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鐘儀簫等人出了竹樓後便去尋找慕容靈的下落,很巧的是,他們也見到了謝靈钰,由此鐘儀簫肯定了秦玉也在紅香谷內。

“這個人是秦玉的手下,他在這裏,秦玉和慕容小姐肯定也在紅香谷裏。”

另外幾人暗藏在竹樓角落,對鐘儀簫的話深信不疑。

“那我們跟着他,定能找到秦玉,也就能找到慕容小姐的下落。”

謝靈钰并不知道自己被那麽多人盯上了,起初還心情甚好的哼着曲調走着,但從紅楓林過去後,他拐彎時無意中回頭見到了地上有個黑影,頓時大驚失色。

紅香谷人不多,也并不大,這一片竹樓後就是那處宮殿,尋人的話應該不算難,幾人正要打算跟蹤謝靈钰時卻見那家夥突然瘋了似的撒腿就跑,還咋咋呼呼的大叫起來。

“啊!有鬼啊!”

被吓到的衆人:“……”

剛剛躲進樹叢裏的左護法:“……”這麽大個人了還怕鬼?

不知道謝靈钰抽了什麽瘋,但是左護法可不能将他跟丢,不得不放棄隐藏,追上那不知道往什麽地方跑去的謝靈钰。

因此鐘儀簫等人慢了一步,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的時候,便看到謝靈钰身後追着一個黑影,夜深看不清那人模樣,但那人輕功不差,竟然也沒辦法追上謝靈钰。

幾人沒有再跟上去,放任那二人身影消失在竹樓群裏。

沈亦舟苦笑道:“看來來了紅香谷的人不止我們。”

看來是跟不上謝靈钰了,鐘儀簫等人只能放棄,潛入竹樓裏去找人。

慕容清與何芸師太跟随王媛媛身後上了山,進了青荷宮裏,王媛媛招待二人坐下,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卻偏偏不見顏綏羽人,也不見秦玉的蹤影。

慕容清哪裏吃得下去,嗤笑道:“顏谷主可真是大忙人。”

二人面前矮幾上的食物,就是連一滴水他們都沒碰過,可謂是十分警惕了。

王媛媛苦笑,“慕容盟主,小女子早跟你說過了,谷主在忙,無法與你商談交易之事。”

慕容清:“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先行回去了,待你們谷主得了空,再來找我們吧。”

他說着便要起身,何芸師太也是要站起的架勢,王媛媛急道:“別呀!盟主和師太既然都來了,何不在此地多等候片刻,我們谷主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慕容清絲毫不信王媛媛的話,不怒反笑道:“那王大管事且說個準數,我們要等到何時?”

王媛媛已是完全沒了笑容,思忖片刻,向慕容清二人說:“等到秦玉來,等到慕容小姐來,我們谷主自然會出現,與盟主換人。但小女子也不知秦玉何時會來,慕容小姐在他手中,我們谷主也不過是提供一個交易的地點罷了。”

已經透露了太多,王媛媛不能再多說下去了,一雙秋水眼瞳暗含着殺氣望向二人。

“話已至此,信或不信,都請二位在此等候片刻。”

聞言,慕容清與何芸師太皆是大吃一驚。

秦玉和慕容靈居然不在紅香谷裏!

而并不知道這個消息的鐘儀簫等人還在山下找慕容靈。

幾人分頭去找人,鐘儀簫和莊飛羽摸到了一個幽靜的竹樓前,此間燈火幽明,卻無一人靠近,連那些仆人也輕易不敢進去。

将食物送到屋裏後便迅速退出來,兩個婢女間的談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裏頭那位貴客看着挺兇的,連谷主都對他敬重有加,吩咐了不準任何人過去打擾那位貴客,違令者死。”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前幾天剛來,身邊還帶着一個姑娘……”

二人的低語很快随着她們的離開聽不清楚,但聽那描述,豈不是與秦玉和慕容靈十分相似?

莊飛羽眼前一亮,詢問的目光看向鐘儀簫,鐘儀簫亦是點下頭,二人便悄悄摸到那房門緊閉頗為幽暗的竹屋去,越是靠近,就将窗紙上的剪影看得越發清晰,是個女子的身影,安靜站在一側。

莊飛羽将窗紙戳了個洞,隐約将裏頭的人看得清楚。

但那個女子卻不是慕容靈,一個穿着繡花紅裙戴着一身精致銀飾的年輕女子,昏暗的屋子裏還有一人,那人背對着他,坐在椅子上,一雙素白修長的手上把玩着一只毒蠍子。

在這幽暗的屋子裏顯得十分詭異,此人定不是顏綏羽,而是那兩個婢女口中的貴客,莊飛羽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知道他好像穿着一身月白衣袍,看側影應當是個年輕男人。

而就在此時,那個男人忽然停下把玩蠍子的動作,側過臉來望向莊飛羽所在的方向……

看不清容貌,可那一雙幽黑的眸子看過來時仿佛帶着鋪天蓋地的陰寒之氣,莊飛羽不自覺退了回去,心口莫名覺得有些窒悶。

鐘儀簫皺着眉頭,指向屋裏頭,以口型問他。

“是慕容小姐嗎?”

