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與戈
5.金與戈
嚴戈到達網吧的時候俞晉早已開好了兩臺機子抽着煙等着他了，俞晉看見嚴戈走進來的時候擡手沖着嚴戈招了招，嚴戈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徑直向俞晉走來，走到俞晉身旁坐在了他旁邊的位子然後淡淡地說：“等多久了？”
俞晉拿下嘴裏快抽完的煙望着電腦屏幕說：“沒多久，也就個把小時吧。”
“少吹逼了，你面前的煙灰缸裏一支煙都沒有。”嚴戈說話的口氣并不好，但是俞晉并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反而輕輕一笑，說：“你這是求人幫你打游戲的态度嗎？”
一聽這話嚴戈立馬沉默了，片刻後他伸出手對俞晉說：“給我一支。”
俞晉是嚴戈的高中同學，兩人已經相識快七年了，現在俞晉在離家鄉較遠的一個城市上大學，平時和嚴戈也有聯系，但是幾乎不會見面，今天是嚴戈求俞晉幫忙所以二人才久違地見了一面。
“你這樣作弊被對方知道了不太好吧？”俞晉收到嚴戈微信的時候是有點吃驚的，找他幫嚴戈打一場PK什麽的，完全不像是嚴戈的風格。
俞晉其實很久沒有玩這個游戲了，難免手生，于是嚴戈讓俞晉提前出來先和他過兩場熟悉熟悉手感。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嚴戈含着煙吐出煙霧随後将煙夾在指間轉頭看着俞晉的側臉說：“輸了我可饒不了你。”
“嚯，怎麽的，你還想拿我怎麽樣？”俞晉一聽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他也轉頭望着嚴戈意味深長地說：“我們都分手這麽久了。”
“我可是聽說你最近迷上了一個大一的學妹啊，如果……”嚴戈嘴角挑起微笑，轉過臉望着屏幕上正在加載的游戲說：“如果我跟那個小學妹說你們的俞晉學長其實是個花花腸子到處沾花惹草男女通吃……”
“得得得，怕了你了行不行？”俞晉邊說邊拍了一巴掌在嚴戈的背上，“真是腹黑啊。”
“腹黑？俞晉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說不過你，打游戲打游戲。”俞晉趕忙扯開話題，論貧嘴俞晉是敵不過嚴戈的，所以他并不想在這浪費精力，而嚴戈也似乎并沒有繼續跟俞晉鬥嘴，他很快就操控着歌不語來到了演練場。
俞晉望着屏幕上出現的歌不語心中還是不免有一些感慨，起初歌不語這個號是他創的，而他現在玩的角色金與戈則是嚴戈創的，這個游戲是俞晉拉着嚴戈一起玩的，當初在起名字的時候約好了用對方的名字當作自己的角色名。
嚴戈，言歌，歌言，歌語，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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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晉，晉俞，金與戈。
因為起的比較隐晦，所以很難看出這兩個名字之間有什麽聯系，但是這兩人的心裏卻對這兩個名字的含義心知肚明。在他們還在玩游戲的時候兩人在游戲裏是夫妻的關系，而在他們分手之後，嚴戈提出要用自己名字的賬號，于是現在歌不語歸嚴戈所有，而金與戈則歸屬于俞晉，然而俞晉在分手後沒多久就退坑了，直至今日才再一次回到這個游戲。
順帶一提俞晉一開始雖然玩的是奶媽但是他是個游戲高手，任何職業都精通，所以嚴戈給他選職業的時候原本想坑俞晉一把，結果沒想到俞晉奶媽也玩的很溜，這讓嚴戈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不過與此同時俞晉也教授了嚴戈很多關于奶媽這個職業的技巧，所以可以說嚴戈現在能把奶媽這個職業玩的如此得心應手絕大部分是俞晉的功勞。
兩人在演練場打了五場，嚴戈只贏了一場，贏的那一場還是俞晉的電話響了然後分了一下神讓嚴戈找到了空子鑽這才贏了一局，第五場結束的時候嚴戈嘆了口長氣向後仰去，靠在椅背上沒好氣地說：“不打了，你這他媽哪裏是手生的樣子。”
“分明是你自己太菜了，你這演練場80%多的勝率哪兒來的？全是別人看你是女號讓你的吧，我看你啊還是專心pve吧，pvp不适合你。”俞晉摘下耳機望着一旁癱在椅子上絕望地望着天花板的嚴戈，結果嚴戈聽到俞晉這話竟然沒有翻臉，反而向俞晉伸出了手，說道：“再來一支。”
