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癡迷
吳桐暫時不打算分手了, 大約是從傅初年那裏得來的靈感,沈真祁堅持不肯分手,最後十分別扭地道了個歉。沈真祁談過很多次戀愛, 但要他低頭認錯,基本是不可能的。
要麽女方哄他遷就他, 要麽就分手, 從來沒有他錯的道理。到吳桐這兒,倒是頭一份,從中也可隐約窺見,沈真祁對吳桐到底是不一樣的。本來已經要成功和好了, 沈真祁一句“好好好, 都是我的錯”又把吳桐激怒了, 直接甩手拉着蘇瑤兩人去了另一邊,并跟他們兩個劃清界限,要求互不打擾。
于是,沈真祁只能和傅初年組隊, 兩個人退居防線以外喝着悶酒。蘇瑤、吳桐和鐘連風則三個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沈真祁郁悶地喝了杯酒,他用手指敲着酒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郁悶地癟嘴:“初年,你說, 他憑什麽?”
傅初年垂着眼,靜靜地凝視着如胭脂一般醉的紅酒。他自然知曉沈真祁說的是誰,他說:“人家是青梅竹馬, 你是什麽?”
“喂!你怎麽說話的?好歹我還是桐桐男朋友好吧!”沈真祁急了,他又默默地觀察了一下,小聲道,“怎麽看怎麽懷疑,鐘連風喜歡我家桐桐?”
傅初年無語凝噎,他挑眉,糾正:“他喜歡的是蘇瑤。”
“不啊?你看他老和桐桐鬥嘴,你看!又說笑了!”沈真祁倏忽站了起來,恨不得沖上去把鐘連風那把爪子,哦不,是吳桐先動的手。于是,他氣呼呼地鼓了股腮幫子,還是得無奈坐下。
“這算什麽?”傅初年似笑非笑。可怕的是鐘連風明明和蘇瑤那麽熟悉,有着從小到大的情誼,但言行舉止卻分外照顧蘇瑤的感受。該疏離時,一定隐忍,可以親近時,又是無邊的溫柔。
他早該看出來了,只怪鐘連風隐藏得太深。
傅初年擡起眼,說:“你還是先把你通訊錄的女人删光再說。”
“憑什麽啊?我和她們都是普通朋友!”
“因為女人都是很小氣的。”傅初年睨了沈真祁的手機一眼,這不,那些莺莺燕燕剛才還給沈真祁發消息呢。即使,沈真祁的确清白且無辜。
沈真祁有些驚訝,他撐着臉,歪頭開始認真打量傅初年。傅初年不悅,道:“你有病。”
“對,我就是想說你有病。”
“你才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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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還說無所謂嗎?現在怎麽眼巴巴地跟着蘇瑤呢你別告訴我,你今天出現是為了找我的桐桐。”沈真祁道。剛才急着想吳桐,差點把傅初年給忘了。
傅初年默然,他把酒杯舉起,一飲而盡,眼睛直視着前方。蘇瑤似乎喝了一點酒,臉上染了一點花紅,在迷離的光線下有一點妩媚。
蘇瑤今晚運氣有點差,一連打了好幾局,都是她輸,這下,吳桐又遞過來一杯斟滿的酒。鐘連風見狀,一把奪了去,飲光。
“鐘連風!你作弊!”吳桐撅起嘴巴,無奈地控訴道,“你不能幫瑤瑤喝酒!”
鐘連風淡淡一笑,說:“我可不管,反正我已經喝光了。”
“過分!你總是偏心瑤瑤!以後你的女朋友會吃醋的!”吳桐調侃着,手裏已經開始洗牌。
蘇瑤笑着看向鐘連風:“你也不小了,還不趕緊找女朋友?”
“我哪裏敢,我現在可是偶像!”鐘連風玩笑道。
于是,從女朋友,又繞到娛樂圈的話題,三人一邊玩一邊打牌,一晚上都嘻嘻哈哈的,把煩惱都忘光了,完全感受不到不遠處還有兩雙幽怨的眼睛。
半夜一點的時候,蘇瑤困了。她明天就要去電視臺裏彩排節目,所以必須得先走一步。鐘連風見她起身,立刻也要起來,但卻被蘇瑤按了下去,她笑着看了看已經有些爛醉,正在嘀咕着數牌的吳桐,道:“不行,你留下來看着她,要不我不放心。”
“她有沈真祁呢。”鐘連風眉宇上帶了急切。
誰知吳桐一聽到沈真祁的名字,頓時就清醒過來,她伸出爾康手,說:“不!我才不要他送!”
鐘連風:“?”
“我自己回去就好。”蘇瑤說着,還比了比自己纖細的手腕,說,“我練過的,不怕。”她敢說,紀雪岚要是跟她打,她能不用幾個回合,就把紀雪岚打趴下。
“不不不,連風你得送瑤瑤回去。”吳桐醒了幾分,堅持道,“瑤瑤這麽美,走在路上很危險!”
