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謝父對兒子苛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謝大少謝潭湫最常受到的處罰就是關禁閉,謝涸澤習以為常,也不想和謝父理論。這種人根本講不通道理,越同他理論越會變本加厲,還是什麽都不提為好。

他平靜地退出書房,去了兄長的卧室,見謝潭湫興致很好地在制琴,就知道他還不清楚今天發生的事情。

“大哥這會兒倒是開始躲清閑了?”謝涸澤倚在門框上,含笑看着自己的兄長,“老頭很快就沒功夫找你麻煩了。”

謝潭湫聽謝涸澤這樣說并不覺得意外,只道:“阿弟你這麽快便動手了?”

謝涸澤道:“遇見個元嬰真君,恰逢其會吧。”

謝潭湫皺眉:“你這膽大包天的習慣,讓我如何說你?算計元嬰真君,小心把自己套了進去!”

謝涸澤不置可否:“合作關系,不能說誰算計了誰,大哥就不要擔心了。”

謝潭湫知道弟弟有多固執,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就是不肯聽勸的意思了,他再說也沒有用。因此他只能嘆口氣,細細囑咐對方多加小心,別因為一時沖動搞得自己騎虎難下。

謝涸澤應下了,又和謝潭湫聊了一會兒山莊近日的情況,才道:“家裏出了內奸,最近肯定要亂上一段時間。我準備趁這個機會調查姥爺家的事,老頭子那邊大哥你多費心。”

謝潭湫在山莊裏也是有人脈的,有些事他可以回頭查,故而只是應承道:“阿弟只管去,餘下的事情有大哥擔着。”

看了眼帶着幾分沉重的兄長,謝涸澤嘆了口氣,安慰了幾句就告辭回了房間。

葉家的滅亡和謝家的崛起時機實在是太過蹊跷,但願這兩件事情沒有什麽關系,不然謝潭湫恐怕很難承受最後的結果。

他大哥因為娘親早逝,對父親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

因為白天的一場戰鬥,謝涸澤晚上實在沒有精力繼續修煉,幹脆直接躺下休息了。但是傷病在身,他夜裏睡得不太|安穩,第二天一大早被吵醒的時候腦袋直疼,将侍女叫進來問了一句才知道是姚家人上門了。

眼神微微一動,謝涸澤面上帶了點沉思,吩咐侍女好生将人帶到偏廳,想等洗漱完再去見上一見。

但姚家人似乎不願意在謝家多呆,見謝涸澤暫時出不來,幹脆站在院子裏揚聲道:“謝二少不必麻煩,老夫便在這裏說與你聽。三年幫助我姚家感激不盡,但我等卻不是欠債不還的無賴,更沒有用族中女兒做籌碼的喜好,故而還請二少放寬些期限,這筆欠款我姚家必會歸還。”

謝涸澤挑眉,起身披了件衣服就走出卧房,見姚詩涵的叔叔站在院中對自己拱手,也還了一禮:“世叔請恕我失禮。”

本來姚家人見謝涸澤端着架子還挺不滿意的,結果看到謝涸澤本人的剎那就是一驚:“世侄可是身體不适?卻是老夫疏忽了。”

謝涸澤輕咳了一聲:“姚家信譽小侄還是相信的,世叔不用太過在意……”

姚家人搖頭:“親兄弟亦要明算賬,世侄不必多說。侄女我等自會教導,改日湊齊欠款,再請世侄過府一敘。”

姚詩涵的行為讓姚謝兩家如今非常尴尬,姚家人雖然知道謝涸澤沒多少過錯,但還是不太願意面對他。姚詩涵的面子他當衆人下了,姚家的情況他當衆鋪開,處事失當讓他們大失臉面,自覺再怎麽大度也不可能一點不在乎。

謝涸澤沉默點頭,哪怕已經和姚家人撕破臉皮,仍是保持風度送了姚家人幾步。

匆匆趕來的謝潭湫看着謝涸澤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惱火:“姚家人好大面子,除了借貸與我謝家本就毫無關系,這般作态簡直是仗勢欺人!”

在謝潭湫心中,弟弟簡直是千好萬好,謝涸澤當衆不給對方面子自然是有原因的,而姚家是非不分,仗着族中一名子弟與出竅真一結為道侶,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他弟弟,簡直是活生生的狗仗人勢!

謝涸澤緊了緊身上的袍子,披散的長發給他添了幾分不羁,眉眼間的慵懶還未盡數散去,聞言只答道:“本來也是要和他家撕破臉皮的,這情形大哥不是早有預料?用不着這麽生氣。”

“姚家四處亂傳你病弱之事我還未與他們算賬,他們倒是好,還敢倒打一耙!”謝潭湫簡直不能想這件事情,一想起就氣得不行,“要不是他們胡說八道,你如今哪裏還用得着受這窩囊氣?”

謝涸澤可是天金靈根,哪怕根骨稍微差了些,不少大宗門也是搶着要的。

比起修真世家,大宗門底蘊更為深厚,還有諸多秘法傳承。謝涸澤若是能夠拜入其中,不但能離開糟心的渣爹,還有可能治愈病體。本來兩年前就有這樣一個機會,一家規模頗大的門派曾詢問過他的意思,可惜姚家聯合謝父從中作梗,生生攪和了謝涸澤的前程。

要是那時候姚家不曾插手,謝涸澤哪用得着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

謝潭湫想起這件事情就恨得要命,真想現在就打上門去讓對方付出代價。謝涸澤以前沒有追究這件事情,不過是為了姚家的煉丹秘法,現在發現事态遠比想象中麻煩,當機立斷抛棄了之前的計劃。

“他們家就和篩子似的,不知道有多少釘子間諜。”謝涸澤安撫謝潭湫道,“比起他們這個明面上的小角色,我更想把他們背後的大魚揪出來。”

謝潭湫凝眉思索片刻:“我依稀記得,那位乞丐元嬰和他們也有幾分不對付?”

謝涸澤含笑道:“這件事情我有分寸,大哥就不用擔心了。老頭那裏大哥多幫我應付應付,他要是摻合進來,我這裏可不好辦。”

謝潭湫馬上道:“我自理會得。阿弟昨晚可是沒休息好?臉色未免也太差了些,還不趕緊回房!為兄這就請丹修過來。”

“行行行,都聽大哥的。”謝涸澤聽話地往回走,“醫館那位金丹就不要請了,他徒弟有問題。”

昨天的事情謝父知道得太快了,哪怕是謝涸澤有意透露,這速度也很耐人尋味。

看謝涸澤他們敢在院子裏光明正大讨論事情就知道,他們對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屬下忠誠度非常有信心,直接就排除了自己人洩密的可能。而醫館的金丹丹修謝涸澤也很熟悉,知道他是個很難收買的人,剩下的也就是他的徒弟了。

謝潭湫不問詳情,只将弟弟送回房間,轉頭就去找大夫了。

可他最終沒能請來合适的丹修,只帶來一只不請自來的丐幫。

作者有話要說: 二徒弟兄弟倆的名字其實很有意思,完全能體現他們渣爹的态度。

如果狗丐知道這件事,貧道覺得,他會和他“岳父”,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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