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大亮。
簡平凡正在床上打滾。
他從床左側滾到了床右側, 再側轉了身子從床頭滾到了床尾，最後光榮掉到了地上。公司的床很大很舒服，不過這個床更舒服。
兩個給他的感覺就是宿舍的硬板床和家裏的席夢思的差異性。而當公司的床有家裏席夢思的水準，那趙公明別墅裏的床，那就是神級床鋪。
他扒拉着跟自己一起墜下床的被子回到床上, 用力坐在床上。有彈性的床墊讓他整個人彈跳了一下。他還挺樂此不疲的, 用更大力氣摔床上，于是彈跳力更加強。
總體而言, 他就是和小孩子一樣在玩耍。
昨天光顧着糾結歡喜衣服, 穿了條或許是有史以來他穿過最貴的內褲。嗯, 他挑選了那一堆內褲裏最樸實無華的通用款。
他的審美暫時還是老年人水準。
室內的溫度控制在了最适宜的溫度, 微微潮濕, 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濕潤或者太過幹燥。整體而言非常舒适, 這導致昨晚他睡得非常好，今天更是一醒來心情極好的像個小傻子一樣翻滾起來。
沒有人叫他起床，他今天的任務好像也沒有什麽。
剛剛睡醒, 連肚子都還沒感受到饑餓而咕咕叫。
肚子沒叫喚，不代表着他就該錯過早飯。
他想想覺得該起床，便去洗漱換了衣服，接着出了房間。
電視機上正放着六人綜藝拍攝新的一天狀況, 聲音并不響。趙公明拿着報紙，還給對面的鴻鈞也一份報紙：“身為老板, 不看自己公司的娛樂雜志就算了，連世界經濟報都不看一兩眼。這樣不行的。”
鴻鈞接過了報紙, 攤開是攤開了，說的話卻是：“這不是有你們管理着。”
趙公明嘴角一抽，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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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從報紙中探出雙眼，看向樓上走下來的簡平凡：“早上好。”
簡平凡點頭：“早上好。”
“早上好。”趙公明埋頭在自己的報紙中，感嘆着：“難怪總有人說，一起住才有家庭的氛圍。你看一句早上好，我都覺得氛圍和我一個住完全不一樣。”
鴻鈞輕笑一聲，看起了報紙。
米粥的清香在房子內飄蕩着，餐桌上還沒有放上早餐。
簡平凡看向了廚房，看到了裏面穿着圍裙的紅雲，正在盛粥。沒一會兒，他就端着盤子出來，将三碗粥放在了桌上。
白色的五常米，黃色的小米，整碗粥放在青色的碗中，中間點綴着兩顆枸杞，色香味俱全。
光是這一個氣味，就讓簡平凡原本沒覺得饑餓的肚子，在瞬間感受到有一絲餓意。
紅雲給幾人都擺好盤：“還有一些小菜，我去拿出來。”
簡平凡坐到了位置上，拿着邊上的勺子吃了一口，光是就這樣吃，這粥就非常暖胃了。紅雲很快又端着盤子出來，上面擺着各式的小菜。
肉松、榨菜、秋葵、紫甘藍、花生、嫩姜、魚片……
一小盤一小盤，攤開了一桌子。
趙公明收起報紙，看着桌上這個盛況，很羨慕了：“紅雲就是賢惠。”
簡平凡也覺得羨慕：“真的賢惠。”
紅雲憨厚一笑。
鴻鈞收起報紙，放在一邊：“你們是沒見過他最開始的料理。”
紅雲：“……”很想反駁但是……
趙公明對此有點心情。紅雲在洪荒歷史上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最開始他在的時候，趙公明還沒出生，後來趙公明出生了，紅雲又不在了。等兩個人都在混得還可以了，這一個在上頭，一個在下頭，平日裏根本碰不上，更別說知道這點過去八卦了。
紅雲并不想被自己老板揭露過去，自黑和別人黑永遠是不一樣的。
他開口簡單講了一下：“當年剛開始接觸這些個東西，什麽竈臺，後來又煤氣竈，再後來又用電了。各種各樣東西太多。炸了不少廚房。”
能炸掉廚房……
簡平凡想想覺得确實是蠻厲害的。
趙公明想想還是羨慕：“現在已經進化完畢就很好了，你看大部分人都在出生時候就咔擦了。”
簡平凡覺得趙公明說的很對。
鴻鈞看了眼紅雲。
紅雲挺直了背：“手藝不錯的人還是很多的，比如老板，他只是懶得做。”
趙公明：“……”虛僞。
簡平凡：“……”虛僞。
鴻鈞想了想，覺得紅雲這個馬屁拍得并不是很優秀，于是下了決定：“你的工作還沒處理好吧？後天給我個結果如何？要麽帶着人來，要麽帶着命來？”
紅雲：“……”
趙公明、簡平凡：“……”
一分鐘後，紅雲穿着自己的西裝和衆人道別：“最近工作繁忙，就不打擾諸位日常休息了。再見。”