俞晉沒作聲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遞到了嚴戈手裏，嚴戈接過之後就放進嘴裏然後點燃煙頭抽了起來，俞晉托着腮無聊地查看歌不語身上的裝備，沒有看嚴戈，問道：“為什麽這麽想贏那個人？”
嚴戈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圈又一圈煙霧，平淡地說：“因為想贏。”
“你不是那麽喜歡打游戲的人，你少在這裝逼了。”
“那你想聽我怎麽說？”
“你要是不願意說，我也不會逼你，我沒那麽八卦。”
“那你一會一定要幫我打贏啊。”
俞晉斜了一眼嚴戈，然後淡淡地說：“哦知道了。”
和杜光彥約定的時間是下午的四點，三點五十的時候嚴戈給杜光彥發了一條微信：“我上線了，等你。”
杜光彥很快就回複了過來：“好的，在開電腦。”
“這號上裝備能用嗎？幾年前的裝備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過時啊。”俞晉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于是轉頭問道，嚴戈淡定地說：“所以我給你買了一套新的，過來跟我交易。”
俞晉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震驚，他從來沒見過嚴戈對什麽事這麽上心過，以前的嚴戈一直都是随意派，什麽都無所謂，一副不在乎一切的樣子，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會稍稍有些不同，但是也并沒有像現在這樣，為了獲得什麽東西而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幾年裏嚴戈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什麽改變了他？是因為那次分手的沖擊嗎？俞晉沒有辦法知道答案，而他也不會親口向嚴戈問這些問題的。
因為這些都已經和俞晉沒有關系了，他們現在就只是普通的朋友。
一瞬間俞晉回想起來了當年和嚴戈分手的那一天，是俞晉先提出的分手。
“給我個理由，你讨厭了我嗎？”
俞晉望着渾身濕透、喘着粗氣的嚴戈，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沒想到在發出分手短信之後嚴戈竟然冒着雨跑來了自己家。
“不是，我沒有讨厭你。”
“那是什麽，你喜歡上了別人？”
“也不是……”
“那為什麽？為什麽要跟我分手，我哪裏做的不好嗎？”嚴戈的步步緊逼讓俞晉越發的糾結和難過，他咬着嘴唇低着頭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我……我沒有勇氣向家裏坦白……坦白我們的事。”
“哈？你在說什麽？”嚴戈很明顯生氣了，他伸手捋了捋額前濕透的劉海，接着說：“誰要你現在就坦白了？”
“總要坦白的不是嗎？”老實說俞晉有時候真的非常讨厭嚴戈的什麽都不在乎，他從來不會考慮以後的事情，所以才會說出“誰要你現在就坦白了”這種毫不負責任的話。
“到時候再說啊，你現在猴急什麽。”嚴戈的态度越來越惡劣，這讓俞晉的耐心也逐漸消散。“你總是這樣完全不考慮到以後的事情，以後和現在，有區別嗎？”
“兩個男人在一起這種事情，你覺得多少年後能被我們的父母所接受？”俞晉盯着嚴戈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到時候？那你能告訴我什麽時候才是到時候？難不成我們要一直這麽偷偷摸摸地相處嗎？你考慮過這些東西嗎，你從來都只會逃避而已。”
“也許你不在乎坦白後和家裏鬧掰之類的，可是我在乎，我做不到像你這樣坦然。”末了俞晉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語氣中盡是無奈之情，“你就當我是個膽小鬼吧。”
嚴戈望着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心裏話的俞晉，內心猶如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磅礴大雨，一瞬間他竟然忘記了反駁。
因為他自己也深知俞晉講的并沒有錯，錯的是一直覺得什麽事都無所謂的他。
他的确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他只是想每天跟俞晉在一起，做什麽都好，只要兩人能夠在一起，所以他沒有想過兩個人的未來，也沒有想過要如何和家裏人交代自己和俞晉的事情，他完全忘記了現代社會對于同性戀這件事還沒有開放到可以随口說出的地步。
