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鐘儀簫也是一怔,随後說道:“此事我已經與仙霞派傳信,不日便會回信。”

他想了下,又勸道:“慕容盟主,晚輩知道大家都很擔憂慕容小姐,但諸位都要冷靜下來,那紅香谷毒王和赤練鬼秦玉勾結,怕是不只是要麒麟竭這麽簡單,不知道盟主有何高見?”

慕容清聽出來人家并不稀罕他的女兒,總是屬意鐘儀簫多一些,但也不免灰心。

擔憂慕容靈不假,排斥莊飛羽也是真,他請來鐘儀簫,一是為了向鐘儀簫的師父何芸師太借麒麟竭,二是想讓慕容靈對莊飛羽死心,看看危難之中能救她的人并不是莊飛羽。

但這些都是順帶的一些想法,在慕容清眼裏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獨女慕容靈,可是鐘儀簫跟他說大局,聽出來鐘儀簫眼裏救出慕容靈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想要知道并且擊破秦玉和毒王的陰謀。

身為武林盟主,慕容清也不能迫使武林人士去救他的女兒,甚至在此時只能以大局為重。

慕容清微眯起雙眼看向鐘儀簫,雖然還是笑着,但眼光已是不同,他點頭道:“鐘少俠所說,老夫也曾想過,只是老夫也想不通秦玉和毒王顏綏羽為何要這麽做,他們只說要麒麟竭,卻拿我的女兒來威脅仙霞派。”

話裏大意是為何不抓你這個仙霞派弟子,而找我的女兒。

鐘儀簫唇邊依舊噙着三分笑意,不驕不躁,端的是如玉君子的姿态,道:“因此,晚輩才斷定秦玉和顏綏羽的目的不只是麒麟竭,他們抓了慕容小姐,同時也将慕容盟主,莊兄,蘇兄,還有客棧中的諸位俠義之士都引來了,定不會只為了麒麟竭。”

他也說不清楚秦玉和顏綏羽到底是為了什麽,但聽到他的話後,在座幾人面上都多了幾分危機感,鐘儀簫的提醒沒錯,若是秦玉和顏綏羽要殺盟主,那武林盟不就亂了?

鐘儀簫見幾人神色凝重,而自家小孩也是一臉無趣地坐在他身邊,複又笑道:“不管如何,只要他們有心想要麒麟竭,那在何芸師太将麒麟竭送來之前,秦玉和顏綏羽便不敢對慕容小姐下手。”

慕容清颔首道:“希望如此。”

蘇靖川與莊飛羽二人不約而同的露出焦急的神情,慕容清聽了鐘儀簫一席含糊不清的場面話,也算是明白對方立場,便以舟車勞頓辛苦的理由,讓蘇靖川先送鐘儀簫客房休息,鐘儀簫笑着告辭,莊飛羽卻留了下來,似乎有話想要跟慕容清說。

蘇靖川神色凝重的将人送到客房門前,卻還向鐘儀簫道謝,“此番多謝鐘兄前來相助,只是師妹生死未蔔,我與師父難免着急,招待不周,鐘兄莫怪。”

鐘儀簫笑着擺手,“蘇兄客氣了,不知可否與在下說說慕容小姐是如何被秦玉抓走的?”

蘇靖川嘆了口氣,将事情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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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靈與他前段時間回到慕容山莊準備大婚,約莫在七日前,在閨房內被人擄走,房間裏還有殘餘毒香,以及秦玉留下的一紙書信,過不多時,顏綏羽就送來了慕容靈的貼身信物,讓慕容清準備麒麟竭換人。

“登門入室,只為擄走慕容小姐?”

蘇靖川點頭,“正是,鐘兄可還記得,前段時間你我在玄女峰下相遇,那時是我與師妹送請柬到青城派之後,那秦玉就三番兩次的來抓我師妹。”

聞言莫驕睜大雙眼,原來那時候起秦玉就打了麒麟竭的主意了嗎?另外二人的第一個想法也是如此,但莫驕很快推翻,秦玉若想要麒麟竭,随便抓一個仙霞派的弟子就是了,何苦來得罪武林盟主?

鐘儀簫也想到了,蹙眉嘆道:“秦玉到底要做什麽,可真是讓人猜不透。”

蘇靖川也是垂頭嘆氣,随後拱手告辭。

“鐘兄先好好歇息吧,我便不打擾了。”

鐘儀簫點頭回禮,先将人送走了,才牽着莫驕進了客房。

可卻發現一個難題,蘇靖川以為只他與莊飛羽二人來,只多預定了兩間客房,整個客棧幾乎客滿了,都是來幫忙的江湖人或是路過的商客,鐘儀簫到樓下問了一圈後,只得回來跟莫驕解釋。

今夜莫驕只能與他一起将就一晚了。

莫驕嗯了一聲,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鐘儀簫見此突然發現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家小孩那麽小,又是個男孩子,一起睡也沒什麽問題,他為何要覺得不妥?

