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次啓程

天還沒大亮,蘇凡就從隔間裏走出來了,部落裏還有一些其他人坐在隔間外面,因為這到底還是在洞裏,光線太暗,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也不知他們在幹什麽。

不一會,其他人陸陸續續從自己的隔間裏出來了,相比于昨天的亂糟糟,今天衆人都十分安靜,大家籠罩在愁雲慘淡的氣氛下,默默地把東西搬出來,默默地整理着。

這個時候蘇凡看見部落裏的一些人牽出了駱駝,他着實吃驚不小,原來在遠古的時候人們就已經這麽聰慧了,知道馴養駱駝作為代步工具。

對此很好奇的他走了上去,“你們這駱駝多嗎?”

其中一人看了看蘇凡,知道他是首領帶回來的神使,于是很恭敬的回答:“回神使,開始的時候很多,現在變少了,因為這短毛獸要吃很多食物,我們養不起,再說短毛獸的肉也不好吃,于是部落裏的短毛獸就很少了。”

呆了一下,他好像聽見面前這個人稱自己為神使?神使不是一般由祭司擔任的嗎?怎麽自己變成神使了?“你叫我什麽?”

那人雙眼迷離,疑惑不已,“回神使,部落裏的人都稱呼您為神使。”

沉默了小會兒,蘇凡決定不再糾結這個稱謂的問題,他在意的是駱駝這種沙漠寶貝,部落裏養殖的居然不多,不然到時候離開他們就可以輕松很多了。想到此處,他郁悶不少,但還是讓面前的這個人忙自己的事去了,因為他發現了,如果自己不讓他去做事的話,他就會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不離開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澤求也起來了,他組織人們把一些重的東西放在駱駝上安置好,因東西太多,剩下的輕的,如獸皮、木籃一類的都是人們自己背着。

雌性們把自己的較小的娃崽用繩子捆好,然後系在胸前,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只能自己走着,好一點的空着雙手,還得給大人們抱着包裹。

擅長駕馭駱駝的人騎在駱駝上,他們身前再帶着一個身體不好的老人或是雌性。

等到天剛亮,衆人已經整裝待發,澤求也背着一個小型包裹,他問:“蘇凡,咱們要往哪走?”

蘇凡看了看賀宇又看了看睿古,他說:“跟着動物們,咱們也往戈壁外走,就往我們來的時候那邊走。”

賀宇也是這麽想的,他沖蘇凡點了點頭,表示一切有他。

澤求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舉起了一只拳頭,然後回身看了一眼高大的‘石山’,用有些凄涼的聲音喊道:“我們走!”

衆人雖然已經邁開了步子,但大都是依依不舍的神情,走的也很慢,并不時地回頭看兩眼,有人更是哭了起來。

蘇凡心裏也很難受,鼻子酸的不行,他捏了捏手中的行李,撲進賀宇的懷裏,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讓他忍不住回想起現代的親人,淚不要錢地往外流着。

睿古見大家磨磨蹭蹭的,心中也不好過,但他腦中一直回想着蘇凡說出要搬遷的時候臉上驚慌的表情,于是他只好向澤求說了,讓他催催其他人。

澤求也有些無奈,但他也知道情況,如果真如蘇凡所說,那麽這件事一定刻不容緩,于是催促道:“動作快一點,荒神庇佑,咱們會找到更好的地方,然後重建部落。”

衆人聽他這麽說,心裏可能好過一些了,紛紛嚷着“荒神庇佑”,倒真的快了些。

一路上大家低頭悶走,也不說話,有走累的,就換人騎上駱駝。除了懷了孕的雌性,其他雌性身體也算是很強壯的,不少身上扛着物品或是抱着娃崽,還堅強地走着,速度也并不見得比雄性慢多少。

縱使睿古賀宇兩人心疼蘇凡,但他們從昨天開始就算是部落裏的人了,現在東西這麽多,他也不可能兩手空空,蘇凡胸前挂着他原先的竹籃,籃子裏裝着一些肉幹和曬幹的植物,背後還背着一個裝獸皮的不大不小的包裹,因指不定随時會碰見危險,所以每個人腰間至少別着一樣武器,那武器還是用石頭做成的。

渾身上下算下來,得有三十來斤,蘇凡走沒了一會就累了,加上氣候幹燥,蘇凡額頭上的汗跟下下雨似的,肩膀、大腿又酸又疼,感覺後背都挺不起來了。

有個懷了孕的雌性見狀,主動說要下駱駝跟着走會,讓蘇凡坐駱駝。

蘇凡即使很累了,但也不好意思跟懷着孕的人搶座,只好自己忍痛拒絕了,還是睿古見他實在是走不動了,主動将他背在背上,讓他休息一會兒。

中午的時候,全部落人停下來稍作歇息,吃的昨晚剩下的肉,總共歇了不到半個時辰,又繼續趕路了。

晚上,直走到天黑,澤求這才讓大家休息,蘇凡一屁股攤在地上,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了,睿古開始生火,因為荒原部落的人并不會使用火,于是睿古只好自己來,他要給蘇凡準備食物,經過上一次雪季,他已經知道了蘇凡的胃不能吃生的。

澤求見到睿古生起的火堆,大吃一驚,他一躍到火堆前,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觀察了一番,“這就是火種?”

