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總裁的心上貓
譚言話一說完就糾結地看着封無淵，小心觀察男人的反應，打算一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刻勸他表哥及時止損回頭是岸。
然而封無淵只是接過任蕭遞過來的熱毛巾，坐到床邊輕手輕腳地給床上的少年擦臉擦手心，動作雖不甚熟練卻從容不迫，沒有給睡着的人帶去半點不适。俊美的臉上始終神色平靜眸光深邃，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譚言見到封無淵這樣的表現，總算是放心了，他又輕聲交代了一些照顧少年的注意事項，随後招呼任蕭一起離開了公寓。
封無淵給少年擦完手心後便在床邊的椅子裏坐了下來，深沉的目光盯視着睡着的人，視線在少年睡得紅潤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才起身彎腰湊近對方，帶着鄭重和珍視，偏頭輕輕在那紅撲撲的臉蛋上吻了一下，一觸即分。
後半夜封無淵一直沒有睡，只是洗漱完靠在床頭用筆電查資料，光線不亮的屏幕上正開着浏覽器，搜索欄那裏赫然是男人剛剛輸入的一句話：“貓變成人後要怎麽養”……後面還有幾條搜索歷史記錄“如何跟貓相處”“貓咪玩具”“如何養貓”“貓禁吃的食物”“如何安撫幼貓”……而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搜索結果。
封無淵神色難辨，将那些搜索答案一條一條地看過去，将有用的信息一一記住，一直到淩晨五點他才結束，又打開網購網站按着剛剛的搜索結果買了幾本書，接着關掉浏覽器和筆電。
房間裏只有一盞光線柔和的床頭燈亮着，封無淵在少年身邊躺下來，精壯的身軀撐在相對嬌小的少年上方，将睡着的人完完全全籠罩在身下。
他細細打量着他的“貓”，只覺得身下的少年無論是長相、膚質還是身材，都無一不诠釋着“小”這個字，他可以輕而易舉用身體把貓貓嚴嚴實實地包進懷裏，如果是背對，身後的人肯定完全看不到他懷裏還有一個貓貓。而這個想法之前也嘗試過了，無比契合。
少年被裹在毯子裏，似乎是睡得久了有些熱，臉蛋紅紅的，他一只手無意識地揪着毯子的一角，另一只手從毯子裏伸出來，露出白生生的小胳膊，正抱着毯子的一個角，下巴就貼着柔軟的毛毯。
封無淵伸出手想給他蓋好，少年卻無意識地皺了皺鼻子，緊抱着毛毯不肯撒手，臉上是明明白白的委屈。那樣子，簡直跟小孩子守護自己糖果一個樣，天真又無邪。
封無淵眸光深邃，臉上喜怒難辨，他盯着“貓”看了一會兒，擡手用拇指慢慢撫了撫少年柔軟的貓耳朵，接着俯下身跟他額頭相抵，輕輕蹭了蹭，就跟少年還是貓的時候一樣。
緊接着，原本還細細皺着眉的少年就無意識地跟着對方蹭了蹭額頭，在男人強大又熟悉得讓人安心的氣息裏，眉眼舒展開來，安穩地睡熟了。
***
小落墨醒來的時候，整只“貓”在床上愣了大半天都沒回過神。
他能聞到封無淵身上冷冽的杉木香，睜開眼睛看到的也是熟悉的卧室，下意識地就想開心地“喵”一聲跳下床去找他的養貓人撒嬌。
然而下一秒，他發現自己……變大只了。
封無淵端着剛煮好的營養粥走到卧室門口，還沒進去，一陣可憐的哭聲就從半掩的門裏傳了出來。
小落墨手足無措地抱着毯子坐在純黑色的床上，仰着腦袋哭得抽抽噎噎的。他臉頰泛紅，依舊是淡藍色的眼睛狀似貓瞳，水光潋滟得總透着一股無意識的天真懵懂勁。
本來精致的臉加上裸/露在外的鎖骨和小胸脯映襯着純黑色的床單，應該是誘人而旖旎的，卻因為他嗚嗚咽咽可憐至極的哭嚎而打破了卧室裏無形中生成的暧昧氣氛。
封無淵一進來他就看見了，漂亮的貓眼淚汪汪的，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快步走過來把盤子放到桌上，然後湊近床邊彎下腰抱他。當即哭得更慘了。
他也顧不上抹眼淚，一只手揪着封無淵胸前黑色襯衫的扣子，扭頭就把腦袋往男人懷裏埋，柔軟的黑發被蹭得亂糟糟的，軟綿綿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和恐慌。
“喵喵封無淵我變成小妖怪了……我不是貓了怎麽辦呀……我要當貓貓嗚……”
在他的記憶裏，自己一直就是一只貓，雖然能力有些特殊甚至還會說話，但那只能說明他是只特殊的貓。這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系統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以前的事情，他就堅信自己是貓了。如今突然變成人，他只能聯想到之前在電視裏看到的那些變人的妖怪。