他啞口無言，毫無反駁之力，最終他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俞晉知道嚴戈妥協了，他看着濕漉漉的嚴戈，溫柔地說：“進來擦一擦吧，你這樣會感冒的。”
然而嚴戈沒有動，他現在內心非常複雜，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一直以來的态度和性格竟然會對俞晉造成如此大的困擾，原本就是他追的俞晉，是他把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俞晉帶進了這個全新又未知的世界，而現在他竟然害得俞晉這麽糾結又苦惱，一切都是他的錯。
一想到這兒嚴戈便覺得沒有辦法再面對俞晉了，他低着頭說：“不了，我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想走卻被俞晉拉住了胳膊，俞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是他每天都會聽見的聲音，也是他以後再也無法眷戀的聲音，俞晉緩緩地說：“嚴戈，我沒有讨厭你，也沒有喜歡上別人，只是自從考慮到我們在一起的話未來的種種可能性，我就……很害怕。”
“抱歉，是我太膽小了，不足以支撐起我們的未來。”
“你在胡說什麽，少在這兒裝酷了，不要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啊，你以為自己很帥嗎？”嚴戈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可能就要哭了，實在是太遜了。
“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聽到這句話嚴戈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但是他并不想讓俞晉看到，于是他用被拽住的胳膊連帶着俞晉的手向後錘去，錘在了俞晉的身上，他望着地面說：“我們本來不就是哥們嗎。”
嚴戈和俞晉的感情終止在一個雨天，兩個人最後心平氣和說了分手，兩個月後的高考結束後兩個人便沒有再見面了，最終兩個人被兩所相隔甚遠的大學錄取，大學期間只是偶爾用微信聯系，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接觸了。
自那以後嚴戈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除了偶爾會毒舌一下之後，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一個爽朗又陽光的大哥哥形象，因此在大學期間嚴戈的人氣一直都很高，但是他沒有再談過一場戀愛，也沒有跟任何人有很親密的關系，倒是俞晉在大學期間交往過兩個女朋友，起初嚴戈會覺得很別扭很難過，但是後來嚴戈也逐漸想通了。
原本嚴戈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麽封閉着自己的內心，再也不會碰到令自己心動的對象，直到……
“你先去別的城，一會再過來，不能讓他看到你。”嚴戈敲了敲俞晉的桌子對俞晉說，但是他并沒有看向俞晉而是專心致志地敲打着鍵盤和杜光彥交流。
「你先去演練場吧，我去開我朋友的號。」
「哦好。」剛發完杜光彥就看到歌不語的人物從屏幕上消失了，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他朋友的號叫什麽名字。
嚴戈下了自己的號之後便将自己的椅子往俞晉身邊挪了挪，用胳膊碰了碰俞晉的胳膊，說：“去演練場，一會我說話你打字。”
“厲害啊，作弊都要做全套的。”俞晉忍不住吐槽了一番嚴戈，結果被嚴戈瞪了一眼。
俞晉操縱着金與戈前往演練場，這期間嚴戈沒有說話，俞晉偷偷瞥了一眼嚴戈發現他現在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那一瞬間俞晉突然覺得分手後他對嚴戈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嚴戈和他并沒有老死不相往來，也沒有抱着對他的愧疚和遺憾消極度日，見到他之後沒有唯唯諾諾，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偶爾毒舌又偶爾乖謬，但是現在時不時會有溫柔而可愛的一面，雖然對一個男人用可愛這個詞不太好，但這是俞晉希望看到的嚴戈，他因為害怕嚴戈會自暴自棄而擔心了好久，但現在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而望着嚴戈這緊張又期待的神情，俞晉大致是明白了嚴戈為什麽這麽想贏這場PK了。
