,一把打開紅包。
“咦?”秋一狐疑的拿出一張白紙,“紅紙包白紙什麽意思?國公府長輩給見面禮都是用白紙嗎?”
徐氏臉一下子漲紅,怒喝道:“真是沒規矩,誰讓你打開的,這是你一個奴才能做的事?”
她想給雲長生難堪讓他吃啞巴虧,自己出口氣再混一份雲長生的禮物,沒想到讓一個奴才破壞,簡直要氣瘋了。
“來人,把這沒規沒矩的狗奴才拉下去亂棍打死。”徐氏從沒這麽丢臉,一時失了分寸,“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就是有點身家也充不起排場。”
“退下。”許長峰看到外面匆匆跑進來幾個人,一個冷眼過去,“以後誰再要動私刑,一律送去官府治罪。”
“二夫人好大的威風。”雲長生瞟一眼正堂裏衆人神色,全部帶着吃驚與不敢相信。
“就你這樣的母親,也教不出好的子女,以後二房所有人不許出府一步,全部在府裏學習規矩。”
雲長生轉向許國公,請示道:“祖父,安排幾個嬷嬷教教規矩吧,畢竟二房也是有人嫁入皇家,可別給國公府丢臉再帶累一家人獲罪。”
“你敢?”徐氏一巴掌就要甩在雲長生臉上,“我是長輩,就是打你罵你,你都得受着,哪有你說話的份。”
“啪。”
“啊?”許崇信先一巴掌過去,把徐氏打的半邊臉頓時腫起來,“再鬧,我就休了你。”
他氣的眼睛通紅,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指着徐氏罵道:“我為了夫妻之情,為了兒女臉面,一直都在忍讓,沒想到你變本加厲。”
“我今天就休了你。”他說着,拉起徐氏往外走,二房的人紛紛跟在後面追出去。
“唉!”雲長生無奈,徐氏真是個攪屎棍,不除去國公府不會消停。
“好了。”許國公眼看這場鬧劇,沒有阻止的意思,揮揮手道:“繼續吧。”
“是。”雲長生應道。
楊氏:“國公爺,怎麽能休妻?靜媛還要出嫁。”
“這事不用你管。”許國公淡淡的道:“我會去面聖,取消這門親事。”
“這怎麽行?”楊氏急了,“我們國公府怎麽能出這等醜事。”
“若是顧全臉面,就不要做丢臉的事,無德無能心思歹毒。”許國公道:“國公府幾代英名,全在我這裏敗了!”
許國公起身,“我現在就去宮裏請罪,自請解除與皇家婚約。”
雲長生看着許國公背影,一向筆挺的脊梁有些彎曲,蒼老又凄涼的讓人心酸。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雲長生現在深有體會。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05 14:53:25~2020-05-06 11:4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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