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前人對于算命先生所産生幻想中的形象，大多是一位中老年的先生，瞎子，戴着一副小又圓的墨鏡，穿着一身灰撲撲的長褂子，面前鋪着一塊八卦陣法圖，邊上有個挂圖，圖上寫着字，和來人問的話差不多。
現代化的影視劇中對于算命先生，趨于想要讓人印象深刻一點，想要突破一點常規，會選擇一位長相算不得普通的青年，身後背景複雜，臉上笑眯眯，來充當這類角色。
而簡平凡第一眼看到白澤，他的沖擊感大概是：……又是一個非主流。
孔宣現在的造型通常會有兩種，一種是在人眼皮下，會很“大衆”，另一種是私底下，那就是放蕩不羁，懷疑再來一條皮褲，就能去小巷子裏來跟煙，來個殺馬特馬殺雞之類的。
至于白澤，頭發和眉毛都是純白的。
這份純白和太上老君的純白形象不太一樣。太上老君的純白形象連胡子都是白的，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這人的年紀早就深不可測，屬于最好閉嘴別問的。
白澤的純白一眼看過去，是屬于老子今天心情好，隔壁發廊漂個毛，今天白色最新潮，來日街頭賣個寶。白色的他看起來并沒有高嶺之花那般冰冷高傲，也沒有林家黛玉那般風露清愁。
身為神獸，他與生自來出場自帶一股親和力。
說細一點，就是覺得這人一眼看過去就是面善。你若是想要和他說話，聲音都會不自覺和平日裏不太一樣，要柔上幾分。
這種沖擊力就像是九尾狐會給人帶來的那種魅惑感差不多，唯獨的問題就是簡平凡一點沒受這個影響，所以他見着白澤的第一個反應會是——非主流。
對一個非主流的第一個态度就是：“你的頭發不是不能染色，但你能不能別披頭散發的，看起來影響不好。”
白澤：“……”
“其實頭發太長影響也不好。要不你接到劇本後再弄長？平時就短發用用好了，能露出耳朵的那種長度。”簡平凡在自己耳朵那兒比劃了一下，是正常韓星歌手的頭發長度。
白澤：“……”
簡平凡看白澤一臉懵的樣子，想着不會真是來給自己算命的吧？
他猶豫了一下問：“你是白澤還是來給我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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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兒的白澤好不容易恢複了自己呆滞僵化的魂魄：“我是白澤，也是想順便給你算個命的。”這麽說着，他極為溫柔笑笑，“除了幾位聖人之外，我也能一眼看到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
簡平凡被這句話瞬間弄得歪了個話題：“……等等，那我在聖人和你面前，基本上屬于被你們視.奸了整個人生？從一歲尿床到八十歲中風的那種？”
那他豈不是在好幾個家夥面前，已經毫無隐私可言了？
一個人除了生死這種問題之外，有些問題被別人知道比生死還要讓人崩潰。
白澤體諒簡平凡，安撫着：“放心，你八十歲那時候不會中風的。”
簡平凡：“……這個不是重點。”
白澤“通靈”，他能夠很直接感受到別人的情緒，配套上他能看到不少東西，所以對簡平凡的念頭幾乎都是知曉的，只是：“我能看到你的過去，看不到你的未來。平日裏我也不會故意去算誰的未來。”
簡平凡：“……那你怎麽知道我八十歲不會中風？”
白澤：“……”
這個既然不是重點為什麽還要糾結？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簡平凡腦中想問的問題有點多，真的遇到了能夠算命的，想要算一把，結果發現對方根本算不了自己，只能瞎瘠薄說，還挺無奈的。
白澤覺得自己在經紀人這邊，還是要做到互相知曉情況的，他對簡平凡基本了解了，可簡平凡對他還完全不了解，便詢問了一聲：“我坐下來和你說說。”
簡平凡這才記起兩個人就這麽站着說點亂七八糟的東西：“随便坐。”
白澤優雅找了位置坐下，他披散的頭發落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張完美比例的照片，讓人想要拍下或者畫下挂到牆上。
只是現場沒有畫手更沒有攝影師，只有對這點美感純粹感慨的簡平凡。
“你的戒指，是鴻鈞道人送的。那裏面有一道鴻蒙紫氣。這道紫氣能讓你不受外力影響，也讓你未來完全改變，以我的水平是看不出的，聖人勉強能窺探一二。這樣的你怎麽會得中風呢？啊，若是小事情算一卦，倒是還行，大事涉及死亡之類不行。給你算一卦姻緣？”白澤非常套路。
……姻緣這種難道是小事麽？不是……鴻蒙紫氣這玩意是什麽？能說送就送麽？
鴻蒙紫氣那可是傳說中形成天道的東西。每個聖人人手一道的東西，為什麽鴻鈞老板要送他？他又不修仙，也不成神，更沒有什麽功德可以成聖……
他連修煉都不會。
簡平凡被這個發展弄懵了。他滿肚子的問號要從喉嚨裏吐出來了。
白澤見簡平凡不回應，沒想到簡平凡腦中千回百轉着，他換了個想要算的卦：“不如算錢？這個我很會算的，反正我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可以按照這個推算一下。就是比較模糊，你這人不好算。看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免費給你算。”
簡平凡被那些個問題弄得有點無措：“那，你能算算我和鴻鈞老板麽？”
白澤以為自己幻聽了：“什麽？”
簡平凡猛然醒悟，覺得這個行為簡直像是中了降頭，忙搖頭：“不是，沒事。我就是随口一說。我想不明白鴻鈞老板為什麽要送我紫氣。”
白澤卻像是理所當然一般回答：“因為這條紫氣自己想要跟着你。這是它做出的選擇，不是鴻鈞道人可以選擇的。”
原來是這樣啊……
“至于你想好和鴻鈞道人算一把，可以啊。就是他我更算不準，我們随緣吧。天道會告訴我答案的。”白澤憑空拿出了算命簽筒，“抽一個。”
簡平凡覺得自己想太多的有點傻，又覺得天道這家夥玄乎乎的，或許真的會借助簽來告訴他點什麽，便朝着白澤笑了笑，伸手抽了一根。
簽曰：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上頭的字是随意顯示的，簽是上上簽，挺好。”白澤翻譯，“意思是，你個小冤家不和我吃飯，我都睡不好了。”
簡平凡：“……”
他沉默了片刻，拍了拍白澤的肩膀：“下回就別瞎瘠薄算了，我看你算命天賦有限，還是做點別的事情吧。乖。”
白澤驚愕：“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