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卡茲說:“我要一份無慘沙拉。”

衛宮說:“沒有這種菜。”

卡茲說:“現在有了。”

衛宮問:“無慘是什麽?”

卡茲把一小袋肉放到食堂打飯窗口臺上:“就是這個。”

衛宮提起袋子,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後,猶豫地問:“這不會是什麽野生動物的肉吧?迦勒底不讓吃野味,容易感染變異病毒。”

“不是,這不是野味。這是鬼舞辻無慘。而且我是究極生物,區區病毒感染不到我的。”卡茲湊近了衛宮,“來三份無慘沙拉。”

紅A:……行吧。

“卡茲!原來你在這裏。”煉獄杏壽郎從食堂門口探出頭來,“立香少女剛才還在找你呢,你沒去開作戰會議?”

卡茲應了一聲:“一會兒就去。”

“說起來,我聽說了你在大正特異點的經歷。是你出手滅殺了鬼舞辻無慘的,對嗎?作為泛人類史的鬼殺隊成員,即使沒有幸運到親眼見證那一幕,我也要對你致以謝意。”煉獄杏壽郎也走到食堂打飯窗口前,“哦,衛宮先生!你在做什麽?”

衛宮說:“無慘沙拉。”

煉獄杏壽郎:?

------

這一次靈子轉移的隊伍和上一次只有一個人選不太一樣,除了我、瑪修和承太郎三個人,還多了一個全地形制霸的卡茲。

主要是新年收到了喬瑟夫的壓歲錢之後,我過于興奮,刷刷一單砸了進去,抽出了衛宮和煉獄杏壽郎先生,從者數量增多之後迦勒底的魔力供給有些緊張,維持多人靈子轉移就有些不夠了。

雖然煉獄杏壽郎是泛人類史的那位,并沒有和我們一同并肩作戰的記憶,但是他依舊是一個爽朗好相處的人。

衛宮尤其喜歡他,因為杏壽郎每次吃他做的飯都特別特別高興,邊吃邊發出響徹全食堂的“好吃!好吃!”聲,讓冠位老媽子(劃掉)非常感動。

“好吃你就多吃點!”每次衛宮都會這麽慈愛地說道,然後直接把電飯鍋拎過來用大飯勺給杏壽郎添飯,“吃,多吃!夠嗎?”

然後杏壽郎就會大聲說:“夠了,謝謝衛宮!”

圍觀的群衆紛紛感慨迦勒底也有這樣誠摯的真情真愛,今年的“五一勞動獎章”可能就要頒給衛宮這位勤勤懇懇的食堂工作者了。

我們幾個照常鑽進筐體,芙芙像上次一樣鬼鬼祟祟地溜進了瑪修的筐體企圖混過去,我們假裝沒看見。

“第二次靈子轉移,目标:戰國特異點!”

“靈子轉移,啓動!”

——

日本·戰國時代。

這是一個群雄并出,将星縱橫的時代,歷史舞臺上湧現了不少如武田信玄、上杉謙信、明智光秀、織田信長、柴田勝家和羽柴秀吉等的知名人物,其中不少會在阿賴耶識那裏慘遭性轉。

而我們降落的地點,正是本州島上的一處小村落旁。

卡茲這次被喬瑟夫硬套上了一件和服外褂,破天荒地還穿了一條褲子,現在他走起路來有些別別扭扭的。他用究極生物的絕佳視力遠遠望了一眼那個村莊,然後對我說:“那是個空村。”

“空村?”我驚訝,“那邊是很久沒有住人的痕跡了,還是最近才搬空的?”

卡茲又眯起眼睛張望了一會兒,篤定地說:“是最近才搬走的,有些村民家裏養的雞鴨都還沒死。”

我立刻說:“走吧,就去那個村子裏,今晚也許可以找一間屋子住下來呢。”

承太郎瞥我一眼:“你是想吃雞還是想吃鴨了?”

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呃?有嗎?”

卡茲帶頭往村子走,距離村口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我就明白了為什麽村民都跑了。村口處的泥土路上不知道被什麽劃出了幾道深深的印子,看樣子像是某種猛獸的抓痕,在這種巨大的印子附近還潑灑着一大灘的血,村口的屋子也被不同程度地損傷毀壞了。

我提議大家一起去村子其他地方轉一圈,查看一下情況。卡茲卻主動留在了村口,他用手沾了一點地上的血,舔了一口,然後面色凝重地蹲在地上一直在回味。

我說:“對不起,卡茲大人,這一次出來沒帶上儲備糧無慘肉,讓你挨餓了。”

卡茲說:“我沒餓。”

我說:“地上的血髒,不幹淨,萬一有個什麽hiv和hpv病毒就不好了。一會兒你吞點火苗下去給腸道消消毒,承太郎你的打火機呢?給卡茲大人整個火兒。”

卡茲拎着我的後脖頸把我塞到承太郎手裏:“帶着她快滾!”

