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總裁的心上貓
封茗看着睜着圓圓的貓瞳不停掉眼淚的小貓，一時間竟有些摸不着頭腦，臉上優雅的微笑也有些不自然。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為難一只……小動物，對方又不會說話，他這種表現着實有些不正常。原本想繼續嘲笑小貓外貌的話噎在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封二少第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覺得相比起昨天對他非常冷淡的黑貓，現在會哭的小貓明顯更有靈氣些。
他擡手握拳抵在嘴邊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正想說點什麽挽回小貓對他的印象，卻注意到貓兒藍寶石般漂亮的眼睛始終巴巴地看着門口，根本不是對着他。
心裏升起極為不爽的情緒，他回過頭，神情譏諷地看着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的封無淵，目光在觸到男人手上的托盤時停頓了片刻。
“沒想到我一向自律禁欲不茍言笑的大哥也會養寵物，真是讓弟弟我大開眼界，你說是麽？”
封無淵神情冷肅，視線膠着在小貓身上，聞言并沒有理會封茗的挑釁，只是大步走近小貓，将托盤放到桌上，接着小心地摸了摸黑貓的額頭，聲音非常低柔。
“怎麽哭了？哪不舒服？”
小落墨眯起眼睛，享受般地仰着腦袋接受男人的安撫，只是輕輕地喵喵叫了幾聲，叫聲一點都沒有剛剛面對封茗的凄厲。
它只是想告狀而已，哪有什麽理由。男主兩次見它都兇神惡煞的，就算他笑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了那層惡意，它确實是想像系統所說的那樣幫助男主做任務，可是男主對待封無淵的态度實在是太差勁了，它一點都不想幫他。
小貓無視了系統在它耳邊的叫喊，還趁對方發呆偷偷伸腿踹了系統一下，又迅速地收回來無辜地眨着眼睛。
系統能在它的意識空間裏成型，它自己自然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它無論怎麽努力都還是一只小黑貓的樣子，但是即便如此，它踢一腳系統也完全不會有任何困難。
而系統此刻根本無暇顧及小落墨踢它的事情，事實上，單單是觀察男主對小落墨的好感值變化就足夠讓它頭大的了。
系統本體是個開了靈智的天工匣，雖然平時它表現得極為人性化，當然它的思維能力也确實和人類沒有很大的差別，但是，系統的行為和思考方式依舊是依靠着體內精密的結構和固定能量作為載體和驅動力的。而它最為關注的，就是男主與小落墨對彼此的好感值。這關系到它的計劃能否順利實施。
原本按照它的劇本，小落墨乖乖聽它的話，仰慕男主，而男主寵愛小落墨，主寵關系和諧美好，好運系統完美運行，男主也将走上人生巅峰，沒毛病。這樣的結局就算是他的主人，也挑不出毛病。
但是半路殺出了一個封無淵。
系統看着小落墨對男主-50的好感和男主對它20的好感度，心情非常沉重。
封無淵盯着小貓撒嬌的樣子，臉色總算沒那麽冷了。他将小貓托起來，伸手抽走它身下那條布巾扔進一邊的垃圾桶，換了一條幹淨的鋪上，随後又拿過來一條濕熱的毛巾，将小貓腹部以下細細擦了一遍。随後在小家夥面前放了一小碗溫水。
封茗從頭到尾将他的動作收進眼底，忽略掉心底越來越深的難以置信和酸澀，臉上的譏諷神色也越來越明顯，看着小貓的眼神也晦澀難辨，最後直接嗤笑了一聲。
“封家大少爺怎麽跟喪家之犬一樣……呵，怎麽？在看清自己的真實地位後終于不再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安分守己躲到角落裏和流浪貓相依為命了？”
“喵喵！”小落墨本來在一口一口慢慢舔着水，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寶藍色的貓瞳直直瞪着對面的封茗，生氣得恨不能跳過去踢他一腳再把全世界的厄運都糊他臉上。
封無淵才不是什麽“喪家之犬”，他那麽好，還替男主承擔了那麽多不應該他承擔的責任，男主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冷嘲熱諷？他簡直比它想象的還要可惡，系統就是個大騙子，淨會歪曲事實，說的沒一句真的。
雖然不知道封茗說的那句話真正含義是什麽，但是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小落墨完全無視了系統在它意識空間裏的勸慰，只覺得自己更加讨厭封茗了。體內剛剛蘇醒不久的厄運源頭也有了壓制不住的趨勢。
小貓對着封茗怒目而視，原本極為愛嬌的性子此刻完全消失不見，就像被侵/犯了領地的小獸，圓圓的貓瞳看着更為靈動。
封茗眼神裏充滿快意，他只是觀察了一下封無淵和小貓的神情，随後重點把注意力放在了貓身上。
或許，他那只配一輩子被踩在泥裏的大哥……根本沒有擁有這麽一只這麽聰明又護主的黑貓的資格。本來最好的都應該是屬于他的不是麽？他才是名正言順的那一個。
