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向沉趕回祖龍星時，正好是午夜十二點。
他一路上吞得忘情，要不是遠遠地看到了糾結到在真空中轉圈圈的嬴盛，還真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
少年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有礙觀感，看上去跟個移動星球似的，有點兒恐怖，所以他一尾巴拍碎了一顆小隕石，在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後，瞬間變回人形。
向沉：只要沒被發現，我就還是條萌萌噠的小魚魚，歐耶！
但其實，嬴盛早就看見他了。廢話，這麽大一條巨鲲，只要不是眼瞎，肯定都能看到。不過太子殿下的憂愁恰恰正在于此——媳婦兒這也太大了！本來想着，以皇室的家産再怎樣都不可能被吃窮，可現在他都能拿星球當零食了，萬一真的養不起，到時候該怎麽辦？
青龍煩惱地把自己打成了結，向沉憋着笑沖他招了招手，用口型道：
【殿下，你幹嘛呢？】
嬴盛嗖地一下把自己結開了，然後一個神龍擺尾，沖刺到少年面前，用碩大的龍頭輕輕頂了頂他的身子。
向沉瞬間回想起那天自己渾身上下都被舔個遍的悲慘經歷，虎軀一震，趕忙安撫性地拍了拍太子殿下的大腦袋，又指了指遠方那顆蔚藍色的星球，示意他們還是快回家吧。
青龍卻不答應，扭了扭身子，伸出自己的小短手，把一個小玩意兒鄭重地放在了向沉的掌心。
冰冰涼涼的觸感，圓潤而光滑。
向沉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是那顆星辰石。
此前一直有聽說過它的珍貴，而當真正拿到手中，他才明白，為什麽星辰石如此稀有，甚至堪稱價值連城。
在宇宙之中，在吸取了來自其他星球的光源後，星辰石漆黑的表面開始浮現出銀光點點，随即，閃爍的銀光從石中緩緩漂浮而出，在附近盤旋聚集，形成一片廣袤絢爛的星圖——向沉有特意了解過，星辰石的質量會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減少，所以在挑選階段，一方基本都會選擇大小适中的星辰石，确保它能夠陪伴伴侶的一生。
它現在已經被打磨成了龍眼大小，上面穿了一個洞，被細細的銀鏈串起來，完整到根本看不出來是由兩瓣半圓拼湊起來的，連縫隙都幾不可見。要不是向沉之前聽龍王說過這東西的奧秘，他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呢。
一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星辰石大約有三百年的壽命，而像這麽大的……向沉想了想，他估摸着，嬴盛是覺得，自己起碼還能再活個上千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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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真成老妖怪了嗎。
他把星辰石用力扭了扭，掰成兩半，發現這兩塊石頭彼此之間似乎有強大的吸力，稍微一松手，就又“啪”地合攏了，看不出絲毫痕跡。
青龍眼巴巴地望着他，那雙有些吓人的大眼睛此時都莫名有了點兒可憐巴巴的感覺，向沉一邊暗道賣萌可恥，一邊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在太子殿下十二萬分的期盼下，再次将星辰石一分為二——
然後，猛地松手，讓它再度合二為一。
看着青龍瞬間垮掉的臉色，少年憋着笑給自己戴上了項鏈。
他心想，現在就想要自己把另一半給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起碼還得再經過半年以上的的考察期才行。
不過嬴盛倒也沒想着一次成功，他信心十足地想：沒事兒，自己再努力努力，媳婦兒現在肯定是害羞，他要主動出擊！
青龍又拱了拱少年的腰，雖然從那顆形象威嚴的龍頭上沒法看出太子殿下的表情，但那種飽含着期待和眷戀的情緒還是很好地傳達給了向沉。他笑了笑，握着龍角，翻身騎了上去。
茫茫宇宙中，張牙舞爪的青龍無聲長吟一聲，俯下身子，朝着祖龍星的方向飛馳而去。
穿越大氣層之時，光腦開啓屏障，淩冽的狂風從身側吹過，甚至都摩擦出了陣陣火光。向沉附身貼在龍頭上，眯着眼睛望着下方，但四周都是濃濃的雲霧，看不清任何東西。
青龍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他們幾乎是在空中下墜，幸虧向沉膽子大又沒有恐高，他反而覺得這種失重的感覺很刺激，就像是在跳傘的自由落體階段一樣。
