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西吃完餃子，揉着鼓鼓的肚子在院子裏散步，難得的悠閑。
卻見山拿着很多骨頭過來，垂頭喪氣的臉色極其難看，他眨眨眼疑惑的思索片刻。
“沒有白肉就算了，我們現在手裏存了不少，夠用很長時間。”
楚西反應很快，頃刻間反應過來山因為什麽，他搖頭不在意的笑笑，“不給就不給，沒有那些我們也餓不着，放心吧！”
“讓我阿姆拿走了。”
山擡頭看着楚西，眼裏的難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傷心、失望甚至夾雜着愧疚，表達的東西太多。
“哦。”
楚西聽了只是淡淡的給個回應，他自然明白山的意思是什麽，“随便，我有意見也保留。”
他能表達什麽？
憤怒還是不願？亦或是對山埋怨？
楚西在院子裏溜達，沒有再說話，山也沉默，只是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等楚西溜達一圈兒轉回來時，看他這幅可憐模樣，頓時滿心的不甘不願，所有的煩躁與不耐，盡從眼底消失。
楚西無聲的嘆息一聲，有這樣的家人，山也是無可奈何，幸虧自己留一手沒讓他們占太大便宜。
“算了，我這裏存不少夠用很長時間。”
楚西安慰了他一句，自己确實不需要太多，“只是，你得跟你阿姆說，讓她分你一些，搬出來後你得有吃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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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快速的擡頭看眼楚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我回去了。”
楚西看他低着頭，腳步沉重的離開，“真是好算計，連兒子都不放過！”
山滿心的失望，他不明白家裏現在情況比以前好許多，阿姆怎麽就突然變了，讓人無法接受。
是楚西教的編織，還是做的那些好吃的食物，亦或是能吃的食物增多撐着了？
“阿父。”
山回到家，直接到阿父他們這裏，有些事情他要說清楚。
“怎麽才回來？”
山阿姆不高興的看他一眼，“你一天都在忙什麽，總是不見你？”
“阿姆不知道嗎？”
山直視着她眼睛，一點不留情的說：“你讓我搬出去，我不得找地方搭住的地方。”
“什麽？”
“阿姆？”
山阿父和他弟弟妹妹們驚訝的出聲，他們仿佛與山一樣不解，為什麽家裏條件越來越好，還讓山離開。
“你讓山離開？”
山阿父緊皺眉頭，眼裏全是不贊同，“以前吃不飽也沒讓山搬出去，你現在這是做什麽？”
“還不是為了他們。”
山阿姆一指友和安，氣急敗壞的說：“他們已經覺醒，需要很多食物，肉更要多吃才能快些晉級加入狩獵隊，不能讓山占去他們肉食。”
“山什麽時候吃過肉，不是都給弟弟們了？”
山阿父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就連白肉他都舍不得吃，你還要怎麽樣？”
“那不也是吃嘛。”
她不服氣的吵起來，“我還不是為這個家，若是友和安早日成為戰士，能進入狩獵隊，我們家會更好，也會得族人敬重，一家能有三個戰士，部落裏你去看看有幾家。”
“友和安覺醒時天賦好，別人家有一個都要揚眉吐氣很久，我們可是兩個。”
“而且山是廢獸，連雅都比不上，雅是雌性還能給戰士繁衍後代，他能做什麽？”
“就憑他一天采集的那點野菜野果嗎？”
“若是沒有白肉，沒有編草鞋和籃子，他還能幫上家裏一點，現在還需要他嗎？”
“你別忘了，山就是廢獸，他也是我們的崽。”
山阿父氣的頭都要炸了，指着她罵：“你一天天都在外面學了什麽，就學別人家裏苛待自己孩子嗎？”
“別人怎麽樣我不管，山不能搬出去，在友和安他們沒覺醒時，都是依靠山幫着家裏。”
山阿父指着她剛要繼續再說，卻被山攔住，“別再吵了，阿姆說的對，我沒什麽用，你們也不再需要我，留下來不合适。”
他說完轉頭看着自己阿姆，神色平靜的說：“今天的白肉你拿走了，要還給西一半，沒有他你根本不知道白肉能吃，別自己貪圖的太多。”
“為什麽給他，我又不是在他那裏拿的。”