封無淵卻不管封茗如何用言語激他，只是神色冷漠地瞥了一眼對方，視線在與對方相對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封茗眼神的隐約退縮。
他早就知道封茗在隐隐地懼怕他，卻從來沒有在意過，尤其是在知道了所有真相後，就更無所謂了。反正那些東西，他從來不感興趣。封茗那些扭曲的心理，他也懶得理會。
只是小貓的表現真的出乎他意料。如果他沒猜錯，這黑貓是在……維護他？
封無淵微微彎下腰，黝黑的桃花眼盯着此刻氣呼呼的小貓，那圓滾滾的小身體因為生氣加重了呼吸而一起一伏，看着可愛極了。
大手覆在貓腦袋上摸了摸，盯着小貓無意識把小腦袋往他手心裏塞的動作，封無淵第一次有了想要微笑的沖動。
似乎從開始記事接受精英教育，同時也正式成為封家繼承人——他弟弟的擋箭牌開始，他就沒笑過了。
“喵。”小貓難過地看着封無淵，很想舔舔他的手心。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封無淵的眼神很溫柔，臉上表情也一如既往的鎮定沉穩，但是它就是覺得他好難過啊。
都怪這個嘴巴壞得不行的男主。小貓生氣地轉頭看向封茗，不再壓抑自己的力量，也沒管系統在它耳邊如何威逼利誘，愣是逼出了一個漆黑的小光團，任由那小東西無聲無息地融進了男主的後背。
系統崩潰地哀嚎一聲，眼睜睜地看着厄運纏上男主卻阻止不了，尤其是雙方的好感度差距，終于不想再面對那對比鮮明的-50和40，扭頭一聲不吭地躲進了意識空間。
而小貓看着自己的“傑作”樂颠颠地喵了一聲，貓腦袋伸過去蹭着封無淵的手，巴巴地跟男人讨摸。
封無淵只當它腿疼了撒嬌，想好好安撫一番，旁邊超大瓦的燈泡又杵着不動，終于神色冷漠地開始趕人。
“既然得到你想要的就滾回去背劇本，趁早拿下影帝，”他漫不經心地看着封茗瞬間鐵青的臉，緩緩道：“什麽時候當上影帝。我就什麽時候把封家‘還’你。”
封無淵垂眸看着小貓，繼續道：“順便告訴老爺子，他如果想封家順利發展下去，就別搞什麽小動作，免得哪天封家因為他的無能倒了，連你這個明星兒子都養不起，還得再來求我救一次。”
“你！”封茗急促地喘着氣，胸口不停地起伏。封無淵的話似乎句句戳中了他的死穴，每一句都讓他的臉色多難看幾分，從一開始的面紅耳赤到最後的慘白虛弱，也僅僅是封無淵幾句話的功夫。
他始終無法釋懷當年的事，更無法接受封無淵遠遠比他優秀的事實。此刻對方把他一直逃避故意忽略的痛處都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還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如何叫他不恨？
封茗瞪着封無淵的眼神仿佛極為不甘又充滿屈辱，卻在手機來電鈴聲突然響起後呆愣了一下。
安靜的診療室裏，只有手機裏傳出的那個熟悉的蒼老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封茗終于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挂掉電話，盯着小貓又看了一眼，摔門而出。
本來他就這麽無地自容地離開，已經是被封無淵打擊得毫無還手之力，內心的怨恨就加深了不知道多少。誰知封茗負氣摔門而出，卻在走出門的一霎那踩中了一只鋼筆，緊接着素來有“白衣男神”之稱的封茗，就那樣猝不及防地仰面摔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小貓吓得喵了一聲緊緊閉上眼，小腦袋往封無淵的手上靠，又悄悄地睜開一只漂亮的貓瞳，去看摔得極為狼狽的男主。
“喵～”它扭頭輕輕叫了一聲，叫聲裏全是得意洋洋和愛嬌，仿佛在對封無淵說“我很厲害哦快來誇我快來誇我”！尾巴都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讓你嘴巴壞亂說話！讓你欺負封無淵！讓你沒事跑來這得瑟！現在知道丢臉了吧，喵！
小落墨對着門口的封茗喵喵叫，即便知道對方聽不懂它的語言也要堅持把它嘲笑和憤怒說出來。它本來就不是封無淵那樣沉穩的性子，在男人面前也嬌氣得不行，自然怎麽高興怎麽來。
畢竟，它想保護封無淵的麽。誰敢欺負它的鏟屎官，它就咬死他！
封無淵無視封茗從地上爬起來的狼狽模樣和對方因為憤怒而形象全無爆粗的背影，只低頭看着小貓喵喵叫的樣子，然後竟有些看懂了小家夥的情緒表達，當即莞爾。
雖然他的實力遠在封茗之上根本不懼怕對方的威脅，即便失去了封家他手上掌握的勢力也足以與其他家族抗衡，但是……
小貓這樣明明脆弱嬌氣得不行還要硬起性子來維護他的樣子，真的……讓人更想徹徹底底捏進掌心裏了。
“喵？”小落墨疑惑地看着封無淵的眼睛，不明白男人怎麽會對着它露出這樣的眼神。雖然封無淵的眼睛形狀很好看眸色也很黑真的非常俊美，但是他看起來好像很餓的樣子……
小貓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黑漆漆圓滾滾的身體，扭頭咬住尾巴舔了一口，突然有些害怕了。
聽說有些人類吃貓，封無淵他會不會……也喜歡吃貓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