少年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握緊了龍角，恍然有種自己是那種洪荒時代伏龍駕鳳的大能的錯覺。
此時已經進入了大氣之內，向沉笑着沖青龍的耳朵高聲喊道：“殿下，十二點啦！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青龍曼吟一聲，聲如驚雷，震動九霄。
下一秒，他忽然變回了原型，猝不及防的向沉被吓了一跳，重力加速度的感覺讓他一下子驚叫出聲，眼看着就要被甩出去，卻被嬴盛一把握住了手腕。
夜空之上，青年用力抓着他的手腕，一點一點地與少年十指相扣。
兩人面朝大地，在白茫茫雲霧之中飛快地墜落，風從他們的耳畔呼嘯而過，隆隆之聲轟然作響，若不是有光腦的屏障，連眼睛都無法睜開。高空中無依無靠的失重感讓人心驚肉跳，但掌心傳來的溫度，雖說是此時唯一的羁絆，卻也讓向沉無比安心。
他放松身體，敞開懷抱，盡情體會着這種放肆的快l感。
什麽都不用考慮，什麽都不用煩惱，只需要握緊另一個人的手就可以了。
——在這一刻，世界只餘喧嚣，他們就是彼此的唯一。
但嬴盛歪了歪頭，注意到少年興奮的表情和閃閃發光的雙眼，忽然手上一個用力，把他摟進了懷中。
驟然改變的姿勢讓向沉塞進衣領內的星辰石高高揚起，從他的角度看去，頭頂是星光熠熠的宇宙，周身萦繞着流光溢彩的星河，而下方——
少年的餘光，在不經意間瞥見了夜色中的沉沉大地。
他震撼地屏住了呼吸。
黑夜如巨網撒向大地，但仍有燦爛星火沖破沉沉天幕，繁華的地帶華燈初上，晨昏交界處光暗交錯，世界萬籁俱靜，城市霓虹交錯，而時值深夜的龍宮，卻亮起了無比輝煌的燈火。
璀璨的光芒照亮了首都的天空，橫跨東西的龐大宮殿靜靜屹立在夜色中，中心巨大的金色噴泉散開漫天花雨，雖然從外面看不出絲毫異樣，但若是從天空之上往下看，卻能清晰地看到噴泉中亮起的數字。
那是他的生日。
再過片刻，數字又變成了一條扭曲的長條狀物體，和一個圓滾滾的有尾巴生物——向沉費了半天勁兒才看出來那是太子殿下和自己的原型，實在是……醜的有夠抽象的。
向沉很感動，又有點兒想笑：“這麽浪漫？把我當小姑娘哄了？”
傲嬌又中二的太子殿下哼唧一聲，單手把他打橫抱了起來，故意擺了個公主抱的pose從天而降，向沉被他燥了個大紅臉，趁着沒人看見，趕緊推開這家夥，一轉頭，卻發現龍王和好幾個研究員躲在柱子後面，一臉“啧啧啧這倆小年輕好會玩哦”的表情看着他們。
向沉：“……”
他幹笑一聲，擡起手，弱弱地沖他們打了聲招呼：“……嗨？”
嬴盛板着臉：“別嗨了，趕緊去把那艘運輸艦吐出來，萬一吃壞肚子怎麽辦。”
他這麽一說，向沉才想起來，自己肚子裏還裝着幾千條人命呢……呸，這話聽上去怎麽這麽怪，應該說是，一條裝載着幾千人的運輸艦……聽上去好像也不大對？
他屁颠屁颠地跟着工作人員去指定地點把運輸艦給吐了出來，結果等打開艙門才發現，一群小綠人們已經暈乎乎地倒成了一堆，本來就綠的臉已經有向着墨綠色轉變的趨勢，一個個都快人事不省了。
“魔、魔鬼……”
一個小綠人顫顫巍巍地豎起一根指頭控訴他，但很快，它又立刻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向沉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高空蹦極的時候，好像忘記了，他們也在跟着自己一起體驗跳傘的快l感……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不敢再呆下去了，立馬坐上了回程的飛行器，因為做賊心虛，動作比飛毛腿還快。
嬴盛在龍宮已經擺好了攤子，一個足足有九層的巨大蛋糕就擺在噴泉前面，向沉對着最頂上的二十來根蠟燭有些發愁，一心想使壞的太子殿下站在對面，眼底含笑：“來，叫聲哥哥就幫你吹。”
少年白了他一眼，雙手合十，垂眸許了個願：
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太子殿下身上的隐患能快點消除，祖龍星的人民平平安安……
他很貪心，一口氣許了十幾個願望，并且樂觀地想再怎麽樣總能實現一個，然後睜開雙眼，在一衆研究員和龍王陛下的包圍下，深吸一口氣，用上鲲的肺活量，用力一吹——
“呯！”
一片死寂。
蛋糕掀翻，被糊了滿身奶油的太子殿下一臉懵逼。
向沉：“……”
霎時間，他的臉色由紅到青，由青到白，五彩缤紛尤為好看。
最後，實在沒忍住，從閉得嚴實的嘴巴裏漏出來一聲笑，氣得嬴盛怒極反笑，反手掏起一抹奶油追着向沉就要往他身上糊。