走出門的背影，孤單，蕭瑟。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生死別離那種。
簡平凡慢吞吞将自己的粥給喝下去，顫巍巍想着自己平日裏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哪一天惹到鴻鈞，那轉頭可能他也要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生死別離那種。
紅雲還能撲騰兩下，他兩下都不用撲騰，直接給跪了。
…………
“養恩大于生恩。”楊戬說完這句話，拉着哪吒在自己前面擋着，“正常的教育才能讓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你在我走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
哪吒任憑楊戬拉扯着，眼神內有點黯淡。
太乙真人矜持點了點頭：“話是這樣說，但是你要知道一些事情。”
哪吒和楊戬一起看向他。
“人和人之間的情感有很多種。血緣所帶來的只是一個因，而并不是一個‘情’。
“當人和人之間初見，或者是随着時間相愛，那情感都是相互的。
“就像父子，君臣，師徒。這裏面的情感定義都不一樣，雖說有着上下之分，但本質上卻是相同的。上對下付出一分，下對上才該付出一分。并不是父子之間多了血緣，這種關系便高了一等。”
太乙真人主要的目的還在于開導哪吒。
哪吒并不是想不開，只是他并不樂意去想開。
在他心裏面，父親這個形象，太乙真人反而更加立體一點。
“父子之間，血緣關系是一種紐帶，這種紐帶來自于人類原本繁衍的本能。這同時又是不可割裂來看待的。懂麽？不要畏懼任何的情感，也不要主動去割裂。适得其反。”
楊戬明白這個道理。
和歷史一樣，每一代都有人說“以史為鑒”，而随着時間發展，卻又有不少人發現，日子過着過着，便成了重複歷史。
有人說着不想要變成那樣糟糕的人，可因為太過恐懼，回頭發現自己就成了那樣糟糕的人。
這個對話越來越深奧，直到門被敲響。
“你們再不出來吃的話，身為廚師的饕餮就要将你們的那份全部吃下去了。”管家白澤友情提示。
他看了看裏面略有點沉悶的氣氛，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到嘴邊咳嗽一聲：“我親愛的幾位主人，甜食會帶來愉悅的心情，不如我讓廚師去準備一點？”
太乙真人同意：“給哪吒多準備兩塊。”
楊戬聽了這特意提起的話，加重了一下語氣：“我現在也是你兒子。”
太乙真人誠懇：“人家小孩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好意思還要說這種話麽？”
哪吒被這麽提了兩句，頓時不依了，也不開口，就哼了一聲噠噠噠跑走。
走就走，還把門給關上，讓裏面兩個人不會馬上跟上來。
楊戬看着哪吒這樣，臉上露出了一抹笑。
太乙真人表情同步：“總是麻煩你了。”
楊戬搖頭：“不麻煩。他一直以來很懂事了。比起我不着調的妹妹。”
楊戬的妹妹，世人稱之三聖母。全洪荒知名的不着調。和人私奔那事情可是鬧得不少人都到楊戬面前來看熱鬧，導致當時在天上值班的楊戬，差點沒把那群家夥全部都拖出去挂在南天門上給人圍觀。
他一沒覺得妹妹做得不對，二也沒覺得妹妹做得很對。就覺得這事情不該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他還是很後來被孫大聖告訴的。
親生哥哥知道消息還沒路人甲乙丙知道得早，這能有什麽辦法。
生氣。
兩人又互相說了幾句，便一起結伴出門下樓吃飯。
樓下太乙真人這個當家的暫時不在，已經展開了一場食物争奪戰。
白澤拿着自己那份偷偷在角落裏吃着。孔宣和饕餮，外加上後來湊上來的哪吒，正為了桌上最後一口南瓜餅而争奪。
這南瓜餅裏面的南瓜餡，可是從神農特級南瓜。神農出品就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更別說還是神農中的特級。完全可以媲美蟠桃園的小桃子，媲美鎮元子的人參果。
食材是孔宣帶來的，制作者是饕餮，剛被允許多吃一份的是哪吒。
于是這最後一塊，三個人就争鬥了起來。
筷子在空中飛舞，留下的手互相打鬥着，要不是意識還在不停提示現在還是拍攝時間，哪吒怕是要使出三頭六臂來搶。
一不小心，筷子被打飛，直接戳到了邊上的櫃子上，留下一條印子。互鬥的手，又打翻了一個杯子，墜落到地上滾入椅子下。
太乙真人：“……很懂事？”
楊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