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聽說你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突如其來的反轉讓方才還勝券在握的學院院長大驚失色, 而陡然被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的繼母亦同樣白了張臉。

在場諸人也皆被吓了一跳, 看向學院院長和繼母兩人的眼神也變得異常怪異。

“之前的話都是假的, 他們喂我吃了一種叫傀儡藥劑的毒藥,強行控制了我的身體, 叫我出庭作證,說西洛是曲徑和傅臻老師合謀害死。其實根本不是。”

他轉頭看向繼母,眼神充滿恨意, 咬牙切齒的接着說道:“都是這個惡毒雌性搞得鬼,她為了謀害曲徑,不知用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法子。屈萊頓家族又為了能夠靠着她的裙帶關系攀上曲家不得不無限制的向她提供棋子, 受她掌控。”

随着艾德裏安的敘述,一個長達十五年的陰謀被盡數揭開, 繼母這些年對曲徑的每一次明辱暗害都被巨細無遺的揭發出來。

“還有學院院長也同樣不幹淨, 他才是真正想害死西洛的人。”艾德裏安似乎有些害怕, 他頓了頓才又複開口:“我在被囚禁的期間,好多次聽到學院院長命令屬下, 說抓到西洛, 格殺勿論!”

全場嘩然!

傀儡藥劑,從名字上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 還是繼母不動聲色的謀財害命以及學院院長連親生兒子都不願放過的惡毒心思。

一時間,謾罵聲四起,場面有些失控, 那些坐在繼母周邊的人也滿臉厭惡的遠離。

觀審臺上亂成一片,維持秩序的守衛不得不開啓異能威壓, 試圖用武力來維持秩序。

氣氛十分微妙,危機一觸即發。

直到繼母在陸明淵的命令下,被守衛強行帶上審訊庭,觀審臺上才重新安靜下來。

繼母深感大勢已去,臉色已經慘白到了極點。而學院院長卻是恨意不減,他赤紅着雙眼大聲喊道:“這都是污蔑!一派胡言!”

他的神色幾近瘋狂,指着曲徑試圖強行颠倒黑白:“什麽傀儡藥劑,我連聽都沒有聽過。就算如他所雲,我當真有藥方,可我是研究上古遺跡的學者,如何能調配出來?況且,說道調配藥劑的行家,我想現場就有一個吧!誰知道就不是曲清岚為了幫助曲徑瞞天過海而給這個艾德裏安吃了什麽?”

看似有理有據的指控卻讓衆人嗤之以鼻,而曲清岚自己也同樣毫不在意,可他幽深的眼底,卻慢慢染上陰森的戾色,就連眼瞳的顏色也變得愈發深沉。

他直接起身走到學院院長面前,拿出一個藥瓶放在訴訟席的桌子上。透明的藥瓶中,淺藍色的藥液緩緩移動,好似碧海藍天,美輪美奂。可卻讓場內諸人再次驚詫出聲:“真言藥劑!”

“的确是真言藥劑。”曲清岚肯定了衆人的猜想,而後對學院院長說道:“我敢喝下去接受仲裁庭的問話,可你敢嗎?”

“……”他當然不敢,學院院長漲紅了臉啞口無言,可随後曲徑說出來的話更是将3他的後路盡數堵死。

“閣下,我有話說,西洛不是學院院長親生的。”

“什麽?”這下連陸明淵也跟着露出驚詫之色。

“我是在洛特公爵的晚宴上認識的西洛。”曲徑的聲音有些低啞:“那次西洛遇襲,就是有人刻意而為。之後傅臻的事情也一樣。因為他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第一學院院長利用職務與黑市發生幕後交易,不僅有違禁植物,還包括帝國第一學院的入校名額。西洛會逃跑,也是因為害怕,怕學院院長不放過他,也怕自己再連累旁人。”曲徑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一枚記憶晶石:“這是西洛最後留給我的禮物,我原本不想拿出來。可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在幫他隐瞞,否則就是助纣為虐。”

