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脫靶
衛章被霍宴困在了她和書架之間,霍宴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一只手用食指卷着衛章耳側的頭發,還故意貼着他的耳垂用詢問的口氣對他道,“我嘗嘗?”
衛章下意識合上了雙眼,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下重得像是要蹦出胸腔來,不過他很快就無暇再顧及自己過速的心跳,他感覺到霍宴的呼吸落在他人中的位置,溫熱的唇瓣覆上他因為過于緊張有些發幹的嘴唇,輕輕厮磨。
霍宴的動作一點也不像她的為人,舌尖舔着他的唇縫,溫柔地不可思議,衛章怕自己站不住,把自己身體的份量都靠在了她身上,微微仰起頭,隙開雙唇任由霍宴舔過他的牙龈牙尖,毫不設防。
霍宴顯然沒什麽經驗可言,但在這件事上她有的是耐心,她逡巡完領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剛才時不時碰到的小舌頭上,她勾纏着那條又軟又甜的小舌頭,直到對方學會了回應她。
衛章擡手揪着霍宴胸前的衣服,他這會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全身所有的感知都在唇舌之間,這種感覺太舒服,舒服到他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霍宴退出去安撫一般親他面頰和耳根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舌根都有些酸麻。衛章耳根處的皮膚特別敏感,霍宴一親他就瑟縮了一下,霍宴附耳對他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他嘴裏的糖味還是別的什麽,“真甜。”
衛章一直沒動,他腳麻腿軟,還是靠着霍宴在穩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就像是趴在了霍宴懷裏,過了好一會,他才喊了一聲,“霍宴。”
霍宴一直站着沒動,承受着衛章的份量讓他揪着她的衣服把自己埋進她懷裏,“嗯?”
過了會,霍宴感覺到衛章把臉往她懷裏埋得更深了一些,倒是莫名有種在害臊的感覺,傳出來的聲音也悶悶的,“霍姐姐。”
霍宴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輕笑,她低頭貼在衛章耳邊,說話時候嘴唇時不時碰到他的耳垂,“不用這麽見外,口水都吃過了,叫情姐姐吧。”
衛章沒理她,他又喊了聲宴姐姐,像是要把他能想到的親密稱呼全都喊一遍一樣,然後,他又喊,“霍、狗頭。”
霍宴被他氣笑了,按着他的肩膀把人從懷裏推出來,衛章的嘴唇被她親得充了血,紅得厲害,眼角也泛着一點生理性的紅,霍宴用食指的指腹摩擦了一下他的嘴唇,威脅道,“再敢這麽喊,我就讓你說不出話來。”
衛章品了一下霍宴話裏的意思,這種時候這種動作說讓他說不出話來的意思不就是,用嘴堵住他的嘴?
于是他試探着又喊了聲,“霍狗頭?”
霍宴愣了一下,随即把衛章按回身上低頭靠着他的脖子發出了難以抑制的笑聲,衛章感覺到她胸腔的起伏,體會到她此刻發自內心的愉悅,正想再說什麽,就被霍宴湊過來含着舌頭又親了會,這次結束的時候,他嘴唇發麻都快沒了知覺。
衛章緩了好一會才重新拿起卷軸走到了書案後坐下,霍宴坐在他對面撐着額頭看他下筆,看了會,她沒忍住道,“你在…畫什麽?”
衛章道,“這是梯法七乘方圖,《九章算術》中的開方本源圖是五乘方,這是七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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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給霍宴看了他之前抄錄的幾張演段圖,還有他在抄錄時自己冒出來的想法,他說這些時雙眸發亮,眼中都像是有光在閃爍。
霍宴突然就有些釋然地笑了,她從懷裏掏出了那張衛章給她的垛積術算題,背面寫了幾筆,但是只有算式,并沒有推演的過程,霍宴将紙遞到了衛章面前,“我等你教我。”
她喜歡衛章看向自己時眼中容不下其他的專注,也喜歡此刻他說起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時眼中的光,那是屬于他自己的光,耀眼奪目,和他一樣滿是生機與活力。
她願意讓那道光變得越來越耀眼,永遠也不會熄滅。
傍晚,衛章抱着他自己抄錄的紙和霍宴一起下樓離開養性閣,衛章和她不往一個方向走,走之前,霍宴突然道,“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今天下山吃了辣椒。”
衛章一開始沒明白,直到他回到息夜軒遇到謝雲瓷,謝雲瓷看了他兩眼奇怪道,“你的嘴怎麽看着有點紅腫?”
