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鐘儀簫聽聞他是莫驕家人雙眼微微睜大,頗為驚訝。
“左公子你好,在下正是鐘儀簫。”
左護法:“……久仰大名,這陣子多得鐘公子照顧我家少爺,我替少爺謝過鐘公子。”
這寒暄還算過得去,莫驕摸了一把湊到腳邊來的小花貓。
莊飛羽總覺得哪裏不對,待幾人落座後,鐘儀簫對這位莫驕家中來的下人十分好奇,問道:“左公子遠道而來,是來尋嬌嬌的吧,可是要将嬌嬌接回家中去?對了,不知嬌嬌的叔父他……有沒有來?”
他更在意那個救過他命并且留下過信的叔父,但左護法不清楚啊,他求救似的望向莫驕,幹笑道:“那位爺他……沒來,近來家中事務繁忙,大家都走不開,無暇照應少爺,多得鐘公子這陣子幫忙,我來只是來看望少爺。”
莫驕就知道他嘴上沒把,可他就是暴露了,莫驕也有本事兜回來,只是餘光瞥向對面的莊飛羽,見他摸着下巴看人不說話,不知道心裏打了什麽算盤。
“沒來?”鐘儀簫想想不對啊,“真的只是來看望嬌嬌?不帶他回家嗎?”
左護法聽到那個稱呼也是眼角抽搐,給他一個缸大的膽子,他也不敢這麽稱呼莫驕,但想到自家教主親自在正道僞君子那裏潛伏,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一統江湖,左護法就收斂起想要找鐘儀簫算賬的沖動,笑得十分親切。
“鐘公子笑話了,只要少爺想回去,我可以随時帶少爺回去。”
十分完美的表演着一個忠心奴仆的形象。
莫驕也很配合,說:“我說過了,現在暫且不回去。”
又望向鐘儀簫,道:“等我叔父來接我了,我就回去了。”
是時候讓鐘儀簫這個小混蛋有點危機感了,你對我不好我就走人了,看你還偏心莊飛羽!莫驕心底十分不滿。
想到莫驕要走,鐘儀簫又舍不得了,可見莫驕對左護法的态度卻是也是主仆之間的相處,還說了暫時不走,心裏也松了口氣,笑着邀請道:“左公子遠道而來,不如在閑雲莊住下,也方便陪嬌嬌不是?”
左護法已是脊背發涼,餘光看着莫驕捏在小花貓脖子上的動作,随是十分輕柔,但卻也是給他的一個警告,看手勢左護法就看得出來莫驕的意思,立馬擺手婉拒。
Advertisement
“不不不,我家少爺已經十分麻煩鐘公子了,少爺留在這裏,我很是放心,我已在客棧暫住,鐘公子不必擔憂。”
“這怎麽行?”
莫驕繃着臉将鐘儀簫的話打斷,冷幽幽地說:“他留在這裏,我看見他,就想揍他。”
鐘儀簫:“……”
左護法:“……”
“噗!”對面的莊飛羽險些笑噴,“你這小孩好暴力,人家好歹是來關心你的。”
左護法急忙擺手道:“沒事沒事!我都習慣了……”
鐘儀簫也是扶額,好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左公子了。對了左公子,嬌嬌的叔父可有說何時來接人?”
左護法背後快要被冷汗濕透了,見到莫驕伸出兩只手指的手勢來,笑容抽搐地說:“兩個月後吧,那位爺比較忙,可能兩個月後會來。”
“這樣啊。”
有個确切的消息,鐘儀簫也放心許多,對莫驕背後的神秘身世也算是貼近一步,突然想起來莊飛羽也是跟他們一同回來的,鐘儀簫覺得哪裏不妥,問他:“莊兄,你怎麽和嬌嬌一起回來了?”
莊飛羽放下茶盞,解釋說:“我在街上見到了莫少爺和這位……左公子,就跟他們一起回來了,不過說起來,左公子應該是練家子的吧,我看你腰間纏着軟鞭,那莫非是你的武器?”