承太郎沉穩地拎起我的後頸皮轉身就走,我一晃一晃地嘟囔:“這也不賴我啊,是他在那兒舔血的,要是他的食譜正常點兒我還不至于産生這種奇妙聯想……”

芙芙突然“芙!”地叫了一聲,從瑪修肩上跳下來,啪嗒啪嗒地跑到一戶人家的雞圈旁嗅來嗅區。

我說:“行,芙芙已經決定了,今晚就吃這家的雞。上吧,無敵的承太郎和瑪修,逮捕這只又肥又多汁的老母雞!”

瑪修遲疑道:“前輩,芙芙找到的好像不是雞……”

承太郎把我放下來,我親自走到雞圈旁,發現芙芙正在嗅聞的是一只暈倒在籬笆旁的小白狗。

我蹲下來,小心翼翼地伸手把小白狗從雜草中抱出來。狗狗看起來剛足月,似乎是一只柴犬。它通體白色,耳朵尖尖的,額頭上有一個新月形的小花紋。它的小尾巴像蝦仁一樣毛乎乎地成一個卷兒,小肉墊隐藏在蓬蓬的奶毛中,我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它黑黑的小鼻子抽動一下,發出了細細的一聲“嗚嘤”。

啊,我死了。

承太郎接住直挺挺差點倒下的我,低頭看了一眼我摟在懷裏的小奶柴,說:“可能有的村民走的時候忘了把狗帶走,這麽小的狗還不會自己覓食,應該是餓暈了。”

我用手指輕輕撥弄小奶柴的尖尖耳朵,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可憐的小寶貝,一會兒我們去找你的卡茲阿姨,讓他給你擠點奶喝。”

承太郎瑪修:?

整座村子确實一個人都沒有。承太郎找了一間全村最好的房子,開始生火準備做飯。瑪修抓雞去了,卡茲被我從村口喊了回來,他臭着臉聽了我的要求之後,狠狠瞪了那只還窩在我懷裏沒醒的小奶柴好幾眼,然後轉身出門了。

“卡茲先生去哪裏了?”瑪修拎着雞翅膀走進來之後問。

我說:“他去産奶了。”

瑪修:?!

我雖然是一個普普通通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女子高中生,但是意外地,我也掌握了一些生存技巧。承太郎燒了一鍋開水之後,我主動提出可以去殺雞。

“……什麽?”承太郎罕見地懷疑了一秒自己的耳朵,“你說你要去幹什麽?”

“我可以去殺雞。”我重複了一遍,左手還圈着打小奶呼嚕的柴柴,右手拿着菜刀,“我在網上看過別人殺雞,就是先砍頭放血,然後開水燙毛……”

承太郎迅速從我手裏把菜刀拿走了:“我去殺。”

瑪修急忙把我拉到竈臺前:“我們準備煮飯吧前輩!”

我還念念不忘殺雞:“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以前華X兄弟和美食作家王X的視頻我都沒少看!哈喽大家好我是咕噠,今天我給大家帶來一道菜,爆炒雞丁!”

卡茲回來的時候手裏沒有任何和奶有關的東西,他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我拎着淘米的筐被他拉到門外,震驚地發現這家夥抓了一只馬那麽大的魚!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魚?!”我吓得差點把淘米筐扔了,“這是鯊魚吧?!”

“是黑魚。”卡茲擰幹頭發上的水,“收拾收拾,今晚喝魚湯。”

魚湯是白色的,和奶的顏色一樣,卡茲的想法倒是沒什麽問題。承太郎把雞炖上之後迅速跑出來跟卡茲一起處理這條巨大的魚,他雙目放光,手拿菜刀珍惜地順着魚肚子剖開,嘴裏還在念叨一些我聽不懂的生物學詞彙。卡茲簡單粗暴多了,他将兩條胳膊變成了蟹鉗,“咔咔”地把魚鱗往下刮,最後“咚”地一下把魚頭剁了下來。

“好,現在問題來了。”我回去把飯焖上之後,看着廚房的鍋發愁,“去哪裏能找到可以煮得下這麽大的魚的鍋?”

承太郎的做法是精選一部分魚肉下鍋,他對魚身上的部位非常熟悉,三兩下就切出了分量合适的肉。瑪修從村子的田裏摘了一些菜,洗幹淨之後和魚肉一起煮,煮出了一鍋香噴噴的奶白色魚湯。

“吃飯啦!”我擺上碗筷,抱起小奶柴和從者們一起圍着爐子坐下,“這可是大家親自動手做的頭一桌飯呢!”