小落墨哭得直打嗝，被封無淵抱在腿上安撫地拍着背，整個人都習慣性地往男人懷裏縮，也幸好他骨架纖細，完全窩進去也沒有任何壓力。
他一直哭着說自己變成小妖怪了，後面又迷迷糊糊說了以前的事，封無淵認真聽了一會兒，拼拼湊湊總算是明白了“這只貓”的來歷。
“別怕。”封無淵把人牢牢圈緊，他微微低頭，薄唇貼上少年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後動作極輕地捏着懷裏人的下巴讓他擡頭，兩人額頭相抵視線相對。封無淵低聲開口道：“你不是妖怪，貓貓，看着我。”
小落墨睜開緊閉着的眼睛，然後在封無淵黑沉沉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黑毛翹翹的，臉蛋哭得通紅，藍眼睛裏都是驚慌。可是封無淵看起來極為鎮定，他俊美的臉近在咫尺，眼神平穩溫和到讓人有一種只要他在就不需要再擔心任何事的感覺。
“我不覺得你是妖怪。你是我的貓。”封無淵湊過來親昵地親了一下他的鼻尖，癢癢的。大手輕輕慢慢地給他擦眼淚。
小落墨被男人的溫柔唬得哭都忘記了，他睜大淡藍色的貓眼，眼尾翹翹的看着懵懵懂懂。見封無淵親他，他也傻裏傻氣地挨過去，有樣學樣地吧唧親了一口男人的臉。然後新奇地彎着眼睛笑了起來。
封無淵看着他眉眼彎彎的樣子，心裏一直壓着的沉悶也消散無蹤。他輕輕捏了一下貓貓軟綿綿的臉頰，“傻貓。”手上卻又把人抱緊了些。
等到小貓傻乎乎地似乎徹底忘記了剛剛的慌亂，他才低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喵喵……”小落墨第一反應就是喵喵叫，随即意識到有些不對，便別扭地糾正過來，“喵……唔不對，我叫小落墨。”
“小落墨？”封無淵低聲重複了幾遍，仿佛要将這個名字徹底記住，“為什麽會變成人？”
“喵喵嗚……”一提到這個小落墨就傷心。
他會突然變成人，封茗要背一半的鍋。本來幸運光團的産生就需要足夠的好感度，他對封茗的好感度太低，僅僅是看着對方根本凝結不出光團來，迫不得已才去咬了對方一口，可是就算是這樣，它的能量也在連續兩次使用後消耗殆盡，體質在極度缺乏能量補充的情況下必然要發生變化來維持生存。
另一半的鍋則在任蕭那杯酒上。普通貓咪是不能喝酒的，喝了很可能會死，就算死不了也是早夭的命，他以為自己體質特殊根本不怕，誰知那杯酒還是對他造成了傷害，貓身抵禦不了才迫不得己進行轉化。
但是這些事情，他都不能告訴封無淵。
“喵……”小落墨可憐地叫了一聲，伸出奶白色的小胳膊圈住封無淵的脖頸，依戀地把頭埋到對方頸窩。“我說不出來……封無淵，我不是壞人。”
他是真的一句話都沒法說，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一直在限制他說話，只要他有提起自己能力和系統存在的想法，他就變成啞巴了。
封無淵擡手用毛毯将小落墨裸着的脊背裹起來，大手捂着微涼的後脖子揉了揉，神情難辨。
他擰着眉沉思了片刻，終于還是沒再問下去，只低聲安撫道：“沒事。你安心待在我身邊就行。先穿衣服去洗漱。”
“好哦。”小落墨見男人一點介意的樣子都沒有，周身氣息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終于放下心來，仰起臉眼睛彎彎地對着封無淵笑，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他長相實在是萌得犯規，眼睛又是淡藍的狀似貓瞳，在晨光中看着真和精靈無異。然而等到封無淵把自己的睡衣遞給他，小落墨臉上的笑容就沒了。
他發愁地看着那身衣服，掀開毛毯光着身子爬出來，開始按着記憶裏封無淵穿衣服的樣子給自己穿。
然而似乎是因為從沒當過人，明明記憶裏應該很簡單的事到了他這就開始左右不分，袖子都能穿錯。
封無淵給他準備好牙刷和毛巾，走過來就看見少年苦着臉穿反衣服的樣子，眼睛紅紅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
真是個哭包，還嬌氣得不行。
封無淵擡手抹了把臉，将眼中浮起的笑意壓下去，走過去低聲問：“我給你穿？”
“喵……”小落墨可憐巴巴地擡頭，他還是習慣用貓叫來說話。見封無淵臉上一片平靜的樣子，還是臉紅地把衣服遞給了對方，小聲地開口辯解，“我沒穿過……其實我很聰明的。”
封無淵将人抱到腿上親自給他穿衣服，低頭細心地扣好扣子，然後拿過睡褲握着少年瓷白的小腿輕輕套上，大手放到小落墨纖細的腰身上丈量了一下，看着手裏那小小的一個圓，他默默把褲子的松緊帶又拉小了兩圈。
聽到懷裏人別扭的辯解，封無淵一本正經地點頭，“嗯，貓貓很聰明。”
他一個人的……“聰明”的嬌氣小哭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