安置下來後鐘儀簫領着莫驕下樓吃飯,恰好莊飛羽也從慕容清那裏出來,嬉皮笑臉的過來蹭飯,莫驕見他剛才被未來老丈人和未來大舅嫌棄與無視的樣子可憐兮兮的,就沒計較這家夥上桌。

見莊飛羽雖然笑着,話卻沒有多說,鐘儀簫也識趣的沒有多問,給小孩碗裏夾菜夾肉,讓莫驕多吃些。

鐘少俠照顧小孩子很有一套,看着莫驕吃完飯後不久就讓小二準備了熱水讓人趕緊洗澡睡覺,将莫驕泡在浴桶裏,他就出了門去,絲毫不顧莫驕耳尖紅紅的樣子。

浴桶于一個九歲小孩而言是太大了些,莫驕在裏頭泡了好一陣,突然間想起來衣服裏還有一顆藥,常庸醫給他的藥,想起左護法所說,這藥就跟補藥差不多,吃了大抵沒什麽壞處,但肯定不能好。

莫驕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小腳丫子,對着嬌小的身材實在厭煩,趴到浴桶邊去翻衣服,找到那瓶藥,打開瓶塞将裏頭的白色藥丸倒在手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将這顆補藥吃了下去,卻被滿滿的甜膩席卷口腔。

莫驕頓時皺起眉頭來,差點将口中奶香味的“補藥”吐出來,心想常庸醫居然敢拿糖丸來糊弄他,下次見面一定要叫左護法揍他一頓才是!

鐘儀簫去樓下轉了一圈,在後院又碰上了蘇靖川,他與莊飛羽之間竟在對峙,似乎發生了什麽口角,但在鐘儀簫靠近時,二人紛紛收斂起來即将要動手架勢。

鐘儀簫是想不明白了,蘇靖川那麽老實一個人,就算是知道心愛的小師妹即将嫁給莊飛羽,心裏再不舒服,也能面帶笑容祝福他們,今日卻生這麽大氣,險些要動刀槍了。

蘇靖川遠遠對着鐘儀簫禮貌一笑,随後神色僵硬的轉身離開,莊飛羽摸摸鼻子,略有些窘迫的向鐘儀簫笑了笑。

鐘儀簫皺了皺眉,手上提着給莫驕買的糖轉身上樓,可當他打開房門時,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

鐘儀簫就突然推開了門,口中一聲嬌嬌方才喚出一個字就已經呆住——

渾身□□的年輕男人站在浴桶裏,忽明忽暗的燭火下,濕潤的烏發黏在臉頰與脆弱脖頸上,半遮半掩的将整個修長完美的奶白脊背覆蓋起來,風光旖旎。

桌面燭火那跳躍不止的火苗似乎燒到了身上,讓鐘儀簫覺得喉嚨幹渴,莫名的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滑動着,下意識的視線向下……

年輕而秀美的男人是大半個身體都在水面上,過長的濃密青絲幾乎遮掩了整個上半身,隐約可見水面上那雙修長白皙的大腿,他似乎剛要出來,就被鐘儀簫撞了個正着。

于是男人倏然側過右臉來看他,青絲覆在半邊臉上,在晦暗光線下讓人看不清他的整張臉,卻也能清晰看到他那一雙稍顯淩厲的桃花眼眸驟然睜大,頗有些驚恐之色,雙手動了動,稍後又緊握起來,似乎是不知道該遮掩起來還是如何。

那是一張極其好看的臉,陰柔秀美,長眉微蹙,竟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比鐘儀簫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美,卻又生在一個男人身上,憑白多了幾分英氣。

一身氣質清冷如谪仙般,好似不食人間煙火,又帶着幾分肅殺之氣,即使一張容顏清秀太過,也不會讓人将其誤會成女子。

屋裏點着一盞油燈,屏風遮掩下,讓視線變得昏暗模糊。

那一副受驚的模樣讓鐘儀簫呆滞片刻後立刻回神,不再注視着對方的容顏,而是迅速轉身逃離這個屋子,一邊遮住眼睛退出房間一邊慌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走錯房間了……”

莫驕嘴角抽搐,看着這人跑出去,順道還帶上了門,垂眸看看自己的手,只覺得哭笑不得。

常庸醫的藥,竟然管用了!

只不過……莫驕還得想想要在鐘儀簫這裏怎麽解釋。

鐘儀簫跑到樓梯前時才反應過來,方才那房間的确是他的房間呀,他沒走錯,可是為什麽會有個人在裏面?

那……他家孩子呢?

躊躇一陣,鐘儀簫拎着糖包又回到了那客房門前,正在考慮要不要敲門時,房門自裏頭打開了,門內站着的那個人見到他時又吓了一跳,靠近了看,那人的臉色極其蒼白。

但鐘儀簫無心去關注那些,他如此近距離的見到那一張被披散的長發巧妙的遮掩起來的極美容顏,只見對方左臉上仿佛有點東西,夜深也瞧不清楚是髒物還是什麽,只是嫣紅泣血,分外矚目。

目光向上,對上那雙桃瓣似的含情眼眸,鐘儀簫又是被迷亂得失了神,這個人長得的确很好看啊……

那人見他這幅癡樣,微微蹙起一雙秀美長眉,伸手扯了扯身上小了些許的白衣,将泛着微紅的精致鎖骨遮掩起來,側開身子自鐘儀簫身邊擦肩而過。

“是我走錯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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