睿古點點頭,繼續手中的動作。

澤求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能把火種傳給我們嗎?”

睿古不說話,看向昏昏欲睡的蘇凡。澤求張了張嘴,垂下眼眸,沉默了許久,終是有些不甘,“等會我問了蘇凡,他是神使,一定會掙得神的同意,将火種帶給我們部落的。”

睿古這回也點了點頭,同意他的做法。

不用多久,飯做好了,蘇凡被賀宇叫醒,雖然沒多少胃口,但還是咬牙吃了不少。部落裏的人吃着自己手中的晚飯,仍很少說話,就是說話也閉口不提“山神發怒”的事,唯恐提了,那些災難就會立馬襲來。

除了當天晚上吃的食物,衆人也把轉天的食物準備出來,派了幾個人負責守衛,其他人就睡了,大家都在洞裏居住慣了,那裏溫度沒外面那麽低,如今再睡在外面的地上,已經是十分不習慣了,只有靠着睿古的火堆才能勉強入睡。

這樣逃命似的趕路連走了幾日,不是誇張的說,蘇凡能感覺自己迅速地瘦了下去,身上的襯衫一再變寬松,以前還能撐起來一些,現在則完全成了一個空架子。

部落裏大多數人都是從小居住在戈壁裏,除了每三年的一次狩獵聯會外,他們就從來沒出過戈壁,早已忘了路,也不知道還有多久能走出戈壁,澤求多次出去過,自然記得,看着有些熟悉的景色,他振奮地鼓舞着人們:“族人們,我們快要走出戈壁了。”

衆人跟着歡呼幾聲,有的也露出松口氣的表情,似乎認為走出了戈壁就能躲過山神發怒。

這日,人們繼續趕路,已能隐隐看見不遠處一望無際的綠色,忽然澤求放慢了速度,然後他高舉雙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駱駝和人們漸漸停了步子,睿古幾人也跟着停了下來,只見澤求表情嚴肅,側着頭,似乎在聽着什麽動靜。

部落裏的幾個年輕雄性常年和澤求合作打獵,對他的行為很是熟悉,他們知道首領可能發現了什麽,他們輕輕放下手裏的包裹,向四個方向微微散開,然後和澤求一樣,或是側耳傾聽着,或是仔細嗅着空氣裏的氣味。

不一會,幾人回到澤求旁邊:“首領,有動靜,不止一只。”

澤求表情凝重,他吩咐部落裏的強壯的雄性上前戒備着,那些人都放下了行囊,把其餘人圍在中間,舉着石頭磨成的長矛面向着各個方向。

見此情景,部落裏的人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大家斂聲屏氣,沒人再開口說話。

蘇凡此時趴在賀宇的背上,他并沒有睡着,所以對于大家的動靜還是很清楚,突然,他心中傳來一個隐約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從地底迸發而來,空靈美妙,一瞬間,周圍的時間好像凝固了,他擡起頭直直地看向前方,那是一只有着九條尾巴的狐貍,白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看着狐貍,那狐貍也在看着他,嘴裏輕微地說着什麽。

蘇凡從沒見過真正的九尾狐,他看着那尖尖的嘴巴以那九條在空中揮舞的尾巴,忍不住倒抽口氣。

就在他要閉上眼的時候,周圍的聲音又都回來了,為了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他再次看了過去,果然,正前方站着一只龐大的狐貍。

顯然這一次并不是蘇凡一個人看見,澤求他們也都看見了。

對于這種面相可愛的動物,澤求并不畏懼,但一想到要是正面沖突,他們也必有傷亡,澤求不由得面露不悅,他另一只手放在腰間的匕首上,猶豫要不要先動手。

幾乎在澤求就要把匕首□的那一刻,衆人看見自狐貍的後面竟走出來幾個人,他們同樣手裏拿着武器,戒備地打量着澤求他們。

澤求微微壓低身子,左手背後,正緊緊攥着匕首手柄,在他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說句話的時候,那邊的人先開口了,語氣雖然謹慎,但并無不善:“你們從哪來?是哪個部落的?”

澤求大聲回答:“我們從戈壁的中部來,是荒原部落的。”

那人并沒太注意,他來回來去打量着澤求的身子,嘴裏喃喃着什麽,然後又有些懷疑地問:“戈壁還有其他部落?”

“戈壁那麽大,你們不知道也是應該的,不過我們倒是知道你們,灰岩部落。”澤求回了一句,灰岩部落的大名他們是知道,畢竟在這戈壁之上,他們的實力很強大,每次狩獵聯會都會獲得很多的食物和雌性。

那人揚了揚下巴,他握着石矛的手變換了下姿勢,蘇凡看見他左胸上畫着一條蜿蜒的藤蔓:“的确,我們是灰岩部落的!準備前往參加狩獵聯會,你們要一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路過的小天使們,(*  ̄3)(ε ̄ *),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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