少年哈哈大笑起來，繞着噴泉和他你追我趕，剩下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文绉绉研究員撸起袖子加入了混戰，就連想着去撈個水果吃的龍王也被誤傷，長發上沾了一大坨草莓醬，心疼得他原地跳起來追着人拍。
向沉和嬴盛一個逃一個跑，最後他都竄到別院裏了，這個小心眼兒的還不肯放過他。跑了幾百米後，少年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彎着腰撐着膝蓋，擡起一只手：“別，停，我跑不動了，讓我歇會兒。”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嬴盛抹了把臉上的奶油，就地一個壁咚，把他按在了柱子上。
“小東西，你成功引起了本太子的注意。”
他深沉道，但一個沒繃住，臉上洩出幾分零星的笑意，看着懷中少年的眼神熾熱而直白。
向沉忍住笑，鼻孔出氣，用力推了推他，想把這位一談戀愛就秒變小學生的家夥給推開。
而且，才活動了這麽幾下，他肚子就又餓了，這讓他很是憂心——将來自己要怎麽辦？
難不成，常駐太空，每天吞噬星球嗎？
雖然星河很美，但宇宙畢竟是死寂而冰冷的，如果讓他一個人日日游蕩在黑暗中……向沉想，那自己肯定會瘋的。
“我又餓了，”他摸了摸肚子，給嬴盛講了自己的擔憂，“說正經的，我覺得，我現在這個情況與暴食症都沒區別了。”
無時無刻都想吃東西，吃再多也不頂飽，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嬴盛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忽然伸出手，用奶油在他臉上畫了一道印子，從臉頰一直到唇邊。
向沉拍開他的手：“別鬧，我跟你說正事呢！我……唔……”
他猛地睜大了雙眼。
向沉呆呆地看着青年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被突然吻住的唇毫無防備，絲絲縷縷的奶油味道順着交纏的唇瓣傳遞而來，就一如這個吻本身一樣，柔軟而甜蜜。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他被嬴盛按在冰涼的紅色石柱上，認真而笨拙地親吻。
少年的睫毛輕顫，片刻之後，他緩緩閉上了雙眼，伸出雙手，環抱住了面前的青年。
他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
很熱，而且是燥熱。明明天氣已經日漸清涼，向沉卻還是覺得熱得可怕，就仿佛體內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
他微微睜開雙眼，卻發現嬴盛的臉也很紅，并不是因為害羞什麽的，而是一種非常不自然的暈紅。但盡管如此，青年的雙眼卻亮的吓人。
兩人額頭相抵，嬴盛一眨不眨地看着向沉，呼吸間都是熾熱的氣息。
“……怎麽了？”
太子殿下意猶未盡，聲音低啞，明顯還想再來一次。
向沉的嘴巴被他親得嫣紅，眼中還因為缺氧而泛起了淡淡的水光，但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嬴盛的身體——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他輕聲問道。
嬴盛低低地笑了一聲，并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還餓嗎？”
向沉一愣。
他低頭，摸了摸肚子：“好像真的不餓了耶。”
太子殿下歪歪頭，露出一個略顯得意的笑容。
“……不是吧，這麽神奇？”向沉不可置信地道，“那要是這樣的話，該不會以後我要是餓了，就只需要——”
他有些難以啓齒。
“沒錯，只需要和我親一口就行了。”
嬴盛一本正經地替他補全了接下來的話語。
“等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麽原理？”向沉昏頭了，“雖然我一直知道你就跟個士力架似的……咳，我是說，能給我補充能量。”在看到嬴盛的臉色後，少年很機智地立馬改口了，“但就親一口也行？那這也太……”
“太怎麽了？”
嬴盛眯起眼睛，他剛才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好哇，原來自己在向沉的眼裏就是個行走的大號巧克力？
巧克力能幹這些事兒嗎！
非常擅長借題發揮的太子殿下趁機又狠狠“欺負”了一番向沉，把少年弄得腿軟腳軟，只能扒着他靠在柱子上直喘氣，那副被欺負到一臉空茫眼角泛紅的表情，簡直可愛到犯規。
嬴盛埋在他的頸間內，用力吸了一口。
沒有香水，只有一股淡淡的清新洗發水和皂角香。
啊，以後的日子裏每天都有沉沉吸，是多麽美妙啊。
向沉忍無可忍地踩了他一腳：“殿下，你一開始的高冷呢？酷炫狂霸拽呢？都喂狗了嗎！”