似乎難過到了極點,曲徑的眼中泛起一絲水氣,可墨色的眼眸卻在這份氤氲之下,顯得越發澄澈清透。

而随着記憶晶石的點亮,屬于院長的罪惡也被慢慢揭發。

一開始的畫面有些許模糊和跳躍,明顯是慌忙之中錄下的場景。可即便是這樣,學院院長數次利用學院資源與黑市交易的模樣亦被完整的記錄下來。

這個記憶晶石記錄的時間跨度很長,幾乎有十餘年之久,而記錄視角也在慢慢拉高,明顯是随着孩童漸漸長大而不斷變化。

而在記憶晶石的最後,西洛充滿恐懼的聲音也一并傳出:“曲徑,我必須要走了,否則父親定然不會放過我。另外,我走了以後,可能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這個留給你防身。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替我像傅臻老師說聲對不起,因為我不是院長的親生兒子。”

真相終于完整的浮出水面,若說艾德裏安的證詞還不足以為學院院長定罪,那麽西洛留下的這枚記憶晶石便定能夠讓他的後半生再也無法逃脫律法的制裁。

帝國第一學院是為帝國培養精英的搖籃,可學院院長卻濫用職權将這片聖地折騰得烏煙瘴氣。在兼之為了殺人滅口,就連養育多年的兒子都不願放過。如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根本不值得被人原諒。

“殺人償命,犯法伏誅!”觀審臺上有人大聲喊道。而後仲裁庭的守衛也在陸明淵的示意下将重重的鐐铐帶在學院院長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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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氣,曲徑這是污蔑!”學院院長還想反抗,卻被無情的堵住了嘴。至于繼母那邊也徹底再無翻盤之法。她所有的方法都已經用盡,可依舊還是落了個滿盤皆輸。

她絕望的擡起頭,正巧對上曲徑的眼。而曲徑也好似有所感應,他不疾不徐的擡起頭,神色淡然的和她對視。

曲徑的這份平靜化作無聲的嘲諷,刺痛了繼母的心。繼母按捺不住,可卻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曲徑!”繼母在心裏咬牙切齒的喊出他的名字,恨不得以生命為祭,詛咒曲徑生生世世。

可面對她怨毒的眼神,曲徑卻毫不在乎,薄唇微啓,無聲的說了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欠的該還了……”

随着話落,曲徑垂在身側的手指再次掐起指訣,只是這次的銘文不同于前幾次那般繁複,反而簡單至極。可正是這種極致的單純,更顯得詭谲而危險。

一絲冰冷的寒氣沿着繼母的脊背爬了上來,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再受控。而後,黑色的霧氣彌漫在她周遭,讓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完全像是一個盲人,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聯系。

灼熱的火焰燃起,灼燒着她的心髒,就連靈魂也一并承受着難以承受的痛楚。

眼前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自她出生以來,每一次經歷都盡數演繹在眼前。

而學院院長也同樣被曲徑所控,繼母經歷的所有煎熬他也一并身受。

謀財害命、堕落叛神,用血液換取邪惡秘法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一樁樁、一幕幕,沒有任何誇大,完全以旁觀者的視角在學院院長眼前呈現。

卑劣的品行被刺裸裸的披露,而身體承受的痛楚更讓他生不如死。

可即便這般苦不堪言,他們面上卻全然不顯,只是眼神比之前有些許的呆滞。好似真的認罪伏法一般被仲裁庭的守衛帶出審判廳。

這是曲徑替原身給他們的小小懲罰,一個無傷大雅的幻術,卻能夠讓他們做過的虧心事永無休止的在腦海中回放,那些被他們害過的,殺死的無辜靈魂都會變作怨靈,不停歇的糾纏他們,直到他們生命消逝,走到盡頭。

西洛一案基本告一段落,接下來需要仲裁的,便是學院院長和繼母惡意殘害曲徑的案子。這是真正的謀害人命,毋庸置疑,未來等待他們的,将是永無止境的牢獄之災。

結局看似十分圓滿,觀審諸人也覺心滿意足。可對于某些人來說,卻代表着更大的疑惑和煎熬。比如說傅臻。

因為他發覺,曲徑用一種極為巧妙的方式不着痕跡的幫他洗脫了罪名。原本不論起因為何,他弄傷西洛都是事實,理應受到懲處。可曲徑卻利用學院院長和繼母的罪大惡極将他的事情掩蓋了過去,讓他毫發無損。而西洛留下的記憶晶石中的證詞則是要更為直接,竟然把洛特莊園的意外也推到了學院院長身上。

西洛是清楚事情的全過程的,并且他狠自己入骨,寧願同歸于盡也不想讓他好過。如今願意為自己辯白,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為了曲徑。

