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遇(二)
康熙皇帝幾乎每年都會到熱河巡幸,會見蒙古的王公大臣。今年也無例外,聖駕在七月份的時候到了熱河行宮。七月份,正是草長水美,适合狩獵的季節。
從狩獵活動開始的第一天起,随駕的幾位阿哥們就再沒閑着,特別是胤禟和胤俄,可算撒開花玩了,每天不到徹底黑天,他們是不會回駐地的。又因着蒙古的王公大臣們都陸陸繼繼的到齊了,晚上的晚會也越來越精彩,越來越好玩,真真是把他們倆個玩的不亦樂乎。
這不今天早上,這兄弟倆兒是起得遲了,直到宜妃派人來三催四請,才緊趕慢趕的起來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到宜妃的帳子裏來請安了。
“兒子~給母妃請安了!”胤禟像模像樣的給他親額娘施了一禮。
“給宜母妃請安!”胤俄緊随其後。
宜妃早就穿待好了,坐在塌上,着急地等着這哥倆呢。随說出來陪皇帝巡幸,皇子阿哥們的課業停了,卻還是要每天早上,去給皇太後請安問好的。今天看來肯定是遲了。
宜妃想想就生氣,看見兒子過來,也不理會他的請安,走到他身邊,伸手就擰起了胤禟的一只耳朵,嘴裏說道:“你這個孽障,說!昨天晚上又幹什麽去了,起的這樣遲。啊!”
“哎喲!哎喲!額娘輕些,額娘輕些,疼!疼~!”胤禟被宜妃扭的是真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又不敢推開他額娘,只好不住的告疼求饒。
胤俄站在一邊,裝得是一本正經。可看胤禟不敢反抗他額娘被擰疼的那樣兒,嘴角兒是怎麽壓,也壓不下去的上翹了起來。偏偏還得努力的板着,真真是少年的煩惱呀。
本來就疼得要命的胤禟看見了,這個恨呀!明明是兩個人一起遲的,額娘卻只掐自己一個,他使勁的對着胤俄使眼色,誰知胤俄卻把頭偏了開去,像是沒看到一樣。胤禟真是犢子都要氣炸了,這就是是他的好兄弟!只好自己哄着他額娘說。
“額娘消消氣兒,消消氣兒,聽我說,聽我說!”
宜妃掐了兒子一頓,可算是出了點氣兒。松開了手,回身坐在塌上,繃着個臉看着兒子怎麽解釋。
胤禟是機靈的就跪在了她的身前,擡起頭,主朗聲和他額娘解釋。
“額娘,是這樣的。昨天皇阿瑪,不是宴請蒙古親王嗎?你說他們氣人不!使着他們兒子一起上,向皇阿瑪敬酒。這我皇阿瑪要是都喝了,還不得醉倒啊!這不是欺負我皇阿瑪嗎?你說我和胤俄,那可是皇阿瑪的親生兒子,能幹看着嗎。所以我們馬上就去攔住了,那幫小兔崽子和他們拼上酒了。這不,這一下子就喝高了。今天就起得晚了些。可是,我們這都是為了皇阿的身體和面子,才這樣的呀,您說您不但不賞,還這麽對兒子~!我~!哎~!啥也不說了!”胤禟說的這叫一個委屈呀,再加上他那表情和動作,不了解的人,還真得以為這孩子,只不定受了多大委屈呢。
給宜妃都氣樂了,不還等宜妃戳穿他,就聽帳外有聲音傳來。
“喲!這樣看來,你額娘還真應該賞你呢!不但你額娘應該賞你,就連你皇阿瑪我,也不能落下這一回了呢!”話聲還同完呢,康熙皇帝就大步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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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康熙皇帝今早上起來,直接去給太後老人家請安。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別的妃子帶着兒子都來請過安了,就只差平時來的最早,和太後感情也最好的宜妃還沒來。他心裏就畫弧了。直到他走,也不見宜妃來報有什麽事兒,說不來了。他出了太後的帳子,想了想正好這會兒沒什麽事兒,就往宜妃這過來了,想着不是宜妃受風不舒服了呀。
正好走到帳子外的時候,聽見裏面的胤禟正叫疼呢。他不宮人通報,站在帳子外邊那,聽起了避角兒。想看看這對母子是怎麽回事兒。等胤禟這一番借口說出來之後,真是讓他哭笑不得。明明是這兩個小氣性兒大,昨天晚上不服人說蒙古人酒量好,拼起酒來。現在卻口舌如簧的說了這麽個借口。不過他又合計合計,別說蒙古人還真有點胤禟說的那個意思。不過他倒想看看,當然他的面兒胤禟接下來怎麽圓這個場兒,所以說胤禟的壞兒也是有根兒地——随爹。
待進來他坐下後,胤禟和胤俄趕快上來行禮請安。康熙本想着胤禟,這回可不好圓場了吧!誰知這小子,卻是一下子跪在了,他的腳邊謝上恩了。
“兒子,謝皇阿瑪賞,謝母妃賞!”扣了個頭後,沖着上座的父母兩伸出了雙手,那意思就是,您賞吧,兒子接着呢。
宜妃是被他臉皮厚氣的,照着他的狠狠地手拍了過去。胤禟多機靈啊,馬上側了身子避開了。可他避開了,他母妃卻沒避開他皇阿瑪。康熙也是壞,趁着他側身的時候,擡腳照着他屁股就來了一下。一腳就就把胤禟蹬番在地了。
胤禟到也皮實,就地打了個滾兒,站起來,從容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對着二人又居一躬,口中說道:“謝皇阿瑪的蹬,謝母妃的打!”