“老爹說了，高冷追不到媳婦兒。”嬴盛嚴肅道。
“……滾蛋，誰是你媳婦！”
就在兩人“打情罵俏”的時候，院門外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敲擊，伴随着敲門聲的，還有龍王陛下熟悉的咳嗽聲：
“咳咳，提醒一下，已經淩晨兩點了，早點兒休息吧。”
嬴盛探出一個腦袋：“老爹，你當初不是都四點了還——”
“混賬小子！”龍王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怒道，“你能跟你爹比嗎？你爹那時候，早就接手你爺爺的位置了，你呢？還有，我警告你啊，在加冕儀式之前你要是敢給我亂來，你就等着瞧吧！”
嬴盛冷着臉：“哦，早點兒休息吧爹，年紀大了，熬夜傷肝。”
“你——”
龍王被他氣到七竅生煙，向沉無奈地從後面走出來，在一衆研究員看好戲的注視下拉着滿臉不爽的嬴盛回到了基地裏。
“真是煩人，”等回到了卧室，嬴盛坐在床上給他抱怨，“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大關系的，這個傳統就是老祖宗的封建糟粕，跟那什麽童子功純陽不破一樣的，純粹惡心人！”
向沉笑得歪倒在床上，眼神直往下飄：“童子好啊，童子新鮮！”
嬴盛：“……”
“哎對了，那你有試過自己那啥嗎……唔！”
他被惱羞成怒的太子殿下一個猛龍過江撲在了軟綿綿的床單上。
雙手被按在床頭，姿勢一上一下，明顯處于不利地位，但向沉依然老神在在，絲毫不慌。
甚至，語氣中還帶着幾分揶揄和逗弄：“殿下，別了吧，你這情況，明顯有心無力啊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不急太監急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嘎嘎嘎嘎……”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而上方被冠上“太監”名頭的嬴盛，臉都快綠了。
他咬牙切齒地道：“最多兩年！不，一年！到時候讓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吧哈哈哈哈哈……”
向沉笑得無比嚣張，在床上滾來滾去。嬴盛被他掙脫了手，倒也不氣了，無奈地看着媳婦兒瞎瘋，把床單弄得一團糟。
“……這是什麽？”
他眼尖地發現了一抹同雪白床單格格不入的色彩，伸出手，把東西捏了起來。
那是一張卡片。
帶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上面用熟悉的花體字寫着一行字，口吻是熟悉的惡心人語氣——
“親愛的，我們的族人即将回到這顆星球，很遺憾你沒能理解我的心意，但不要緊，我依然深愛着你。宇宙只需要一個統治者，而我将會是唯一的王，離我清除完前方的障礙、将你再度迎回身邊的時刻不遠了。請相信我，我從來不會對你說謊，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看，你我都是天生一對，其他人，終究是我們漫長生命中的過客。——by愛你的程”
向沉終于注意到了嬴盛的沉默，四肢并用，從床那頭爬過來，探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被惡心了個徹底：“這人沒完了是吧？給臉不要臉！”
他是真的懷疑這個姓程的有什麽精神疾病了，自己也不是什麽絕世大美人，怎麽就這麽執着地瞅準他不放了呢？
嬴盛這次倒是沒有那麽激動了，他只是冷笑一聲，然後慢斯條理地一下一下把卡片撕成了碎片，接着全部掃進了垃圾桶。
“即将回到這顆星球？還過客？”他的笑容嘲諷，“倒是有意思。看來老爹說的沒錯，蟲族确實是要準備開戰了，但這次的形式估計和上次的全面熱戰不太一樣，他們是想要從內部瓦解祖龍星。”
“怎麽說？”向沉問。
“蟲族分很多種，”嬴盛道，“別以為只有長相猙獰兇神惡煞的大型類人種才叫蟲族，事實上，十幾年前的那場戰役之所以如此慘烈，就是因為蟲族的另一個兵種上了戰場——它們有一個統一的名稱，納米蟲。”
向沉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那不就跟你體內的那些一樣嗎？”
“不一樣，”嬴盛搖頭，“我體內的是納米科技，納米蟲是生物。蟲族之所以可怕，就在于它們不僅能在短時間內繁衍出無數五花八門的分支，還有一種非常恐怖的破壞意識。比如我體內的納米科技，就是它們開發出來的一種戰争用具，不僅是人類和異種的克星，同時也是納米蟲和所有蟲類的克星。你看，這群瘋子，瘋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這……”