大概是因為喜歡吧。
到演練場的時候嚴戈指着屏幕上的一個人說：“去這個人旁邊。”
俞晉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人，下意識說了一句：“兜兜？女的啊？”
“男的。”嚴戈又指了指屏幕說：“私聊他，說我是歌不語。”
“哦。”俞晉按照嚴戈的指示照做了，很快兜兜回複了：「那開始吧？」
“一定要贏啊。”嚴戈鄭重地拍了一下俞晉的肩膀，俞晉轉頭望着嚴戈的眼睛，笑着說：“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我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裏了？”
嚴戈一愣，然後立馬反應了過來，他一巴掌拍在俞晉的後背上說：“打你的游戲去。”
俞晉“哈哈哈”地笑着，但很快就嚴肅了起來，進入演練場開始PK後無論是嚴戈和俞晉還是嚴戈和杜光彥其實都沒有說話，俞晉在專心地打游戲，而嚴戈就在一旁緊緊地盯着屏幕，其實一場PK快的話一會就結束了，但是即便如此嚴戈仍然覺得度秒如年，他的手掌心已經凝出汗珠了，他不敢打擾俞晉，生怕因為俞晉分神輸了比賽。
老實說嚴戈并不知道俞晉和杜光彥的實力誰高誰低，在嚴戈的印象裏俞晉打游戲是很厲害的，但是他已經好幾年沒玩這個游戲了，所以嚴戈心裏并沒有底，而就在嚴戈分神想到底誰會贏的時候，俞晉回頭對他說：“贏了。”
“…………”嚴戈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卧槽？！贏了？老俞你可真牛逼啊！”
“老俞……”俞晉不禁汗顏，這嚴戈一激動竟然把以前的稱呼都叫出口了，“就這麽高興啊？哦，對面發消息過來了。”
「你，你這麽厲害的？！」杜光彥不禁覺得很吃驚，不如說是太吃驚了，對面的嚴戈換了一個職業仿佛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點都不像他玩奶媽時候的那種感覺。
嚴戈示意俞晉和自己換個位子，然後他坐到俞晉的位子上開始噼裏啪啦地打字：「哈哈哈你嚴哥牛逼吧！」
“明明是我打的好吧……”俞晉不禁覺得有些委屈了，這種被別人搶去了全部功勞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糟糕透頂。
嚴戈轉頭沖着俞晉豎了個大拇指随後又轉過去打字了，俞晉望着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嚴戈，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嚴戈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去旁邊抽會煙，然後便離開了那裏。
「厲……厲害，那你為什麽不玩輸出啊，明明這麽厲害。」杜光彥實在是不明白嚴戈為什麽要玩不太擅長的奶媽，明明有這麽強的輸出實力，難不成他覺得玩女號很好玩？
「你要是希望我玩輸出那我就去重新練一個號玩輸出。」
「啊？」杜光彥被嚴戈的這句話搞得有點懵逼，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回什麽了。
「沒什麽，話說我贏了，那你願賭服輸得答應我一件事。」
杜光彥記得那天晚上嚴戈說的話，說輸了的話要答應他一個條件，他并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于是他問道：「什麽事？」
俞晉倚靠在牆上，餘光瞥到嚴戈朝着自己走了過來，于是他轉了個身面向嚴戈說：“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嗯？什麽風格。”嚴戈走到俞晉旁邊伸出手要了根煙，又勾勾手指要了打火機，他将煙放進嘴裏點燃打火機，吸了一大口然後吐出一圈煙霧。
“你不應該是直接沖到他面前強吻他然後表白麽？”俞晉頓了一下，吐出一口煙接着說道：“就像當初追我那樣。”
