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個警察說着話便走了,直到他們的汽車駛出金家別墅的範圍,另一輛車的車燈才亮了起來,也駛了出去。

剛才,金金與兩個兒子剛要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一輛警車開了過來,這邊別墅的設計做得比較好,隐私性也很好,這個方向過來的,只能是沖着金家而來。

金金三父子便不急着走了。

他們倒要看看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警察來得突然,去得更快,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父子三人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金金對着二兒子道:“鴻影,你找人去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來。”

雖然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金鴻影應了一聲,話題便又圍繞在金銀他們一家子身上打轉。

金鵬飛道:“我覺得金銀肯定有問題,他肯定又在憋着什麽壞主意了,他找醫生那事,估計就是在耍我們玩!”

說到這裏,金鵬飛還很氣憤。

金鴻影卻并不贊同他哥的說法:“我倒覺得金銀是真生病了,最近他都沒怎麽出門,而且他一向把真話當假話說,他竟然還去捐款,他這小氣摳門的樣子,你什麽時候見他願意把錢給別人花了?我看他可能真是絕症,人到臨死,開始想積德行善了。”

這麽一說,似乎也有道理。

金金點頭。

金鵬飛卻并不認同,他還想再說,金金一揮手,道:“我們怎麽猜測都沒用,再去打聽打聽,多注意着點,要是真有病,他也瞞不了多久。”

這一家子打着算盤走了。

金家。

金銀被泡了水,金鑫和內疚的白靜珊怎麽也不放心他回去,他便也沒有多堅持,就住了下來。

他的手沒什麽大問題,他覺得白靜珊的問題比他的手的問題大。

回到房間後,金銀坐在床上,用另一只完好的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客廳裏,只剩下金鑫坐在沙發上,他深思的樣子與金銀一模一樣。客廳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本來要來收拾的保姆也被他趕了出去。

他坐在那裏,看着不遠處的茶壺的“屍體”。

之前因為金銀被燙到了手,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他也是不經意的一眼,才看到了茶壺的那一堆碎片。

東西碎了就碎了,正常情況下一巴掌拍出去,就應該是砸碎的樣子。碎成一大塊,然後有一些小碎片,但此時——

金鑫看着一半幾乎已經成了粉沫,一半碎得特別細小的茶壺,心想,這得要是多大的力氣才能把東西拍成這樣?

他的兒子,是個連去健身房舉個鐵都嫌粗魯的人,會有這樣的力氣?

再聯想起之前那平白捐出去的八百萬,以及借口找醫生等一系列操作,所以得出的結論應該是……他兒子中邪了?

金鑫一拍腦門,覺得自己是瘋了。

不過他臨回房間前,還是獨自先把茶壺的“屍體”給處理了。

金銀的沉思沒有持續太久,他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進來。”

他應了一聲,門開了,白靜珊和金豆豆一起走了進來。

白靜珊又恢複了她一慣的風格,雖然溫和卻也有距離感。

“手上感覺怎麽樣?還痛嗎?”

金銀搖頭:“不痛了。”

白靜珊走近了,視線在他手上掃過:“還有點紅,家裏正好有燙傷膏,讓豆豆給你擦一點。”

被親媽點名的金豆豆便走上去,手裏拿着一支藥膏朝着金銀晃了晃。

金銀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大爺地把手伸了過去,示意金豆豆給他擦。

其實這燙傷只是在手背,金銀完全可以用另一只沒傷着的手自己來,不過他這一作,金豆豆嘴唇一抿,到底沒說什麽,上手開始服侍他哥。

誰讓金豆豆就是個講道理的好孩子呢,他親媽惹出來的禍,當兒子的還一還也是應該的。

金豆豆正應該是處于叛逆期的小孩,動作倒是挺細心挺溫柔的。

金銀看着他的動作,突然笑了一下,然後像是閑聊一樣,擡頭道:“剛才警察來的時候,我還挺意外的,現在這社會還是不安全,特別是女人,得要懂得保護自己,不然受過的傷害,就算是抓到了犯人,也消彌不了那傷痕。”

白靜珊的表情突然有了細微的變化,如果不是金銀正打量着她的神色,還真發現不了。

金銀垂下了眼,他可能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這邊金豆豆也幹完了自己的擦藥工程,收了手,有點別扭地交待:“手不要碰水,不然藥膏就給碰掉了,如果明天起來還紅的話,就再擦一次,我把藥膏放這裏了。”