向沉語塞了。
半晌，他緩緩問道：“那你這樣，算不算是百草l枯？”
自士力架之後，又喜提農藥頭銜的太子殿下：“……”
他磨了磨牙，決定讓得寸進尺的向沉知道，不要把人逼急了，逼急了連兔子都會咬人，更何況，他還是條貨真價實的龍呢。
就算不能上本壘，但如果只是更加深入地“欺負”一下嘛……這個他還是能做到的。
——大不了事後去沖把冷水澡就是了。
向沉還在笑，殊不知自己已然是一條案板上的肥美鮮魚，就等着任人宰割呢。
太子殿下的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向沉笑不起來了。
“夠了吧，怎麽還親……等，等一下，那裏別！嗚……”
第二天，組長坐在龍宮的書房，一邊喝着熱茶一邊和龍王下棋。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啊，”他嘆息一聲，“幸好今早我聽陛下你的話沒去敲門，都這個點兒了還不見人影，哎，年輕人。跳馬！”
“那是，”龍王頭也不擡地研究着棋盤，“那臭小子我養了二十年，嘴一噘我就知道他放的什麽屁。飛象！”
棋子的落地聲清脆，組長卻擡起頭，一臉難以言喻地盯着他看。
陛下，你這個形容，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吧？
“對了，”龍王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眼神，反而揮揮手道，“到時候你記得給他們送點兒消腫止痛的藥過去，哦，還有清涼貼，就是那種發燒用的。用來敷眼睛，半小時消腫，親測有效。別愣着啊，該你下了。”
組長：“……”陛下，你好懂啊。
說實話，他現在有滿滿一肚子的槽，但不知從何吐起。
但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大驚道：“等一下，太子殿下還沒成年吧？加冕儀式都還沒舉辦，如果沒成為金龍，他現在就——”
“唉呀，別擔心，這小子會有分寸的。”龍王道，“我跟他打過招呼了，而且小沉怎麽可能允許他亂來。說真的，有了他管，我現在省心多了，連白頭發最近都不見長了！”
“……哦。”
組長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得，那就換個話題吧。
“陛下，現在軍隊那邊，都在要求您加強星外布防，您看……？”
“這次戰争的重點不在對外真刀實槍的交戰，蟲族沒有十幾年前的那個本錢了，”龍王思路清晰地回答道，說着，又落一子，“這一次，他們想用納米蟲這種很難排查清除的東西，縮減我們的人口，讓社會從內部開始崩潰。所以說，軍隊不是重點，你們只要繼續手頭的研究，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組長點點頭：“确實。不愧是陛下，如果像您之前說的，由太子殿下領兵，那外部那些趁火打劫的倒是不用愁了。至于我們這邊，相關研究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我可以向陛下您保證，百日之內，必出成果。”
龍王笑了笑，神情有些淡淡的自豪，但其中，還夾雜着某些更深沉、更難以對外人道的感情：
“有了阿玉給我們帶回來的破解科技，蟲族這次，敗定了。”
組長一聲嘆息：“是啊，多虧了盛将軍……”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突然出聲。
“什麽？”
“你輸了！”龍王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喜形于色。
“來來來，小金庫掏出來，願賭服輸，今兒個別想跑！”
組長：“……”
他悲憤地想，殿下，你還是趕緊登基吧。
我辛辛苦苦攢的那點兒錢，馬上全都要被你爹搜刮走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沉沉：我真傻，真的。我放心大膽的在老虎頭上拔毛，龍身上挖鱗，但我不知道，還能有這麽多見鬼的玩法……對不起，我已經是一條廢魚了。
龍龍：魚肉鮮美又細嫩，但一時吃不到的話，魚湯也很好喝，吸溜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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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補償大家！愛你們！
ps：今晚應該還有更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