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總裁的心上貓

眼前的白衣男人比封無淵要矮一些，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面容清俊，風度翩翩，就如同系統所說的，這個人就像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

小落墨安靜地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沒有動。

系統已經催促了好幾遍，讓它趕緊過去讨好男主讓男主帶它回家，可是，它就是不想那麽做。

封茗本來就是來公司找封無淵理論的，只是車子在離公司不遠處抛錨了，想着距離也不遠，他便步行了過來，此刻見眼前擋了只可愛的黑貓，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就想繞開繼續走。

然而很快地他就發現随着他的動作，黑貓的視線也在跟着移動。他感興趣地停了下來，靠近那只貓蹲下，“小東西，你為什麽看着我？”說話間，封茗的一只手已經捏着小貓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

系統當即就吓得差點尖叫出來。這只貓給人帶來好運的前提是對方全心全意對它好，封茗這種行為可以說是極為粗魯的，他抓貓的姿勢不對，不是捏着後脖子而是直接掐着脖子提起來，這對脆弱的貓來說是極其難受的。

系統急得就差直接跑出來讓封茗住手了，然而它根本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且不說封茗信不信它，如果封茗把它當成怪物，失手把小貓掐死，那就真的沒法挽回了。

小落墨艱難地喘着氣，漂亮的貓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掙紮也不叫。

它在等。

如果說，好運系統只是簡單地靠近誰就給誰好運，那麽男主勢必順風順水，它也沒必要和男主打好關系。倘若不是呢？

明亮的貓瞳微阖，小貓一動不動。

如果，這種好運是有條件的，那麽就可以解釋，系統為什麽一直在撺掇它讨好男主了。

系統一開始的說法是：如果它給封無淵帶去好運，那麽男主就無法逆襲，它們的任務就會失敗。這可以解釋得通。

可是後來，系統突然逼着它離開，明顯是在安秘書說了那句話以後才開始焦急，所以系統很怕男主和封無淵見面？也不是。問題恐怕還在它身上。也就是說，系統很怕它見到封茗，而且只局限于……它作為封無淵的貓去見封茗。

當時系統突然那麽說，它一擔心封無淵就相信了，現在想想那說辭真的漏洞百出。

小落墨垂頭喘了口氣，沒有繼續看着男主。

它聽着腦海裏系統焦急的呼喊和催促，終于肯定了一件事。

倘若系統只是擔心封茗因為封無淵讨厭小落墨而不願意讓貓繼續陪着封無淵，那麽根本沒有必要那麽努力讓它喜歡上封茗，畢竟就算封茗對它無感，小落墨賣賣萌，封茗只要不是十惡不赦，就不至于對一只貓出手，它只要時不時見見封茗，任務也能完成。

可是系統不僅害怕封茗不喜歡貓，也怕貓不喜歡封茗。

它的好運，果然是有條件的，而那個條件，小落墨也大概猜出了是什麽。

系統總以為它失憶了就什麽都不懂傻了，它确實是忘記了很多事，可是該有的能力……可是都還在的，那是刻進骨子裏的東西，比如通過觀察試探和分析，識破系統的欺騙。

封茗等了半天，手裏的小貓連叫都不叫一聲，原本升起的興趣也淡了，心想這種低智商的流浪貓怎麽可能那麽靈氣，自己是看走眼了，果然野貓和名貓是有區別的。

随手把小貓一扔，看着它摔在地上，封茗無趣地收起微笑，大步離開。

小落墨摔到地上，脊背撞得生疼，它掙紮了兩下，漂亮的貓眼眨了眨，突然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委屈道：“系統，我疼，讨厭男主，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系統聞言慌的不行，忙解釋道：“小祖宗，男主他不是那樣的人，今天估計是心情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下次見到他他肯定喜歡你，這次也是你錯了，我說了你要賣賣萌，你怎麽不聽話呢？”

我當然不能聽話。小貓在心裏默默回答。

它看了看自己沾上灰塵的髒兮兮的絨毛，心裏了然，本來還在流淚的小貓瞬間收住了眼淚，它聲音軟軟的，說出來的話卻無異于驚雷。

“系統，你很怕我讨厭封茗？”

小黑貓乖巧地爬起來坐着，無視系統瞬間啞火的表現，繼續問：“你說，我能給人帶來好運，但是其實，是有條件的吧……被我讨厭的人，永遠得不到好運，你說是嗎？”

空氣裏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系統沙啞的聲音才傳出來，卻帶着微微的顫抖，“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剛剛。”小貓軟軟地回答。其實它懷疑很久了，只是需要時間确定。