“…………黑歷史不要提好吧，那時候我……我年輕沖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你這個樣子我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好好笑啊。”
“笑個鬼啊，你……”嚴戈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你看出來了？”
“嗯……一開始不知道，在和他打的時候看出來的。”俞晉講抽完的煙戳進一旁的垃圾桶上，然後說：“看你那緊張又期待的神情，大概就猜到了。”
“是個怎樣的人？”
“唔，宅男？”嚴戈突然不知道怎麽形容杜光彥，因為他與杜光彥的接觸少之又少，他又不好意思每天都纏着杜光彥聊天，又不是女孩子，游戲的話杜光彥暑假過後就是高三了所以嚴戈估計他并沒有那麽多時間打游戲。
“我靠，你不會是一見鐘情吧？你什麽時候變成這卦的了，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嗎？”俞晉覺得太陽要打南邊出來了，嚴戈竟然會對人一見鐘情？真是曠世奇聞。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他人挺好的，覺得他一些表情和動作挺可愛的，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無法自拔了。”嚴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一瞬間俞晉腦袋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詞——少女。
“我說嚴戈……”俞晉意味深長地搭上了嚴戈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變得……有點少女？”
“少……少女？你胡說八道啥呢你，煙抽多了腦殼熏壞了吧。”
俞晉無語，感情嚴戈這小子現在是只對喜歡的人才會露出少女之态，而對別的人依然是腹黑又毒舌，這讓俞晉覺得十分傷心和受傷，想不到嚴戈竟然将自己劃為了別人。
不過俞晉并沒有生嚴戈的氣，他反而是很高興嚴戈現在這個樣子的，雖然不知道嚴戈在他面前表現出的從容是不是裝出來的，但至少說明嚴戈沒有以消極的态度面對他和他們的過去，另外嚴戈對喜歡的人上心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喜歡就去追，憑着我們嚴哥的美貌這天下沒有得不到的獵物。”俞晉笑着說，卻被嚴戈一拳錘在側腹上，嚴戈冷冷地說道：“你小子少得意，你現在說話這高高在上的語氣搞得好像我是受一樣，當初可是我追的你啊，你個膽小鬼。”
“是是是，嚴哥說的是。”俞晉捂着腰立馬恭敬道，“畢竟我現在要追小學妹，不能一副慫貨的樣子啊，否則怎麽撩妹啊。”
然而一瞬間嚴戈卻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他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當初太年輕很多事都沒有考慮到。”
“哈？怎麽現在了還在講這些事。”俞晉直起腰重新倚靠在牆上，說道：“你現在可真是少女啊，我們那犀利的嚴哥哪兒去了。”
“俞晉，如果我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回憶……”
“說什麽呢你，”俞晉說，“那可是唯一一份別人給予不了的特殊又美好的回憶，我會好好珍藏的。”
“我并不喜歡男人，只是當初喜歡你才會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一定也明白這一點的。”
“嗯我知道。”嚴戈稍微恢複了些精神，微微笑了笑，俞晉看到嚴戈笑了也便放下了心，他起身搭上嚴戈的肩膀說：“走，我請你吃飯。”
“那家烤肉店還開着呢，要去嗎？”
“好啊，好久沒去吃了，今天要吃個夠，酒量沒退步吧？”
“哈，你這話說的是在小瞧你嚴哥嗎？”
“哈哈哈哈哈，不敢不敢。”
這一天嚴戈終于徹底卸下了埋藏在內心深處多年的包袱，他終于從俞晉的過去中走了出來，他決定坦然面對他過去的一切，直視過去對別人造成的種種傷害，從這些名為不懂事和年少沖動的深淵中，一步步走向光明。
他內心中的那場分別之雨，也終于停了下來，迎接他的是一縷未知又深深吸引着他的光。
「什麽事？」
「跟我在游戲裏結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