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緣由

“吵死了......水......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個子的哭聲太響亮了，原本還處于昏迷狀态的矮個子居然醒了。

“嗚嗚嗚......塔撻木，還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這一次要死掉了呢......”高個子看到矮個子也躺在旁邊，擦了擦眼睛湊了過去。

矮個子在他心裏就像另一個自己，雖然有時候他對自己很嚴厲，總是敲自己的腦袋，可是一直以一種強硬的态度來保護着他。在灰岩部落裏，最初能和獸使通話除了首領便是他了，部落裏的其他人也因為這個而與他不親，有時候甚至是在暗地裏欺負他。

當他得知高個子也能與獸使通話的那一刻，他終于覺得也有人像他一樣了。從那個時候起，他便很依賴高個子，而高個子也時時保護他不受他人欺負。

“我死了，那是誰救你出來的？”矮個子臉色慘白，看起來依舊是風一吹就倒。他舔了舔嘴唇，“給我一點水，好渴。”

睿古吃午飯去了人不在，灰岩部落的人因為高個子醒了不好意思上前，就賀宇力氣大些，他小心翼翼的把矮個子扶起來，蘇凡拿來水給他喂了幾口。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部落發生什麽了？”賀宇皺眉看着兩人。

高個子小心的瞥了一眼賀宇，見他眼神冰冷，面色嚴肅，整個人又往後縮了縮，不說話。

賀宇将他的動作看在眼裏，向蘇凡使了一個眼色，蘇凡也很聰明地接過活，問道：“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他傷得這麽重？”繼續将罐子水遞到矮個子口前，裝作毫不在意的喂水。

“唉，還是我來說吧。”矮個子像是回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場景，一貫平靜自怡的面上還隐隐作怕。

原來上一次總地發生食物全都不見的事情後，灰岩部落也都知道了。剛開始他們也怕是別的部落作祟，因此派了幾波人在駐地周圍巡視，結果幾天過去了，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而這個時候，部落裏來了一個名叫巴特的人，他穿着他們從未見過的獸皮裙，身手矯健。這個人一到部落就說有犬狼出沒讓首領做好準備。剛開始首領也聽話的做了準備，結果還是一樣周圍靜悄悄的。直到那天：

“首領，你真的相信那個巴特的話嗎？”一個臉上長滿絡腮胡子的雄性直直的盯着灰岩部落的首領，旁邊的幾個人也都在等着首領的解釋。

首領掃了眼衆人，不怒自威。

“所有人帶上武器，準備出發。”說完他率先拎着自己的石矛出了巢屋。

雖然他沒有明着回答，但這個行為已經告訴在場的人，他相信巴特說的話。巢屋裏的人看着首領出去了，即使心裏很不願意，卻也不得不跟着他一道去弄個明白。如果發現巴特在胡說八道欺騙他們的話，必然饒不了他。

一行人都是身手矯健的年輕雄性，走起路來自然是虎虎生風。根據巴特的說法，那個地方離灰岩部落駐地不遠，同時也離荒原部落不遠，正是他們巡查範圍往外幾百米的距離。這出地方原是雨林與沼澤的交界處，環境惡劣不說，也容易出現兇猛動物。

灰岩部落的人都急切的想證明自己所說的是正确的，雖然熱季的雨林茂密異常，他們在樹木中穿梭也沒有絲毫的凝滞。

快到那處地方的時候，首領打了一個手勢，讓所有人開始警戒四周。等他們準備完畢，首領這才帶着衆人繼續前進。

首領身上圍着一張斑斓虎皮做成的獸皮裙，挺拔的身姿，眼睛有神而迷人，加上管理衆人多時，當出現危險的時候，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讓衆人覺得莫名空氣凝固。

熱季的雨林多數地方都是一個格調，不過當了多年的首領，來來回回各種森林之中，到底也是經驗豐富，他判斷周圍環境的能力，算得上是出彩了。旁人看不出樹林中的情況，他卻看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就在不遠處的一塊凸起的腐爛木頭上有幾個不易察覺的爪痕，似乎是某種動物爪子在上面抓刻留下來的印子。

天氣很熱，犬狼運動得也很活躍，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尤其是首領，他接過一個雄性遞過來的木矛，隔着四五米的距離，悄悄撥動周圍的樹木灌叢。同時他們在警戒着周圍的環境。