這個系統說了太多慌，從剛剛封茗的表現來看，就能猜出系統之前說的關于封茗的性格、人生經歷以及封無淵的結局基本全是謊話。

那樣一個對小動物充滿惡意、對自己兄長不說敬愛卻敵視不已、明明家族給自己提供了很多幫助卻還是怨恨着家人、連自己大嫂都觊觎的男主，誰敢信他最後得勢了會放過封無淵？

小貓确實不太懂人心，但是它對惡意的感應比誰都敏感，封茗給它的感覺極其糟糕。

見小貓識破了自己的謊言，系統也沒打算繼續僵持下去，它是一個智腦，什麽時候該退什麽時候該進，都是有嚴格的程序設計和實踐經驗的，現在它知道對它最好的選擇就是跟這只貓妥協。

“我确實之前沒把所有真相告訴你，但那只是擔心你完不成任務。現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麽做？世界的問題我可以保證沒騙你，你完不成任務就會多穿越一個世界，這是事實，所以你不能讨厭封茗。”

小貓站起來慢慢往前走，點了點貓腦袋，“我會幫助封茗，為了任務。”

系統一聽松了口氣，然而還沒表示贊美，那只貓下一句話就把它氣得咬碎一口牙。

“但是，封無淵要是來找我，我要跟他回家的。”小貓的聲音又慢又愛嬌，依稀帶着些許委屈和天真，“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讨厭封茗不給他好運了……”

系統：……我還能說什麽？

它活了幾百年，萬萬沒想到今天會翻了車。還是栽在這只它以為什麽都不懂只會撒嬌的貓身上。這大概是命。

***

而另一邊，封無淵終于開完會擺脫了任家大小姐的糾纏，卻找不到他的貓了。

原本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此刻氣氛陰沉得可怕。

沙發上擺着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正是早上封無淵讓管家訂購并且快遞來公司的貓用品，安秘書簽了快遞把東西拿進來，拆到一半想起那只貓似乎一直沒出來，便開始在辦公室裏找，接着便發現了貓逃跑的事實。

此刻她捏着裝快遞的箱子，臉色慘白地站在一邊，甚至連看一眼封無淵表情的勇氣都沒有，哪怕是當初封二少攜款潛逃，宣布和封總一輩子勢不兩立，都沒見他這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随時會死在這一樣。尤其安秘書一直都知道，封無淵不是封茗那樣只會演戲的豪門大少爺，他是真的殺過人甚至做過卧底混過黑，只不過封家一直把消息瞞得很緊。除了他們這些親信，外面的人誰也不知道封無淵的過去。這幾年上頭越來越忌憚封無淵的實力，他幾乎去哪都會随身帶着槍。

盡管封無淵對待下屬一向很好，她也無法克制自己發自本能的恐懼。

安秘書閉了閉眼，擡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見封無淵已經把整棟公司大樓的監控錄像看完，方才小心翼翼地擡頭等待指示。

她以為男人會像以往一樣讓她把那些貓用的東西收拾了扔掉，畢竟對于封無淵來說，失去的東西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他一直都不曾真正在乎過什麽事，尤其是不忠心的存在，要麽死，要麽驅逐。從這方面來說，封無淵比封茗更加冷血。

然而這次男人只是盯着監控錄像上電梯裏明顯累得氣喘籲籲的貓，臉上一點神情的變化都沒有。

安秘書卻敏銳地注意到，男人的一只手有一瞬間詭異得彎曲了一下五指，就像要抓住什麽似的，然後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讓安全部門根據這個錄像，以封氏大樓為中心，”他雙眼微阖，線條完美的桃花眼此刻看起來極為黑沉，“給我找貓。”

安秘書震驚得瞪大眼，随即立刻反應過來，也不敢問為什麽，只匆忙應了一聲，還沒轉身就又被叫住，男人極為沙啞的聲音響起，“別傷了它。找到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封總，保證按您要求來。”安秘書回頭鞠了一躬，快速走到門邊，又最後看了一眼男人，匆匆離開了。

她突然想起今天早上，那只黑貓好奇地跟着倒茶的她走來走去，似乎對她今天鑰匙扣上的毛球裝飾很感興趣，但沒走兩步就被男人抱了過去，一向冷情的封無淵竟低頭跟貓額頭相抵，低聲開口：“以後不準跟別人那麽做，再跟其他人撒嬌折了你的腿，記住了？”

當時她只覺得脊背發涼，而那只貓懵懵懂懂的竟也不害怕，只是喵喵叫着撲到男人懷裏，被男人低頭親在額頭上。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剛出門之前回頭那一眼，封無淵好像……在撫摸屏幕上那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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