卡茲用筷子已經很熟練了,他夾了一塊雞肉,嚼了兩下之後連骨頭都沒吐了咽了下去,評價道:“營養還是不如吸血鬼豐富。”

承太郎說:“你将就吃吧。”

我用筷子沾了一點魚湯,湊到小奶柴嘴巴旁邊,狗崽崽抽動了一下黑鼻頭,本能地伸出粉色的小舌頭吧嗒吧嗒舔了幾口。我欣喜地又用勺子舀了淺淺一層,吹涼之後再喂給小奶柴,崽乖乖喝完之後,打了一個小奶嗝,迷迷糊糊地像是要睜開眼睛。

但直到我和瑪修洗完碗之後,小奶柴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承太郎鋪好被褥之後,小奶柴就趴在我的枕頭上。因為擔心它帶有寄生蟲,承太郎還把它拎起來撥開毛毛檢查了好幾遍,小奶柴哼哼唧唧地瞪動小短腿,很沒有震懾力地“嗚嘤”了幾聲。

外頭天色已經黑了。卡茲關上房門,我們幾個鑽進被窩,芙芙早就窩在了瑪修被角,小奶柴趴在我的枕頭旁邊,小肚皮一起一伏的。竈間的火沒有熄滅,還在噼啪地為房間裏提供溫暖,卡茲和承太郎睡在外間,順手熄滅了照明的油燈。

“晚安,瑪修。”我小聲說。

“晚安,前輩。”瑪修說。

我在小奶柴額頭的新月形小花斑上啵唧了一口:“晚安,小湯圓。”

小奶柴“嗚嘤”了一聲,小爪子在我臉上拍了一下。

-------

窗子“啪”地響了一聲,風猛地從外間灌進屋裏。我感覺到一陣陰冷,不由得往被子裏又鑽了鑽。

“……瘴氣,動不了,……窗戶外面……”

是誰在說話呢?

“前輩!”

似乎是瑪修在叫我,我哼哼了一聲,以為是在做夢,迷迷糊糊地應道:“什麽……”

“小丫頭!”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誰?

哦,對,是漂亮的會畫眼影的紫長卷卡茲阿姨。

“——立香!”

……什麽,這是承太郎在叫我嗎?

我陡然覺得身上一涼,這會肯定不是做夢了!我猛睜開眼,發現一群巨大的蜜蜂竟然破窗而入,圍繞在我身邊,似乎是想把我抓起來帶走!承太郎拉開了房間的拉門,他看起來身體狀況很不好,一股紫色的濃煙圍繞在他的身邊阻礙着他的動作,他不得不扶住門框才能站穩,木頭的門框被他甚至都抓出了深深的指印。瑪修拿出雪花之盾試圖驅散這些蜜蜂,但是蜜蜂數量太多了,密密麻麻地落在我身上,抓起我的衣服振翅就飛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腳正在離地,小奶柴這時候也醒了過來,睜開它黑溜溜玻璃石一樣的眼睛,伸出小爪子去撲那些蜜蜂。一只蜜蜂伸出尖刺就要去蟄小奶柴,我趁自己還夠得到,連忙把狗崽崽撈起來護在懷裏。但瑪修也已經來不及把我救下來了,蜜蜂們“嗡嗡”聲勢浩大地把我抓到了半空中,從已經毀壞了的窗戶中飛了出去,飛向遙遠的地平線那頭。

-------

我抱着小奶柴,狼狽地被蜜蜂們摔在了地上。

天色已經亮了,我被拎着飛了幾個小時,手腳冰涼,站起來都費力。但我知道,它們把我帶進了一座城,現在我是在這座城中唯一也是最大的院落之中,這座院落的主人想必就是操縱這些蜜蜂把我抓來的家夥吧。

究竟是什麽人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能夠放出瘴氣麻痹承太郎,甚至是究極生物卡茲?

我哆哆嗦嗦地試圖站起來,但是手腳不聽使喚。長時間不敢移動還被夜風吹了半宿,我生怕自己再一次重複上一個特異點的悲劇,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敵人地盤生病——

“呀,你來了呢。”

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把我的手握進了掌心。我慢慢地擡起頭,看到的就是一位姿容昳麗,溫柔和煦,面色蒼白但面帶微笑的長發貴公子。他輕輕将我扶起,伸手觸碰了一下我冰冷的面頰,擔憂道:“你身上好冰,是因為身體虛弱才這樣的嗎?”

……我,很不争氣地,看癡了。

不!在帥哥面前,堅強的咕噠子不可以說不行!

“沒有,我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現在去跑個800米都不帶喘氣的!”我啪啪拍胸口,“帥哥你好,見面交個朋友,我這兒有一條綠箭口香糖,你懂我意思吧?”

帥哥緩緩地松開手,笑得更情真意切了。

“果然,我就說預言中的救世主怎麽會這麽體弱呢?”他輕輕道,“不枉我讓最猛勝把你抓來,你可真是有意思啊,藤丸立香。”

貴公子逼近了一步,無視站在我身前嗚嗷嗚嗷企圖阻擋的小奶柴,挑眉自我介紹道:

“我是目前島上最強大的妖,也是這座城的主人。”

“你可以叫我奈落大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