山阿姆不同意，指着山說：“我們的事不用你管，要是西非得要，你讓他來找我。”
“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說，連廣場都不敢去的廢物，每天都要你替他去拿，我看他怎麽管我要？”
“你閉嘴。”
山阿父真的氣急，上去就要打她，“你怎麽能搶西的食物，那孩子對你哪裏不好，你要這麽做？”
友和安忙上去拉住阿父，雅也護在自己阿姆身前，“阿父，你怎麽能動手打阿姆？”
“哼。”
山阿父不屑的冷哼，這個部落裏的雌性雖然珍貴，可也是依靠雄性才能生存的好，“我就是從來不教訓她，才讓她這麽大膽，竟然什麽事都敢做。”
他指着山阿姆說：“我可有虧待你，可有動過你一下，亦或是對你不忠，你與其她雌性比一比，竟然做出這麽丢臉的事，明天不許你去拿白肉，聽到沒有？”
“好啊。”
山阿姆冷笑一聲，眼裏全是算計，“你敢打我，不讓我去拿白肉，我就把白肉能吃的事說出去，還教別人怎麽做，我看你們誰還能得到。”
“可以，你去說吧。”
山看她眼神，明白這是威脅自己和西，他怎麽能讓西受這種算計，特別是因為幫助自己家人。
“你不去說，明天我也去說，我們誰也別要。”
山話說的很絕，“雄性離開家以後，就要一心顧自己的雌性和崽子，我是廢獸注定這些都不會有，但也要顧全自己。”
“既然你們不再需要我，以後我也無需顧及。”
他說完轉身就走，到門外時回頭又看眼自己阿姆，“阿姆若是執意算計西，你将什麽也得不到，最好想清楚。”
“我很清楚，他一個廢物敢去廣場拿肉嗎？”
山阿姆頗為自信，篤定的對山說：“他要是敢去，我就把白肉全部給他，一點都不要。”
“西不能去，還有我呢？”
山此時眼裏冰冷一片，看自己阿姆已經沒有溫度，自己是她生的崽，怎麽都可以忍受。
但這麽對待幫助自己的朋友，還是一個沒有實力的廢獸，阿姆她怎麽忍心怎麽做得出來？
“你吃野菜野果就行了。”
山阿姆下意識的說，随即反應過來，“隔段時間我會給你一些，不會讓你一點也沒有。”
“我吃什麽會自己去拿。”
山見她始終不知悔改，不再廢話轉身離開，“不用你給。”
今天注定很多人不愉快，雷也是其中一個。
在廣場煮了一鍋肉，本想讓族人看看學習一下，沒想到把很多人的饞蟲引出來。
現在已經皓月當空，廣場上還熱鬧的在煮肉，雷不願意再待在那裏，只能把鍋留下借給他們用。
沒想到，他剛走到家附近，就看見自己阿姆與晴阿姆說話，雷一個縱身隐在暗處。
他默默看着自己阿姆有說有笑的模樣，心沉了沉有種不好的預感，随之聽到一句話讓雷很是不滿。
“雷雖然強大，但畢竟部落由族長說了算。”
晴阿姆笑意盈盈的說，她是族長的雌性，在這個部落沒人敢對她不敬，“他應該早些找伴侶，為我們部落繁衍，這也是一名戰士應該做的。”
“族長不好說他，給雷留顏面，但你們也要多為族長想想。”
“雷這麽強大，再找個好的雌性，生下的崽子定然差不了。”
“你們與雷說一說，一定快些找個雌性，免得族長替他着急，現在很多人對他有意見。”
“是族長一直壓着，要不早就把他狩獵隊收回來，到時你們家還怎麽留在部落。”
“是是是。”
雷阿姆一個勁兒點頭，态度特別恭敬，“我一定與他說，也會告訴他阿父，一定讓雷早些找雌性。”
她心裏比較為難，對族長雌性這些話又有些惶恐，不由解釋：“我們沒少催他，可他就是不上心，總說現在還不想找，實在是沒辦法。”
“那你們就出面給他找一個，找個部落裏最好的雌性，到時雷不同意也沒辦法，你們畢竟是他阿父阿姆。”
晴阿姆看她被自己說動，不由微微一笑，“找到後直接與族長說，有部落裏的那些族人在，雷還能真當着衆人反對不成。”
晴阿姆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被雷聽到，他眼眸微沉靜靜的站在暗處，看着算計自己的老雌性。
一直到晴阿姆離開，雷也沒有動彈一下，他擡頭看向天空，皎潔的月光穿透昏暗的夜色，給周圍蒙上一層淡淡的熒光。
那些一閃一閃發亮的星光，莫名的讓雷想起一個人，那個脾氣暴躁還極力掩飾的小孩。
雷不由唇角微動勾勒出一抹弧度，平靜無波瀾的心瞬間變得歡愉，西不容易受很多委屈，看他警惕的模樣讓人莫名心軟。
那雙明亮又好看的眼睛，無時無刻不顯示他的內心，表面故作鎮定，還有隐隐露出的無助，無不讓雷憐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