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要離開

“嗯。”睿古彎着頭看向蘇凡,眼神空洞而迷茫,好像通過他尋找過往的記憶。

蘇凡依着睿古的樣子想到了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他長得很像他的阿爹,一樣的美麗,一樣的迷人。

“我的阿爹是一個美麗而又溫柔的雌性,部落裏的很多雄性都喜歡他,不過我阿爹只想和我阿爸在一起,聽原先部落裏的人說,阿爹和阿爸是在二十三年前一個月圓之夜認識的......”

二十三年前,月圓之夜。

帕米第一次離開葵玖荒原,他按照部族裏阿姆們的說法,前往拉爾加河畔尋找屬于他的另一半,就這樣年輕的葵玖後代懷揣着美好的夢想來到了那個傳說開始的地方。

瑞德是天窮部落最出色的年輕雄性,他不光長得帥氣,也很會打獵,這日,他提着剛獵到的食物來到拉爾河畔準備洗上一洗。撥開岸邊的雜草,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河中央調皮玩水的雌性。

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的雌性,瑞德控制不住地喊了出來,他的聲音讓正玩得歡樂不已的帕米聽見了。從來沒見過生人的帕米,驚慌失措地鑽進了河裏,他想到如果鑽進河裏,那個人是不是就會看不見他了。

與他想象的不同,瑞德見到帕米鑽進河裏的時候,以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不小心掉進河裏,于是趕緊扔掉手中的獵物,快步跳下河,将帕米拉到了岸上。

兩人面對面靜靜地看了幾分鐘,終于瑞德開口了,有了一個人的話,另一個人要說也就不難。

兩個人就這樣認識了,單純的帕米正式被瑞德迷住,他跟着瑞德前往他所在的部落——天窮。

到了天窮,帕米以瑞德結合之人的身份住了下來,不久,他懷上了睿古。這期間,兩人恩恩愛愛,雖然有時部落裏的事情讓兩人之間出現一些小摩擦,但也一直是天窮部落裏衆人羨慕的對象。

然而,好景不長。三年之後,睿古生下來了,睿古的出生是在一個血月之夜,部落裏的祭司認為這是不祥的征兆。帕米告訴衆人,他生下的崽子是一個雌性,瑞德起初不太相信,但經過祭司的檢驗,發現睿古的額頭上的确有着一塊不太明顯的花瓣,加上睿古的長相又很像帕米,所以說是雌性,部落裏的人也就半信半疑。

血月之夜出生的崽子注定是一個禍害,這個觀念從祭司所裏傳出,每個人都堅信着。原本睿古該是死去,但因為他的雌性身份而活了下來。本以為波瀾就這般平靜,然而随着睿古的成長,額頭上的花瓣漸漸消失不見,衆人對帕米的信任低到了低谷。

那種信任在一場時間很久的雪季到來時達到了極點。雪季裏,部落的人找不到吃食的,祭司想到了一個辦法,找部落裏最漂亮的雌性拿去獻給雪神,只要雪神收下了他們的祭品,這場雪季很快便會過去。

那個時候瑞德繼承了部落的首領,祭司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很吃驚,死活不同意。當祭司将所有危害說給他聽時,堅定的心慢慢搖晃,最終他同意了祭司的說法,将帕米交了出去。

平時的雪季都是大雪紛飛,這一日,天氣突然的變好,太陽從天上緩緩露出了腦袋,天窮部落的人押着帕米來到了他們用來祭祀的場所。那個時候,睿古兩歲。

小小的睿古就這麽的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阿爹由自己最愛的阿爸拉着走到了祭祀臺子邊上。

長長的木條子一下一下打在帕米的身上,飛濺出的鮮血落在地上,染成了一朵朵血色的紅花。小睿古看着帕米痛苦尖叫的同時用溫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心裏一陣陣疼痛。

後來,小睿古長大了成了大睿古,那個血色場景依舊存活在他的內心深處,今天澤求這麽一說,腦海裏的畫面噴湧而出,內心依舊疼痛,然而小時候的恐懼卻不存在了......

“睿古,原來你經歷過如此痛苦的事情,別難過,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相信你阿爹會過得好好的,以後我和賀宇一起照顧你!”睿古阿爹的故事讓蘇凡感到難過,如此深情的人竟然落到這麽一個場景,最讓人心悸的是睿古親眼見到的場景,如果是他的話,也許會活得比睿古還要陰暗。

朝着蘇凡微微一笑,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阿爹會一直存在他心裏,現在最重要的是面前的這個人。

睿古的微笑蘇凡并不是只有一次見到,然而這一次卻是最令人心動的,捂住砰砰直跳的心髒,蘇凡呼了呼氣,“睿古,你笑啦,真好看!以後多笑一點,這麽看着很誘/惑人眼啊!”