金豆豆做完這一切,起身準備和他媽一起離開。

白靜珊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母子二人往外走。

出了門,白靜珊轉身關門,她又看了一眼金銀,突然柔聲道:“雖然受過傷的傷痕永遠存在的,但是如果連犯人都沒有抓到,那傷口就連愈合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你有什麽線索的話,盡量幫一下那個姑娘。”

咔噠。

門關上了。

金銀坐在床上,心裏細細品味了一下白靜珊的話。

對于這個後媽,金銀對她了解不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年紀也不大,才上小學的年紀,那個時候他提前進入了叛逆期,再加上身旁總有那麽些聲音告訴他,後媽都不是好人,等後媽再生了兒子,他這個繼子肯定得靠邊站,所以一定要把他後媽給壓下去。

金銀叛逆,沒有聽這些話去和後媽杠上,但是也沒有要和後媽處好的意思。

兩人的關系就一直這麽冷着,直到他弟出生,再等他大了一些,直接搬出去住了,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不過唯一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後媽并不是旁人口中那種女人。

白家其實家底不差,雖然比不上他們家,但是這一輩子也是多少人仰望的存在。

但這麽一想,他就又有點想不通了,他後媽一個長相優秀,家世顯赫,也有才華的女人,還不是特別物質的女人,為什麽會嫁給他爸?

雖然他爸是不錯,但在他看得出來,他後媽對他爸可也沒有什麽要生要死的愛情,兩人之間只能說是互相尊重,互相包容,比較适合生活的夫妻。

所以說,這樣一個女人,又不是沒得選擇,為什麽會選他爸?

金銀想不通,但是隐隐加上他那個猜測的話,一切似乎都通順了。

有點坑了。

金銀一晚上這麽睡了下去,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沒事了,不知道是本來就燙得不嚴重,還是他這現在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身體。

金銀便回了自己的住處,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麽。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除了,金銀開始不出門。

每天宅,每天宅,似乎也宅出習慣了。

金銀現在也不看電話,不玩游戲,對小說也失去了興趣,他現在每天就在家裏曬太陽,發呆,提早進入老年癡呆的日子。

謝精與謝選縮在一邊的角落裏,每天重複着打量他。

謝精:“我說二少這麽下去,不會真要傻了吧?你找的那些個醫生,到底什麽時候來啊?趕緊的!”

謝選也急,不過他臉上不顯:“已經催了,越是知名的醫生越忙,哪有那麽容易空出時間來?”

謝精看了他一眼:“那就砸錢,把人家的時間都砸出來!”

謝選:“……”要說他哥有時候也是挺有智慧的。

金銀看着挺平靜地坐着曬太陽,但是他內心其實一點也不平靜。

這幾天,他覺得心底裏似乎有一個什麽東西在萌芽,在蠢蠢欲動,讓他想要做點什麽,他有點坐立不安的煩躁。

最後沒忍住拿手機查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生理期。

神特麽生理期。

金銀越是覺得自己要控制不住,他越是拼命忍耐與調節。

人不能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了。

“喵嗷。”

家裏的玳瑁貓似乎是唯一感覺到他情緒的,跺着優雅的步子,然後一躍跳上了他的大腿,眨着一雙仿佛透明的眼睛盯着他。

金銀與它對視了一眼,然後揮手把它掃了下去。

玳瑁貓輕巧地一躍,不帶一點聲息地落到了地上,然後又看了他一眼,搖着毛茸茸的尾巴窩回了自己的專屬貓窩裏。

哼,愚蠢的人類。

金銀仿佛從它的眼神裏解讀出了這樣的訊息,如果是平日,他根本不可能和一只貓計較,但是今天,此時此刻,他心裏強壓的那點煩躁突然就像是燃着的火上被潑了一桶汽油一般,轟的一聲着起了沖天的火焰。

竟然連一只貓都看不起他!

他一下就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被他撞得發出一聲重響,旁邊的謝精與謝選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

“二少,你怎麽了?”

謝精也站了起來,走近了兩步才發現金銀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更加擔心了。

金銀崩着臉沒說話,他總覺得胸口有烈火在翻湧,他走了兩步,強行想控制住,不過有時候就像打噴嚏是無法忍住的一樣,胸口的那股熱意上湧,一下子就沖了上來,他甚至來不及轉頭,就直接吐了出來。

噗。

首當其沖的謝精被噴了一臉。

他伸手一摸,溫熱的,粘稠的……血?

作者有話要說:  金銀:看吧,來了,當超級英雄必不可少的環節,吐血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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