一下就把帝妃二人逗樂了。宜妃媚眼掃了掃皇帝,對着他說道:“皇上,臣妾這就帶着這兩個小的,去給太後請安了。您可看見了,都是因着他們,才弄得臣妾今天遲的。”
宜妃今年也不過二十八歲,正是女人最美的時候,這一撒嬌康熙皇帝也是受用不少,和言悅色的拍了拍宜妃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皇額娘最疼你了,不會怪你的,還有朕給你在這兒撐着呢!”
又對一旁的李德全交待道:“今兒晚上,就在你宜主子這兒安置了!”
“咋!”李德全應了一聲,回身交待去了。
宜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滿目含春的看着皇帝笑了。利嗦地起身向皇帝拜了一下,就帶着兩個阿哥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去了。
才走近太後的帳子,就聽見裏面莺歌笑語的。轉身看了看的兩個阿哥着裝實無不妥,又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示意春嬌去打簾,她也不等內侍通報完,就直接的就走了進去。
“喲~!太後,您這兒真是一片莺歌兒笑語呀!我在帳子外面就聽着熱鬧。我沒來,您也不差人去問問我,可見是遇着更好的了,把我這個舊人,忘到腦後了吧!”宜妃似真似假,面上是含嗔待癡的。先是鄭重的向太後施了問安禮,待太後讓起之後,也不看別人,一屁股就坐到了太後的塌邊,拉着太後的手撒起嬌來。
下首坐的其他妃嫔,早已經習慣了宜妃的嬌橫。宜妃是有子有寵,太後也特別待見她,平時還真沒有人敢對她,挑理兒起屁兒的。
“喲~!好大的酸味兒,可見你今天早上這醋是沒少吃罷!”太後笑的一臉菊花,開口揶揄宜妃。還伸手掐了她一把。太後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平時就喜歡熱鬧,宜妃出身高貴,人的性情也頗合她的胃口,加之她生的小五養在自己宮裏,所以她對宜妃算是格外看重,恩寵有加了。兩人說話也不細外,更不避忌什麽的。
這時胤禟、胤俄也過來行禮問安。太後看着這兩個小孫子面目浮腫,精神頭兒也沒有前兩天的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定是昨天晚上吃多了酒,今兒起晚了。招手讓他們兩個進前來。
一手拉了一個,問道:“哼!定是你們倆個昨天晚上吃多了酒,起晚了吧!害得你們宜母妃來晚了,在我這裏說了一通子的酸話,你們說,你們怎麽陪這個禮,給瑪姆!”太後問得,還挺調皮的呢,難怪人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這還真把胤禟、胤俄給為難住了。兩人對視子一眼,都開始撓頭。太後也是面帶笑容的看着他們,最後說道:“也罷,瑪姆也不為難你們。今天你們就別去去打獵了,晚上也不許再去吃酒,你倆年紀還小,小心傷着身子,先在這陪瑪姆坐一會,待下午回去再好好休息休息。”
“是!”胤禟、胤俄雖然不願,但也知道這是太後的一番好意思,到是領情站在了一邊。
宜妃這時才注意到,下面坐了兩位诰命夫人和一個小女孩兒。待宜妃和兩位阿哥給太後問安之後,她們又起身向她和兩位阿哥行禮問安。
“金蟬,這是你的外孫女兒吧?”太後滿臉笑意,指着那小女孩兒,對着底下的坐着的老婦人問道。
老婦人含笑點頭,回道:“太後,您真是火眼金睛!這可不就是我的寶貝外孫女兒嗎。”
兩人才說了兩句,底下坐着的吶喇貴人突然來了一句:“怎麽不帶您的親孫女兒來?”