睿古寵溺地摸了摸蘇凡的腦袋:“好,聽凡的,凡喜歡的話,我就做。”

老臉一紅,蘇凡趕緊轉移話題:“咳咳咳,我們來說正經的,既然睿古你剛剛說了你阿爹額頭上也有紅色花瓣,而且他也說了他是從葵玖荒原裏來的,是不是意味着那個傳說有一定的可信之處?也有那麽一個葵玖之地?”

“在傳說裏,神都消失了,葵玖的後人也都沒了神力,他們遺傳下來的只是一種預言,根據帕米前往伏爾加河畔的跡象來看那些預言似乎很準,這次奧格柏的到來應該不是一個偶然,睿古,你看該怎麽辦?”

賀宇的話聽起來有些嚴肅,但說的也是一個事實,澤求很擔心奧格柏說他們部落将不存在的話變成現實,“蘇凡,你是神使,天神有沒有告訴你我們該怎麽做?”

“唉,這個人也叫奧格柏,可惜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奧格柏,要不,睿古你就和他去吧,說不定你去了之後他就會放過我們呢。“大頭撐着下巴,思考他說的話是不是能行得通。

原本還算溫和的氛圍在大頭說了這麽一句話後,瞬間凝固,蘇凡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睿古閉着眼也不說話,就連賀宇也是出神的盯着前方。澤求見到這幅場景,沒好氣地瞪了大頭一眼,還真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一溜捅出來。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離開了,在來的路上澤求也說了,只是去參加狩獵聯會,我們在這裏待了挺長一段時間,即使奧格柏不來,我也打算離開了。”賀宇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一向思考得比較遙遠,這個地方并不适合他們永久的定居,別說熱季了,就是到了雪季,就這些個巢屋怎麽可能遮擋得住風雪的侵襲。

蘇凡也同意,這個地方太過于無聊了,資源也算一般,離開的話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澤求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離開的事情我再思考思考,你們休息吧。”說完,帶着大頭下了巢屋。

兩人走後,蘇凡問睿古他會和奧格柏走嗎?

睿古搖搖頭,“凡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得到答案後,蘇凡松了一口氣,整個過程賀宇都沒有說話,見狀蘇凡莫名感到奇怪,他挪過去用手戳了戳對方,“姐夫,你怎麽了?”

賀宇擡頭瞥了一眼蘇凡,“小凡,你會打定主意要離開嗎?”

被賀宇的眼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肯定的回答道:“那是當然了,無論姐夫想做什麽,小凡都會跟着的。至于那什麽古老傳說,我們離開了他們又能怎麽樣呢!”

賀宇聽了笑笑,“也許那個預言就是沖着我們三人來的,澤求是荒原部落的首領,他有義務擔任部落裏人們的安全,他不想離開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一整個部落,如果進行遷移的話誰又能肯定在前方有适合他們居住的地方呢,也許這個地方終究會找到,但那又是多久呢!我想啊,要是我們離開的話,澤求也會好辦一點,奧格柏說了,一切的事情是關于睿古的。”

“也就是說,睿古跟着我們離開,奧格柏的預言也就不會對荒原部落産生靈驗了?”

賀宇點點頭,“那小凡這是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咯?”

蘇凡輕手輕腳地躺在用藤蔓做成的木床上,哈了一口氣,悠然地說道:“姐夫你說呢?”

“你呀,姐夫真拿你沒辦法。”賀宇也走了過去,躺在他身邊,右手一用力就将蘇凡拉進自己懷裏,他的體溫在夏季的時候有些冰涼,而懷裏人士最怕熱的存在,這樣能夠幫他消消火氣。

蘇凡很樂意賀宇抱着自己睡覺,有些涼的體溫讓他很舒服,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肩膀,嘿嘿一笑。

“睡吧,睡了明天我們去找澤求說說。”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不規則的老手,閉上眼,他有些睡不着,事情遠不是他所說的那麽簡單,這是一片他們從未接觸過的遠古大陸,神奇的奧秘太多太多,未知的東西總是令人在向往的同時産生恐懼,想着蘇凡的笑容,那麽幹淨純粹,他就不得不做好一切的打算。

眼看着兩個人都抱在一起,睿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奧格柏和阿爹的事情讓他完全亂了方向,輕嘆一聲,索性也由着自己的沖動,躺到了蘇凡的另一邊,以一種保護的姿勢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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