莊飛羽緩了口氣,神色凝重的搖了頭,卻在此時,二人被蓋在一個陰影之下,他們察覺到光線在消失,緩緩回頭望向身後。

一身嫣紅羅裙,脖子、手腕上帶着諸多銀飾的年輕女子就站在他們身後,看容貌頂多不會超過二十五,耳邊大銀圈映着屋中光線,似在熠熠生光,發間一支靈蛇款式的銀步搖,閃亮的銀片搖曳生姿。

可以說是渾身上下都帶着銀飾了,應該是個外族姑娘,但她從屋子裏出來,直到走到他們二人身後都沒發出半點聲音!

偏偏這個姑娘還跟他們說話了,且還是十分拗口的口音,唇邊勾起陰鸷笑容,将整張年輕平凡的臉都襯得多了幾分冷豔。

“你們,是在找我嗎?”

莊飛羽和鐘儀簫面面相觑,紛紛皺起眉頭來。

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那姑娘話音落下,雙手便握成爪十分狠辣的抓向二人的臉,動作極其迅速,二人堪堪躲過,看起來滾遠的動作有些不堪,可也沒時間去管那麽多了。

對方根本就不給他們說話的時間,就好像一個殺人的武器,根本不給你半點喘息的機會,只跟你們下殺手,且招招狠辣至極。

鐘儀簫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找到,手剛觸及腰間軟劍劍柄,那姑娘手中突然爬出來一只蠍子,徑直向鐘儀簫飛過來。

但在半道上那蠍子被削成了兩半,腥臭烏青的汁水灑了一地,鐘儀簫抽出軟劍來,莊飛羽手持烏金長劍站在他身前,劍身上還往下淌着腥臭液體。

莊飛羽道:“這女人不好對付,阿簫,我們撤。”

功夫不差心狠手辣還會用毒物的殺人武器,莊飛羽心想惹不起只能跑路了。

鐘儀簫點下頭,那姑娘聽懂了二人的話,嗤笑一聲,不依不撓的纏了上來,突然間取下腰間銀鏈揮舞起來,那東西用起來跟鞭子差不多,但打人卻比普通鞭子要疼多了。

銀鏈和長劍相撞發出清脆響聲,與此同時還摩擦出火光來,莊飛羽腳步一晃險些沒站穩,知曉這個姑娘功夫可能比他好,是個大.麻煩,最好還是有多快跑多快好。

“快走!”莊飛羽大叫道。

鐘儀簫也想走,可是那個姑娘就攔在他們前面,死活不肯放人。

“姑娘功夫真好……我倆只是路過,我們不是壞人……”

莊飛羽一邊跳腳避開那在地面砸出坑來的銀鏈,實在是欲哭無淚。

這個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高手,尤其是在他們這些功夫不算高的年輕人面前。

但那女人卻不好說話,笑得十分詭異,用十分拗口聽得人腦仁疼的口音說:“壞人都會說自己不是壞人,你們既然敢來做賊,那就乖乖留下給我當藥人吧!”

藥人……

一聽到這個詞鐘儀簫和莊飛羽皆是一臉菜色,莊飛羽與鐘儀簫知道不見真章是跑不了了,在那銀鏈打來時二人迅速分開,一前一後開始反攻。

那姑娘眼底笑意更濃,過了幾招後,是越戰愈烈,但這樣重攻不守的打法缺點也很多,防守卻很薄弱,任她再厲害,在對上十分默契的兩名功夫也不差的劍客時,也會有力有不逮之時。

在她的銀鏈抽到鐘儀簫劍上時卻被鐘儀簫的軟劍纏上,二人僵持不下,身後莊飛羽的長劍可是毫不留情的砍來,卻在到她面前來時那一刻停頓下來。

那姑娘似乎沒料到莊飛羽會停手,眨了眨眼睛茫然看他,手上動作也忘了。

莊飛羽朝她一笑,收回長劍去,博得那姑娘歡喜的同時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那姑娘瞪着眼睛看他:“……”

鐘儀簫收回軟劍,不大贊同道:“她看起來很生氣。”

莊飛羽嘿嘿一笑,正欲說話,竹屋房門突然打開,十幾根飛針似銀雨一般自裏頭射出,鐘儀簫眼疾手快揮劍掃下一片飛針,在屋裏人出來之前,拖着莊飛羽離開。

“走!”

屋裏那人總算出來,不疾不徐地走到那姑娘面前,擡手解開她身上穴道,那姑娘十分暴躁地撿起銀鏈就要去追人,開口說話時是旁人聽不懂的外族語言。

那人顯然聽得懂,卻搖了搖頭,回答時卻是中原話,随後帶着那姑娘出了院子。

“秦玉來了,先去看看,有機會再跟他們玩吧。”

出了那院子後,莊飛羽注意到鐘儀簫步子越發慢了,回頭去扶他時,卻見鐘儀簫脖子上紮着一根銀針,尾端黑得發紫,而鐘儀簫也是一副眉頭緊蹙的痛苦表情。

“阿簫,你怎麽樣了?”

鐘儀簫沒有回答他的話,但他的臉色已經在瞬間變得蒼白,雙唇變紫,眼瞳血絲驟現,眼圈也被一層烏青遮蓋住,他也說不出話來,雙手上青筋暴起,手背上那一道道黑紫正是中毒的跡象。

他正在死命扼住自己的脖子,雙膝跪地,整個人都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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