鐘儀簫聞言也望向左護法腰間的軟鞭,有些眼熟,但鞭子都差不多,他也看不出來,左護法已是冷汗涔涔,幹笑道:“家中的人沒有不會功夫的。”
倒是神秘極了,連一個小孩子,一個家仆都會功夫,去且看他們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江湖上對得上號的世家已經不多了,鐘儀簫實在是想不出來。
鐘儀簫其實并不大信任左護法,但他沒理由為難一個客人,莊飛羽也笑了笑,眼裏是有些欲言又止。
莫驕突然又說:“那天莊飛羽來的時候,小左來找過我,他不是第一次來閑雲莊了。”
左護法笑容已經僵硬,緩緩看向莫驕,心底抓狂不已,教主您又在玩什麽花樣啊!屬下跟不上您的腦回路啊……等等,教主是不是要舍棄我這個棋子了?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
絲毫沒有察覺到左護法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莊飛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日我見到的那個黑衣人就是左公子啊。”
他說這話時笑得很是和善,鐘儀簫面上笑容又淺了幾分,雖然沒說什麽,但左護法還是看出來他眼底的懷疑。
左護法又見到莫驕揉貓的動作變了,一個手勢變換稍瞬既逝,但他看懂了,臉上徒然羞愧起來,垂首向鐘儀簫抱拳道:“實不相瞞,聽叔父與家中說起過少爺的的行蹤,我十分擔憂少爺的安全,怕他在閑雲莊過得不好,前幾日我的确偷偷潛進閑雲莊來找少爺,希望少爺跟随我歸家,但少爺還是喜歡留在這裏,那日實在是抱歉,左某人在此給鐘公子道歉,希望鐘公子體諒我的心意,少爺他,也是我從小看大的……”
這話說着左護法都覺得違心,莫驕幾乎比他大了一輪,他小的時候莫驕就已經是教主了,哪裏見過莫驕的成長期!
莊飛羽眨了眨眼睛,他所懷疑的點都被左護法解釋過了,有這個理由在,鐘儀簫自然沒辦法懷疑左護法居心不良,畢竟那一日他家中并沒有丢失任何東西,而且他不覺得自己家裏有什麽東西值得別人所圖。
“自然不會怪罪,只是日後左公子若要上門來看望嬌嬌,還是盡量走大門吧。”
聽了鐘儀簫的調笑,左護法亦從善如流的笑着點頭,“是是是,我往後定會注意的。”
莊飛羽也說不好人家是不是壞人了,起碼莫驕和左護法在閑雲莊沒做過什麽壞事,只是神秘了一些,也不必将他們想得太壞。
解釋開來後鐘儀簫便放心許多,順道請左護法去用飯,飯桌上推杯換盞,幾人複又開始和諧的說說笑笑起來,莫驕沒再說話,而他給左護法打的暗示每次都讓他在鐘儀簫與莊飛羽二人的試探中蒙混過關。
吃了一頓飯後,幾人也算是熟悉了,鐘儀簫漸漸放下戒備心,左護法随莫驕去了後院,不過多時莫驕就送他出了閑雲莊,趁着二人獨處時好好教訓了一頓左護法。
“這段時間你先安分待在客棧裏,不要跟教中的人有任何聯系,再過幾日,我讓小左離開,你再回來。”
左護法很快聽明白,小左的身份是莫少爺的仆人,到時候莫驕将他送走,他再換一張臉,易容了再由明處回到暗處,就更方便行事了。
莫驕領着小花貓回到房間睡了個午覺,被褥已經被換洗過了,但莫驕還是覺得上面有鐘儀簫的味道,至于是什麽味道,莫驕也說不清楚,就是撩得心尖發癢,聞着讓人十分舒服,美美的睡了一覺。
吃晚飯時只有他與蘇桃、鐘儀簫三人,蘇桃在他眼裏沒有任何威脅,就是個瘋孩子,莫驕見幾日來占據了飯桌上第四個位子的人沒來,突然挑起眉頭。
“莊飛羽呢?”
鐘儀簫筷子一頓,往莫驕碗裏夾了菜,說:“莊兄走了。”
突然就走了?莫驕還以為他要在這裏待上一些時日,至少會等到左護法先走的,但走了也好,莫驕覺得鐘儀簫給他夾的苦瓜都是美滋滋的。
正在努力扒飯的蘇桃也說:“走了才好,他在這裏住多久就要煩人多久,還總是說我蠢……公子,他真的好讨厭啊!”
鐘儀簫沒理會蘇桃的碎碎念,只是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對面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