大家其實心裏都是沒有譜的，不知道如果真的對上犬狼，他們能不能獲勝，可是部落裏的人不能抛屍在野外。此刻衆人心裏緊張得不得了，恨不能屏住了呼吸，就怕樹叢後面突然出現他們朋友的屍體或是犬狼。

“首領，你看——”一個雄性大驚失色地喊出了聲。

首領和其他人立馬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就在樹叢不遠處的地方露出一截白色的手臂。

“過去看看。”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雨林裏聽起來有些空蕩可怕。衆人跟着首領上前，走到那個樹叢後面。剛過去他們就紅了眼眶。

除了露在上面的手臂外，被樹叢遮擋住的部分都被某種動物啃/咬的面目全非，紅而發黑的血肉在高溫下甚至出現了一些小動物。那些小動物在上面攀爬，留下一條條痕跡。

他們認出了這個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手臂的主人，只因為還算完好的手臂上刻着一朵紅色的花，那是紅葉樹的花朵。部落裏最愛美的雄性只有他才會在手臂上刻這個東西。

四個人的屍體被衆人擡回了駐地，雖然都殘缺不全。與來時的沉默不同，回去的路上還是沒人說話，一股壓抑的氛圍盤旋在衆人頭上，衆人都很失落，是不是他們對巴特的話認真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四個年輕生命的消失，對整個灰岩部落來說是極大的損失。熱季帶來的陽光都驅散不盡死亡帶來的陰影，這就像冬日的烏雲一樣揮之不去。

正如魯迅所說的，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這些灰岩部落的人終于在損失了四個年輕生命後爆發了，所有人都提議去殺了那些犬狼，為死去的雄性報仇。

首領也同意了。也許是鮮血帶來的暴烈因子與仇恨交織在一起，他喪失了平日裏的理智。

這天太陽被雲層遮住了，站在巢屋往外看去，天灰蒙蒙的。

塔撻木兩人躲在巢屋背後得知了首領要帶人去圍剿犬狼，內心很激動，也想跟着去大展拳腳，但他們知道如果就這麽跟首領提出要一起去的話，首領是不會同意的，兩人一經商量，做好了偷偷尾随其後的準備。

有了想法後，只差行動的時機，不久，首領果真帶着人離開了他們的駐地。兩人給獸使喂了食物，拿着自己的武器也跟了上去。

森林很茂密，每條道都很相像，加上這天太陽不是很大的緣故，塔撻木兩人在走到半路的時候與大部隊走失了。

他們本就常待于部落之中，與獸使一同玩耍，森林識路對于兩人來說便是一種難題。漸漸地，兩人距離大部隊的方向越來越遠，終于是徹底迷路了。

他們在森林裏轉來轉去，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前些天消失了的食物，那些食物堆積在一片小空地上，層層疊疊的，上面飛滿了腐蠅，有的地方因為太陽的暴曬而溢出來的油脂流淌到地上，形成了一小灘腐水。

塔姆見着了滿地丢失的食物興奮不已，如果将一些還尚好的肉帶回去，那不是就會有很多的食物了嗎？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從中挑出一些好的拿走。

然而世上是沒有白來的食物的，任何東西想要得到都需付出相應的代價，只是兩人沒有想到這個代價會如此之大......

兩人先從幹淨的一面找起，雖然腐肉的味道有些刺激，但得到食物的激動讓他們下意識忽略掉那些令人不喜的氣味。很快，挑挑揀揀，另一角的空地之上堆了不少的食物，塔撻木正巧去解決生理問題，而就在這個時候，危險來臨了。

兩條銀白色的犬狼從正前方的森林裏迎面撲了過來，塔姆避之不及，手臂被抓了一下，濃烈的鮮血迸濺而出，他趕緊一個跳躍，繞過食物堆積而成的小山，往塔撻木所在的方向跑去。

塔撻木較之塔姆要年長許多，雖然他離那邊有些距離，反應卻極快，拉住塔姆返身就躲在大樹後，同時手中緊握着木矛，似乎只要犬狼一過來這木矛就直沖而上刺向犬狼。

塔姆受了傷，一邊喘氣的同時一邊用獸皮将受傷的口子包裹住，避免過多的鮮血流失。

他壓抑着內心的恐懼和不安，與塔撻木背靠着背警戒，他知道那兩只犬狼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虎視眈眈，只要他們稍微挪動一下，相信犬狼便會飛躍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第三天，大家下午好~(≧▽≦)/~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