這位吶喇貴人最近剛剛侍寝過皇帝,到是得了一些寵愛,這次皇帝巡幸也帶上了她,做人就有點飄得找不着北了,在太後面前也敢搶話說。
太後眼裏閃過一絲厭煩,可礙着有外人在,也不好給她沒臉。到是一旁的宜妃呲笑了一下,接口道“吶喇貴人以前沒來過,所以不知道這事兒。我們伊爾根覺羅氏夫人可和一般人不同呢,就喜歡女孩兒,拿女孩兒當寶,男孩兒當草。卻偏偏是生了五子一女,等到了孫子輩更是沒一個孫女兒,一水兒的孫子。好不容易烏那希妹妹得了個女兒,我們夫人當然是要把外孫女兒疼到心裏了。是不是啊,夫人!”邊說還邊不屑的看了吶喇貴人一眼,沒眼色的輕骨頭。
吶喇貴人哪敢對上宜妃,立馬像小鼠兒一樣的低下了頭,心裏怎麽恨,誰也不知道,反正面兒上是收斂了不少。,伊爾根覺羅氏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接口道:“可不,還是宜妃娘娘記性好!奴俾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就是喜歡丫頭,呵呵!”
太後伸手點了點她,說道:“你這老貨,當我不知道你呢!你呀就是貪心,缺啥就想要啥。要是你那些媳婦兒都給你生孫女兒,我看急不死你!”
“呵呵呵!可不像太後說的,這人呀,就是缺啥就想要啥!”伊爾根覺羅氏忙不疊的點頭應和着。
“烏那希!我們一晃也是有幾年沒見了,你家現在幾個孩子呀!”宜妃好奇的看着烏那希,她倆以前也是在皇帝巡邊的時候認識的。太後和伊爾根覺羅氏私交很好,以前伊爾根覺羅氏常會帶烏那希前來拜見太後,只是烏那希婚後來得就少了,這一晃也是有快七、八年不見了。
“回宜妃娘娘的話,奴才家有三子兩女,兒子都和他們阿瑪在前面伺候着聖駕,只我帶了女兒過來問安。”
烏那希溫聲慢語的回着宜妃的話。大家一聽就明白了,還有一個女兒那肯定就不是她親生的了。
宜妃笑了笑,心裏平衡了些。看來不管是富貴大小,這男人都是花心的呀。也就不讨嫌的再問別的了。宜妃招手讓女孩兒上前來說話,待得孩子過來了,的把拉住她的小手兒,笑麽滋兒的問:“叫什麽名字呀!今年幾歲了!”
小丫頭到是大方,也不懼這麽多人,口齒清晰,聲音如小黃鵬一樣清脆。
“回娘娘的話,奴才今年五歲了,叫烏爾蘇。完顏.烏爾蘇,阿瑪和額娘說,那是聰明有智慧的意思。”
“呵呵~!我看不應該叫烏爾蘇,應該叫yalitu(亞力圖=胖子)!”胤禟不知什麽時候串了過來,聽到烏爾蘇的話後,鬼使神差的來了這麽一句,還伸手在烏爾蘇肉白白的臉上,掐了一把。把一旁的太後、宜妃還有胤俄都驚着了。
胤禟那是個什麽猴脾氣,這宮裏誰不知道。還能主動和下人說話兒,那得是他大爺心情多好的時候,才能有的事兒。就皇帝面前那麽有面兒的李德全怎麽樣,胤禟照樣兒敢給他臉子瞧。別看剛才他說這丫頭是胖子,那語氣裏可透着喜歡呢。還主動伸手碰她。胤禟輕易可是不碰人的,多少有些潔辟。正想着呢,這邊小丫頭也說話了。
“我要是叫jalitu,你就應該叫ilha(依拉哈=花)”烏爾蘇回完這句話,擡起頭細看過來,當她正視胤禟的時候,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