三人頓時陷入僵持,鐘連風感覺自己像是一棵大白菜,被兩個女人推來推去。但這讓沈真祁和傅初年看來,就是一塊香饽饽,讓人羨慕嫉妒恨。
但此時,沈真祁已經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了,傅初年卻還清醒得很。他眯起眼,擡起手拍了拍沈真祁。
沈真祁嘟囔着:“別煩我。”
“鐘連風要送吳桐回家。”傅初年淡淡地杜撰了一句。
不過瞬間,沈真祁就醒了過來,然後像是一陣風一樣沖了過去。一直在默默窺屏的秦爺有些着急,他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道:“少爺,你告訴沈公子,那鐘先生豈不是就要送蘇小姐回家了?那你?”
傅初年定住。
他媽的,他居然沒想到?
“你不早快點說?”傅初年略有責備。
秦爺:“……這麽簡單的事情,我以為少爺……沒想到少爺……”沒想到你這麽蠢,這句話他硬是憋了回去。畢竟,少爺情場失意,經不起過多的打擊。
“行了,別跟來。”傅初年見蘇瑤與鐘連風并肩走出去以後,就猛的放下了酒杯,腳步迅速地跟了上去。
鐘連風把蘇瑤送到小區門口,蘇瑤就連忙把他趕回家了。一個是實在是太晚了,一個是雖然已經很謹慎了,但鐘連風身份畢竟尴尬,萬一被拍到了,對彼此都是麻煩。
但鐘連風硬是堅持把蘇瑤送到樓下。鐘連風笑:“最近壞人多,我實在不放心。”
“嗯?”
“沒什麽。我明天要去國外一趟,想要什麽嗎?”
蘇瑤一怔,禮物……沒有人比傅初年給她送的禮物更多了,一個房間裝滿了他這些年出差帶回來的玩意兒。
就連胖胖也是傅初年買回來的,只是他不喜歡養寵物,只有買之恩,所以胖胖自小也不跟他親近。
“不用。”蘇瑤說。
又聊了幾句,鐘連風最後這才敢試探地問了句,他說:“瑤瑤,如果傅初年瑤你跟他複合,你會答應嗎?”
“你們怎麽都問這個問題?”蘇瑤抿唇一笑,她低頭看了那一個圓月,笑意染着凄怆,她說,“我沒想過會回頭。”
“好!”鐘連風見蘇瑤這麽說,立即敞開了笑容。
道別鐘連風後,蘇瑤便上了樓,只是,她總感覺身後似有人跟着,難道……真的有壞人?
越來越明确了,腳步聲,卻是很輕很輕,但她能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小心翼翼的,不敢驚擾的……拐過走廊,蘇瑤便輕快地躲到一邊,很快的,那個身影就随後出現。
蘇瑤拎着包就砸了上去,險些學着武俠劇那些俠女們,再大喊一聲招式。沒有聲音,包狠狠地砸到了那個人的手背上,懷抱裏。
沒有中頭。
但蘇瑤心裏卻是慶幸地嘆了一聲,很輕很輕,輕到無人發覺。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是傅初年!
他瘋了!
“你……怎麽是你?”蘇瑤的聲音有些顫抖。
傅初年像個沒事人一樣,把她的包包從地上撿起來,輕輕地擦了一下,地給她,輕輕彎了唇,說:“招式學得不錯,但命中率有點低。”
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把蘇瑤帶入回憶。可蘇瑤看着眼前的傅初年,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傅初年應該是滿身銳氣,眉眼驕傲的冷血之人。現在,怎麽可以滿身傷痕的出現呢?
蘇瑤連忙把自己的包拿過來,她垂眼,說:“你怎麽不躲?”
傅初年的身手非常好。十五歲那年,他去學了跆拳道,柔道等防身之術,他說:“我學會了,就沒有可以傷害我。”
剛才雖然突然,但如果是他,他絕對可以躲開。就像傅常日那樣,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是你。”傅初年說,“我該打。”
蘇瑤沒辦法再聽下去了,她害怕自己忍不住要問。她什麽也沒有說,連忙把包包挂在肩膀上,疾步繞開他,急忙走向自己的公寓。
傅初年大步一跨,追上她,拽住她的手,把她攔在欄杆邊圍住。他咬牙切齒,又是生氣,又是忍住,他痛苦地問:“蘇瑤,你連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我有這麽罪大惡極嗎?”
蘇瑤輕輕地把他推開,揚起臉,深呼吸了一下,看着他說:“傅初年,你別把自己想的這麽重要。”
“你看不出來嗎?”他問。
“什麽?”
“我後悔了。”傅初年落拓一笑,神色帶着凄然,但很堅定地又重複一次,“蘇瑤,我後悔了。”
即使疑惑傅初年的舉動,但蘇瑤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雖然我後悔了這幾個字萦繞在耳,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只能故作輕松地一笑:“誰後悔誰是狗,傅少可不要亂說……”
“對,我後悔了,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