想到最後一次對峙時,西洛眼中不經意透露出的訊息,傅臻越琢磨越覺得是這樣。

曲徑果然是愛着自己,否則不會如此不遺餘力。

傅臻在心裏這樣總結,可是這次他卻不像從前那般篤定。因為他發現,從庭審開始,陸明淵走進仲裁大廳之後,曲徑的眼神便再也沒有從他臉上移開過。

這是他時隔多日以後再次見到陸明淵,然而之前那種隐約的既視感卻變得越發嚴重。

因為這次他發現,陸明淵是真的和他十分類似,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和他一模一樣。

不,在曲徑眼中,可能是他同陸明淵一模一樣。

真相昭然若揭,可曲徑令人琢磨不透的态度卻讓傅臻無從判斷。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找曲徑好好談談了。即便這次又曲清岚在場,他也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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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西洛事件過後,學院院長離職,皇室派議會仲裁庭暫時介入學院內部管理高層,開始進行徹查。

而曲徑在學院中的人氣則再次飙升,隐隐成為學員之首。

畢竟一個天賦ss+又是神佑之體的雌性,即便愛情貞潔不被獸神守護,就憑借他在種植一道上的成就,就足以讓人不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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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曲清岚也趁着這個機會,将曲徑帶進他所在的小組,來完成曲徑今年的研究項目。

這一次,曲徑名正言順,再無其他反對聲響。

曲清岚這個團隊,在整個學術派系中有享有盛名。每一個成員都是天賦異禀,唯獨缺少一個合适的種植師。因此他們對曲徑的到來十分歡迎。

曲清岚不過簡單介紹了幾句,隊伍中的其他人便立刻接納了曲徑。非但無比熱情,而且語氣之間還十分恭敬,并隐隐有把他奉為首位的意思。

這般鄭重其事,難免讓曲徑覺得有些違和。但他聯想到曲清岚平日處處周全的行事做派,還以為是他事先打過招呼,所以也便沒有多加注意。也因此沒有發現,這些人看似靈動的外表下,那些不自然的呆滞感。

直到在所有事情都徹底結束的許多年後,曲徑再次回憶起這個場景,才不由自主的發出感嘆,若當時足夠警惕,後面的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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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課題的進行,曲徑的身邊逐漸聚集了很多慕名的同學。而他淡然優雅的氣質也讓這些人甘願俯首。

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是曲徑在課題研究中提出的觀點,那絕對不是一個初學者能夠想到的。可偏偏之前帝國第一廢物的名頭太過深入人心,讓人無法不為之驚嘆,并且開始懷疑,曲徑是在何時有了這般紮實的基礎和淵博的知識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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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個隐秘流言在學院中悄悄傳開,說曲徑之前是故意藏拙,一直留級不過是因為不想太早畢業,貪戀和傅臻一起的甜蜜時光。所以在繼母算計他時,他便順理成章的踏入陷阱之中。

原本這個有些荒唐的傳言并不讓人覺得真實,可漸漸的,大家似乎都相信了。

因為除了這個理由,再沒有任何其他原因能夠解釋,曲徑是如何從一個一竅不通的廢物,變成一個驚才豔絕的天才。

畢竟天賦可以改變,但學識卻需要積年累月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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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室中,曲徑正在仔細翻找着古代文獻。而曲謙昭卻突然出現,順便把沿途聽到的傳聞當笑話一樣說給曲徑聽。

“為了傅臻你竟然連學都不正經上了。”曲謙昭戲谑的調侃他:“真沒想到你還能如此癡情。”

曲徑被他鬧得沒辦法,也只好放下手裏的書配合:“是啊,我愛他愛得不行。”

溫柔的語氣看似缱绻,卻不帶一絲溫度,可那雙清透的眸子卻端着十分的情深似海,誘惑着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曲徑的這一句回答,竟無法讓人分辨是真心還是假意。

曲謙昭看着曲徑,最終還是被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摸樣誘惑,忍不住低下身子把他抱在懷裏:“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最愛我。”

含糊的語氣帶着一絲柔軟的呢哝,這樣的曲謙昭意外地讓曲徑聯想起邀寵的大貓,于是忍不住身後摸了摸他的頭發順勢說道:“是是是,我最愛你。”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培育室的門就被突然打開,緊接着是一個薄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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