衛章摸了下嘴唇,他就覺得有些發麻,沒想到居然都發腫了,他想起了霍宴的話,硬着頭皮道,“吃、吃辣椒吃的。”
好在謝雲瓷不懂,也沒糾結這個問題,他對衛章道,“過幾天書院開山門招新學生,那天不上課,爹喊我們去幫忙。”
“需要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記記名字收收束脩之類吧。”
幾天後,到了告示上所說開山門的日子,葉晗帶着謝雲瓷和衛章在山門口收人,這次一天下來來了十幾人,和上回差不多的時候,葉晗關了山門,照例帶着新來的學生拜了先賢祠,便讓謝雲瓷和衛章帶着他們在書院熟悉一下各個地方,最後回息夜軒抽簽分房間。
謝雲瓷坐了一個多月輪椅,只要不是門檻臺階,他可以自己推着輪椅行動自如,不過這會衛章在他身後幫他推着輪椅,帶着新來的男孩一一走過養性閣、見悟堂、明志堂、食堂、醫廬等地方,大部分時候都是謝雲瓷在講,最後來到了騎射場。
這會正是騎射課的時候,場上許多靶子還沒有撤下來,馬背上的女人全都穿着書生服,只有一個穿的衣服不同,謝雲瓷道,“那是射字科的司馬夫子。”
他們在場邊看了會,有個新來的男孩問,“她們的射字科考的到底是射箭還是騎馬?”
衛章道,“射字科包括了步射和馬射,不過開考時大部分項目都是馬射相關,對于馬射來說,騎射不分家,騎術考查項目包括平地馳逐、障礙穿行等等,馬射的項目也有很多,除了常規的射靶,還有移動靶、射鐵簾…”
謝雲瓷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問,你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畢竟射字科是和男孩們最沒什麽關系的一科,不會有射字科夫子來給他們上小課,自然也不會有人和他們提到這些內容。
衛章會知道當然是因為他曾問過霍宴,他解釋完,這些新來的男孩互相都還很生疏,也沒再多問什麽,衛章推着謝雲瓷的輪椅,正準備離開,騎射場上突然傳來好幾聲暴喝,“小心。”
“快跑。”
一支射偏的箭朝着男孩們的方向飛來,驚叫聲中那些男孩們如鳥獸四散。衛章在第一時間老遠就看到了那支脫靶飛來的箭矢,他估計按這個飛行路線箭不會射到他,但安穩起見,電光火石間他擡着輪椅和謝雲瓷往反方向沖了兩步。
其他男孩都跑散了,離騎射場最近的地方就剩了衛章和謝雲瓷。
不過那支箭還沒飛出場外就被另外兩支箭矢截斷了路,箭頭撞擊互相卸了力落在地上,那兩支箭幾乎是同時追過來,為了追上前面那支脫靶的箭,射箭之人用足了力氣,這兩支箭飛行速度極快,發出了響亮的破空聲。
霍宴手中的弓還沒有放下,旁邊馬背上一個女人已經滑下馬背抱住了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霍少,我一個走神手滑了,真不是故意的。”
霍宴從箭袋裏又抽了兩支箭出來,對準那女人拉滿了弓,在那女人驚恐的眼神中,嗖嗖兩聲,一支貼着腳尖射在那女人腳前地上,一支從她腿間飛了過去。
霍宴這回放下了弓,面無表情道,“手滑。”
霍宴知道那女人沒說謊,大庭廣衆之下,她沒膽子也沒動機故意往場邊人群處射箭,騎射場邊上通常都不會有人,這些射術不精的人脫靶是常有的事,剛才她讓那女人自己體會了一下利箭臨門的感覺,看她雙腿篩糠委頓在地,本來不再打算追究。
旁邊顧允書緩緩放下了手裏的弓,她不像霍宴從小就是慣常不得不演武動手的命,剛才那一箭用力過度有些勉強,她的右手臂這會在袖子裏還有些抖,她對地上那女人道,“你的對不起應該去那邊說。”
作者有話要說: 霍宴:有你什麽事你湊熱鬧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